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講的話都是發諸肺腑的真心話。
第二,正因為都是真心話,所以在立場不同的人聽來才會覺得相當逆耳。
第三,如果沒有龍永圖的這些真心話,老是聽其他人忽悠下去,我們恐怕永遠也難以清醒。
所以筆者認為,我們其實應當真誠而且深深地感謝龍永圖的這些真心話。
大家如果不信,就讓我們仔細看看兩江居士博友引述的龍永圖狂言:
——中國的泡沫應該分地區、行業、時間,所以從房地產的問題來講談不上復蘇,因為中國的房地產不是復蘇的問題,中國的房地產是健康的發展,不需要打壓”。
(在很多普通老百姓望房興嘆的今天,從是否買得起的角度看房地產特別是高房價,我們當然會認為目前中國的房地產發展不健康,但這前提是在考慮人民生活。假如我們拋開“住有所居”的價值取向和民生目標,而只看房地產對于GDP和地方財政以及公務消費特別是房地產開發商事業發達的貢獻,又有誰會認為它不健康呢?從權錢強者的角度考量,這樣的健康發展確實不需要打壓。龍永圖先生又哪里說得不對?)
——我們不過是在國際貿易鏈中從事加工業、依靠成千上萬廉價的勞動力掙一點血汗錢。
(用這句話來批龍永圖筆者認為更是沒道理。難道他說的不是事實嗎?未必我們希望龍永圖也像某些人那樣恬不知恥地忽悠我們說,我們在國際貿易中實際上是處在本小利大的高端位置,根本就不用轉變發展方式?他說出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我們感謝他還來不及,為什么要批他呢?)
——中國應該以韜光養晦的態度參與國際貿易,找到自己在產業鏈中的位置。要有再為外國人打十年工,甚至二十年工的準備,要有這個氣度.
(這是為中國加入或者說重返WTO立下大功的人根據自己的經驗和研究得出的建議性結論,我們可以因為感到這個建議很沒有面子或者說尊嚴或者說不合算而持反對態度,但我們不能說龍永圖的建議就完全沒有依據和道理。他了解到的國家在世界產業鏈條中的位置,或許確實就是那么回事,因為經過近二十年的改革開放,我們的經濟乃至科技領域的自主性,早已非改革開放之前可比了。他畢竟沒有像一位外交大腕那樣說還要韜光養晦100年,他說是再打二十年工,大概就可以當老板,這也是一種雄心而非心甘情愿地老當“吾賤民”,你可以不贊成,但沒有什么好批的。)
——“不管叫別克也好,叫大眾也好,叫尼桑也好,叫豐田也好,只要是中國本土生產的,我認為就是中國汽車業的勝利,不一定要獨資搞出一個中國自己的品牌才是我們中國汽車工業的勝利。”
(傷害民族自尊心和民族自信心,恐怕就是龍永圖這句話最大的可惡之處。對于一個沒有把“中國自己的品牌”看上眼而只講實際經濟效益的人來說,持這樣的觀點再正常不過。我們之所以沒法接受,是因為我們希望在自己站起來的同時,身邊還有一些象征性的民族經濟或者科技的標桿作為我們民族自尊甚至自豪的伴侶甚至寄托。同時我們還有一種更加自豪的企盼,就充分反映在騰中收購悍馬的歡聲雷動中。在筆者看來,世界逐漸變成平的地球村,大同也是多數人類的共同理想,多考慮實際利益倒也沒有什么錯,犯不著為人家的激進觀點耿耿于懷。)
——“倫敦有金融城、紐約有華爾街、東京有銀座,希望北京CBD打造出一個具有世界知名度的高端商務區,建設類似紐約帝國大廈的全球地標式建筑,作為北京現代商業文化的象征。如有可能可以把世界CBD聯盟總部吸引到北京來。”
(恕筆者過于老實,龍永圖的這句話我沒看出有什么不妥之處。他說的北京可以把象征什么東東的“CBD聯盟總部”要“吸引”到北京來,這完全是一件大好事嘛,我們為什么非要過敏成好像中華人民共和國首都被它“占領”一樣呢?作為發展起來的一個國際大都市,如果北京真的能夠實現這個目標,豈非正可以讓中華民族揚眉吐氣傲視世界么?批龍永圖的這句話,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對待刁民政府要硬氣,不要被刁民挾持。”
(龍永圖的這句話筆者也曾經狠狠地批判過,因為他用的“刁民”這個概念確實有根本性的錯誤,把政府和百姓放在了對立面,失去了一個共產黨員和人民公仆應有的倫理立場。但平心而論,假如把“刁民”換成“刁人”,恐怕在實踐中還是很有道理的。我們能夠否認現在有大量的“刁人”有正當途徑不循非要通過鬧騰來要挾政府以謀取非法利益的事實么?恐怕不能。而且根據中國歷史上只要一有非暴力請愿最終都會演變為流血事件的規律,我們難道能夠否認“痞子”對民族素質進步的極大的破壞性?恐怕也不能。)
總之在筆者看來,龍永圖先生的這些話或者基于經驗,或者基于立場,和我們的想法大不一致甚至根本對立,但毫無疑問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他沒有忽悠他的聽眾。他在擔任論壇秘書長有所顧忌的時候尚且能夠“口出狂言”,估計在卸任之后,還會向我們說出更多的逆耳真言,我們對此應當充滿期待——因為能夠在忽悠之中聽到真心話,其實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耶。即便下邊龍永圖先生(我已經不大愿意稱他為同志了)提出要用董仲舒的理論來修正中國共產黨黨章,我們也無須感到驚訝,畢竟什么藤上結什么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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