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給安徽新上任的省委書記出了兩道考試題,答題與否無關緊要
聽說新的安徽省委書記,很再意網民的民意,于是就想給這位書記出了兩道題目。兩道試題其實訑就是轉載了兩個帖子。其一是轉載在上海打工的[ 皖江流淚 ]網友所寫《農村-----------路在何方?》帖子;其二是摘自中共河南省委主管 《黨的生活》 2009年第6期“小崗村的帶頭人說:就是砍我的腦袋,也不搞承包”一篇報導。
[ 皖江流淚 ]網友家住皖南農村,人在上海打工,卻能寫出《農村-----------路在何方?》這樣有深度的帖子,沒有對農村家鄉極深的情感和對農村當前狀況深入的調查是寫不出這樣的一個帖子的。反正公仆老爺們是無論如何寫不出如此深度剖析農村現實的好帖。
而另一篇“就是砍我的腦袋,也不搞承包”報導,則是小崗村大包干帶頭人嚴俊昌經過三十多年大包干實踐后,對大包干的清醒與困惑。
以上兩篇帖子所反映的農村現實和反思,實質也就是“農村、農民、農業”三農問題。
對于當前身居廟堂之上的主流而言,當前到處是鶯歌燕舞的盛世,農村當然也不例外。猶其是一包就靈,一包千年靈的大包干后,又免了農業稅,在精英們看來,農村簡直更是人間的天堂。只要堅持“一包就靈”千年不動搖,即使有一點點矛盾或問題,那也是發展過程中的小小不足。盡管那些鼓吹一包就靈的精英們早已先富,甚至他們的子女親屬也雞犬升天暴富,沒有能夠讓小崗村承包三十年后先富起來,仍然沒有讓小崗村擺脫要飯的命,但是畢竟由過去小崗村自己討飯,變為政府財政部門派了一名專業要飯官員代為要飯。這個旗幟比那個大寨只講自力更生,艱苦奮斗那種傻老帽旗幟,不知要先進了多少倍。對于所轉載的兩篇帖子內容、觀點,主流們出自自身的利益自然不可能接受。
如果說要給這兩篇帖子中提出的問題作出正確答案,要說容易也非常容易,要說不容易,也非常的不容易,難易與否,那要完全看答卷人的思想出發點和立場態度。
一種態度是“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對權勢權威唯命是從、不對書本教條唯命是從,只是就事論事,實事求是答題。
從這種態度出發答題,可能會產生否定之否定的結果,由此還可能會為自己帶來政治上的風險。“不換思想就換人”,歷史上的教訓太多了。沒有過人的膽識和一顆堅持真理無私無畏的赤子之心,一般的凡夫俗子是很難做到的。
如果想升官,避免被“不換思想就換人” 換掉,那就要首先看主流是什么意見,在摸清主流的態度后,再將自己的調查材料順著主流的意識包裝一下,為了迎合這個“上”,即使去“真”存“偽”也在所不惜,然后讓統計部門整理修飾一下論據,用主流專家理論論正一番,于是乎,一個以親身調查實例證明主流思想是千真萬確真理的調查報告就出來了。
如果能夠在走訪農村困難地區遇到困難農民再滴幾滴眼淚,從身上掏出幾百大洋塞進困難農民手中,效果將更佳。假使實在滴不出眼淚,用手揉一揉眼睛也行,想來現今被虛假廣告弄暈了頭的電視觀眾不會苛求。
當然,有時只“唯上”也會帶來政治風險。安徽過去就有一位領導,或許跟的太緊的原因,寫了一篇什么批判“三項指示為綱”勞什東西,結果從此只能坐冷板橙,可謂是世事突變難料了。
此老大人可是一個具有擔當國家重要領導大才的人,與那位靠承包起家的相比,無論是在社會實踐方面還是理論修為方面,不知要強幾百倍。不知此老三十年后的今天又會有何何感想,是為自己當初所持有的觀點不后悔呢,還是看到那些翻案派如今個個高官厚祿,子女親屬雞犬升天,大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悔青腸子了呢?呵呵,一笑。
現將兩篇轉載的帖子附后:
其一是:
轉人民網:請新來的書記聽聽小崗人評價大包干
小崗村的帶頭人說:就是砍我的腦袋,也不搞承包
————摘自中共河南省委主管 《黨的生活》 2009年第6期(2009-09-04 00:13:39)
就是砍我的腦袋,也不搞承包
——嚴俊昌:大包干帶頭人的清醒與困惑
作者:鄭雄
時光已經過去了30多年。回憶起當年大包干的曰子,嚴俊昌總是充滿了激情。那是個苦難和光榮的歲月。他和村民們一起扛過了艱難,硬是在沒有路的地方走出了一條路,創造了小崗村的歷史,也創造了中國農民的奇跡。他堅定地認為,當年,餓著肚子的他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應該解決什么問題,怎么解決問題。
然而,與當年的清醒相比,小崗村解決了生存和溫飽問題之后,嚴俊昌更多地感到了困惑。
土地承包幾年后,村民手里漸漸有了點錢。但是好日子沒過多久,五花八門的攤派收費就開始了:種煙葉種棉花要交錢,種果樹要交錢,養頭豬要交錢。哪個村民交不上錢,就到他家扒糧食。
作為村干部,嚴俊昌那幾年一年的津貼有1000多塊,也是從農民的各種稅費中得來的。
他覺得太對不起大家。
嚴俊昌找來一位教師,給萬里寫了一封信,把小崗村的情況、他的煩惱和困惑一一寫清楚,托人帶到了北京。
不知道是不是這封信起了作用,過了一段時間,當時的中央辦公廳主任溫家寶來到了小崗村。
縣里事先告誡嚴俊昌,要按照統一口徑說話。嚴俊昌不同意,縣里就不安排他發表意見了。
但是,快散會時,溫家寶點名讓嚴俊昌說話,嚴俊昌就說了當時亂罰款亂攤派的事。
溫家寶當時就表態,農民這么樸實,怎么種地種得這么辛苦呢?嚴俊昌說的如果是事實,就一定要改正。
結果,那一年,小崗村的各種攤派就取消了。第二年,其他的亂收費也都不收了。
上級還出錢,幫小崗村修了圍墻,拓寬了道路,給村委會蓋了20間辦公用房,l998年江澤民總書記來視察前,縣里還給他們18個帶頭人每家裝上了電話。
面對新的形勢,嚴俊昌認為,小崗村應該把錢花在刀刃上,不能搞形象工程。不能光指望著地里那點谷子、小麥,那是發不了財的。應該考慮調整產業結構,發展工業、副業。他們成立了小崗村農工商總公司,準備把力量往農業之外再使一使。
這時候,縣委下了文件,突然要調嚴俊昌去鎮里當農委副主任。
這是l995年。從此之后,嚴俊昌再也沒有在小崗村擔任職務。農委副主任是個閑差,他也就是到其他的村蹲蹲點,收點稅費。,當年的淮西好漢,漸漸地迎來了自己的遲暮之年。
暮年的嚴俊昌依然關注著小崗村的一切。撫今憶昔,嚴俊昌更多的是困惑。他認為,大包干只是當年迫不得已的做法,并不是想搞私有,而是官僚主義刮浮夸風和共產風把大家搞得沒有飯吃,為了解決溫飽問題,所以搞起了“承包”。但想要大發展,還是應該走集體化之路。用他的話說就是:“原來分那一畝三分地,現在只能管溫飽,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家里的地留下的老弱病殘也照料不好,不是荒廢著,就是廉價賣給了那些私人老板。村民想干什么也干不成,被自己那一畝二分地束縛住了腿腳,邁不開步子啊!”,他還向媒體表示過,現在的小崗村,窮的窮,富的富,“要早知這個情況,就是砍我的腦袋,也不搞‘承包’啊!”
