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吧，你們聽聽吧，這個年代，我們看到的聽到的那些罪孽，已經無處不在了，如垃圾正布滿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使人惡心的欲想嘔吐的惡臭。欺騙，謊言，貪婪，無恥……都在一天天地在我們身邊集聚，在我們潔凈的大腦里涂黑著我們的記憶，誠信，良知，廉恥，道德正如不會停留的時光一樣離著我們遠去。你們這些人正不知不覺滑進一個黑暗的深淵，那個可怕的深淵里熊熊燃燒著正義的憤怒的烈火，它正張開了大口，人們無可憑依，你們也無可控制，在你們和深淵之間只有空氣，把你們舉起來的只是正義之手而已。
你們也許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們發現自己是在深淵之外，但卻對其中的天意視而不見，而是看著別的事物，緊盯著你們的物質享樂，精神麻醉，色欲貪婪。但是這些是那樣的無足輕重。一旦正義撤回它的手，這些東西并不能使你們免于向深淵墮落，正如稀薄的空氣并不能支撐住懸浮在空氣中的你們一樣。
纏繞你們的邪惡使你們象鉛一樣沉重，并以巨大的重量和壓力把你們向下帶向深淵去。如果正義對你們松手的話，你們就會立即沉淪，并迅速下降，投身到那無底中去，而你們的追求貪婪的計謀，以及你們一切的手段，也不會具有支撐著你們并使你們擺脫深淵的吸力，正如蜘蛛的網不會阻擋下落的石頭一樣徒勞。正義和善良的至高無上的選擇倘若不是這樣的話，大地就一刻也不會負載著你們，因為你們是大地的一種負擔，萬物會和你們一起呻吟，社會被搞得受制于你們的墮落的束縛又很不情愿，太陽不愿照耀你們，不愿給你們光芒去為罪孽服務，大地不愿生產出農作物去滿足你們無魘的貪欲，空氣不愿意服務于你們的呼吸。而你們則在為正義的敵人的服務中度生。正義是美好的，它被創造出來是為了讓人們為正義服務，而不愿有益于任何其他目的，否則它就發出了呻吟。倘若沒有那個使世界充滿希望的正義的至高無上的手，世界就會把你們嘔吐出來。現在正義的憤怒的烏云正直接懸掛在你們的頭上的上方，滿是可怕的暴風雨，發出隆隆雷鳴，倘若不是正義的克制的手，暴風雨不會立即降臨到你們身上。正義的至高無上的選擇眼下擬制了他的狂暴的風，否則的話，那風就會帶來狂怒而來，而你們的毀滅就會像一陣旋風一樣到來，你們就會像夏季打谷場上的禾殼一樣。
正義的憤怒的弓已經彎曲，箭在弦上待發，正義將箭指向你們的心臟，并把弓弦拉緊，而使箭一時間并未因飲你們的血而醉倒的只不過是正義的選擇而已，而且是憤怒的正義的選擇，根本不帶任何承諾或者義務。
你們所有的人就是這個樣子，你們從未因正義的精神的巨大力量作用于你們的靈魂而經歷過一種內心的巨大變化，所有那些人就是這個樣子，它們從未獲得新生，從未被造成新人，從未被從罪孽中的死亡升華到一種新的狀態，而且在此之前完全沒有經歷過光和生命。然而你們可能已在許多方面改造了你們的生命，可能已經有了愛的情感，可能在你們的家庭里，永遠保持著愛的永恒和真誠，但是，這種美好的正義的愛一旦脫離自己，它便伸出了張牙舞爪的猙獰和罪惡，如大海里的烏魚攫取貪婪。可是你們還在憤怒的正義的掌握之中，使得你們免于在這一刻就被吞進永恒的毀滅之中，這僅僅是正義的選擇而已。
不管你們現在可能對你們聽到的話的真實性會是多么懷疑，不久你們就會完全為之信服。那些不再與你們處于類似境界的人們發現這是他們的情況，因為毀滅突然降臨在他們大多數人的身上，而他們全然沒有料到，卻在說著和平與安全。現在他們看到了，他們為了獲得和平與安全而依賴于的那些事物，只不過是稀薄的空氣和空寂的陰影而已。
那個將你們置于深淵之上的正義，完全就像一個人將蜘蛛或某種討厭的昆蟲置于火焰之上，他極端厭惡你們，并被極大地激怒了，他對你們的憤怒就像烈火一般燃燒，他認為你們只配給扔進火里，此外什么也不配，他的眼睛更為純潔，不能容忍你們出現在他的視野里，與在我們眼中的最可增的毒蛇相比，你們在他的眼中要可憎上萬倍。而使你們每一刻都免于墜入火中的又恰恰是他的手。你們昨夜并沒有進深淵去，在你們閉上眼睛入睡后，又被允許在這個世界上再次醒來，這并沒有別的什么原因。你們早晨起身后并沒有跌進深淵去也沒有什么別的原因，只是因為正義的手把你們舉了起來。
啊，罪孽深重的人。想一想你們所處的可怕的險境吧。那個正義的手把你們舉在上方，下面恰恰是一個巨大的憤怒的火的深淵，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下面滿是憤怒的火焰，那個正義的憤怒被激發起來，它激怒了，既是針對深淵里的許多遭天遣的人，也是針對你們的。你們懸掛在一根細線上，正義的憤怒的火焰在線的四周閃光，隨時準備把線燒斷。
那些沒日沒夜都處于這個巨大的憤怒的危險中，處于無窮盡的罪孽之中的人們，他們的狀況是多么可怕啊，這是看到這個的每一個沒有得到新生的人的慘狀，不管他們在別的方面會是多么地品行端正，嚴于律己，頭腦清楚，不論你們是年輕人還是老年人。有理由這樣認為，看到這個的有許多人，他們正在聽讀，又實際上會成為這種萬劫不復的苦難的對象。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坐在什么座位上，或者他們現在有什么念頭。或許他們現在悠閑自得，聽到所有這一切卻并不心緒紛亂，并且以為定能逃脫而洋洋自得。倘若我知道，哪怕只有一個人，他要成為這種苦難的對象，想到此那會是多么可怕啊。倘若我們知道那個人是誰，那么看到這樣一個，會是一種多么可怕的景象啊，所有人會因他發出一聲多么悲傷痛苦的呼喊啊。可是，又可能在深淵中記住本篇的將不是一個人，而會是多少人呢?哎呀，讓正義的手把這些人拋離可怕的深淵的上方，送到正義它認為合適的地方，然而，它隨心所欲的情愿的選擇，是跟隨罪孽人的選擇相一致的。
借意喬納森·愛德華茲《罪人受罰于憤怒的上帝》
北京，李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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