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談談“為什么美國沒有社會主義”這一論題。
其實它最開始由美國著名社會學家、經濟學家維爾納·桑巴特(1863—1941)提出的。
在全球政治經濟的演變中,社會主義思潮與運動在許多國家生根發芽、蓬勃發展。
但在那個時代美國卻是個例外,也就是美國沒有社會主義。
當時歐洲大陸工人運動風起云涌、社會主義政黨頻繁登上歷史舞臺并發揮作用的時候。
當時的德國、法國等國家工人運動此起彼伏,社會主義政黨不斷發展壯大,馬克思主義也廣泛傳播。
而美國始終未出現強大的社會主義勢力。
其實這背后藏著諸多值得深思的緣由,體現了美國之根本,同樣對我們有啟示。
一、“美國夢”的消解力量
當初的“美國夢”是刻在美國人骨子里的信念,它承諾只要努力奮斗,不論出身多么貧寒,都能出人頭地。
正是因此如此,美國這片土壤吸引了眾多相信“美國夢”的有志之士來發展自己的才能。
而當時在美國西進運動、工業大發展時期,確實無數底層民眾真的憑借雙手,從一窮二白走向富足。
比如一個普通的歐洲移民,可能在煤礦辛苦幾年后,就攢夠錢去西部開農場、做買賣,搖身一變成為小業主。
這種實打實的階層躍升機會,讓美國工人階級很難形成統一的、對抗資本主義的意識。
畢竟,大家都想著再拼搏一把,說不定明天就是百萬富翁,何必去推翻現有體系呢?何況,在社會繁榮的時候,誰又會去思考到那些難以窺見的矛盾呢?
而相比之下,歐洲等級森嚴,貴族和平民之間存在難以逾越的鴻溝,底層民眾苦不堪言又毫無上升希望,自然容易被社會主義所倡導的公平、平等理念吸引,投身變革大潮。
二、高收入與高消費的“甜蜜陷阱”
19 世紀末到 20 世紀初,美國工業蓬勃發展,企業給出的工資相當可觀。
美國工人的收入不僅能滿足日常溫飽,還能支撐起較高品質的消費。
比如汽車開始走進工人家庭,周末全家開車出游成為平常;還有各類家用電器也不再是奢侈品,普通人家也能輕松購置。
高收入帶來的物質滿足,麻痹了工人對資本主義剝削本質的感知。
當生活舒適愜意,不愁吃穿用度,還能享受休閑娛樂時,人們往往更愿意維持現狀。
而歐洲工人彼時還在為每日的面包、像樣的住房苦苦抗爭,階級矛盾尖銳,自然對社會主義的分配制度、福利保障等方案趨之若鶩。
三、政治民主的“緩沖閥”
美國的政治體系從建國起就強調民主參與,公民擁有選舉權,能發聲表達政治訴求。
工會組織在美國是合法的,一旦工人覺得權益受損,罷工游行屢見不鮮。而且,這些抗爭往往能換來實實在在的好處。
而企業主或者資本家忌憚輿論壓力與政府監管,通常會坐下來和工會談判,協商提高工資、縮短工時。
反觀歐洲,封建殘余勢力長期壓制民眾的政治權利,普通工人被排除在政治決策之外。
當矛盾積攢到一定程度,唯有一場打破舊制度的社會主義革命,才像是唯一的出路。
在美國,民主程序給了工人階級宣泄不滿、解決問題的通道,無需徹底顛覆現有制度。
四、移民浪潮的“稀釋”效應
美國是移民國家,不同種族、文化背景的人因著“美國夢”源源不斷涌入。
新移民懷揣著各自的夢想與生存需求,首要目標是在這片新大陸站穩腳跟。愛爾蘭裔忙著融入城市,找份工作糊口;華裔在唐人街經營小生意,謀求生存空間。
這種多元移民格局下,群體利益分散,很難凝聚起統一的社會主義力量。
大家文化差異大,語言交流有時都成問題,更別說為了共同的社會主義理想攜手奮進了。
不像歐洲單一民族國家,工人階級基于共同的民族文化紐帶,更容易組織起大規模、目標一致的社會主義運動。
五、意識形態的強勢圍剿
美國自冷戰起,就將資本主義奉為圭臬,對社會主義展開全方位的輿論抹黑。
學校教育里,社會主義常被描述成自由的對立面,是專制、貧窮的代名詞;媒體更是連篇累牘渲染蘇聯東歐等社會主義國家的負面新聞。
民眾從小耳濡目染,天然對社會主義心生抵觸。
但歐洲知識界、文化界對不同思想更為包容,普通民眾也能接觸到社會主義理論的精髓,權衡其中利弊,理性思考其可行性,這也使得社會主義在歐洲有更肥沃的傳播土壤。
所以綜合來講,美國沒有社會主義,并非偶然,是經濟、政治、文化等諸多因素交織的結果。
但這并不意味著美國社會完美無瑕,貧富差距、種族矛盾等問題依舊根深蒂固。
就以“美國夢”而言,它的內涵在當代社會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比如曾經許諾“只要付出,就有回報;只要努力,就能成功”的社會變成了消費主義,物質享受主導的社會。
對個人奮斗特質在社會中大大削弱;過去底層工人階級通過努力奮斗還有上升通道,但現在美國底層人民的上升通道大大縮減。
現今美國底層人民的上升通道甚至是低于歐洲的上升通道,但因著“美國夢”這個偉大的信念,可以說是“初心”。
所以美國底層人民相信自己的努力,相信自己能夠有上升通道。而特朗普政府的“讓美國再次偉大”其實就是在“重塑美國夢”,也能夠吸引了美國白人工人階級投自己一票。
這也是為什么在現代美國相信“美國夢”這一信念非常重要。
剖析這段歷史,盡管維爾納·桑巴特在1906年提出了這一論題,但時至今天,美國社會情況的發展也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出臺了很多社會主義性質的政策。
當我們跳出美國視角,從更宏觀層面去觀察不同社會發展的多元路徑及演變,也能有助于當下的社會治理、全球發展能夠帶來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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