67歲的嚴俊昌目前過著平靜的生活。他每個月有七八百塊錢的退休金。如果他到小崗村的大包干紀念館當講解員,一天還能有20塊錢的收入。
除了他安詳的家庭生活之外。嚴俊昌時不時地要接受一些媒體的采訪,也在繼續關注著小崗村的事。2006年,他還鼓勵兒子嚴德友帶頭參與土地流轉制度改革,用租來的地種葡萄。
(摘自中共河南省委主管 《黨的生活》 2009年第6期)
轉安徽人寫安徽農村一帖給新書記參閱:農村-----------路在何方?(轉人民網)
[ 皖江流淚 ] 于2009-06-17 13:39:26 上帖 [ 發短信 ] [ 表狀 ]
農村,多么熟悉的字眼;對于生長于斯的我來說,農村是我度過幼年、童年、少年快樂時光的地方;農村,在經歷改革開放三十年后,是否正在演化成為空心化的社會呢?
自去年下半年土地流轉政策出臺前后,一大批三農學者和專家精英們發表見解和看法,各種言論都有,有人認為土地通過流轉可以私有化,農民會成為土地的主人,真正意義擁有土地;也有人擔心土地私有化后會造成土地買賣,出現大量的地主,必將導致更多的失地農民;而主流媒體所評論中央下一步加大對農村投資,改革重點將轉向農村,農村就會出現重大轉機和發展前景;一大批御用文人們躲在書齋里更是不辭辛勞的描繪中國農村即將出現烏托邦似的美好藍圖,特別是《南方周末》里的一幅漫畫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一個背著行囊的農民要外出打工,另一個人對著他說:你土地流轉了,可以放心的出去打工吧!
農村是否正如專家學者所描述那樣出現烏托邦似的發展藍圖嗎?還是躲在書齋里主觀臆想或者幻想呢?奧運盛世過后、金融危機下的農村、農業、農民究竟是什么樣的呢?網絡上諸多文章對于農村狀況的描述筆者也感同身受,對于農村有深刻體會的我用原生態的話語來描述皖南家鄉的農村現狀!
一、土地問題
1、農民對土地流轉的看法:
在過去,特別是大包干以來,土地無疑是農民眼中的命根子,農民們像呵護著自己的孩子那樣小心侍弄著田地里的莊稼,起早摸黑的辛勤勞動著,因為那是一家人的全部希望所在,只要有能開墾的荒地,農民們都不辭辛勞的去耕作,因為在農民眼里認為,多一份耕耘,就多一份收獲;農民之間常常為了灌溉水源、甚至田埂的歸屬權問題屢屢發生吵架、打的頭破血流之事;如今,土地在農民眼里僅僅只是維持溫飽的口糧田而已,成了一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在以丘陵和河圩地形為主的皖南家鄉,人均差不多擁有2畝田地左右,一般分為水田(有水灌溉栽種水稻)和旱地(用于種植山芋、黃豆、小麥、油菜等農作物)。一畝田的收入,除去種子、化肥、農藥、機器收割等各種費用和還有意想不到的水澇和干旱,一年最多只能凈賺200塊錢,如果一家五口有十畝田地,純收入也只有2000來塊錢,這點錢在家鄉給孩子讀書、人情往來及各種開支是遠遠不夠,農民更主要的收入是靠出外打工和在家鄉的工業區打短工。
土地流轉政策出臺半年多了,網絡和媒體也似平靜了,專家學者們也沒聲音了。而家鄉對這方面也毫無動靜,只是一些靠近公路邊的墻壁上書寫的標語讓人們想起有土地流轉這回事,關于國家加大對農村改革的聲音就像一陣風飄過似的不留一絲痕跡;為此,去年底至春節,問了一些年紀大的農民對于土地流轉的看法,農民們說那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是上面的搞法,哪知道到農民頭上又是什么搞法,這些年來政策變來變去,把農民搞的早已麻木了,多少年來,聽慣了太多的惠農政策,但真正落實到農民頭上又有多少呢?也不會有人真的會為農民著想,否則農村早就不是這個樣子了,新聞聯播經常報道國家下撥多少個億給農民,可是層層刮剝,到了農民這一塊連個毛都看不到,而高層領導到鄉下考察接見老人傾聽民聲,都是地方政府事先挑選好的村莊和培訓過的農民,否則那些年紀大的不識字農民,怎么能說出那么多大道理來,傻子也能想的到呀!
農業稅取消前,化肥、種子、農藥等價格便宜,當然糧食也便宜,農民賺到不錢,遇到干旱或雨水過多時,糧食減產,但農業稅一個子都不能少,如果有農民拒交,就會有干部們帶領一伙五大三粗的人砸門扒稻子;農業稅取消后,那些壟斷利益集團卻讓化肥、種子、農藥價格卻成倍的上漲,糧食依然維持低價格,農民始終賺不到什么錢。
去年底,我在家鄉遇到一位給油菜培土的老農民,跟他聊起土地流轉的情況,他說中國哪朝哪代來,有誰真正關心過農民,最終不都是從農民頭上打主意,因為農民們太善良太沉默了。再說土地流轉怎么個流法,我們這地方那么多田地高低不平,運輸困難,有的能弄到水澆灌,有的根本搞不到水,誰會來投資,中國的商人從來都不是慈善家,他來投資是來賺錢的,如果搞土地流轉沒錢賺,他會把錢投在大水里面嗎?除非他大腦不正常,新聞聯播里每次講給農民減輕多少多少負擔,那種口氣像是上帝恩賜農民似的,講了一大堆空話,卻不讓農民富裕起來,連個下鄉的干部都看不到,講了也白講。誰還相信那些,這年頭,誰都靠不住,有時連自己親生兒子都靠不住,更別指望國家,還是自己靠自己,能動就自己種種田出去打打小工賺點錢,老了不能動了如果兒子不養就死了拉倒。這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農民對于目前社會現實的看法。
2、農村土地私下買賣十分活躍
家鄉地處蘇浙皖三省交界處,有“中國綠茶之鄉”之美稱---郎溪,距離南京、無錫、常州只有百來公里,214省道(縣城至南京的省級公路)兩旁基本建造了密集的樓房,短短幾年時間,省級公路邊為何出現那么多密集的樓房呢?
