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誰說話”的提問者不可再做官
劉仰
鄭州市某官員面對記者采訪時說：“你是準備替黨說話，還是準備替老百姓說話？”斯言一出，一片嘩然。有評論說，此言代表某些官員抗拒言論監督的心態，有人說，此言表示一些官員開始脫離群眾。鄭州組織部一位干部表示，該官員的言論“屬于個人言行，只能代表個人，組織部也管不了，國家也是規定言論自由”。不知這位組織部干部的話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官方回應。
我認為，官員“替誰說話”的質問，不僅僅是面對輿論監督的問題，而是官員的立場問題。我們完全可以用官員向記者質問的話，反過來問一下這個官員本人：“你是代表黨說話，還是代表老百姓說話？”曾經有人問我這樣一個問題：為什么共產黨打敗了國民黨？我的回答很簡單：共產黨當年沒有自己的特殊利益，那時候共產黨的利益就是廣大老百姓的利益。而當年國民黨所代表的，只是少數利益集團的利益。因此，共產黨當年與老百姓是一家人。因此，代表廣大老百姓利益的共產黨，最終打敗了只代表少數利益集團的國民黨。那個時候的共產黨清清楚楚地以實際行動宣示：自己的利益與老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
那么，我們該問一下這位“語出驚人”的鄭州市副局級官員：難道現在共產黨的利益與老百姓的利益已經不一致了嗎？已經對立了嗎？已經不得不做出非此即彼的選擇了嗎？我們同時還應該向這位官員嚴厲地追問：你本人是代表共產黨，還是代表老百姓？一個共產黨的官員，居然把這兩者如此對立地割裂開，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按照社會主義的理論，“封建社會”是一個落后的社會發展階段。但是，“封建社會”的官員還知道做老百姓的“父母官”，還知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還知道“載舟覆舟”，……，還知道官與民是一體的，是緊密相連的，難道，如今的共產黨官員在這個問題上，連“封建社會”的官員都不如了嗎？
共產黨經典理論認為，私有制導致大多數人的利益受損，因此，取消私有制，建立公有制，并以共產黨的潔身自好、甘于奉獻而代表廣大群眾的利益，以最大限度地實現社會公正，保障最大多數人的共同利益，這是共產黨的經典理論。共產黨的黨章上寫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鄭州市這位“語出驚人”的官員，有沒有學習過共產黨的黨章，有沒有學習過共產黨最基礎的理論？不管這一理論在中國實踐中有怎樣的調整，共產黨要成為廣大群眾的利益代表這一點，并沒有改變。難道這位官員不是共產黨的官員？如果像這位官員質問的那樣，共產黨與老百姓的利益是分開的，那么，請問這位官員：你不代表老百姓，到底代表誰？你不替老百姓說話，到底替誰說話？難道，在私有制和市場經濟洶涌而來的浪潮中，這位共產黨官員已經徹底放棄了代表老百姓的立場嗎？
我希望這位官員的話，的確只代表他自己。我確實不希望每一個共產黨的官員都像這位官員一樣，站在群眾利益的對立面。但是，即便這個言論完完全全都是這位官員的個人言論，鄭州市組織部門也不能用“言論自由”來搪塞，來推卸自己的責任。因為，這位官員流暢而自然的“語出驚人”，已經清晰地表示他完全與共產黨的理論背道而馳，完全沒有資格成為共產黨的官員。這樣的人成為共產黨的干部，是組織部門的嚴重失職。如果組織部門不將這位官員開除出黨，不革去這位官員的所有公職，我不知道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共產黨還會是什么形象？難道共產黨已經全部成為與這位官員一樣，都將黨的利益與老百姓的利益對立起來了嗎？
我認為不需要這位官員的道歉和解釋，只需要一個結果：這種將共產黨的利益、國家利益、政府利益與老百姓利益對立起來的官員，必須從官員隊伍中清除出去。不管在哪個國家，不管在什么體制的國家，抱有這種觀念的人，都沒有資格擔任公職，因為他不可能成為老百姓信任的官員。同時，我們還需要將這位官員提拔到官員崗位的組織部門有關人員，對于這個不可饒恕的“失察”，向老百姓鄭重地道歉。這位官員的“語出驚人”已經清清楚楚地表明，他完全不配做一個官員，他沒有資格繼續做一個官員。這不是“因言獲罪”，而是對一個官員最基本的資格認定。
一個官員，在代表老百姓利益這個問題上，沒有任何自由。不管是言論自由還是行動自由，都沒有。這是權利與義務的交換：只要身為官員，就沒有不代表百姓的自由。任何一個官員，都必須替老百姓說話，這是官員不可解脫的宿命。我們可以接受不同的官員，在維護老百姓利益時，方向性的傾斜有大有小；我們可以接受不同的官員在保護老百姓利益時，盡心盡力的程度有大有小；但是，我們絕不能接受，一個官員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到自己的對立面上。即便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官員從本質上說要維護資本的利益，也不得不在表面上要做出維護眾人利益的樣子。難道，鄭州市的這位官員打算赤裸裸地與老百姓的利益為敵嗎？鄭州市的這位官員如果不被清除出官員隊伍，如果還受到看不見的保護，我們不禁要問：誰來代表和維護鄭州市老百姓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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