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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麗娟在獄中埋怨:秦曉大哥,你怎么還不動手!

何雪飛 · 2011-02-24 · 來源:烏有之鄉
中紀委嚴查招商局 收藏( 評論() 字體: / /

汪麗娟在獄中埋怨:秦曉大哥,你怎么還不快點動手!

2011年1月24日新華網刊登保定晚報報道:《原依棉集團董事長汪利娟一審獲刑二十年》

 http://www.he.xinhuanet.com/zfwq/baoding/2011-01/24/content_21938896.htm
  [2011-01-24  ]   來源:保定晚報

【1月21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對原河北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依棉集團”)董事長汪利娟等被告人犯罪案依法公開宣判。經審理查明,2003年初,被告人朱之霖、汪利娟、馬小林、程健合謀,虛構 “香港亞紡企業有限公司”是“中策集團”子公司的事實,向有關部門提供虛假的資信證明,最終以“香港亞紡企業有限公司”的名義收購了“依棉集團”,騙取巨額資產。被告人汪利娟還實施了貪污、挪用公款、濫用職權、失職等犯罪行為。

法院依法判決,被告人汪利娟犯合同詐騙罪、貪污罪、挪用公款罪、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國有公司人員失職罪,數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二十年;被告人朱之霖犯合同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被告人馬小林、程健犯合同詐騙罪,分別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

2010年12月13日證券市場周刊刊登的《中策收購依棉騙局:皮包公司零成本獲4.3億元國資》一文詳細介紹了汪麗娟等人侵吞依棉四億資產,壓榨工人的事情。

(汪麗娟案還可參考附文:透視保定一棉(依棉)工人抗爭及幕后

汪麗娟曾是第九、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十屆人大主席團成員。河北省紡織行業協會常務副會長;河北省女企業家協會副會長;河北省企業家協會常務理事。汪麗娟被判刑,主要原因是2009年4月份保定依棉數千工人徒步旅游進京(上訪)的壯舉驚動了整個社會,已經釀成了公共事件。相信如果沒有這次群體性事件,汪麗娟恐怕仍然在當她的風光無限的人大代表。

在保定及全國其他各地,無數類似汪麗娟式的人物仍然沒有得到清算。

比如原招商局集團董事長秦曉,僅僅2002年賤賣平安股份給神秘富豪鄭建源一案,就導致國資流失幾十億甚至幾百億元。單單媒體已經揭發出的秦曉惡行已經讓人觸目驚心:

1、2002年,招商局集團董事長秦曉將招商局集團培育了14年的民族保險業“先驅”平安保險的14.43%股權以18.55億人民幣的價格低價出售。而當時匯豐卻用約6億美元(約合人民幣50億元)買了平安10%的股份。秦曉賤賣的這部分股份在中國平安H股上市、A股上市后,價值已經迅速膨脹到幾百億。傻子都能看出此中的貓膩。秦曉將幾百億巨額國有資產賤賣給誰呢?是兩家由自然人控制的兩家投資公司——寶華投資和源信行投資。據郎咸平揭露,源信行與寶華投資的真正控制者是神秘富豪鄭建源。2004年《21世紀經濟報》根據來自多方渠道的消息,對最終掌控者鄭建源的披露是:

【30來歲,常住北京,在美國留學歸來后在北京創立了一家公司,一直從事IT方面的工作,曾經幫助平安保險以及一些全國性的商業銀行、證券公司從事IT項目的建設與咨詢。】

2、在秦曉擔任招商銀行董事長的2008年,又發生了招行天價收購永隆銀行一案。2008年5月30日,招行宣布向香港伍氏家族購入永隆銀行53.12%股權,總代價193.02億港元,每股作價156.5港元,相當于永隆去年年底經審核資產凈值的2.91倍。目標股份收購完成后,招商銀行須就永隆銀行全部已發行股份提出無條件強制性現金收購建議,招商銀行獲得永隆銀行全部股權需要支付363億港元的對價。此舉創下了過去7年來香港銀行業最昂貴的一次收購。從二級市場走勢來看,永隆銀行股價收購前半年的表現非常怪異,2007年一年,其股價基本都在70港元~90港元波動,而2006年的股價更在55港元~75港元波動。但2008年3月以來,其股價卻從80港元下方飆升,最高突破150港元,成為表現最好的港股之一。而同期的恒生指數卻呈現震蕩走低,恒指圍繞23500點波動,最終收于22102點,下跌1400點。永隆銀行不僅沒有隨大盤下跌,反而上漲了近90%,這與招行的高價收購事件有很大的關系。招行156.5港元的收購價,比永隆銀行的最高價還高出1.5港元。

3、2009年左右,中國平安高管馬明哲6000多萬年薪、招商銀行高管馬蔚華近900多萬年薪引發公眾質疑。事實上,中國平安的馬明哲和招商銀行的馬蔚華都是招商局集團秦曉的部下、馬仔。面對公眾的質疑,秦曉力挺二位高管的巨額年薪。秦曉聲稱,“馬蔚華的薪水是董事會的決定”,換句話說,就是由在招商局集團內一手遮天、說一不二的秦曉定的。

而秦曉本人至今安然無恙地當他的政協委員,現在正在香港觀察風向,據說還要參加2011年的兩會,高調回應網民對他的質疑。

全國范圍內,類似秦曉式的人物可以說成千上萬。比如僅僅在保定市,國企改革導致群體性事件的案例在保定比比皆是。

例如,保定市另一個著名國企--保定鑄造機械廠在改制中也存在巨額國有資產流失的問題。保鑄工人之前拿到的相關證據已經十分清楚地證明,保鑄改革的問題猶如禿頭上的虱子。但是由于當前保鑄工人沒有依棉工人那么慘,也不像依棉工人反抗性那么強,也沒有釀成類似通鋼事件或者依棉事件那樣轟動世界的群體性事件,因此肖中庶仍然逍遙法外。這真是中國共產黨的悲哀,掌握權力者不為國家和人民負責,沒有人去主動查處肖中庶,而如果等到全中國的工人階級都像通鋼工人、依棉工人那樣,中國共產黨恐怕也就壽終正寢了:

【1、“保鑄”廠長肖中庶在廠內建立私企“維爾”,啃噬國有資產。肖中庶依仗職權以所謂“租賃”的手段,占取“保鑄”3000m2的經營場地,他還用“偷梁換柱的手段使國企保鑄價值1億余元的廠區讓“維爾”無償占有。這部分廠區原為保鑄的科研大樓、大禮堂、工具庫、印刷車間、職工食堂、車庫、炮庫(保鑄民兵營配備的高射炮)合興公司、武裝部、庫房、大小汽車庫、司機班、修理班、起重班、檢驗科等房產。肖中庶未經保定市國資委、建委審批,偷偷將上述建筑拆除。后又用“保鑄”資金翻建成“維爾”的長達100多米的大型組裝車間、技術樓、職工食堂等。這樣一拆一建,國有資產變為了私有,后來在“保鑄”破產時,這部分資產沒有進行評估,另外肖中庶還隱瞞了2001年后“保鑄”購置的設備,這些也都成了“維爾”的私產。

