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蘇里州弗格森鎮里,邁克爾·布朗的死亡對數以百計在頻發的槍擊事件中失去親人美國人來說是已經沒有了震驚。下面是他們中的一些人講述的經歷,和他們關于大陪審團不起訴今年夏天槍殺了黑人青年的威爾遜警官判決的看法。
尼古拉斯·海伍德
1994年,十三歲的尼古拉斯·海伍德正在布魯克林的一個公寓樓梯間玩“警察抓小偷”時,警察布萊恩·喬治誤將他手中的玩具槍當作真槍,朝他的腹部開了一槍,將其殺死。而當時的布魯克林地方檢察官查爾斯•海因斯卻拒絕召集陪審團對喬治提起訴訟。該槍擊事件被警方認定為正當殺人。
二十年后,尼古拉斯的父親老尼古拉斯·海伍德,仍然忘不了兒子活著時的回憶。最近去世的另一個被警察打死的手無寸鐵的黑人雅佳·格利,和弗格森大陪審團的決定讓他心煩意亂。本周,海沃德向赫芬頓郵報通過電話訴說時,明顯地從他的聲音斷定,他幾乎要哭了。
海伍德:老實說,每當我聽到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被警察打死,我總會流淚,這對我的傷害太大,因為我知道警察不會被追究責任。我要對對邁克爾·布朗的家人說的:“繼續揭露真相。”
我的兒子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優秀的孩子,幫了家里很多忙。如果我的兒子還活在這個世上,他應該會在長輩長椅上聊天。他總是愿意從大人那里獲取知識。我記得在學校的某天晚上,在我們一起走過一個開著的房子的門時,校長指著我的兒子說:“他總是在我的辦公室”,我想,“他犯什么錯了?”
但是校長說,“不是的,他一直在幫我的忙,他是個優秀的學生”。我很震驚。他是個了不起的孩子。我這樣說并不是因為他是我兒子,而是因為別人這樣告訴我的。
我的經驗是建立在痛苦上的,而這些痛苦無法逃避。而且,更糟糕的是,隨著歲月的流逝,你會看到它不會停止,會不斷發生。你不想看到另一個家庭經歷如此的痛苦和傷害。
這就是我為什么堅持了20年的原因。盡管他們殺害了我們的孩子,但不會受到懲罰。我做的還遠遠不夠,因為他們還在殺害我們的孩子,他們不停止,我就不會停止。
肖恩·貝爾
八年前的周二,23歲的肖恩·貝爾在紐約皇后區被警察冰雹似的子彈打死了。而那天他本來打算結婚的。3名面臨指控的警察最終被無罪釋放。貝爾的母親瓦萊麗, 星期一晚上,看了弗格森大陪審團公布的判決。第二天,她向赫芬頓郵報說出了她的看法。
貝爾:是的,我看了。當時我真的無話可說。我只能說“噢! ”
在決定公布前,我向布朗的母親發短信稱,不管判決的結果是什么,一定要昂起頭,因為你要為你兒子發聲。
周二是我兒子的忌日。就像歷史重現了一樣,看到邁克爾·布朗的家人,我和其他人又重溫了一遍。盡管法院起訴了殺害我兒子的那些警察,但仍然被釋放了。這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故事。
我告訴布朗家人,你們永遠不要忘記這件事。你要努力做出改變,這些警察需要被追究責任,他們必須坐牢。因為如果我們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我們會做一輩子的牢。
奧斯卡·格蘭特
2009年,22歲手無寸鐵的奧斯卡格蘭特三世,在奧克蘭,加利福尼亞被捷運巡邏警察約翰遜·莫瑟利射殺。莫瑟利解釋稱自己原本認為拔出的是電擊槍,結果誤拔成手槍,導致格蘭特死亡。
多個目擊者用手機記錄了這件事。2013年,這一事件被拍成了成為廣受好評的電影《弗魯特維爾車站》,該名字是以槍擊事件發生的車站所命名。在2010年莫瑟利被判過失殺人罪。
格蘭特的母親萬達·約翰遜通過電話告訴赫芬頓郵報:
約翰遜:當弗格森判決出來后,勾起了我很多關于案件和法院審判的回憶。我不覺得我已經放下這件事了,我認為奧斯卡不能白白死去,一種效果是這會給黑人和棕色人種所受到的不公待遇的改善帶來希望。
因此,對我來說,每天都是充滿動力。我總是談論奧斯卡,分享我和家人的經歷,并努力著讓人們知道膚色偏見是仍然存在的。
有人覺得過段時間我就會放棄了。但是幫助因槍支暴力而失去了孩子的母親或家庭是讓我能堅持下去的理由之一。這是一個持續的斗爭,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困難的過程。