其原因:一、農村建房政府一概不給批準;二、在長三角打工的人每年能賺的二三萬塊具備建房子的能力;三、當地女孩子找男朋友,條件高的要求男方在縣城買房子,條件低點的要求男方在鄉鎮和公路邊買房子,嫁在不通公路的村莊的女孩子越來越少,所以省道出現很多兩三層高的小洋樓;家鄉絕大部分村莊都沒有“村村通”公路,而家鄉所謂報道村村通公路,其實就是一個行政村(約10-20個自然村)修通了某一個自然村的水泥路,其他的自然村依然是泥土路,另外大部分行政村的村委會辦公室都搬到公路邊,這就是家鄉宣傳的所謂的“村村通”。
農民如果要擁有新房有兩個選擇,一是買房(縣城商品房大約在2500/平米左右、鄉鎮大約1500-1800左右),二是在公路邊買地皮建房,建房需要多少成本呢?一般兩間房的地皮(長約10-15米、寬8米)在三年前買大約1萬元,現在已飆升至4萬元。沒地皮的農民買地蓋房,要經過以下程序:首先要找到路邊有地皮的熟人或者熟人托熟人關系,談好兩間房地皮的價格(現在是4萬元左右),雙方寫個協議、簽字、按手印,再找兩個見證人,農民之間的土地買賣就成交了。
地皮買到手后建房需上報村委會審批,要交費用數百元,送些煙酒給村委會幾個頭頭,村委會這一道關就過了;下一步就要花錢送禮找土管所的人審批,如果有認識的人可能少花點錢再送些煙酒就搞定了。如果沒關系的人,那就送些禮給村書記或村長幫忙找上面的審批,這樣到土管所審批大約要花到三五千元的費用。如果既不送禮也不花錢,自己蓋房,到房子蓋到一人多高的時候,執法部門的推土機就來了,說是非法建筑,要推掉,房主只好停工趕緊花錢找人托關系給批掉。
在家鄉到村委會或者鄉鎮、縣級政府機關辦事,如果不送東西或者不送錢,什么事都辦不好或都辦不成,久而久之,托人找關系送禮送錢辦事成了再透明不過的潛規則了,作為主人的農民向公仆們辦事送禮是我們國家的一大特色了,當然為人民服務的公仆也成了“為人民幣服務”了。
甚至連個村委會的小電工都很牛,如果新蓋的房子安裝電線等設施,除了付工資外并好煙好酒招待,否則招待不周,則意味著你家沒電用;如果電費稍微拖欠時日,家里通電的線路就會被剪斷;過去家鄉流傳一種說法:農民到政府機關辦事,遇到工作人員說研究研究,那個意思你就要明白了:研究研究就是“煙酒煙酒”,不送煙酒,事情是不好辦的!
3、土地被征用價格
一些工業區,土地被政府征用旱地是6500元/畝,水田是13000元/畝,開發區把土地六通一平后以35000元/畝的價格賣給外來投資商辦廠,中間的巨額利潤不言而喻。
對于這樣的土地價格且無任何福利保障,大部分農民只能默默接受,當然也有不服氣的,會有幾個帶頭上訪,一些見過世面的青年人對于政府部門強行用推土機推平農民土地的,就用借來的攝像機或者數碼相機拍下來作為上訪的證據。政府官員們也害怕農民們鬧到上面去,就暗地里給帶頭的幾個人做思想工作,多分些錢并威逼利誘,帶頭的幾個人多拿到錢后就不做聲了,其他的農民也就一盤散沙了。
此次“五一”期間回家,聽說靠近江蘇溧陽的一個鎮,前一段時間曾經有幾個村民組的農民們對土地征用價格不滿意,聯合起來阻止推土機推平農田,但被宣城市和縣里來了近百名警察給強行執行了,幾個帶頭的農民被抓進去了,其中有一個被關了整整半個月!對于農民們維護自己合法權益的事情常常被意味著非法關押,對于家鄉的人們來說,那是告不倒肉食者的,照農民的話說,想搞倒那些胡作非為的官員們,除非中央里有人才行的,否則在“官官相護”的家鄉,是無法想象的!
一些靠近公路邊的村莊被規劃為建設新農村,其實就是在那里圈一塊地,以建設新農村的名義把土地以低價從農民手中征來,然后把土地賣給開發商,再由開發商建成一排排的商品房再以市場價轉賣給農民,賺取高額利潤,美其名曰建設“新農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新農村建設有可能淪為官員們和商人們共同謀利的資源。
每年春節到親戚家做客,總是聽到一些靠近工業區的親戚們說:希望他們的土地早點被征用,能分到十來萬塊錢,日子好過點,田地多了,搞不到錢,種田又辛苦。每一次聽到他們這樣說:我就告訴他們,土地在如今是越來越稀缺的資源,越到以后土地越寶貴,以長遠來看,土地到最后是最值錢的最有保障的,不要那么急被征掉。如果遇到政府部門強行征用你們土地的,而且補償不滿意的,在當地不能給予說法的,你們用相機和手機拍下來,并去看《土地法》和《物權法》,通過網絡及各種渠道給自己維權。(未完待續)
轉安徽人寫安徽農村一帖給新書記參閱:農村-----------路在何方?(轉人民網)續二
二、讀書教育
讀書首先從幼兒園開始,2000年開始,農村也開始有幼兒園了,一些留守在家的兒童們,被爺爺奶奶送到幼兒園去了,其實在家鄉簡陋的幼兒園里學不到多少東西,對于在外打工的年輕父母來說,小孩子總算有老師管了,或多或少學點東西吧,至于學的怎么樣了,因為他們本身文化不高,也不會去過問的。
至于幼兒園:在城市里,經常聽到有家長對老師送錢送禮物或購物券或請吃飯之類的,這個小孩很受老師的歡迎,經常受到老師的贊揚和夸獎,并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和優先的待遇;如果有家長對老師沒有任何表示的,可能這個小孩不受老師喜歡,被老師說成笨小孩;然而這種風氣不知何時也刮到農村來了,小孩子們知道討老師喜歡,就纏著父母給老師送東西請吃飯,到了一學期結束的時候,老師可能發個三好小朋友的獎狀,當然小朋友把獎狀拿回來,父母也高興呀;這個國家究竟怎么了?這么小的兒童們都知道只有賄賂老師才能得到老師的喜歡和夸獎,這么小的孩子都已經融入到潛規則中去了。當看到網民們在互聯網上紛紛發表反腐敗的建議和措施后,我感到很可笑,中國的腐敗已經從幼兒園開始了,你能指望這個國家的腐敗能治理好嗎?