2、2002年7月12日,“保鑄”和私營企業“亞新鋼鐵公司”(以下簡稱“亞新”)簽訂協議,以入股“亞新”的名義,將“保鑄”廠區南部和東部一側近250畝地的場地及附著物肢解,以不可思議的條件廉價割劃給“亞新”。

協議第三條這樣規定:“乙方(保鑄)”將廠區南部及東部一側土地約200余畝,及鐵路專用線和廠房及天車(詳見附圖)經評估列入甲方(亞新)、乙方持有甲方股權10%左右(準確比例待評估后確定)。在這一片場地上實際附著物有“保鑄”的重要生產鍛焊車間,車間內有10噸天車四部,龍門吊站臺,還有其它生產車間,五金材料,基建材料,爐料庫房4個,還有“保鑄”的綜合加工廠,鍋爐房,10個汽車庫,汽車臺,占地800m2的職工食堂,1.5里長的鐵路專用線。這個鐵路專用線是“保鑄”生產經營非常重要的必不可少的生產設施,可現原本生產資料擁有者卻要向對方繳納運費和管理費。在“保鑄”與“亞新”2002年7月12日所訂的補充協議中第5條是這樣的規定:“乙方(保鑄)用甲方(亞新)的鐵路發貨,除自負運費外,年發貨量超過120節車皮后,每節車皮支付甲方150元管理費”。這鐵路專線本來就是保鑄的。肖中庶毫不考慮本廠的實用價值,不考慮本廠的根本利益,而拱手送給“亞新”,自己以后使用還要向“亞新”交費,這真是天下奇聞。這種公然以小兒科式的手段出賣本單位利益的做法,暗中如無其他交易,白癡也不會這樣做!

3、在“保鑄”入股“亞新”的協議中也明確說明“土地200余畝入股甲方”。原本入股的土地就是244畝,保定市國土資源局怎么就評估成185.55畝,所減少的58.45畝的土地資產額到哪里去了?成為誰人的囊中物?評估的總地價額為5034.59萬元,也就是說土地價格為27.13萬元/畝。當時該地段農田價為50萬元左右/畝,現已升值百萬元以上了。企業場地價格應該更高。既便按當時市場農田價計算,244畝地應為1.22億元,按土地資源局所評估的185.55畝計算地價總額應為9277.2萬元。實際較之評估價額5034.59萬元,差額為7165.41萬元。國土資源局的評估即壓了土地額,又壓了地價。流失了這巨大差額。

4、在2007年,生產總值達到4.2個億,是歷史以來最好水平。可就在這年年底“保鑄”卻被莫名其妙地宣布破產了。2007年12月21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08)保破字第2-10號民事裁定”宣告:“河北省田野集團保定鑄造機械有限公司破產”。雖然,我們在調查中沒有(不能)看到該企業相關破產的全部資料,但從“河北省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的破產通知”和我們實際調查掌握的情況可以看出,該“破產”是極不正常的。通知中說:債務人實際資產總額為134253794.08元,負債總額為163183045.94元,資產負債率為121.55%。從字面數字看“保鑄”實際虧損資產額為28929251.86元。但保鑄實際財產卻遠遠超出評估財產。這個資不抵債的負債率及負債額是肖中庶搞的假象。在評估資產時,他隱瞞了價值近3個億的兩大部分廠區,一是我們在前面已提及的原屬于“保鑄”后被肖中庶私自拆除的科研樓、大禮堂等十幾處建筑,現又建為“維爾”的大型組裝車間廠區。這一部分價值1億多元。被隱瞞的另一部分為保鑄生活區的建筑群。這些建筑有20棟單身宿舍樓、托兒所、供熱站等價值2億元。以上沒做評估的資產就達3億多元,扣去法院所宣布的負債額還富余2億多元,這樣的企業怎么能破產呢?

(肖中庶案詳細經過可參考附文:關于保定鑄造機械廠緣何破產的調查報告。

大家看看,在秦曉們國企私有化、市場經濟、產權改革、個人主義、自由主義、普世價值等等主張的背后,都是些什么骯臟的東西。

2007年,汪麗娟接受記者采訪時有過這樣一段自白:

http://www.chinayarn.com/news/ReadNews.asp?NewsID=27649

在競爭的行業當中我認為國有企業出路不多,多方面的原因導致當時比較悲觀,認為必須要進行體制的改革。改革不一定有未來,但不改就必然不會有未來。有了這種思想之后,在加上當時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大力度的推行國有企業退出競爭性領域。我就把改革作為我的第一要務,發展當作第二要務處理。對于改革的問題我們班子很認真地做了反復的研究和論證。當時還邀請了國內的知名學者和專家到企業演講。如魏杰、陳淮、常修澤、文宗瑜等。】

一位老工人在接受大學生訪談時談到:

【“汪麗娟不把工人當人看。工人地位相當低。汪麗娟以前還請一個教授來廠講學,講什么?講雇傭關系,就是告訴工人,你們是我的機器,我養著你們。所以她就是看不起工人。那時候廠子里當官的都拿高薪,工人的工資就才幾百塊錢。改制的時候中層以上的干部都被收買了。一般的干部,像工段長、班組長也就一千多的工資。”】

汪麗娟所作所為、所思所言和秦曉簡直如出一轍。汪麗娟在依棉搞私有化改革時,曾經邀請北京著名的新自由主義經濟學家魏杰、陳淮、常修澤、文宗瑜等去依棉宣傳私有化改革的理念。他們和秦曉蛇鼠一窩,都是新自由主義改革路線的信仰者和實踐者。秦曉也曾大談國企應該徹底私有化,秦曉也認為真正為企業做貢獻的就是少數精英,因此資本家應該拿高額利潤,高管拿高薪,而工人在秦曉和汪麗娟的眼里只是資本家的機器而已。而秦曉所成立的博源基金會也將新自由主義經濟學家中的頭面人物,如魏杰、陳淮、常修澤等人的師傅師哥吳敬璉、周其仁、許小年等人網絡其中。汪麗娟可以算作保定“小秦曉”,而秦曉也可稱作北京“大汪麗娟”。

秦曉,作為巨型央企的董事長嚴格說比保定市頭號的國企老總汪麗娟和肖中庶高兩個級別。汪麗娟和肖中庶,只是秦曉等改革權貴在保定市的兩個爪牙而已。據媒體報道:因為依棉改制,原保定市副市長周立柱和保定市國資委主任孫新強亦被抓。問題是整個保定市整個河北省整個中國類似依棉保鑄這樣的案例比比皆是。其病根絕不是副市長周立柱和國資委主任孫新強,當然也不是招商局集團董事長秦曉。秦曉說到底也僅僅是改革權貴的一員小小的開路先鋒而已。

秦曉們侵吞國資一張嘴就是幾十億上百億甚至上千億,而汪麗娟和肖中庶也不過四五個億。問題是全國各地千千萬萬個汪麗娟肖中庶加起來,就是一支恐怖的隊伍。在保定市在全國,還有無數秦曉們的爪牙人通過國企私有化改革侵吞了或者在侵吞國有資產,在拿著巨額利潤和高薪而不承擔社會責任,在對中國的工人、農民工們敲骨吸髓。

秦曉近幾年之所以成立博源基金會加緊活動傳播資本主義普世價值理念,是因為只要社會主義制度存在,國企就是屬于全民的財產,國企的存在就有天然的合法性,秦曉和汪麗娟們侵吞國資的行為從法律上說必須得到清算。所以,自由主義、資本主義普世價值會成為秦曉們的牌坊。只有證明公有制和社會主義必然失敗,秦曉、汪麗娟、肖中庶們的行為才有正義性。如果瓦解社會主義制度,在中國建立純粹私有化市場經濟的美國式制度,那么秦曉和汪麗娟們不但不是罪人,還是資本主義新制度的功臣。所以在秦曉們看來,他們侵吞巨額國有資產之后,為了保證他們的非法財產不被清算,只能瓦解社會主義共和國,建立保障秦曉們的個人財產、個人權利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由主義、市場經濟、法治社會。

不過,肖中庶在獄外肯定已經有點心慌,而汪麗娟在獄中也肯定在埋怨:秦曉大哥,你怎么還不快點動手!

