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出版的《蔣黨內(nèi)幕》(作者翊勛)以民國人寫民國內(nèi)幕,頗具史料價值。關(guān)于當時的大報《大公報》,本書說它是假的“大公”:
“九•一八”后,國民黨報紙的威信掃地,蔣介石采納了張群、楊永泰的建議,采取資本主義國家的辦法,運用民間的有力報紙,對政府“小罵大幫忙”,于是就對《大公報》“特加青睞”,另眼相看。民國二十一年吳鼎昌到上海發(fā)起“廢止內(nèi)戰(zhàn)大同盟”,但不包括“剿共”在內(nèi),其作用即在團結(jié)一切反動力量,以反對人民、反對共產(chǎn)黨,鞏固蔣介石、汪精衛(wèi)的統(tǒng)治,所以得到國民黨各種御用團體的響應(yīng)。這也是《大公報》與蔣介石合作的第一聲。
民國二十三年蔣介石在南京勵志社大宴群僚,各院部會長以下到者數(shù)百人,首席的主客卻是《大公報》主筆張季鸞,蔣介石對他推崇備至,與席者大有“韓信拜將,一軍皆驚”之概。從此張季鸞就成為蔣介石的顧問,可以不待通報,直接跑進去見他。《大公報》即利用這機會,常在評論中或新聞中透露一些蔣黨新聞檢查所不許發(fā)表的消息,新聞檢查所如要檢扣,張季鸞打一電話去說:“這是委員長說的,由我對委員長負責。”新聞檢查所的奴才們決不敢去問委員長,只好通過。
《大公報》對蔣介石的幫忙是無微不至的,但他的方式很巧妙:平時對蔣政府常加批評,好像它真是“大公”一樣,但仔細分析起來,它決不批評蔣政府的基本政策,更從不批評蔣介石本人,只講些枝節(jié)問題和蔣下面的二三等或四五等角色。其作用即在麻痹讀者:基本政策方針是“對”的,只是若干具體辦法錯了;蔣介石是“好”的,只是部份的官吏不好,這是所謂“小罵”。
至于“大幫忙”的手法則更為高明:民國二十五年西安事變時,國民黨所有報紙都大罵張學良、楊虎城,人家一看就說是一面之詞。《大公報》并不如此傻,它開始大夸獎百靈廟的勝利與百靈廟勝利的艱難與偉大,這首先造成一個“政府已在抗戰(zhàn)”的印象,其次略說一說西安事變是一個不幸事件,最后則提出是非曲直,大家應(yīng)聽一聽綏遠抗戰(zhàn)將士的意見與主張。它并沒有正面明白提出誰是誰非的話,而要大家聽傅作義的話,又在傅作義的頭上戴一頂“抗日將士”的大帽子。文章這樣做法,對張學良、楊虎城的打擊,比國民黨報紙的一味謾罵者要毒辣萬倍;對南京政權(quán)的幫助也十分有力。這就是《大公報》一貫使用的手法,表面上使讀者覺得它頗為公正,并不偏袒蔣政府,實際上則偏袒得最有力,最有效果。有時《大公報》對于國民黨的政策也作某些批評,說那樣不行,會失敗,但其作用則在提醒國民黨,要國民黨聰明些,提防吃虧,基本上仍是幫助國民黨說話的。
《大公報》對國民黨的幫助這樣大,所以成為蔣介石每天唯一閱看的報紙,而許多國民黨要人不論是那一派的,也都很注意《大公報》。政學系就利用這一點取得了若干政治上的便宜,當某一問題或某一重要職位的人選尚未決定的時候,《大公報》就先進行輿論準備,使政學系獲得優(yōu)勢或有利條件。如民國二十六年吳鐵城調(diào)廣東省主席,所遺上海市長一職,各派逐鹿,在人選難以確定時,以秘書長俞鴻鈞代理,以后《大公報》即傳出“俞鴻鈞將真除”的消息,俞鴻鈞的資望是不足擔任上海市長的(以能力講,他當然比吳鐵城強得多),但競爭的各派,如自己不能到手,也不愿競爭的對手得到,政學系就利用這點拖延決定繼任人選。最后一次,蔣已同意給錢大鈞,第二天的中政會就要提出通過,政學系知道了(那時張群兼中政會秘書長),當晚通知《大公報》,就在報上登出一則“專電”,說“上海市長決定由俞鴻鈞真除”。中政會開會時,《大公報》,上海版的航空報已早到南京,大家紛紛猜測,“是否蔣的意見又變更呢?至少表示蔣還沒有最后決定吧!”于是反對錢大鈞的增加了勇氣,結(jié)果錢大鈞的市長就沒有到手,下一次,俞鴻鈞就真的成為正式市長了。這僅是一個例子。
《大公報》并不直接拿國民黨的津貼,但比接受津貼的報紙要多得實惠數(shù)百倍以至千倍。如日本投降之前,重慶的美匯市價要三千元蔣幣換美金一元,《大公報》從財政部獲得外匯二十萬美元,是照最低的官價二十元蔣幣換美金一元計算的,就是以四百萬元換到價值六萬萬元的外匯,其所得超過一千個職員全年的薪金,比《大公報》全年的開支要大幾倍,那里有這樣大的津貼!
