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寒春同志
【作者按:今年的6月9日是已故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寒春同志逝世周年的紀念日,無限的悲痛與懷念時刻盤踞我心中,她偉岸的身材,不平凡的事跡仿佛在我眼前依稀可見。】
聞悉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寒春女士不幸逝世。浮想聯翩,仿佛她和藹可親慈祥的面容立刻聳立到了我的面前!記得1984年北京麥收的前夕,我還是個25歲的小伙,我們一行四個人一個小組。到北京鋼鐵研究院的一個下屬單位:昌平縣小王莊農場執行測量地形圖的任務。當時的小王莊條件很差,沒有公路,只有幾條寬窄不一的土路。小王莊只有七名正式職工。40多名臨時工,大多是當時落實知識分子政策時農轉非的家屬。管理著1500畝土地,農業機械化水平很高。因為是國家的農機實驗站,進口的農藥,化肥,農業機械一應俱全。到了小王莊站長很客氣說:“全場沒有像樣的房子,又逢夏天衛生條件也不好。因為旁邊還有一個很大的養牛場,所以蒼蠅蚊子特別多,這里住有兩個外國人,一個叫陽早,一個叫寒春是夫妻倆。人也很好,
衛生還好一點,家里有紗窗。”建議我們住到他家里。當時我們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心想美國人一定規矩多。恐怕給人家添麻煩。因為我們是來工作的,每天不時的進進出出,晚上還得加班。站長自豪地說:“這倆老外很好,你們注意點就行了。”當天下午我們就搬到了他們家里。
記得那是一排5間的平房,外面有一條走廊,是用大玻璃窗密封的,挺干凈,住著他們倆和一個保姆。保姆是個南方人。非常和善也很利索,也愛拉家常。可能平時接觸的人也不多,所以看到我們住到他們家里非常高興,見到我們也非常親切。開始我們天天進進出出都輕聲細語,每天清晨起來首先打掃庭院。時間一長也就隨便了。
寒春兩口都非常平易近人,沒有一點所謂的架子,樸素大方。他們家有條規矩:那就是每一個去他家的客人都要先去看一看他養的牛。當然我們也不例外。他們對牛有特殊的感情。保姆說:“奶牛生產時他們能在牛棚呆上一夜。他們一有空就問你們是怎樣測量的,測出來的圖精度怎樣,公差是多少。”尤其是寒春好像很專業。聽保姆一講嚇一跳。原來寒春是學原子核物理造原子彈的科學家。參加過美國著名的阿波羅登月計劃和1933年德國慕尼黑奧運會,也是著名的運動員。拿出照片給我們看。
晚上他們一有空就給我們講怎樣科學養牛,他們養的牛每天能產多少斤奶,世界上好的牛產多少,平均產量是多少。他們說的我們非常感動“中國人為什么體弱多病,是因為中國人牛奶喝得太少。你們知道一個美國人一天喝多少奶,吃多少斤牛肉么?中國人說人活七十古來稀。寒春說:“我的母親80歲在美國還開著汽車亂跑呢!”我的師傅說:“你們兩口為中國的革命事業做了很大貢獻!”寒春卻說:“貢獻談不上,反倒是把中國的糧食吃了不少。”多么謙虛的話語,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
當時我們向站長提出要求:因為要繪圖需要兩張桌子,幾個凳子。站長說:“先找了一張桌子,過幾天再想辦法去鋼院再找一張。”晚上保姆和我們拉家常,讓我們看他們珍藏的照片,參觀了寒春陽早的辦公室。這一下可把我們全看傻了。他們倆的辦公室很大,里面除了做實驗用的儀器,還有一部九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和一部寒春用的英文打字機。里面沒有桌子,有幾張大圖版,而下面的腿是用泥巴和磚頭壘成的。看到此情此景,我師父再也不好意思向站長要桌子了。沒有桌子我們就把圖版架到床上。當時市面上的21寸彩電是2600元,保姆對陽早說:“21寸太貴了,給站長說一聲要個14寸的也行。”可是保姆的意見被拒絕了。
后來,跟我干活的民工說:“這倆老外真傻,他只要張口,要什么都會給。別說電視機,就是我們農場的卡車、越野車、日本進口的小轎車不都是以他們名義要來的嗎?彩電早都說過給換個大的,是他自己不要。結果彩電小車都被鋼院的領導調走了。
在小王莊農場的入口處有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外國人未經許可不得進入。并且每天都有兩名解放軍戰士站崗。有一天我看見他倆在我前面走,值班的哨兵也不過問。我就上前問哨兵:“前面有兩個老外你們看到了嗎?”哨兵風趣地說:“哪有老外?前面那兩個不算!”他倆每天早晨都各自騎一輛英國三十年代的藍鈴自行車鍛煉身體。所以我們認識,從不把他倆當外國人。”