附文1:汪利娟,保定依棉的帶頭人
 
2007-5-14 11:05:04  中國紗線網  

http://www.chinayarn.com/news/ReadNews.asp?NewsID=27649

保定依棉過去在馬恩華廠長的領導下,一直不錯,但是在新的歷史時期,我認為走好改革這步棋才是保定依棉惟一的出路。

王果剛:馬廠長對你來說既有一定的壓力,可能也會給你帶來一定的好處,逼著你要把他作為參照物,原來一些好的東西也不能隨便扔掉,馬廠長還是給你打下了一個好的基礎。保定依棉這些年在紡織界取得了輝煌的成績,在行業內是有目共睹的,包括產品開發、多元化經營、團隊建設,我覺得都比較佩服。但是這幾年的大環境可能對保定依棉也會帶來一定的難處,你對目前保定依棉所處的地位是怎么看的?在競爭中所處的優勢,面臨的困難,你怎么來處理這些問題?請你剖析一下保定依棉。

汪利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保定依棉現在所處的位置,實話實說我并不滿意,但我也去接受,走到今天是一個歷史的必然,也是一個必須要經歷的過程,關于國企在行業中的競爭優勢與地位,我曾經向安徽華茂的華冠雄老總,無錫一棉李光明廠長有過請教。我很敬佩兩位老總的遠見卓識與非凡的領導能力。但當時我對國有紡織企業的命運,比他們悲觀,感受到的競爭壓力更強烈一些。依棉各個方面的情況都還算過得去,直到改制的時候我們都是正常營運,而且工資獎金待遇上都還是可以的。在競爭的行業當中我認為國有企業出路不多,多方面的原因導致當時比較悲觀,認為必須要進行體制的改革。改革不一定有未來,但不改就必然不會有未來。有了這種思想之后,在加上當時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大力度的推行國有企業退出競爭性領域。我就把改革作為我的第一要務,發展當作第二要務處理。對于改革的問題我們班子很認真地做了反復的研究和論證。當時還邀請了國內的知名學者和專家到企業演講。如魏杰、陳淮、常修澤、文宗瑜等。我知道改革成功之后對企業意味著什么,但也深知這個過程會非常艱難,同時我們企業也經過了兩年的徘徊,期間一直在猶豫思考要不要改下去,這期間到底會面臨什么樣的風險。依棉在這個過程當中應該遵從一個什么樣的競爭發展策略。

附文2:訪談保定市第一棉紡廠工人

作者:大學生保定調查隊

大學生保定調查隊 2009年5月

利用五一假期,我們走進保定市第一棉紡廠職工家屬院。訪談之前,我們大體了解了依棉的基本狀況。

依棉集團2004年被香港中策收購,中策集團在英屬維爾京群島注冊亞紡公司作為項目公司,并承諾分批投入5000萬美金使企業獲得良性發展,但改制5年來亞紡公司資金一直沒有到位,并一直欠繳職工養老保險、公積金,安置補償金也一直未發,工人集資的股權款也未償還。不僅如此,亞紡公司還將原依棉集團的幾個布場的土地和設備出售。今年起準備將原依棉主體部分——一布場和二布場的土地和設備也賣出。為配合該過程,依棉終止所有合同到期職工的合同并將這批職工有篩選地或離職、或與在郊區新建的保定中紡依棉紡織有限公司簽合同、或與尚未組建的某公司簽合同。一旦失去了依棉的這塊土地,工人的權益將再無法維護,所以工人行動了!在連續圍堵工廠數日無法得到滿意的回答后,4月3日上午數千工人自發集體去北京“旅游”至徐水境內,4月4日工人被勸回,保定市委組織部宣布免去汪利娟依棉集團黨委書記職務,隨后,4月10日下午6點依棉集團總經理汪麗娟被刑拘。

以上是依棉事件的概況。進入家屬區,這里仍然將棉紡廠稱為“一棉”,其實這是不正確的。改革開放以后,棉紡廠已幾易其名。改名,只是三十年來這里發生的深刻變化的一個縮影。

棉紡廠家屬區面積很大,就我們所走及的地方,已看見編號為40的樓。樓體大都十分陳舊,估計歷史都在30年以上。裸露著的管道、破舊的小煤房,都使這里與所謂現代化的生活形成鮮明的對比。居民區里有醫院、娛樂場所、幼兒園、學校,可以推測這些都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穿過家屬院后的一座小橋就可以到達廠區。如今的廠區冷冷清清,前面一條小街卻熱鬧非凡,各種小販、商人聲嘶力竭地張羅買賣。

敲開一位棉紡廠職工的家門,說明我們來意后,他顯得十分警惕,要求我們出示學生證,當仔細看過,確認有學校的公章,他才讓我們進門。

住房面積不大,我們談話的“客廳”,也是主人的臥室。主人不到四十歲,男,我們來時他正在上網。他問我們是否對一棉前段時間的事件有所聽聞,我們說略有所聞,但現在天涯等論壇都已經刪帖完畢,見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他先是疑惑管理員是怎樣刪的貼,接著又抱怨道,政府把工人們最后一點說話的權利也剝奪了。

這位工人從小在這個院長大,在廠里的學校上了中學,89年畢業后進廠工作,目前有二十多年的工齡。他經歷了國企改革的中后期,也見證了這個廠怎樣由輝煌到衰弱的過程。面對這一切,他憤怒,感慨,無奈,失望。這些都在他的與我們談話時的語氣中傳達出來。

“我們廠叫國營保定一棉廠,1958年的時候建的,我們是高就業、低工資,企業用人很多,有7000多人,后來還合并了其他廠,多的時候有上萬人。84年馬恩華上來當廠長。干了十年,等他去世的時候,廠里利稅就有四千萬。那時候工人工資也并不很高,但福利很好。馬恩華給工人建了采暖設施,瞧,就是這個暖氣片。還建了熱水房,又在廠區修了路燈,建了閉路電視線路,就這個門,”師傅指著指著自家客廳的門給我們說,眼里流露出感激和自豪,“也是馬恩華當時給建的。”