如果治理好中國的腐敗,首先得從幼兒園抓起,從幼兒們的心靈灌輸腐敗對國家的危害,否則腐敗越反越多!當然以中國目前的情況,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家鄉大部分孩子都是讀到初中畢業就外出打工了,不少從事的是服裝、紡織、制鞋、建筑、裝潢等行業,一年收入在1-3萬不等吧;每一次回到家鄉,總有親戚和鄰居們問我,他們的孩子不想讀書以后做什么好?我總是勸他們讓孩子多讀書,讀上大學,作為沒有任何背景的農民,只有靠知識來改變命運,人生的起點要高些,至少今后的競爭有一個平臺;雖然這個時代國家大學擴招泛濫,搞奴性教育,誤人子弟,就業十分困難;最起碼多讀書,可以看懂中國這個國家到底是什么樣的國家,有自己獨立的思想思考問題;然而家鄉人卻不以為然,在他們認為誰會賺錢誰就有本事誰就是英雄,提到哪幾個人小學畢業在外打工多年,有的當上包工頭了,有的當上老板了,有豐田車、現代車等等;某某人文憑不高照樣混的不錯,真正讀過大學的人卻沒幾個人能當上老板,在金融危機下,不少大學生連工作都找不到,待在家里無事可干。“讀書無用論”多年來依然充斥著鄉親們的頭腦中。
春節期間,在村上看到一些20歲左右回家過年的男孩女孩,他(她)們染著五顏六色、燙成波浪式、爆炸性式的發型,穿著奇形怪服,打著耳釘,玩著山寨手機,上網聊QQ。對于比他們大著約十來歲的我,每一次遇到他們,就與他們聊聊工作方面的情況:他們不少人在浙江湖州南潯、織里工作,在那里的私人小廠上班基本上每天在十五六個小時,除了吃飯上廁所外,就是踩縫紉機做服裝,他們的工資是計件,做多少拿多少,每天像個機器人似的不停的干活,每個月也能掙到二千多塊錢(細算下來一個月工作450個小時賺2500元的話,每小時只有5塊多的微薄工資,這讓人想起了“包身工”的現代版,當然也跟湖州當地政府對不人道私人工廠放縱有關);但跟他們講到勞動法規定每周工作五天,每天工作八小時,每天加班最多不超過三小時,一個月加班不能超過三十六小時,周六周日加班是雙薪;他們聽到后感覺到很驚訝很茫然,有關社保更是一無所知,看著他們年輕稚嫩的外表和起著厚繭的雙手,耗費著青春和透支著年輕生命的健康,賺的那些辛苦錢,也許對于他們父母來說很開心,存起來可以家用可以建房可以娶媳婦。在文明的現代社會里,“包身工”的現象只是我們這個所謂喜歡好大喜功的社會里所露出的冰山一角。
其實對于鄉鄰們說,我是沒資格談讀書的話題,因為我本身也是初中畢業,而且種了幾年田;也曾經歷過每天工作超過十五六小時甚至二十小時的都有,特別是在深圳黑暗工廠經歷后,把自己的黑暗經歷寫成五頁紙向《廣州日報》反映過,《廣州日報》也來記者采訪過我,我也帶著記者們到龍崗區平湖鎮黑暗工廠采訪我那些工友們,但其歌頌一貫光明、正確的報紙是不會報道這個社會所存在的瑕疵的;自那件事后,讓我知道處于弱勢群體底層的悲哀,也更讓我知道知識的重要性,為了自己不再進那些有過苦難的工廠,于是在深圳南山邊打工邊上夜校,也常去南山圖書館在博士論壇聽到在歐美國家留學的海歸博士們的演講,他們講到西方國家的民主、憲政、人權、自由等意識,很受聽眾歡迎,曾是茫然的我思想開始發生轉變,當然也聽到國內一些博士歌功頌德的演講讓我們十分反感,聽到就打瞌睡;于是我經常去南山圖書館和南油書城看書,閱讀了大量的文學書和歷史書,特別是巴金老人的《隨想錄》里反思自己在“文革”中出現的人格扭曲,知識分子們在那個可怕的年代被打成“牛鬼蛇神”,承受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所揭露的人性的陰暗面是那樣令人的震憾;而讀到更多的史實資料披露那些神壇似的人物形象在我們面前一個個倒塌,少年時所接受那些“高、大、全”的思想政治教育早已破滅,正因為讀了太多的書,可以說對我的人生思想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從一個懵懂的青年逐步有自己獨立的思想;
多次寫安徽文章其實并不是灌輸什么啟蒙意識,只是安徽今日之現狀,是因為太缺乏思想啟蒙了。90年前的安徽先賢們:陳獨秀、胡適等領袖們發起了“新文化運動”,引進了德先生、賽先生,即科學和民主意識,開始了中國轟轟隆隆的革命運動;然而21世紀的江淮大地,卻依然思想封閉、墨守成規、一片歌功頌德之聲不絕于耳,充斥著“假、大、空”,似另一種“左”的思想阻礙著家鄉的發展。
三、婚嫁
1、農村女孩子對結婚的攀比風嚴重
皖南農村,男孩子結婚一般在22-26歲左右,女孩子在21-25歲左右,由于毗鄰江蘇宜興、溧陽、高淳等地,婚嫁攀比風越來越嚴重,一般男孩子連蓋房和娶老婆大約需要二十萬左右,首先蓋房子在家鄉最起碼是兩層以上的小樓,需要十萬以上,大部分房子是在公路邊或者鄉鎮上,裝修至少兩三萬以上;
介紹女朋友,按照家鄉習慣有以下程序:媒人介紹-男女見面-雙方滿意-由媒人和雙方父母商定日期看家(定婚)-女方和父母及七大姑八大姨和一群小孩子等眾親戚到男方看家(實際是看人看房子看家庭貧富)-吃酒-雙方商定男方給女方聘禮幾萬、三金還是五金(戒指、耳環、項鏈、手鏈、腳鏈)-談定后決定結婚日期-當天女方和親戚回家,必須包紅包,一般給女孩子至少要包1088元,女方帶來的小孩子們至少每人要包50元以上,形式上大人也要包的,但一般大人都不會要的。
定好婚后,一年三大節(端午節、中秋節、春節)、女方父母生日、女孩子生日還有女方直系親屬等等人情往來,直到結婚,是一筆很大的費用。這樣的婚嫁費用對于年輕的男孩子來說,家庭好的自不用說;家庭差點的,除了父母支持點外,就要借很多錢,債臺高筑,婚后要干幾年才能還清的。當然也有女孩子要求不那么高的,但在越演越烈的攀比風中,已經是風毛鱗角了。
在家鄉,一些女孩子一旦成了家,喜歡守在家里帶小孩子,或者跟著老公去打工的地方。如果老公收入達到二三千左右的話,很多女孩子就不上班了,就帶著小孩子。在她們眼里,老公月收入有個兩三千塊就知足了。
2、娶不到當地老婆的男人花錢買外地女子
在當地有一句話:25加把油,26去了球(意思是男人25歲如果沒結婚,到26歲很難娶到老婆),一個自然村五六個光棍,一個行政村幾十個光棍很正常;其原因,家鄉離長三角城市近,女孩子在江浙滬打工如果能嫁過去都嫁過去了,留在家鄉的女孩子就往縣城、鄉鎮上嫁,嫁到交通不便的農村越來越少,這樣就造成農村很多大齡男青年因家庭條件一般,就娶不到老婆。娶不到老婆怎么辦呢?于是就產生了很多買賣婚姻,一般有專門介紹云貴川等省份女孩子的媒人,媒人常說那邊重男輕女思想太嚴重,家里孩子生的多,因為貧窮,父母對女孩子更不重視,也不給她們多讀書,有的被媒人介紹到家鄉,只需要男方付給女方父母一萬多塊彩禮錢就行了,然后再付給媒人幾千塊事情就成交了。
在家鄉,不少30多歲的男人買的老婆大概在十七八歲以上的女孩子,女孩子是不符合法寶年齡結婚的,就產生了假身份證,在村委會開假證明,到鄉民政局登記送些禮就可以過關了。在皖南,女孩子下田干活比較少,一般都是男人在外干活掙錢,女人在家帶孩子洗衣做飯等家務活。由于女孩子在皖南過日子不苦,往往很少有人逃走或被放鴿子的。