又如抗戰(zhàn)剛開始時,《大公報》向海外買進一大批紙,運到了香港,價值近十萬元。那時俞鴻鈞真除市長不久,胡政之去對愈鴻鈞說:“紙已到香港,報館一時無錢,請市長打一電報給廣東吳主席請代墊一下,并把紙代運到漢口。”俞鴻鈞當然立即照辦,不僅敲了一筆大竹杠,而且那時粵漢路運輸極擁擠,化了大錢也不易運輸,《大公報》不僅很快運到,還叫別人出錢(這筆紙錢和運費,當然由俞鴻鈞彌補)。
鳳凰電視臺不就是昔日的《大公報》么?
嘗記得余秋雨“大師”在鳳凰電視臺每天都在為自己做一個廣告說:“為什么有些人這樣生活?為什么有些人那樣生活?只能從文化里找答案。”(大意)然后,鳳凰電視臺接著就吆喝中國人民和他一起去“拜文化為師”。
這是什么意思呢?難道說資產(chǎn)者暴富,聲色犬馬;勞動者貧困,一貧如洗,只能從什么“文化”里找答案嗎?貪官污吏是什么文化?貧窮的“農(nóng)民工”又是什么文化?看來,他一方面要蒙騙老百姓,一方面還要向一些人討好。這種人正是要用一種貌似“文化”的嘴臉,來掩蓋當前社會的不平,掩飾社會的腐敗。梁效當年就是抱中央文革的粗腿,現(xiàn)在當然還是要抱粗腿,抱慣了。
另外還有一例,不久前法國政府收回了人民所反對的勞工法。二個多月來,法國的工會和學生會,顯示了自己的力量。香港鳳凰臺的評論員何亮亮,幾分鐘前卻立刻表達了中國“主流”的意思。他馬上判斷說,這一次在法國沒有贏家。在實際上,他指責了法國民眾,認為法國將承擔沒通過新勞工法所帶來的法國經(jīng)濟沒有競爭力的后果。他說法國、德國和英國都是“吃大鍋飯”的。至此,我們才明白了這些中國“主流傳聲筒”的意思。
照鳳凰臺的說法,西歐北歐都是“吃大鍋飯”的,都沒有經(jīng)濟競爭力,都應(yīng)當實行中國式的“改革”,貧富懸殊,可以隨意開除勞工,才可能有經(jīng)濟活力。香港鳳凰臺完全是中國資產(chǎn)階級的傳聲筒。幾乎從來沒有站在人民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西歐北歐人民生活得好好的,他們拒絕打開將“失去社會保障”的潘杜拉的匣子,歐洲人民不需要中國式的“改革”,他們目的明確,他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無需何亮亮之類的中國評論家來指出他們陰暗的、沒有經(jīng)濟競爭力的前景。
中國人民倒是沒有“大鍋飯”了,他們也沒有錢去看病、上學、買房了。不少中國人在盼望“社會保障”,但他們能夠得到嗎?而且我們中國人怎么好意思嘲笑歐洲經(jīng)濟的“競爭力”問題。中國經(jīng)濟的技術(shù)基礎(chǔ),比歐洲天差地遠!現(xiàn)在是中國在引進歐洲技術(shù),而不是歐洲在引進中國技術(shù)!奔馳、寶馬、標致、大眾,還有空客,那都是歐洲的,不是中國的。
鳳凰臺前些年倒還騙了不少善良之人,現(xiàn)在越來越露出中央二臺的馬腳。有時候會灑幾滴鱷魚淚,但基本立場是為了官僚買辦辯護的。有心人留意一下劉老板的背景,就知道它實是黨內(nèi)走資派的代表了。
魯迅說:“浙東的有一處的戲班中,有一種腳色叫作‘二花臉’,譯得雅一點,那么,‘二丑’就是。他和小丑的不同,是不扮橫行無忌的花花公子,也不扮一味仗勢的宰相家丁,他所扮演的是保護公子的拳師,或是趨奉公子的清客。總之:身份比小丑高,而性格卻比小丑壞。他不是橫行無忌的花花公子,也不是仗勢欺人的宰相家丁。他是保護公子的拳師,或是趨奉公子的清客。他有點上等人的模樣,也懂些琴棋書畫,也來得行令猜謎。但倚靠的是權(quán)門,凌蔑的是百姓,有誰被壓迫了,他就來冷笑幾聲,暢快一下,有誰被陷害了,他又去嚇唬一下,吆喝幾聲。不過他的態(tài)度又并不常常如此的,大抵一面又回過臉來,向臺下的看客指出他公子的缺點,搖著頭裝起鬼臉道:你看這家伙!這回可要倒楣哩!”
小百姓看得明白:《大公報》和鳳凰臺之流,可不就是“二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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