“后來汪麗娟上了就全變了,”師傅語氣立刻變得很憤怒。汪麗娟畢業于天津紡織學院,是大學生,94年開始在一棉當廠長。曾獲一系列榮譽,是第九、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十屆人大主席團成員,1998年保定市勞動模范,1999年河北省勞動模范,2000年全國勞動模范,河北省紡織行業協會常務副會長,河北省女企業家協會副會長,河北省企業家協會常務理事。

“她沒干過一件好事,就是一個大忽悠,把馬恩華給廠里留下的錢全揮霍光了。馬恩華給辦了十件好事,除了這個暖氣,汪麗娟全給停了!她上來之后,這么多年工資就沒漲過。94年的時候我工資是600塊,現在還是600塊,保定市最低工資標準是750,我們都夠不到。過年汪麗娟都不想發工資的,問她,她居然說‘誰家家里沒點存款啊?’,一家兩口工資加起來才一千多塊錢,哪有什么存款啊?馬恩華在的時候,工人工資一步一步地漲的。馬恩華留下了很多錢,‘三年不開工,工人照常開支’。但這些錢都被汪麗娟拿來走仕途了。市里領導出國,都是她來買單。這一次她當全國人大代表,你們看電視上,她是坐在哪里?坐在主席臺上的。全國一共才幾個人能坐主席臺,就算是坐在旮旯角落,那也才有幾個人能坐?她算什么,就能坐那里了?所以啊,不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是大環境促進小環境,看看現在的人大代表,沒有工人,除了官僚就是資本家了。就說她這個人大代表,那時候選的時候,我們廠動力處的處長也去選,那個人是從工人中間干出來的,所以大伙兒都選他,但愣是最后沒當上,選票也沒有向工人們公布。這是怎么回事?

“改制前我們是國有單位,投資了一個廠,一直沒生產,結果投資全報廢了;后來又在北京投資了好幾個公司,據說也上億了,一分回報都沒有,而且現在那些公司都不算是依綿的了。你們知不知道宋揚?就是汪麗娟從北京請的一個顧問,這些公司的法人,據說都是宋揚!宋揚與汪麗娟什么關系?也沒人清楚。

汪麗娟不把工人當人看。工人地位相當低。汪麗娟以前還請一個教授來廠講學,講什么?講雇傭關系,就是告訴工人,你們是我的機器,我養著你們。所以她就是看不起工人。那時候廠子里當官的都拿高薪,工人的工資就才幾百塊錢。改制的時候中層以上的干部都被收買了。一般的干部,像工段長、班組長也就一千多的工資。”

依棉主要分一布場、二布場、三布場(即原保定市簾子布場),后來又兼并了保定市絨織廠和安國的一個棉紡廠,其中一布場、二布場是其主要生產單位。企業內部有分廠級領導、分場領導,分場內又有一級領導、車間主任、工段長、班組長。其中車間主任以上是中層干部。

“減員增效的時候4050人員都走了,04年改制的時候拿補償金的又走了一半多,現在在冊的才三千人,而且很多是流動率很高的新工人了。從04年開始經營狀況就下滑了,要么減員,要么降工資。搞過很多次工資改革,收益全在干部那里。

“從汪麗娟上臺,逼走了多少個副總?所有副總全走了!沒剩一個!連工會主席都走了!汪麗娟在街上走,沒一個人給她打招呼;上下班還要有警衛跟著!汪麗娟還準備把接送工人的班車都給取消了,哪個工廠沒班車啊?后來工人意見太大,才沒給取掉。她算計工人就是相當有一套,特別能從工人身上扣錢。節假日加班,國家規定300%,她就是固定算加一個班。汪麗娟就是一個大忽悠,改制的時候還忽悠說幾年后我們就拿1500的工資了,要是工人早知道會走到這一天,沒有人會同意的。所有的政策文件工人都不知道啊。”

說起04年那次改制,師傅更是義憤填膺:

“我們最早是從國營棉紡廠變成保定一棉紡織有限責任公司,就是國家控股、個人出資。那時候集資,叫集資款,其實就是工人入股了,發了個股權證,變成股份公司了。04年改制的時候,當時我們都是股東啊,為什么股東就沒權力說話了?就是國退民進,國家也規定必須股東大會同意才行啊。當時開職工代表大會,本來應該在禮堂開的,結果居然在食堂開;當時的代表說,每個人邊上都有一個高層看著,而且周圍都是警察;后來計票的時候,空白票都算作同意票了。就是這樣,改制才通過了。那時候國資委對依棉資產評估,工人們都知道廠子不行了,可評估結果就是沒有向工人們公示。

“中策下面的亞紡,是在英屬維爾京群島注冊的;中策在90年代就進入中國了,難道04年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們是想干什么嗎?他們不可能要發展你。這么大的廠,居然零資產轉讓。這不是汪麗娟一個人的事。改制必須要國資委和市政府同意的,改制條約這么不合理,政府有沒有責任?安置補償金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直接給職工,而且首期必須付20%,5年內必須全部資金到位;另一種是作為新公司的股份。但現在這么長時間了,我們股份沒看到,錢也是一份沒瞅見。這還不止。所有的國有固定工,每過一年就要從補償金里面扣掉10%。這個合理嗎?什么叫安置補償金,以前那是叫國有身份置換金的!我進國企了,那國家就是要管一輩子的生老病死的。我們是高付出低回報高福利的。工人福利去哪兒了?現在國家甩了包袱,不管工人了!以前房子都是無償的,現在呢,改制后工資單里每個月都在扣養老保險和公積金,但實際上從來沒有交上去!

“好多改制都是讓中策給買的,叫管理層收購,‘左右倒右手,國有變私有’。一個企業要改制啊,就效益蹭的直線下降,結果就可以資不抵債賤賣了。”

04年改制后,三布場和絨織廠的土地和設備隨即被賣。“中策一分錢沒投,就把它給賣了?它有什么權利這么做?現在三布場都成了居民區了,絨織廠那里也正在建。國家出臺過政策專門管這個的,就是不能沒投錢就來倒賣了,怎么就沒人管住?”

接著,師傅講到了這一次“旅游”事件的來龍去脈。

“過去工人都蒙在鼓里。這次又成立了一個中紡依棉,工人還以為只是與中紡合作呢,要搬到一個新廠子去,才知道中紡只是要品牌,要一些高端設備,高端工人和管理者。大部分工人就沒有去路了。這幾千人怎么辦?