保姆很風趣,每天都給我們講他們的一些生活趣聞。尤其是他們之間是如何吵架的。保姆說:“我們這里離城較遠,一般也不進城。吃的菜也都是自家種的。有一次我看見人家的菜比我長得好,我就去牛棚端了一盆牛糞上到了地里。因此和 陽早大吵了一架。 陽早說:“牛糞是集體的,只能上到集體的地里。是不能往家拿的。你這是公私不分!”保姆說:“我種的菜也不是我一個人吃,你也吃啦!”陽早說:“我是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保姆急了說:“你去看看中國的布爾什維克哪有天天喝咖啡的。”當時把他氣得再也不說話了。我好開心呀,幾天過去再也看不到 陽早喝咖啡了。保姆 就去安慰她說:“有的布爾什維克是需要和咖啡的。”陽早以后又開始喝他喜歡的咖啡了。
保姆是個愛干凈的人,看到衣服被單臟了老洗也不是事。就給陽早規定:每天不管再累不洗澡不準上床睡覺,說他不講衛生,是屬豬的。陽早大怒,說:“我是百分之百的人,還是男人!”保姆說:“百分之百的人身上都不會有豬的心。”原來陽早心臟做過手術,裝了一塊豬身上的心臟瓣膜。陽早頓時無語了。
保姆說這兩個老外和咱中國人不一樣“沒感情”,有一次我丈夫在江蘇農村生病了,兒子來電叫我回家,我跟陽早說叫站長派車送一趟,陽早說我打聽到一個消息:“明早場里有拖拉機要去市里送菜,你坐拖拉機去。來回的路費我報銷。”當時可把我氣得不輕。
還有一件事,我兒子在農村要結婚,向我要一輛鳳凰牌的自行車。我跟陽早說:“北京友誼商店外國人買自行車不要票。你去幫我買一輛。”陽早一聽不干了,“他為什么不要票,不就是看我是個大鼻子嗎?我能給小王莊的人都買一輛嗎?我們能給全北京市的人都買一輛嗎?”
寒春、陽早對毛澤東、周恩來等老一輩革命家有著深厚的感情。她拿著照片指著毛澤東、周恩來、化國峰等某年某月某日春節到她家慰問吃餃子顯得很激動。她說:“每年的 十月一日 是他們最愉快的日子。周總理此刻都會以外國專家的名義邀請他們到人民大會堂赴宴。”
當我們問起保姆他們對文革是什么態度時,保姆說“那還用問”,他們說過“毛主席是偉大的,一切錯誤不在他,全是下邊沒有領會,執行好”。保姆還說“前一段陽早去了一趟延安,回來后很不高興,之后就向當時的總書記胡耀邦建議,解放這么多年了,延安的路還和我在延安時差不多,坑坑哇哇,非常難走,不是說北京有那么多青年沒工作嗎?為什么不組織他們去延安修路”?
有一次我倆在院門口相遇,我倆打了招呼,我說:“您是老革命,年紀那么大了,要保重身體”,他卻說:“我算什么呀,我回延安,我的老朋友都是當年的紅軍,有的都80多歲了,不還在地里勞動嗎?”
他倆雖說是外國專家,但跟最樸實的農民沒什么兩樣。記得當時他倆都是六七十歲。陽早說一口標準的陜北話,寒春說的是有點生硬的北京話。陽早穿一件白色的圓領大汗衫,手工縫制的一雙黑色大布鞋。寒春穿一件藍色的工作服。陽早把自己種的麥子收割到院子里,自己晾曬。因為麥子不太多,沒有用石磙碾壓,自己拿大叉子打打再揚揚。
有一次我正在地里測圖,我旁邊有一輛很大的聯合收割機在做業。突然寒春從遠處跑來,讓停機,她要登上高高的收藏車上看看青飼的打碎情況。有幾個人勸她不要上,可她一定要看實情。調皮的司機沒辦法,就搞了一個惡作劇,等她爬上車頂時,司機猛地打開風機,把寒春吹得滿身都是碎玉米桿。我真想過去和那個司機講理,而此時的寒春卻像個拾到金磚的孩子。抱著她從車上裝滿了一書包的樣品,高興的回家了。當晚我跟保姆說起了這件事,保姆說:“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
文革前夕,他倆向總理提出要加入中國國籍,被總理拒絕了。總理說:“你倆是外國專家,每人的工資是480元。加入中國國籍就少多了。”他們卻說:“中國的工人工資不就30多元嗎?我們拿那么多工資干什么?”保姆說:“他倆從未領過工資,工資卡是放在站長那里,他們規定每人的生活標準就是30元錢。他們從不算賬,對我很信任。比如這個月客人來得多,錢花超了,向他們說明,站長就會就會把錢給我。我要多少就領多少。”
因為工作的關系,我有幸在他們家住了近兩個月時間。26年來,每當回憶起在小王莊和他們在一起的一些人和事。都會令我激動難忘他們是真正的共產主義,國際主義戰士,我有責任、有義務將他們的思想發揚廣大,為毛澤東思想的回歸做點有益工作。毛主席說:“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他們真正都做到了。從小王莊回來后,每個人都感到對做人的認識、思想得到了升華。我要把他們的事跡講給我的下一代、朋友、同事們都知道,我說:“我們誰都知道有一個加拿大人叫白求恩。都沒見過,但是確實有兩個在中國的美國的白求恩。我見到了,也認識了。那就是陽早、寒春。
斯人已逝,英名永存。
機械工業四院 段剛友
2011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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