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王亞煌:否定英雄思潮是社會病
近來否定邱少云等英雄的風聲又起,解放軍報將其斥責為“歷史虛無主義”進行了嚴厲評判。其實,不論是不是歷史虛無主義,否定英雄的聲音幾年前早已有之。從愛美、杜撰日記、甚至還有精神病嫌疑的雷鋒,到睡著了燒死的邱少云,再到官二代賴寧。這些各類否定英雄的言語,在互聯網時代廣泛傳播,甚至已經成為了思潮。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僅應當批判始造謠者,還應當思考為什么這些流言、這些否定會在近幾年逐漸抬頭,甚至還在群眾中很有市場并廣為流行?筆者認為,任何言論的流行都是因為現實中有了流行的基礎。正如地震謠言在地震后很“吃香”,喝綠豆湯治非典在非典期間很風靡,各種層出不窮的養生怪招建立在人們對自身健康越來越關注的基礎上一樣。否定邱少云這一并不孤立的否定英雄現象,恐怕還與當前社會中存在的否定過去思潮有關聯。
隨著改革開發的不斷深入,以及改革到了攻堅階段。筆者認為我們有一部分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太急于否定過去了,而且不僅是局部否定,甚至要全盤否定。所以在近幾年,我們除了看到英雄一個被一個否定之外,我們還看到曾經的國家領袖也逐一被揪出來批判和“揭秘”。 在否定人的同時,一些本已蓋棺論定的歷史也被翻了出來,從三年困難時期,再到一些天災人禍,都被拿出來說事。之所以如此,可能主要出于兩方面原因:
一方面是有些人想將歷史與現實割裂。特別是文革時期,現在的主流學者也好,已經混的人模狗樣的精英也罷,在當時都是有一些不光明行徑的。他們需要通過徹底否定過去,達成對自我的洗罪和形象升華。而對于一些激進與西化的改革派來說,也唯有否定過去,才能達成其下一階段的利益訴求。所以否定歷史事件、否定英雄形象,否定特定時期,都具有廣泛的精英基礎。
另一方面是曾經的精神與現實社會的巨大反差,這形成了思潮的群眾基礎。特別是80后這一批接受傳統的樂于助人、多奉獻少索取、勇于犧牲、艱苦樸素等精神成長起來的孩子,他們正好到了紛紛進入社會的時候。而此時他們才發現,自己兒時書本上學到的那些道德早已與現實遠遠脫節了:過去我們講樂于助人,現實中扶摔倒老人會背上官司;過去我們講多奉獻少索取,可投機取巧的都成了富翁;過去我們說勇于犧牲,現在我們看重人命的重要性;過去我們說艱苦樸素,現在我們政府大談刺激消費。這種巨大的反差直接讓他們產生了“受騙式教育”的思考,并進而自動發展成接受當前“否定思潮”的主流群體。而且在原先的榜樣教育下,人們難以做出不光彩的利己之事,他們只有否定英雄榜樣,才能說服自己墮落,和變得市儈。
因此,從表面上看,人們精神和理想在現實中的喪失,以及學習榜樣反而導致不順和被誤解,導致了他們開始否定自己曾經的榜樣。從實質上看,則是在國內過快的發展速度,社會過快的變革,乃至主流意識過快的調整之下,人們體現出的一種不適應。
但是我們應當明白,瘋狂而徹底否定自己曾經的經歷,民族曾經的記憶,以及存在過的榜樣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種社會病,這種病態在社會上會快速蔓延。其不僅會直接影響出現一任否定一任的官場怪象,不斷推倒重建的發展怪圈,更為可怕的是,它還將從意識形態上更加撕裂不同群體,扯斷維系整個民族的紐帶。如不警惕這種思潮,任其發展下去,在否定英雄和歷史之后,它下一個否定的將會是我們的文化,如儒家、書法、中醫等等。而真等到否定民族那天,為時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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