“起因怎么說呢,就叫做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我們有大批人三月份底合同到期,物業說不給續簽合同了。這才知道工廠要拆要賣了。據說跟房地產開發商已經有一份協議了,今年年底他們就要來。大家一知道這個消息就炸開鍋了。要是廠子一拆,咱的根就沒了!所以這次事情這么大。那次抓汪麗娟的時候,全廠把我們這整條街一直通到廠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敲鑼打鼓啊;就那次馬恩華去世的時候,也是這么多人,也是堵得嚴嚴實實,可是呢,一個是高興抓起來,一個是傷心走了。就這么大差別。我們所有人都在罵汪麗娟,就沒一個說她好的。”

這次要拆的是一布場和二布場,其位置在保定市的東風路。保定市兩個中心,一個是老城區,一個是新城區,而東風路和市政府附近就是保定市新城區,是保定市的政治文化中心。其位置之重要不言而喻。

“你們看看這個。”接著師傅拿出了一份《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2009年3月31日勞動合同期滿員工分流勞動關系調整辦法》。內容如下:

為了加快紡織行業發展,促進產業升級,國務院制定了紡織工業調整振興計劃。提出采用先進適用技術,加快傳統產業升級步伐。為順應紡織產業升級、結構調整的大趨勢,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基于戰略調整,需妥善分流員工,調整員工勞動關系,實現平穩過渡,特制定此辦法。

一、 本辦法的適用范圍:2009年3月31日勞動合同期滿的在冊員工。

二、 員工可自由采取不同的分流選擇,辦理相關程序事宜,享受相關待遇:

(一) 分流選擇之一:合同期滿終止勞動合同,自謀職業。

1. 填寫分流選擇申請表;

2. 簽訂《終止勞動合同協議》;

3. 公司支付一個終止勞動合同補償金(1.5個月工資);

4. 原固定工(1986年10月1日前參加工作)的,公司返還原告2004年約定的安置費剩余部分;

5. 原合同制工(1986年10月1日后參加工作)的,公司返還員工2004年約定的補償金。

(二) 分流選擇之二:合同期滿終止勞動合同,申請與保定中紡依棉紡織有限公司簽訂勞動合同

1. 終止勞動合同(同上)

2. 雙向自由選擇招/應聘。被聘用的,與保定中紡依棉紡織有限公司簽訂勞動合同。

(三) 分流選擇之三:申請與未來組建的新公司簽訂勞動合同(僅限紡織主業從業員工)

1. 填寫分流選擇申請表。

2. 被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批準申請的,續訂完成一定任務為期限的勞動合同,任務目標為新的公司完全組建,完成過渡期的任務。新的公司組建之后,任務完成勞動合同終止,與新的公司簽訂勞動合同。

3. 未被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批準申請的,勞動合同期滿終止。(同上)

(四) 分流選擇之四:合同期滿終止勞動合同,申請與新物業公司簽訂勞動合同。(編者注:該條限物業公司,略)

三、 在2009年3月30日下午5點前,如不采取上述任何分流選擇,沒有辦理相關手續的,按合同期滿終止勞動合同處理。(同上)

四、 特殊情況的處理(略)

五、 凡是辦結終止勞動合同手續的,公司將在2009年4月15日前,繳清員工社會保險、住房公積金等;一次性返還員工集資款本金。

六、 本辦法中,“1.5個月工資”中的工資,按本人2008年1月至2008年1月的平均工資計算。平均工資低于當地最低平均工資標準(750元)的,按當地最低平均工資標準(750元)計算。

七、 本辦法解釋權屬公司人力資源部。

八、 本辦法自2009年3月25日起生效。

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

2009年3月25日

“你們看這個分流。第二種分流,那個中紡依棉,在郊區,離這里20公里,廠子還在建著呢,而且都不知道能不能去。接受條件、待遇什么都不知道,你們說怎么去簽合同?第三種分流,這個新公司是什么呢?是要用我們淘汰的設備建一個公司,這完全是空中樓閣啊,怎么簽?只有解除合同了,這是唯一的選擇啊!”

另外還有一份《通知(2)》,內容如下:

公司各位員工:

凡是已經簽訂了《終止勞動合同協議》并續訂了新的勞動合同的,在您的主管領導對您的工作沒有做出新的安排之前,要繼續堅守原工作崗位,完成原要求的工作任務,遵守原單位的紀律和各項規章制度。

凡是已經簽訂了《終止勞動合同協議》,沒有續簽新的勞動合同的,要根據公司規定和要求,辦理工作交接和離職手續。

特此通知。

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

2009年3月26日

“你們看這個《通知》落的日期,那是3月26日,實際是3月26日印的,發到我們手里的時候,是3月27日,那天是星期五。要求什么時候答復呢,你們看《調整辦法》,里面寫了3月30日之前沒有答復的話,都按終止勞動合同計算。就是說,除掉周末,就沒有留給我們什么時間!那天上午發出來,就有人去辦公樓找汪麗娟解釋了,但是汪麗娟不出面。人們就去市政府,大概一二百號人吧,市政府答復說周一到棉紡廠給答復。那天下午這一二百號人就聚在廠子的門口等著廠領導的解釋,但汪麗娟就是不出來。耗到下午4點多。4點是我們換班的時候,上中班的人過來了,一看門口這么多人,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呆在那里了;下早班的一看這么多人,也知道了,也呆在那里。那時候人就多了,一下子占滿了生活區和廠子。汪麗娟一看也沒人干活了,就宣布無限期放假,人們就把她給圍住了。

“到晚上的時候,管工業的姓劉的副市長來了。就在我們禮堂,大家真是言辭激烈啊!你們看過以前的電影不,就是老早的,拍的斗地主的那個場景,真是一模一樣!工人真是控訴哪!把壓抑了十幾年的情緒,一下子都給釋放出來了!04年以來大家就在疑惑,為什么要改制?怎么改制?從國有到私有再到蒸發!才花了15年呀!人們想弄明白。

“這是頭天晚上。第二天上午,還在禮堂,原先國營的會計在,給大家介紹了原來集資入股的2600元需要怎么申請才能拿,而且怎么才變成了2000元。這個人為這個事情,一直奔走了三年哪。下午的時候,工人里頭能說的人,就上臺就改制過程與汪麗娟對峙,后來直接把廠賣的時候的合同書給拿出來了,但是只有法人代表和注冊地那幾項,還是英文的。你們知道嗎?汪麗娟是MBA,是叫MBA吧?對。問她那幾個英文字是什么意思,汪麗娟說什么?說她不認識!又問法人是誰,汪麗娟說‘可能……不是華人’,你們說可笑不可笑?你們連法人是誰都不知道就給賣啦?國資委審查過了?亞紡是什么?為什么叫它來收購?

“對峙到關鍵時刻,政府忽然收到一份文件。你們猜都猜不著?上面說,‘禮堂是危房,不適宜人們聚會’!后來就到外面講,但又說什么音響接不出來,直接說話聲音又聽不見,大家就只好散了。

“市政府進駐了四五天,沒辦一件能平息工人情緒的事。后來就改在中學,副市長定期通報會了。也沒有任何實質的內容。人們早不相信政府了,尤其是地方政府。上任的省政府就程維高嘛,也被拿掉了。大家都盛傳汪麗娟跟省里,跟中央有關系,要不怎么會有資格坐到全國人大主席團去?就更不相信地方和省政府了。完全不相信了。不聽忽悠了。

“后來就去北京旅游。其實就是讓中央知道。去集體旅游的,有退休的,也有04年改制的,還有現在在崗的,大部分還是現在在崗的。

“抓汪麗娟之前,路上都是滿滿的人。那天咔嚓抓了,頭天下午,工人的條幅就被政府給換了,換了紅條幅了,反正很和諧的那種。然后街道就掃干凈了,花草也重新整修了,路也翻修了。那條路多少年喊多少次沒人搭理,這次一下子就翻修了。然后就聽說政府在查是誰在牽頭組織這個事兒了。現在大家都在等市里的工作組去怎么處理,廠子也一直停產。但是呢,他們還有辦法。就是要求來報到,每天都要去報到,報到了才有錢拿;而且給每個人換了個胸卡。為什么呢?得盯著啊,怕再去上訪。”

