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自由民主原則并非普世價值

　　【原文題目】The Arrogance of Universal Democracy 【中文題目】傲慢的普世民主【原文作者】萊昂•哈達爾(Leon Hadar)

　　【發表日期】2013年2月發表在美國《國家利益》雜志網站

　　【聲 明】譯文為獨家網原創，轉載務必注明出處。

　　【摘 要】布什領導的按自由民主路線改造中東的戰役在政治與思想領域達成了共識，但結果卻慘遭失敗，并導致伊拉克、黎巴嫩和巴勒斯坦出現反西方政治勢力。是時候承認自由民主原則并非普世價值觀了。這種原則鑲嵌于獨特地歷史與文化條件當中，不能迫使沒有做好準備，甚至對此不感興趣的國家去接受自由民主原則。

　　【譯 文】

　　雖然已在伊拉克和阿富汗遭遇失敗，但一些西方知名學者仍然假定自由是普世價值觀，并以此為行事基礎。

　　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史迪芬•平克在其最新代表作《人性本善：暴力為什么會下降》一書中，強調了他認為的“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最重要的事情”。暴力在當今世界漸趨式微，現在“我們可能身處人類歷史上最和平的時代。”

　　不過，這種“暴力下降論”反映出一個更加雄心勃勃的課題：平克教授計劃發展出一個宏大的理論，這個理論假設“我們”或“人性”或“人類”都已成為“現代性”的組成部分，而傳統的社會基礎——家庭、部落和宗教——則正在被個人主義、世界大同主義、理性和科學弱化。

　　在平克看來，全球性文明進程創造了一種新文化。更加世俗化、更加民主化、更加商業化、也更加“女性化”的新文化正在主導全球，也解釋了為什么我們的文明正變得更有助于和平共處。平克呼吁人們忘記血腥的二十世紀，包括兩次世界大戰、內戰和種族屠殺。我們正步入“新和平”時代，暴力對待“其他”國家、種族、宗教團體、婦女兒童、甚至是動物，都將成為一種禁忌。歷史已經過去，我們正步入一個幸福地文明時代。

　　如果你大部分時間都生活的西方，例如美國、德國或澳大利亞，深受主流文化潮流熏陶，那么平克描述的政治文明就會聽起來很熟悉。無論你是自由派，還是保守派，你都會同意，我們國家已經不太崇尚宗教，開始變得更加唯物，更加“女性化”——甚至(一些)動物都開始享受法律保護。

　　毫無疑問，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都不會認為短期內美國與加拿大、澳大利亞與新西蘭，甚至是法國與德國之間會爆發戰爭。不管在不久的將來蘇格蘭脫不脫離英國。不過，幾乎可以肯定的說，蘇格蘭獨立(或是加泰羅尼亞、倫巴第獨立)，都不會在內戰爆發之前或之后發生。

　　關于政治與文化轉型，平克確實給出了一些很不錯的觀點。例如，他指出，雖然最近發生了諾頓槍擊案，而且我們每天都能夠接觸到的其他暴力信息，但美國暴力活動的確正在下降。

　　法國大革命(1789年)至柏林墻倒塌(1989年)之間長達兩百年之久的暴力戰爭席卷了整個西方世界。如果假設這場戰爭已經結束，北美與歐洲的政治與經濟體系都是以和平的方式發生的，那么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人們就可以說日裔美國學者弗朗西斯•福山的“歷史的終結”觀有一定的歷史意義。畢竟，即便是金融危機和大蕭條都未能催生出新的突破性的政治運動，更不用說上世紀60年代在美國及西歐發生的那種內亂了。

　　然而，與自由派國際主義者及其對政治權利的思想克隆，以及新保守主義者(自冷戰結束以來，他們一直影響著西方國家政府的外交政策)不同，平克認為植根于美國和歐洲的啟蒙運動，應該在世界其他地區傳播。其假定印度(世界最大的民主國家)和南非(據說是多元文化的成功實驗)正變得“與我們相似”，文明進程把穆斯林世界和中國變成自由民主國家只是時間問題。在這些國家中，落后而邪惡的領導人阻礙著這個啟蒙之旅。

　　這些是否都是真的，并不是一個學術問題。畢竟，由美國共和黨與民主黨政府施行的高代價的政策，包括使用武力，是以自由民主原則及相似原則(資本主義、世俗主義、多元文化主義、女權主義)可以并應該被普遍應用的期望為基礎，而且美國有興趣與義務為此引路。

　　喬治•W•布什總統領導的按自由民主路線改造中東的戰役在政治與思想領域達成了共識，但結果卻慘遭失敗(這是雄心勃勃的自由議程中的一部分)，并導致伊拉克、黎巴嫩和巴勒斯坦出現反西方政治勢力。

　　事實證明，美國和西方政客與知識分子的類似預期只是一廂情愿——他們希望所謂的“阿拉伯之春”會產生與1989年中歐和東歐的“政治之春”相同的結果，令中東迎來“新和平時代”。事實上，這些運動幫助加強了反對啟蒙運動中蘊含的原則的政治勢力，包括宗教信仰自由和婦女權利。穆斯林世界不被弱化。

　　在研究平克的論文與有關自由民主正處于上升階段的理念時，中國和印度也提供了有趣的研究案例。為了創造財富，中國已經開始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不過，與托馬斯•弗里德曼的預料相反，這并沒有給支持自由民主造成壓力。

　　雖然印度舉行自由選舉并建成了若干令人印象深刻的商業中心，但它仍然是一個以種姓制度劃分的國家。最近一位印度年輕女性被輪奸的事件就暴露了印度的社會文化現實。據兒童基金會2012年民意調查顯示，在印度57%的男性青少年和53%的女性青少年認為丈夫有權在一定情況下毆打妻子。

　　西方(或相對于南方而言的北方)是一個統一的政治實體(或因此忽視西方國家內部的政治分歧)的看法言過其實。日本、韓國、臺灣、土耳其和以色列等國家和地區是不完美的自由民主國家(希臘也是)。俄羅斯、烏克蘭、格魯吉亞、亞美尼亞和拉丁美洲的一些發達國家有朝這一方向發展的特質。美國及其盟國應該通過外交和貿易關系針對這些改變做出回應，包括為新自由民主國家提供歐盟等地區組織的成員資格。

　　不過，是時候承認自由民主原則并非普世價值觀了。這種原則鑲嵌于獨特地歷史與文化條件當中，不能迫使沒有做好準備，甚至對此不感興趣的國家去接受自由民主原則。與其肩負為民主打造安全世界的沒有希望的、適得其反的使命，美國人民和美國領導人不如在國內應用并完善啟蒙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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