人們已經厭倦了。但新的一代人已經到來,他們看到了這個社會所發生的不公。他們看到了羅德尼·金、我兒子奧斯卡·格蘭特和現在的邁克爾·布朗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布朗一家到現在還沒有機會坐下來體會他們的家庭已經被如何永久地改變了,他們再也聞不到兒子帶回家的玫瑰的芬芳,再也看不到他的笑臉,再也聽不到他的笑聲以及說的“我愛你”,他們再也不會感受到他的擁抱。
他們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點時間,慢慢接受邁克爾已經不在的事實。
埃羅爾·肖
2000年8月29日,39歲的埃羅爾·肖在家中遭底特律警察大衛·克魯平斯基致命性槍擊。由于肖聽不到也不會說話,他的家人說他聽不到警察讓他放下手中耙子的命令。肖去世后不久,底特律市長要求聯邦審查警察局和涉事的警察。司法部關于此事的調查今年才結束。
克魯平斯基雖然被控過失殺人,但不久就被無罪釋放。
當肖被殺的時候,他的侄女凱蒂娜·克倫普頓正好在事發地。她告訴赫芬頓郵報,邁克爾·布朗和她叔叔的死亡的事實,加上槍手都沒有被定罪,這證明了我們司法體系需要“大修”。
克倫普頓:對于布朗一家,我感到很傷心,我能夠明白那種痛苦與悲傷,因為我們經歷了同樣的事?,F在我們仍然沒有恢復了正常生活。對他的媽媽和我的奶奶來說每一天都是一種煎熬。
我下車走向警察,我對他們說,“他聾了,他聽不到你說的話。”警察命令他扔了那個他打算整理花園的耙子。他們讓我站住。然后一個警官用槍指著我,告訴我要呆在原地。否則,他們也可能殺了我。
如今我一看到警察就真的會感到害怕,緊張。而且這種感覺總是困擾著我們整個家人和知道我們這件事的人。我們不再信任我們的司法系統,也不再信任警察。如果都不能相信警察在保護我們,那么這個社會很難繼續發展。
司法制度不把我們當人。認為我們不足為慮,就像我們不是人類,這些濫殺人們的警察就這樣被放過了,這是完全荒謬的。
奧·塞恩·埃文斯
十月7日,26歲的埃文斯被舊金山警察戴維·戈夫射擊身亡。戈夫懷疑埃文斯是一伙盜竊了AT&T公園附近SUV的犯罪分子中的一員。戈夫走近坐在車里的埃文斯,讓他出示他的雙手。據稱埃文斯在車里拿槍指向戈夫,戈夫朝埃文斯射擊了兩槍。目前在案件調查期間,戈夫處于帶薪停職狀態。
埃文斯的家人懷疑戈夫沒有正當的出示自己的身份,警察局承認戈夫的警服有部分被遮蓋。
弗格森的判決正如埃文斯34歲的姐姐凱迪恩·威廉姆斯預料的一樣。
威廉姆斯:埃文斯出身于牙買加,92年搬到了這里。你知道的,因為貧窮我們才來到了這里。他想當一個拳擊手,結果他們殺了他。
每天我都會夢到這件事。我沒法正常工作。我在我自己家里都感到害怕。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我不期待結果會有什么不同。我不感到驚詫。要是他們判威爾森謀殺罪,那才是正義。
暴力抗議活動應該發生。縱火,這才是唯一讓他們明白,我們是認真的,我們支持布朗。直到埃文斯的去世,我才開始積極抗議。我多希望我能早點如此。這是一個沉痛的教訓。
我對布朗的家人感到難過,他們要重新經歷這種噩夢。我感受很深,因為我曾經也經歷過。這和我弟弟所發生的事情一樣。
拉姆利·格雷厄姆
2012年2月,紐約警察理查德·哈斯特一個酒店外發現了據稱持有槍支的18歲的格雷厄姆。哈斯特和另一個警察跟蹤格雷厄姆回到他的公寓。
在沒有逮捕令的情況下,警察破門而入,哈斯特一槍擊中格雷厄姆胸部,造成他死亡。格雷厄姆沒有武器,警察說他試圖從馬桶沖走一袋大麻。他的奶奶和他6歲的弟弟目睹了他被槍擊這一幕。
當年稍后時間,哈斯特被起訴,但控告在2013年被駁回。第二陪審團拒絕起訴他。格雷厄姆的母親,康斯坦斯·馬爾科姆,在紐約周一晚上的抗議期間跟赫芬頓郵報說。
我們是黑人,他們覺得我們的命不重要。但是我們告訴他們我們的命一樣重要。這里有很多黑人青年,這點很不一樣。我們宣告我們是重要的。我們將站在一起,團結一心,永不被擊敗。
如果一個警察能隨便踢開你家門把你殺了,這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我們不能繼續這樣埋葬我們的孩子了。這對一個母親來說太沉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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