說到以后怎么辦的時候,師傅的語氣不再像剛才講抓汪麗娟那么激動,開始變得有點惆悵。

“以后怎么辦?難!退市進郊是擋不住的,拆也是一定要拆的,地皮很值錢。土地換利益了,工人怎么辦呢?現在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合同約定每月都是20日之前發工資,當然都不按時,一般都是最后一天發,但是4月份的工資現在還沒發。這次只是出了一口氣,沒解決任何問題。就是退休工人的醫療保險,以前沒交的,這次給交到4月底了。

“汪麗娟是抓了,但抓汪麗娟的名義是什么?一直沒說,沒人知道。有認識保定檢察院的,說檢察院的人也不知道罪名是什么。現在汪麗娟在哪里,下落不明。

“企業性質不明確,什么都沒的談。現在依棉算私企,那市政府有什么權力處理這個問題?工人應該跟資方去談問題,政府的身份是什么呢?傳聞要分流,私企的員工政府有權力分流嗎?私企的土地政府能管嗎?04年以前政府是可以管,但現在呢?改制如果失敗后,企業算是什么?國企?私企?就算是合法變成私企了,但之后運作是不合法的啊。他們就沒有付過錢啊。就比方我們去買房,可以貸款,但如果五年十年沒有交錢,那還算你的嗎?難道不管怎么違約,都不能把合同毀了?市政府說這個要打官司,而且要到北京打。工商局是干什么的?工商局連這個都管不上?到現在為止,政府就沒出過實質性的措施。

“政府能做什么?其實甭管誰的,姓私姓國,也就是資本或政府拿的差別,工人能拿到什么?離婚的時候,父母吵架,受傷的卻永遠是小孩子啊!現在是什么,麋鹿?你們懂不懂?麋鹿,麋鹿是什么?就是四不像!”

師傅抱怨著,但很快又說出真正希望的:

“工人最關心的,也就是現在最大的一點,就是依棉是怎么變成私企的?就算是合法變成私企的,那后面過程不合法的話,能不能回到國企。工人想變回國企,但是這是典型啊!這是案例!你們懂不懂?要是這里成,全國就都起來了!”

最后,師傅說起了對整個社會的看法:

“多少國企工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忍受著,企業不交保險,沒有工資,又不給辦破產。好些就是退休前輪到一個就一次性交了保險,那如果退休前出事兒了怎么辦?

“這次鬧這么大,其實只是中國現實的冰山一角。幾乎全國各地都是這樣。中央真不知道地方現在怎么樣嗎?現實社會千瘡百孔,任何動蕩都會使國家……你們知道嗎?現在只是被壓抑著。從04年到現在只是吃飽肚子啊,為什么現在一下能爆發到這樣?其實國家也是這樣。各地都壓制著而已。現在全體國民沒有一個信仰,有多少有真正信仰的?人群道德的淪喪啊。現在一直就是經濟、經濟、經濟,除了錢,什么都不談了!


“網絡終于給老百姓說話的地方了。但網管、網站為了自己的利益,會給你說話的權力?天涯為什么要刪帖?要是當時不刪帖,別說17頁,就是170頁都有。現在說話只能是網絡了。

“作為中央政府,要知道底下的民情,很不容易。官員都會一層一層阻斷。現在大家就相信中央,省里都不信。就因為太多不作為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辭別師傅,走出了依棉家屬院。改革開放三十年,在中國,有多少工人有著和依棉人一樣的遭遇呢?又有多少工人還不如依棉人?離開依棉的家屬院,這里空空蕩蕩,半個月前這里曾經三千人云集。中國的工人們如何爭回自己的權利?依棉人還沒有解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留給了整個中國工人階級。



 

附文3: 中策收購依棉騙局:皮包公司零成本獲4.3億元國資

2010年12月13日  王芳潔 證券市場周刊

  4名中歐商學院的同窗好友,共同編導了一個“著名外資企業中策集團收購依棉”的好戲,私底下卻做成了一家皮包公司對4.3億元國有資產的零成本收購。

  罷工沒能挽救依棉的性命

  2010年7月31日,河北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的工廠大門關上了。在保定市政府的主導下,一批依棉職工被安排到其他公司就業,剩余的幾百個沒有與依棉解除勞動關系的職工則成了最后的留守者。

  保定依棉始建于1958年,是國有大型棉紡廠,曾擁有一萬多名職工,更因有“社會主義企業家”之譽的老廠長馬恩華蜚聲全國。現在,保定依棉即將退出歷史的舞臺。

  依棉的衰敗經歷了很長的過程,2004年的轉制是一個轉折點。2004年1月15日,外資企業亞紡與保定國資委訂立了對依棉的收購合同,隨后依棉變更為外商獨資企業,原依棉職工與企業的勞動關系也在當年3月31日解除了。第二天,愿意留下來的人與新依棉簽訂了勞動合同。

  當年依棉有兩個職工安置方案,第一是退養,如果職工距離退休年齡不滿5年,可以辦理內部退養,退養期間,由企業按月發給生活費,標準以2002年度企業月平均工資的70%為基數發放,每年遞增6%。2002年依棉的月平均工資為745元,即依棉退養職工的月生活費大概只有521.5元。雖然退養生活費寥寥無幾,但對于依棉職工來說,夠條件退養已經很幸運,這些職工只要熬上最多5年,便可以辦理正式退休手續,享受社會統籌的養老保險。

  真正頭疼的是一大批40到50歲的依棉職工,這些人除了紡織技術基本沒有其他工作技能,且年齡太大,再就業十分困難。同時,這些人不夠退養條件,只能用安置費和經濟補償金的方式進行安置,就是第二種安置方案:1986年以前參加工作的依棉職工的安置費為每一工齡年1000元。也就是說,如果一個職工從20歲開始在依棉工作,工作了30年,最終能拿到3萬元的安置費,并且,這部分人還不能享受失業保險。而1986年以后工作的依棉職工,每一工齡年的經濟補償金僅為745元,且最多只能領取8941元,領取后可按規定享受失業保險。

  如果職工還想在新依棉繼續上班,領取經濟補償金的職工,要到最終解除或終止勞動合同時才能領到經濟補償金;領取安置費的職工,每新工作一年,他的安置費就會遞減10%。“這相當于自己給自己開支呢,要是有3萬安置費,一年就替人家給自己發了3000元工資。”依棉職工家屬李玉說。

  即便如此苛刻,仍然有很多人與新依棉訂立了勞動合同。到2009年,依棉的在崗職工還有3000多人。“當時管理層把企業的前景描繪得這好那好,還一再保證,外資企業會像我們原來國有企業那樣,繼續繳納員工‘五險一金’,外資企業如果不承認這一條,我們根本就不能同他談,這在合同書中已經確定下來了,請大家放心。”

  5年過去了,職工發現,工資條上雖然顯示著養老保險、公積金個人應繳部分按月正常繳納,但從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查詢,自2004年4月起企業并沒有給職工繳納公積金,2004年起,職工也從未收到過養老保險繳納回執單。截止到2009年3月,依棉職工被拖欠養老保險和公積金4000多萬元,離退休人員被拖欠1600多萬元。

  更壞的情況還在后面。2009年3月27日前,廠里已經傳出消息要大裁員,到4月1日所有職工的合同全部到期。大家心存不滿,天天想找依棉集團總經理汪利娟理論,但汪很多天都沒出現。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依棉留守職工張巖說。

  也是巧,3月27日下午4點左右,正是中班和晚班工人交接班的時候,工廠大門內外正有大批職工進出,汪利娟卻出現了。于是大伙將汪利娟團團圍住,問她合同到期的事情。汪仍然堅持說4月1日合同全部到期,之后公司會重新安排,其中一部分人可以到徐水縣的中紡新廠區上班。但是在職工看來,“中紡的新廠是人家的,跟依棉沒有關系,人家可以接收你,也可以不接收你。再說了,你沒有經過我們同意,就把我們賣了?”