而這些云貴川省份嫁過來的女孩子同時也會介紹其所在的女孩子過來給一些大齡男青年當老婆,那些所謂的收錢的人販子在家鄉活動廣,公安局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的放縱所造成的,無人過問這些買賣婚姻是否合法。而這些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還不知道人生青春如何度過,卻因為無知、愚昧過早的當上小媳婦,生兒育女,跟著比著她大近一二十歲的男人過一輩子,因為沒文化,當然她們也不知道也不會關心自己以后會怎么樣,只是知道給人家做老婆生孩子這樣的事,而這種情景每年都在家鄉重復上演著。
四、計劃生育
提起計劃生育,在我的記憶中,很容易想起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一些超生戶就會面臨著房子被拆、財產、土地被沒收、人被關押等悲慘境況。如今隨著人們思想意識的開明及生活成本的提高,農村超生現象很少見。皖南計劃生育政策:第一胎生男孩要結扎,第一胎生女孩上節育環過四年再生第二胎;但是對婦女進行結扎在文明社會里來說是一種很不人道的做法。
過去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家鄉早已在悄然的發生著變化,年青男女們常在長三角打工,可能受到那邊的影響比較多,只生一胎的家庭越來越多,特別是對于家庭狀況不太好的,都只想要一個女兒,說到底不是生不起,只是養不起,所以農民們也不愿意因為多生孩子而讓自己活的太辛苦;至少計劃生育方面,我認為是家鄉農民思想最進步的表現。
五、新型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和火葬方式
1、幾年前家鄉搞起新型農村合作醫療保險,以前每人每年交十元錢,現在是二十元,規定在家鄉住院治療可報銷50%,看起來實在是不錯,美其名曰為農民著想,但實際上家鄉的縣醫院稍微難點的病都治不好,而這些看不好病的醫院往往讓你隔三差五來檢查來治療,浪費你的錢,實在是治不好不能再拖的時候,醫院才會建議病人們到南京、上海等發達城市的大醫院就醫,但在外省市治病的這些費用在家鄉是無法報銷的。
在家鄉一個行政村的小醫療所一年能賺個十來萬也是很正常的事,鄉村醫生所住的小洋樓和擁有私家車就是最好的見證;發達地區的電視上經常報道給兒童接種疫苗是免費的,而在家鄉就變成了幾十元到二百元不等的費用,一個兒童有時一年在家鄉光接種疫苗費用可能要近千元,在家鄉光一個孩子接種的費用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每當我在上海的公司里,跟上海人講起農村人的生存現狀,作為生活在大都市中的同事們感覺那好象在遙遠國度的一樣不可想像,因為在他們眼里,有關醫保、社保、養老保險等福利保障應該是這個歌頌世界上最美好制度的國家理所當然的為納稅人所提供的;當然也許這是地區差距所導致,其實我的家鄉距離上海不到三百公里,距離南京、無錫、常州也只有百來公里,然而僅僅因為百來公里的距離,就成了第一世界與第三世界的差距;提到福利保障,去年國慶節,跟年過八旬的外公聊了很多,作為一個歷經新舊社會滄桑老人的他,似乎還對某種思想充滿著迷信,當跟他談起他從1949年到2005年農業稅取消,總共為共和國奉獻50多年的農業賦稅,如今到八十多歲了,連個養老金的影子都沒有,更不用說其他了;而他50多年來辛勤為國家奉獻的農業稅都到哪里去了?國家可曾感謝過他嗎?按照納稅人正常國家的體制,是否應該得到退休金的待遇呢?然而實際上什么都沒有,就是因為是農民的身份,作為中國當今社會金字塔結構中的最底層,理所當然的是無產者。當我跟外公說完后,老人家似乎懂了些什么,嘴上喃喃自語道:還是過去的社會好,最起碼人的思想沒這么復雜。
2、在農村通常是小病忍著,大病等死的情況。每一年春節回家的時候,都有一些老年人死去;去年底回家的時候,村上一個五十來歲的人死掉了,隔壁村上有個剛四十來歲就死掉了,死于癌癥,死于無錢治療。這樣的情景每年都在農村上演著,對于農民來說,得了小病就忍忍吧,配點藥吃吃,得了大病意味著判了死刑,因為農民們知道家里的錢是不夠治病費用的,在沒有任何福利保障下的家鄉,只有干脆躺在床上等死。
火葬推行已有十余年了,當時搞火葬是為了節約殯葬用地,革除喪葬陋俗,提倡文明節儉辦喪事。然而現實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過去死了人,裝進棺材土葬;現在人死后必須送到縣殯葬館交給一定的費用進行火化,然后再買骨灰盒裝起來,而家鄉根本沒有規劃一塊公墓集中埋葬骨灰盒的地方,死人火化后用骨灰盒裝起來,還是放進棺材埋進地里,有的村莊,一大塊農田中間的地方埋了一個大墳,是那么的刺眼而占用土地。當地政府從沒想到去規劃一個集中公墓的地方,當然也有干部們死去的先人同樣埋葬在農田里,所以家鄉所搞的火葬跟土葬是沒什么區別的。(未完待續)
轉安徽人寫安徽農村一帖給新書記參閱:農村-----------路在何方?(轉人民網)續三`
六、村民選舉和村干部們的工作
關于選舉,《憲法》規定年滿十八周歲的公民都可以是選舉人或被選舉人,但對于我和家鄉的村民來說,幾十年來,從來沒投過票也沒見過選票是什么樣子的。村干部在家鄉基本都是上級任命制和世襲制,能當上村書記和村長在當地都有一定的關系網,跟鄉里的領導干部都混的熟關系好,往往能成為一個村的書記或者村長,這些人大都在四五十歲左右,思想封閉,不會電腦,也不會去接受新鮮事物,更不會帶領群眾想辦法致富;有些村長、書記退下來,如果子女有感興趣當村官的話也會培養接班,就出現了世襲制;
實際上家鄉有不少能干的青年人,多年來在外闖蕩,知識面廣,見識多,如果能參加公開公平的村民選舉,是很容易當上村干部,帶領群眾致富,然而在盛行溜須拍馬、任人唯親、曲意逢迎的家鄉,根本是不可能的。而網絡上炒的十分火熱的大學生下鄉當村官,在現實中可能嗎?一個村莊的天地雖不大,但那水很深很深,豈能是書生們所能徜徉的?
我一直認為村民選舉,讓農民自己直接投票至少在家鄉壓根兒就沒有普及的影子,當然在家鄉,大批青壯年都在長三角打工,農村留守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殘”,肉食者們從不把他們當一回事,所以根本不存在有農村選舉;我在杭州出差的時候,一個臺灣商人問起我:中國農村搞村民選舉是否真實時?我跟說他道:電視上搞的村民選舉往往都是做秀,而且中國人最善于搞表面工作,做給外人看的,在中國是對上負責而不是對民眾負責的體制國家,你會相信那些表面化的東西嗎?
