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妻子忽然對我說,毛主席誕辰130周年,我們去韶山吧?
雖然很多師友此前已告知今年要去韶山為毛主席守歲,而我自己也十分想去——去到那片沸騰的紅海洋,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抱團取暖”,但終究沒有成行。
事業、生活搞得一團糟……經濟的拮據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卻是內心深處無比的自責與愧疚——此刻我去韶山能干什么呢?向毛主席謝罪么?
12月26日那晚,我和一群小朋友一起度過,看一群學生復排舞蹈史詩東方紅的一些片段。舞臺道具極其簡陋,學生的表演更是粗糙且稚嫩,卻不禁地將我的思緒帶回到了毛主席帶領勞苦大眾戰天斗地的年代,也帶回到了自己曾經理想飛揚的青年時代……
最后環節大家一起合唱《國際歌》,唱到第三段的時候,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要奪眶而出。為了不在小朋友們面前失態,我迅速起身,悄悄從后門逃了出去。
冬月十四的圓月是如此明亮,我遙望著韶山的方向,默默地點燃一支香煙,任由眼淚隨著思緒肆意地流淌:
一為老人家,壯志未酬身先死,忍將夙愿付東流?
二為苦兄弟,長夜難明赤縣天,人民五億不團圓。
三為自己當下的這種深深的無力感……
月光平靜地傾瀉在河面上,此刻我更能體會到魯迅先生“吟罷低眉無寫處”的無奈。
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我認識了一些新朋友,去到了一些地方,也終于有機會去到魯迅先生在上海的故居。
少年時代,我在課堂上讀魯迅,所記得不過是魯迅先生兒時在百草園找何首烏以及與閏土捕雀的那些趣事;
高中時代,林賢治的一套《人間魯迅》讓我對魯迅先生從了解、喜愛,一步步走向膜拜;
青年時代,對歷史對社會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我更加折服于魯迅先生的深邃與高遠,甚喜魯迅先生“一個都不寬恕”的冷峻與桀驁;
而今人到中年,歷經了人世的艱辛與滄桑,我才體會到魯迅先生的孤獨與悲涼……
魯迅先生或許也沒想到,百年之前他在鐵屋子里所寫的一字一句而今又復現了吧?
正因為這樣,百年之后,依然需要有人吶喊。
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閏土、祥林嫂、阿Q……是悲哀的,但魯迅先生從來沒有將這樣的悲哀歸罪于孔乙己、閏土、祥林嫂、阿Q們自身,他們的悲劇是誰造成的呢?魯迅先生的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魯迅先生筆下的看客是麻木的,但這麻木堅貞如夏瑜者也是有一份責任的,他們只是局限在少數“覺醒者”,脫離了群眾,沒有去教育群眾、發動群眾,正如魯迅先生后來談小說《藥》時說到的群眾與革命者的“雙重悲哀”:
“《藥》描寫群眾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或者說,因群眾的愚昧而來的革命者的悲哀;更直接地說,革命者為愚昧的群眾奮斗而犧牲了,愚昧的群眾并不知道這犧牲為的是誰,卻還要因了愚昧的見解,以為這犧牲可以享用,增加群眾中的某一私人的福利。”
所以,毛主席說:“我跟魯迅的心是相通的”。
孤獨、悲涼如魯迅先生,在生命的最后幾年,努力地打聽著毛主席與紅軍的消息。
1931年,聽聞中央紅軍在毛主席的領導下挫敗了蔣介石的第二次“圍剿”,魯迅先生十分高興,一度想把這位“山大王”的事跡寫成小說,苦于沒有足夠的素材參考而無法動筆。
1934年,紅軍進入長征以后,魯迅先生無時不在關注著長征的進程,也密切關注著留守蘇區的紅軍將士的安危,竭盡所能地對方志敏、瞿秋白等同志給予幫助。
1935年末,在得知了紅軍經過長征,沖破蔣介石數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成功到達延安的消息后,病榻上的魯迅先生十分開心。
在生命的最后幾個月時間里,已經重病纏身的魯迅先生不止一次地告訴別人,毛主席所領導的共產黨才是中國的希望。
假如魯迅先生沒有英年早逝的話,他一定會像長征“四老”一樣,拖著瘦弱的身體,去尋找毛主席、尋找紅軍吧?
因為只有毛主席領導的紅軍可以治愈魯迅先生的孤獨與悲涼,而魯迅先生的文字卻可以治愈我們的麻木、軟弱與膽怯。
所以,百年之后的今天,我們仍然需要讀魯迅先生,仍然需要像魯迅先生一樣頑強地去吶喊、去戰斗、去找尋……
如果生命的長度只有55年,甚至更短,這件事就更顯得迫切了。
“說到希望,卻是不能抹殺的,因為希望是在于將來,決不能以我之必無的證明,來折服了他之所謂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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