  越來越多的人將汪利娟圍在工廠門口的橋上,一些人喊出“打到汪利娟”的口號,所幸的是,相比于通鋼工潮,依棉的工人更加冷靜和克制,當時只是圍住汪利娟,不讓汪走,沒有暴力相向。

  “汪利娟說,你們都不想上班吧,那好,我命令門衛把工廠大門關了,只進不出,誰也別想上班了。”李玉說。工人們不依,繼續圍困汪利娟。

  依棉工潮驚動了保定市政府,市副市長劉寶玲趕到現場,想將工人勸回去。但沒有得到結果,工人當然不干,于是將汪利娟轉移到了依棉大禮堂繼續“批斗”。“那天最后恐怕來了有兩萬人,好多年沒有見過那種場面了,大家輪番站起來向汪利娟提問,但好多問題她都答不上來。”李玉說。

  據說當時有個老會計的提問讓全場雷動,老會計問汪利娟,你們經常出國,帶著干部吃喝玩樂,有沒有帶回來一點訂單或者新技術?收購依棉的中策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些問題汪利娟都答不上來。為了安撫人心,劉寶玲當場宣布免除汪利娟的一切職務。工人怕汪跑了,劉表示要收繳汪利娟所有證件。

  “但是第二天風向好像變了,汪利娟突然強硬起來了,市政府反而沉默了。”張巖說。當時大家失望透頂,于是決定罷工:“聽說罷工超過多長時間,就會上報中央,我們要讓中央來調查依棉的事情。”

  2009年3月28日,依棉職工開始罷工。他們擔心資方將廠區內的設備和庫存賣掉,一些職工自動護廠。

  “后來不知道是誰,在橋上貼了一張小紙條,說某年某月某日集體步行到北京旅游去。”張巖說。這紙條被一傳十,十傳百,4月3日上午,兩三千依棉職工在工廠門口集合,然后出發。隊伍先到了市政府門口,市政府門口已經布置了大量警力,但職工“揮揮手就走了”。

  當依棉職工到達107國道時,保定市政府才反應過來,立刻派出一名副市長和幾十輛大巴車,一路跟隨“進京旅游”隊伍。無論是依棉職工還是市政府,都非常克制,依棉職工一路井然有序,未堵塞交通,隨行的副市長也一直忍受著疲勞,做勸服工作。最終,走到徐水縣,依棉職工被勸返保定。

  2009年4月10日,警察將汪利娟從住所帶走,當時圍觀的群眾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有人將這錄成視頻放到了網上。汪利娟被帶走后,人們紛紛放鞭炮,主婦們更上街買面買肉包餃子,“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李玉說。

  但這一切最終都沒能挽救依棉的生命。2010年7月,依棉案開審。與汪利娟一同坐上被告席的,還有她昔日的同學和盟友——朱之霖、馬小林和程健。依棉案涉案4人至今未宣判。另外,受依棉案波及,保定市原副市長周立柱因玩忽職守罪被指控,保定市國資委原主任孫新強因簽訂合同失職被指控,兩人亦未被宣判。

  同窗好友的游戲

  依棉改制,大家的眼睛都賊亮起來

  直至2010年7月的庭審,很多依棉職工都不知道,收購他們的并非香港大老板中策,而是一個不具備任何實力的在英屬維爾京群島注冊的皮包公司。從2004年完成收購,到2009年爆發工潮,5年間這家公司未對依棉投過一分錢,卻陸續出售了很多依棉的土地、設備和庫存。

  誠如汪利娟庭上所言:“1996年從老廠長馬恩華手中接管依棉集團之后,受大勢所趨,紡織企業開始出現普遍虧損,依棉集團也不例外,說是有資產,但賬上只有10萬元,這還是做給銀行看的。當時,不改制是死,改制未必生。”但用皮包公司來收購,最終依棉必將死亡。

  事情還得追溯到1999年。這一年時任依棉集團董事長的汪利娟被送到中歐國際工商管理學院上學,她的同學中就有朱之霖、馬小林和程健等人。其中朱之霖的名頭最響,當時他在赫赫有名的中策集團工作,最關鍵的是,他還是中策集團老板黃鴻年的內弟。

  2000年馬小林告訴汪利娟,她和朱、程等人都看好電子商務市場,因此想合伙成立一家企業,勸汪利娟入伙。于是,北京世紀漢脈電子商務公司成立,汪利娟代表依棉投資50萬元,在2002年又增資了30萬元,但僅僅作為股東,不參與日常管理。自2002年開始,馬小林主要負責華建漢脈的經營,任華建漢脈執行總裁。

  自2002年開始,華建漢脈接手了依棉集團的ERP系統,至此汪利娟的同學圈子開始與依棉集團搭上了關系。2002年底到2003年初,正是依棉醞釀改制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朱之霖告訴汪利娟,通常的做法是,通過BVI公司直接收購依棉,然后由上市公司來收購BVI公司,最后實現依棉上市。如果是為了實現境內資產的借殼上市,BVI公司一般由境內公司設立,如果是為了實現海外上市公司的收購,則BVI一般由海外上市公司設立。無論哪種情況,都很少由第三方設立BVI公司。

  但朱之霖提出,自己手下有現成的BVI公司ASSO LIMITED可以用于收購,包裝完了再賣給上市公司。于是大家商議,干脆直接自己做外商,用ASSO公司來收購依棉。但問題是,亞紡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如何能說服保定市政府將價值數億元的萬人大廠割愛?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在公安機關提審各位涉案人時,大家都供述,汪利娟此時提出,用香港中策集團的名義去和保定市政府談,就說亞紡是中策的子公司。

  之所以選擇中策,是因為朱之霖與中策的淵源,2001年到2002年他擔任中策集團大中華區副總裁。但2003年黃鴻年已將中策集團轉手,朱也不在中策任職。無論是汪利娟的口供,還是其他3人,大家都表示,當時朱已經告知自己離開了中策,但最終大家還是決定借用中策的名號。當然,由于朱的關系,當時大家準備完成收購后,最終由中策集團來收購ASSO公司。

  幾位同窗還約定了利益分配的比例,雖然朱之霖在日后的收購過程中扮演著香港大老板,后來成為依棉的董事長,實際上亞紡的股份是由幾位同學均攤的,四個人各占15%,華建漢脈公司占15%,預留了20%給香港中策集團,余下的5%作為機動股份。