當然也聽說到長三角搞村民選舉,但是花錢賄選的比較多,因為在發達發區當上村干部意味著有更多的利益;就連號稱天下第一村的華西村搞的也是世襲制:吳仁寶---吳協恩;任命制、賄選制、世襲制已經成了中國農村選舉的三大特色
農業稅取消后,村干部們幾乎沒什么事可干了,當然他們也曾到過華西村取經學習,最終卻成了免費旅游一趟,回來后江山依舊,麻將照打,小日子照過,不思進取;特別是農村水利設施都是吃過去的老本,現在沒人帶頭管了,一些水利設施老化,河塘水壩無人管理,任其風吹雨淋;連個生產隊的隊長都無人愿意當,農村人心更是一盤散沙,農民種田興趣也不大,灌溉不方便的田地里都被栽上樹了。
村干部們現在唯一管的事可能就是計劃生育了,但家鄉農民對生男生女都是一個樣的思想開通,村干部們也沒什么好煩心的。甚至連過去近年關時對一些五保戶或者困難戶的慰問和進行補助都見不到蹤影了。
七、農村的生活和農民之間的關系
在農村有什么文化生活呢?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初,臘月春節時期,農民們都會組織舞獅隊、舞龍船、舞龍燈等娛樂節目,自九十年代中期以后,由于青壯年都外出打工掙錢了,年老的玩不動了,也無人繼承,失傳了。
農民們晚上的生活就守著電視過日子,過去電視只能收到家鄉那個縣電視臺和中央電視臺等幾個電視臺,家鄉那個縣的電視臺除了一些官腔似的人物做報告外就是永無休止的虛假廣告和電視劇,再無其他內容,造成了農民們消息的閉塞;現在情況好點,不少村莊安裝上了有線電視,離公路遠點的村莊,因安裝有線電視費用高,農戶們都自己安裝衛星接收設施收看更多的電視節目,農民們經常收看到不少外省市的電視,不再像過去那么封閉,知識面也增長不少,在路邊的一些茶館里常常能看到他們對國家時事的評論,對一些高層領導的小道消息的傳播,對官員們腐敗的痛斥,甚至相互之間為誰的消息正確而爭的面紅耳赤;更讓他們津津樂道的是說安徽這個地方是出大官的地方,中央里幾位領導人都是來自安徽,只可惜沒有任何一位官員能把安徽這片土地發展起來,這是鄉親們議論最黯然神傷的地方。而作為宣傳走跨越式發展的家鄉,電視臺至今卻無任何提供為當地經濟發展的良方和鼓勵人民群眾建言獻策的平臺,就連那個號稱省內最大的論壇動不動就封殺家鄉群眾批評的帖子和文章,在一片自我封閉的小圈子依然在沉睡、高歌,成了某些官員的馬屁精;
多年前,官場的吃喝風早已影響到民間,過重的人情往來送禮出錢是家鄉的一大特色,比如一個人從生下來,最起碼經歷以下辦酒席的程序:滿月酒、一周歲、十周歲、結婚、三十六歲(不知何時流行起來,無從考證,但意喻著人生的一道坎,必須要辦)、四十大壽、五十大壽等直到死亡;
蓋房子要辦酒,房子裝修好后搬進住要辦酒,甚至蓋個廚房也要辦酒;更令人奇怪的是有人租房子住,一年搬幾次家就要辦幾次酒,收禮錢,當兵考上大學要辦酒。一個在當地混的臉很熟的人,一年人情往來可能要數千元,成了一筆十分沉重的人情債;
另外賭博更是比較盛行于農村,農村一般是三個月種田、一個月過年、八個月閑,一些留守在家的老人、婦女們在家賭博,打麻將、推牌九、二八杠、炸金花、比雞,到了臘月春節期間更是嗜賭如風;大人、小孩都賭;而那些留守在家的中青年婦女賭癮也不含糊,賭注也大,推二八杠一把輸嬴數千元都不手軟,春節在家聽說認識一個鄰村剛四十歲的婦女輸了十來萬元,欠了人家不少債,她老公在上海做裝潢的,一年也只能賺錢二三萬塊錢,就這樣輸掉了。更有甚者,也有年輕人專門到南京學賭博技術,玩抽老千,一年在家也能嬴到十數萬之多,當然輸的人多,嬴的人少。其中一個搞運輸的親戚一年也能賺個三四萬塊錢,跑了七八年的運輸,連個樓房都沒蓋起來,據說他每年掙的一大半錢都輸在賭場上。
派出所抓賭也很是厲害,經常下到賭徒所在偏僻的地方抓,抓住后把賭桌上的錢全部沒收,關幾天就放出去了,至于越演越烈的賭博風氣,公安局派出所也從沒有下鄉到農村宣傳賭博對家庭的危害性,只是一味的抓賭搞創收賺錢,哪會管賭博引發的社會治安問題。不少賭徒之間因輸贏吵嘴、打架斗毆之事經常發生,一些家庭夫妻倆都參與賭博,連小孩子學習都不聞不問,那些正在上中學的孩子們因沒有父母管,經常逃學,上網聊天玩游戲,在街上瞎逛,成了無所事事的小混混,最后害了家庭害了孩子
作為中國儒家文化傳統觀念影響下的農民,已經不再是純潔、樸素的品德了,農民之間的關系再也看不到友愛、互助,而變成了自私、冷漠,甚至農民之間的關系比城里人更現實。農民們為何變成這樣呢?老人們常說是市場經濟惹的禍,是市場經濟把農民變成這樣。
記得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初,農民之間友愛、互助,和睦相處,那時候,如果哪家蓋房子或者辦什么大事,可能全村人都來幫忙,農忙的時候,都是你幫我割麥,我幫你插秧,鄰里之間一片協作;如果哪家殺豬殺羊時,就會請村鄰們去吃,村民們晚上常聚在一起聊天、喝茶、講故事,甚至敲鑼打鼓自編些娛樂節目供大家觀賞,那個時代真是個其樂融融的農村社會,村鄰的關系都以早先傳下來的輩份禮節相稱。
而如今,農民不再單純,農民也更看重錢,鄰里之間走動很少,相互見面打招呼也不多了,各管各的事,有時候蓋房子做大事需要幫忙,如果沒錢沒煙的話,那人的臉拉的很長很長;如今有些村莊土地開發被征用,一家人為了征地的錢分的分多分少,往往會吵嘴、打架斗毆在農村里屢見不鮮;在村里,如果誰在外面混的好,不管他以前是坐過牢還是混過黑社會,只要他很有錢,回來時村里人對他很是稱贊,可能被當作會賺錢的榜樣;如果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在外多年,沒賺多少錢,甚至連樓房蓋不上,老婆娶不到,那么村民們會奚落的一錢不值。
農民為何變成這么自私呢?是農民太現實還是老人常講是市場經濟改變他們的觀念呢?總之農民也不再是純潔了!
八、壟斷、竭澤而漁和無作為
提到壟斷,大家可能就會想到中石油、中石化、中國移動、中國聯通等壟斷大巨頭。然而在家鄉,卻能看到很多身邊不經意的小壟斷巨頭,幾年前,我與父親去縣城買家電,看了幾家店,聽父親說這家是某鄉黨委書記兒子的店、那家是某鄉長媳婦的門面;縣城只要上的規模和檔次的店面都是有一定背景的人開的;
在家鄉幾個工業園,看到有很多廠房工地上寫著安徽天力建筑字樣的公司,感到很奇怪,這么多的廠房怎么就一家建筑公司來建呢?就打聽到此建筑公司的老板在當地背景深厚,誰的工廠不讓他承包工程,那就沒有第二家建筑公司敢來承包,除非他忙不過來轉讓出去。在工業區一些基建設施如六通一平,一般是某某官員的親戚承包的,一些招商引資來的外來企業,搞行政管理的是當地官員安插的親戚、家屬,甚至連一個村的賣化肥、農藥、種子的店面都是縣農資公司工作人員的關系戶。
春節在家聽說開發區的一個副科級官員把他所在的村并入到開發區,進行拆遷,給自己的親屬補貼樹木是150元/棵,給其他老百姓卻是50元/棵,被農民們告到縣里、省里都不管用,后來告到中央才管用,高層來人調查后才被撤職,但這位副科級干部還是手眼通天,撤職后照樣換個地方去做官。
竭澤而漁:意為抽干了水塘捉魚,比喻取之不留余地,只圖眼前利益,不作長遠打算。其實近鄰的江蘇浙江也有竭澤而漁的情況發生,相比較家鄉來說,江蘇浙江的竭澤而漁是不把水塘抽干,繼續放水養魚,吃一條抓一條,保證水塘里有水有魚又能吃到;而在家鄉,肉食者們就徹底的把水塘的水抽干,把魚全部捉到吃掉,這就是家鄉民營經濟十分薄弱的原因。
春節期間去了一家與江蘇溧陽交界的親戚家,這親戚所在的鎮是縣里有名的鞭炮廠和湖南瀏陽人開的花炮廠生產基地,都是生產煙花炮竹之類的。聽他說:每年到過年的時候,會有大大小小的官員們每人取一兩箱價值數百元的鞭炮回家過年以增加喜慶,而這些廠家敢怒而不敢言,由于鞭炮廠是危險品生產企業,涉及到N個政府部門管轄,如安監局、消防局、公安局、質監局、交通局、工商局、公路局、稅務局、派出所等等部門,如果不給,這些局就會找各種安全理由來檢查使絆子,別看這些人官不大,折騰起來那可是不好受的,只有乖乖給。當然這些局的頭頭們不會親自來索取,一般是局里的小跟辦或者辦事員開著公車來拿并順帶著給自己拿。“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在家鄉的官場是那樣的深入骨髓靈魂;都說2008年是金融危機之年,企業的日子普遍都不好過,政府想的是如何幫助企業度過寒冬之年,但在家鄉,他們才不會管這些,該拿的還是要拿。
家鄉郎溪號稱“中國綠茶之鄉”,境內有八萬畝連綿起伏的茶園,是中國最大的綠茶生產基地,然而這片擁有豐富茶資源的土地卻絲毫沒想到開發打造“山水---茶文化”品牌的旅游商機,卻為江浙茶葉品牌做嫁衣,初加工后賣到江浙成為別人的資源,現在搞工業開發,一些茶園被蠶食,久而久之,這塊“中國綠茶之鄉”招牌也會丟失掉!
