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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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初的時候,《花樣年華》上映,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里形成觀影熱潮,在媒體上也成為話題。
我也跑去看了,坦率地說,不喜歡,也沒看太懂。
此后,倏忽25年過去了。
《花樣年華》似乎并沒有真正離場,一直隱隱約約地在某個空間里存在,“花樣年華”四個字,也成了流行語。
春節過后,人們都在看《哪吒2》,《花樣年華》也悄然在大銀幕上復映。
我想了想,還是去看了。
為什么呢?我問自己。
也許是為了懷舊吧。
《花樣年華》是一部關于懷舊的電影,去影院看《花樣年華》,本身又是為了懷舊。
于是,看電影這么簡單的一件事,就變成了雙重懷舊,關于懷舊的懷舊。
經常有人說,做為一種娛樂方式,電影會過時,會被大眾拋棄。
我覺得不會,觀影的儀式感,還不能被其他文化消費所完全取代。
再看《花樣年華》,發現它屬于這樣一種電影:初看時,很難觸動你。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發現它蘊含著比你原來想象的要多得多的東西。
在影片中,王家衛調動了一切手段,色彩、音樂、造型……隱忍地揮灑著濃濃的懷舊情緒。
然而這種懷舊,并不像《玻璃之城》那樣,明確地指向1997年之前的香港,黎明和舒淇飾演的一對戀人,死也要死在倫敦。回歸之夜,竟成了永別與拋灑骨灰之夜。
《花樣年華》的懷舊,有點籠統地指向二十世紀,指向六十年代。結尾,甚至出現了作為二十世紀標志性人物之一的戴高樂將軍的新聞紀錄片。
《花樣年華》,站在二十一世紀的門檻上,無限悵惘的回望二十世紀。
二十世紀是值得回望的。在這個世紀的絕大部分時間里,無論是信仰社會主義,還是信仰自由主義的人,都深信有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等在前方,等在二十一世紀。
如今,二十一世紀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迷底已經漸漸被揭開,人們驀然發現,彼時的未來,如今的當下,居然是保守主義,抑或帝國主義。
能不懷舊嗎?
至少,二十世紀時還有希望。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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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初,另一部引起轟動電影,是張藝謀的《英雄》。
這部電影,我也不喜歡,但居然看了兩遍。
第一次,是被輿論裹挾進去的。媒體都在說,這是一部“像廣告片一樣精致的電影”。
我看了,果然如此。但總覺得不真實,充斥著詭異的氣氛。
第二次,是回去休假,覺得應該帶多年不看電影的母親去一趟電影院。
經不住我的反復游說,母親答應了,但看了以后,老人家也不喜歡,“不知道說的啥”。
我則發現了我為什么不喜歡。
原來,影片在宣傳主動做王的臣妾——放棄反抗,做了臣妾,你就可以得到和平。
不錯,我們渴望和平。但和平不是應該建立在平等與相互尊重的基礎上嗎?
如果是你坐在殿上而我跪在階下的和平,則寧可不要。
記得當時張藝謀在接受采訪時說,希望觀眾不要糾結電影的意義,只要記住在漫天飛舞的黃葉中,有兩位紅衣女子打斗就可以了。
看來,他也沒有勇氣面對自己作品的主題。
《英雄》以“英雄”命名,那么,誰是英雄?
在影片的高潮,秦王挺立在高臺之上,刺客無名的尸體上插滿了箭鏃——誰是英雄已不言而喻。
當年對《英雄》不以為然,四分之一世紀后回看,發現《英雄》竟然是一個可怕的預言。
當今世界,特朗普、“大帝”、“夜壺”……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秦王”森然聳立,肆意宰割弱小國家、弱小民族。
人類要向他們跪下,以甘作臣妾來換取和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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