由于毗鄰長三角,家鄉政府機關思想也開始在轉變,但在信息全球化和全民信息化的時代背景下,轉變的太緩慢了;新來的縣委書記經常只帶一個人下鄉調查,有人說他比較務實,也有人說他比較強勢,是個干實事的人,但更多的老百姓卻不看好他,他們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能一兩年內搞的動作大,過后就沒影子了,因為家鄉的官場派系太多了,拆臺搞內耗的人也太多了,光憑他一個人拼命干,沒有一個團結干實事的班子,也干不出什么名堂來,最后也只能成了過渡來了。
多年來,每次在家鄉,總是能看到和聽到“三個代表”、“實踐科學發展觀”口號喊的很響很響,好象沒這些口號,官員們就無事可做了,然而真正能做事的官老爺們卻沒有幾個人,否則家鄉怎么還是那么落后呢?整個縣只有33.4萬人口,十二個鄉鎮,竟有八個副縣長,再加一個正縣長,居然有九個之多,每個縣長大人平均分管人口不到四萬人,相當一個鄉長管的數量。有著一千多平方公里的縣,紅綠燈總共可能不超過五個,214省道和縣道經常出交通事故,造成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傷,縣交通局從沒想到在一些十字路口設置紅綠燈和警示標志,也沒有限速和檢查。
縣城里三輪車、摩托車、電瓶車、小汽車、大貨車隨意亂開,交通秩序混亂,遇到節假日,車站一片狼藉,整個縣城沒有一條干凈的街道,臟亂差隨處可見,連個步行街都有小車橫沖直撞的,有九位縣長大人主政的家鄉竟然連個沒幾條街道的縣城都治理不好,整天喊著口號的他們的是管理水平低能呢還是無所事事呢?去年在家鄉網站上看到一位縣長大人到隔壁的江蘇宜興、高淳考察學習,不知道他有沒有學到近鄰的江蘇城市管經驗還是借考察之名去游玩的呢?
有個在江蘇鎮江經商的無為人在天涯社區跟我聊過:安徽的落后其實就是老百姓造成的,我聽完后很郁悶,他繼續解釋到:安徽的很多官員都是來自老百姓,他們年輕過,也曾是熱血青年,也有想過把家鄉發展起來的念頭,但隨著官本位的深入和“醬缸文化”的熏陶,那些理想和信念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有同鄉網友建議我寫家鄉發展的建言書寄給主政安徽的父母官們,可是我想,就算寫了寄給了他們,在他們眼里還不是認為是廢紙一堆,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偉人們說過:青年們是早上八九點的太陽,是改造世界和創造未來的主力軍。可是面對家鄉,我們每一個皖籍青年們只能遙看故鄉淪陷卻徒奈何!
兩年來,我一直寫安徽的文章,不少省外的人會認為我的家鄉充滿一種悲愴悲情意識,其實人在那個環境,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比如蓋房送禮、辦結婚證給官員們送錢,實屬正常,早已成了風俗。只是在老百姓眼里認為,官員們貪污是很正常的,大環境就是這樣,已經治不好了,但是貪污歸貪污,總要辦點事吧,但在家鄉,光貪污不辦事的肉食者太多了!
我一直在想,所有在發達省市的優秀皖籍精英們,其實他們絕大部分曾在家鄉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面對那些不作為甚至胡亂作為的肉食者們,我們只有用腳選擇離開那片土地表示自己無聲的抗議和憤慨;但是,反過來想,那些肉食者們在家鄉只不過是來作匆匆過客或者跳板的,過幾年升遷或調走了,他們又不是安徽人,家鄉發展怎樣與他們何干,留給家鄉的依然是貧瘠、蕭條的景象;面對這種情況,我們又在期待家鄉能出現具有民主、開明、開放意識的領頭人,然而改革開放三十年來,只出了一位萬里同志外再也無改革者出現,往往這種期待又變成了嚴重依賴性是不是我們當代皖籍青年們的悲哀?但如果我們懷著滿腔熱血的信念和理想來建設家鄉,可是遇到那些身染“厚黑學”和“醬缸文化”的官老爺們,即使是英雄也會變成狗熊的,怎么辦?還是要離開家鄉,迷惘、失落、矛盾,困惑著每一個在外的皖籍人士。
有同鄉人在我新浪博客留言:以前有過幻想在安徽謀個官,也許能做點事,思前想后還是放棄了,不是不想,即使做了,也是個不作為的官,后來也就只好曲線救鄉人了,多發展公司,多用安徽人,也是變相為家鄉做點貢獻吧!曲線救鄉也許正是這位同鄉的無奈之舉吧!
每年春天,家鄉那一望無際、冒著尖尖嫩芽的江南茶海,滿地遍野的油菜花,碧波蕩漾的南漪湖,有著優美傳說的伍牙山和石佛山,沒有被環境污染的土地,藍藍的天空充滿著清新的空氣,都能成為我筆下書寫美麗的家園,然而我現在卻寫不出來,是我不想寫嗎?還是不愿意去用筆去粉飾那貧窮的家鄉嗎?
多年來,每一次通過江浙邊界回到有著“中國綠茶之鄉”或者“文房四寶”之美稱的皖南家鄉,心中總有一絲近怯和惆悵,或許多年來游走于珠三角和長三角,接受了新思想甚至寫了多篇家鄉發展的文章,但我卻沒有絲毫勇氣和膽量去改良自己的家鄉,甚至連一個小村莊都不敢,這是我的劣根性還是懦弱性嗎?還是我懼怕被“厚黑學”和“醬缸文化”熏染過的家鄉嗎?
九、老人們對改革開放三十年前后的看法
對于目前農村的現狀,只要上了五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都會提及往年的痛苦歲月,也就是1958年開始的大饑餓時代,經常說現在的年輕人不愛惜糧食,浪費很嚴重,真讓青年人經歷下那個年代。在三年大餓殍期間,老人們常說家鄉餓死很多人。
父親不止一次的回憶起那個痛苦的年代,爺爺那時被征調去挑水庫,家里沒有人干活就沒工分就意味著沒糧食吃,幸虧奶奶會種菜而且種了很多菜當作糧食來充饑,跟父親勉強過日子。然而好景不長,奶奶因為菜種的好,被當作割資本主義尾巴打發去給大煉鋼鐵的人燒飯去了,家里只剩下年幼的父親,年幼的父親在那個饑餓的年代怎么生存下來了呢?父親說那時村莊里的大人們都去挑河修水庫了,只剩下他們那些4-8歲左右的孩子們在家,年幼的父親被年齡大的孩子們帶著去外面找青草、野菜吃,吃過樹根,只要能吃的都吃了。
每當父親講起這段苦難的童年,我就揪心的問起父親和爺爺奶奶是怎么活下來的?父親懷著感激的心情說:村上隔壁有一個給大隊干部們幫忙做些雜事的鄰居,能搞到些米,帶回來分給隔壁鄰居幾戶人家,不然的話,父親說他們那些人都會被餓死光。那時候大隊干部們都有吃的,有的甚至吃肉的時候,就有農民在旁邊撿他們吃剩的骨頭啃。
極“左”年代的三面紅旗給家鄉帶來深重的災難,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會想到,對于在農村搞了幾十年革命的那些人,難道還不知道一畝田到底能產多少斤糧食嗎?
老人們說造成大饑餓的原因既有天災又有人禍,主要是人禍,在大躍進、浮夸風、瞎指揮盛行的年代里,一切都是那么荒唐和可笑,比如兩棵秧苗的正常間距是10厘米,但會被瞎指揮的干部搞成要插四棵秧苗,說能增加產量;另外天氣寒冷時,干部們在青苗旁邊燒火說是給植物加溫,其結果由于干部們的浮夸風畝產萬斤糧,糧食都上交了,農民哪里還有吃的呢?三年自然災害后搞起了責任田,責任田是在劉少奇推動下進行的,老人們常說要感謝劉少奇,如果沒有那幾年的責任田,他們都會被餓死的。
老人們常說:安徽從解放到現在,只出了兩位好干部:一位是李葆華(中共創始人李大釗之子,1962-1967年任省委書記,主政期間,平反大批冤假錯案,被安徽人民稱為“李青天”);另一位是萬里(1977-1980年任省委書記,推行大包干,解決安徽人民的溫飽問題)。
凡是經歷那個大饑荒年代人都說現在的人都遇上幸福好時光,不再會餓肚皮,現在有電燈電話、樓房、彩電、冰箱、摩托車等步入現代化生活,農民似乎知足了呢?實際上農民最開心的歲月應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那時候,農村進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農民生活開始越來越好,整個社會有一種朝氣蓬勃、奮發向上的氣象。然而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改革重點轉向城市,干部們開始出現腐敗,各種亂收費盛行,農民負擔越來越嚴重,各種亂折騰造成農民生存十分困難,最終導致了農村稅費改革,直到2005年農業稅取消,但是農民還是處在溫飽的基礎線上;“土改”、“大包干”、“農村稅費改革”被稱為新中國三大農村改革,為什么后兩大改革產生于安徽呢?是因為這片土地被折騰的最多,才導致農村的改革。
老人們常掛在嘴的一句話是:老鬼種田。意思是農村的青壯年都外出打工了,不少人連小孩子也帶走了,村莊里只剩下一些老人留守在村里,沒有青年人的農村,已經成了空心化的社會,再也看不到生機勃勃的景色,鄉村一片蕭條、破落的景色正是當今農村的現狀。直到臘月春節期間,外出打工的人才回來團圓,村莊才會熱鬧些。老人們常說:如果哪個老人出點事,想找人幫忙送醫院都沒人啦!
如今貪腐盛行、社會不公、貧富差距兩極分化嚴重時,在農村辦點事一切都要送禮送錢時,否則沒錢沒關系什么事都辦不成,年紀大的農民們常會提起毛主席那個時代,家里重新掛起毛澤東的畫像,說起他們那個時代的青年人講究奉獻、做無名英雄,沒有貪污腐敗、沒有黑社會、沒有黃賭嫖、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他們時常憤恨的說:現在的世道變了,人心也壞了,要解決中國目前的現狀除非再來一場“文化大革命”。
當然老人們也認為“文革”運動是一場人整人的浩劫,如果真要他們回到住著毛草屋點著煤油燈搞階級斗爭的年代,他們也絕不會愿意的,只是目前的現狀讓他們如何想不通,中國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十、 農村,路在何方?
在這場深不見底的金融危機風暴下,一些專家學者屢屢提到農民工返鄉是一件好事,可以創業可以帶動農村消費等等冠冕堂皇的話,農村果真如此嗎?那些專家、學者們真是站著說話腰不疼,把他們都請到農村創業試試看?讓他們呆上一年半載月看他們能創造出什么奇跡?
不少所謂的“專家”“學者”已經淪落到利益集團的代言人,成為各大集團的吹鼓手;比如家電下鄉和汽車下鄉,名義上是可以退稅13%讓農民們買便宜家電,實際上都是廠家庫存的貨物,而且質量也不能保證,售后服務和維修更談不上。農民真正需要的是國家投資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和鄉村醫療衛生建設,卻無人來問津,在金融危機下的大背景下,卻想著法子掏空農民的口袋,沒有任何福利保障的農民的口袋空了沒錢怎么辦?怎么生存?誰會來管呢?靠國家有希望嗎?
發達地區的不少大企業都逃不了關門、倒閉的境地。在經濟不發達的家鄉,農民工怎么能創業?生產的東西能賣給誰?銀行會放貸款給農民工嗎?在家鄉連貸款五千元就要找銀行熟悉的人或者村干部做擔保人,更別指望借貸更多的錢了,在家鄉的政府衙門處處充斥著“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的作風,如果創業過程中沒遇到“吃、拿、卡、要”的人算是最大的福氣了。
當我寫到皖南農村真實的現狀,也許網民們會指責我只是寫了農村表面的東西,沒有涉及到更深層的原因,或者根本沒有找到解決的對策,只能是空嘆一場;不管是贊同的也好,反對的也好,我想全國精英網民們都不可能找到解決農村困境的方案,在中國目前“官、商、學”權貴和利益集團主宰的社會體系中,農民們早已沒有了發言權,農民已經是這個金字塔社會中的最底端。就算精英網民們有解決的方案,在目前的中國也是無法實施的,不信去中西部農村找一塊試驗田看看?
作為中國最廣大人民群眾中的群體農民為何被忽略呢?或者農民詞義衍生出農民工、打工仔、打工妹、城市邊緣群體等詞語呢?其實跟中國人容易忘本一樣那樣簡單,中國的革命成功從農村開始的,新中國的成立,大批開國元勛包括領袖們都是農民出身的,依靠農民兄弟們打下了共和國的江山,為何過了60年,農民們都成了最弱勢群體了呢?農民為何沒有自己的聲音呢?因為我們這個國家早已脫離了農民,脫離這個中國最廣大的人民群體。
當我們青年人努力從農村掙扎出來,到城市里打拼奮斗,成了一個城市的新市民,發覺自己離農村的路很遠很遠,已經沒有回頭的路!
當我們說起農民愚昧、無知、沒有文化,鄉村一片貧困時,我們又缺乏改造農民和改良鄉村的勇氣,這是我們當代青年人的劣根性還是冷漠看客呢?我想,我們都有些吧,因為我們都在拋棄著那片土地!
中國改革開放從農村開始,進而影響到城市改革,但由于國家為了支持城市發展,過度透支了農村的血液,造就了城市的繁榮,造成了農村的破敗、蕭條,這難道是改革開放所要的結果嗎?還是中國現代化進程所需要的“陣痛”嗎?或者說犧牲一代又一代農民來構造一個偉大盛世中國嗎?
如今改革下一步的方向是農村,會不會有實質性的進程嗎?還是安慰農民的官話呢?
每一次在家鄉的村口,看到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抽干似的肢體,佝僂著身子,刀刻般的皺紋,渾濁的眼神遠望著那片看似一片生機的土地卻毫無希望的農村。
魯迅先生說過:世上本無路,人走多了就有路了,可農村還有路嗎?路又在何方呢?
(文章來源網址:http://blog.sina.com.cn/anhui2100,2009年2月---5月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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