  在2010年7月的庭審中,汪利娟堅持自己在改制過程中并沒有以私利為目的,“否則就去做MBO了”。但實際上,汪利娟從一開始在亞紡上便有利益,亞紡的股份后來經過多次變更,最終形成了汪利娟持最大股份,雖然汪利娟的股份由馬小林的朋友藍嫣代持。

  最大的問題是,收購依棉這么大的企業,資金從哪里來?這4個人是既沒有錢,也不想出錢,還融不來錢。最好是爭取零資產收購,將依棉的資產變現進行融資,再將這些錢用于收購。依棉資產中,最有價值的是土地。

  汪利娟提出,為了增加亞紡的可信度,最好有外籍人士來代表亞紡到保定考察。于是朱之霖找來兩人作亞紡的董事,其一是胡孝成,臺灣籍人。參與收購案之前胡在上海居住,沒有固定工作,朱之霖對胡許以3萬元月薪以及收購后的股份分成;另一人是李學翰,美籍臺灣人,上海麗星公司總經理,李是友情出演。

  此時,依棉收購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瞞天過海,此中策非彼中策

  實際上,早在2003年初,汪利娟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為同學參與改制鋪路。當年兩會期間,汪利娟向原保定市市長王昆山引薦了朱之霖,并介紹其為中策集團的大中華區負責人。當然,此時朱之霖已經和中策沒有關系了。

  有了王昆山市長這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后面的事就方便了許多。在實際談判過程中,朱之霖鮮少露面,保持了外商董事長的神秘感,而胡孝成和馬小林的親戚李波作為亞紡的代表,出面參與了收購談判。

  一切安排妥當后,按照當初的分工,汪利娟開始行動了。2003年八九月間,汪利娟將依棉負責改制的副總經理邵兵帶到北京,邵兵原先是反對亞紡收購依棉的,但此次北京之行,汪向其引薦“中策集團負責人”朱之霖,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終,邵兵轉變了態度,不再反對收購。

  至此,依棉收購計劃進入實際操作階段。汪利娟首先向市政府介紹了華建漢脈公司,也就是馬小林和程健二人,由他二人負責向政府灌輸反向收購模式以及香港中策集團在這方面的成功經驗,之后順理成章地引薦“香港大老板”朱之霖。

  之后,汪利娟開始為所謂的中策集團吹鼓吶喊。對上,向市政府打改制報告,對下通過《依棉文化苑》向職工宣傳中策集團。為了佐證自己的話,汪利娟還向朱之霖要了以前在中策集團工作的名片,以及中策集團2002年年報,盡管該年報在2003年才發布,但其中敘述的卻是朱之霖仍任職的2002年的公司狀況,其中便介紹朱之霖為中策集團大中華區副總裁。

  在2003年10月20日依棉遞交給市政府的《河北保定依棉集團有限公司關于引進外資參與企業改制的請示中》,特別提到已經選擇中策公司作為依棉引進外資參與改制的重點對象。中策公司全稱為“香港中國策略投資公司”,1992年被印尼華裔企業家黃鴻年收購,注冊為金融投資公司,之后,以絕對或相對控股的方式,先后并購國內不同行業和地區約300家國有企業。

  顯然,此處汪利娟偷換了概念。黃鴻年的中策戰果累累,他的中策全稱是“香港中策集團有限公司”,而非“香港中國策略投資公司”。

  2003年11月2日,亞紡和依棉簽訂了并購意向書,汪利娟代表依棉簽字,并蓋上了依棉的公章,而李學翰則代表亞紡簽字,沒有蓋章。作為BVI公司,ASSO只有英文的鋼印章,而亞紡是大家隨便想出來的名字,沒有法律手續,不可能有中文印章。

  簽訂意向書后,正式談判就開始了。表面來看,談判桌上中方坐的是依棉集團的董事長汪利娟和副總邵兵,外方是胡孝成和李波,但談判桌下,汪利娟、朱之霖、馬小林和程健的手早已握在一起,談判只是個形式。

  由于談判有保定市國資委的參與,因此在談判過程中仍然需要涉及一些關鍵問題,例如依棉集團的資產價值。此時,保定市國資委與亞紡產生了重大出入。根據依棉集團自己的審計報告,截止到談判時,依棉集團的資產大概有3個多億,后來保定市國資委委托華鵬資產評估有限公司進行評估,結論是依棉集團凈資產額為3.2億元。

  實際上,此時,汪、朱等人已經發現了依棉集團最大的金礦是土地,如果要求國資委將這些工業用地變性為商業和住宅用地,那么依棉的價值就會大大提高。于是,4人商定,以資產評估差距過大為由終止談判,離開保定。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就像買東西討價還價一樣,當買家表示太貴不買了,并作勢要走時,賣家通常會喊買家回頭,并對價格痛下殺手,何況亞紡還有汪利娟這個臥底。在談判終止后,汪努力說服了保定國資委主任孫新強,并帶著孫和邵兵一起去上海,找朱之霖求和。

  后來的談判完全掌握在了亞紡手中,保定國資委不僅答應將依棉集團的土地變性,更將依棉集團的資產折讓到兩個多億,與依棉職工的安置費用基本相當,于是亞紡真的實現了零資產收購。

  2004年1月15日,亞紡與保定市國資委簽訂了收購合同。簽訂合同前,還發生了幾個小插曲。首先,汪利娟提出,簽訂收購合同就必須要用亞紡的中文公章,如上所言,亞紡并無公章,于是朱之霖就安排人刻了一個篆文的方形章,上書香港亞紡企業有限公司,由于是方形章,不需要經過有關機關的批準。

  另外,在收到收購合同書草稿時,上面并沒有寫明亞紡是中策集團的子公司,但等到簽訂正式合同那天,離簽約儀式也就有20分鐘時間了,朱之霖突然發現正式合同中居然寫了“鑒于甲方的母公司香港中策集團……”這一看讓朱之霖嚇了一跳,這白紙黑字簽下去,就好像是中策集團簽約了,按照規定中策集團要提前公告,而且股票還要停牌的,這樣下來謊言很快就會被拆穿。于是朱之霖向汪利娟提出異議,20分鐘后汪利娟將改好的合同放到了朱之霖面前,相關表述已經改為:“鑒于甲方的母公司香港中國策略投資公司……”朱之霖在收購合同上簽字,并蓋上了亞紡的篆文方形章。

  很奇怪的是,在簽訂了收購合同書后,依棉集團又搞了個競拍,似乎是突然想起來還有流程需要走。參與競拍的企業只有亞紡和寧波維科精華公司,知情人士表示,在卷宗中,汪利娟供述寧波維科精華公司是其找來陪標的。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200萬都費勁

  盡管已經對亞紡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但收購合同中仍然有對亞紡的幾個要求。首先是亞紡承諾承擔“保定依棉”按省、市改制文件規定的預提費用,并且承諾承擔對保定依棉員工的安置責任,完成對收購后初期分流員工安置費或經濟補償金的儲備。這個資金儲備的規模為3000萬元。按照合同約定,亞紡必須在收購合同生效后15個工作日內首次匯入200萬元定金,此后再分兩次將剩余資金匯入相關賬戶。另外,亞紡還承諾在收購后3年內,共投資5000萬美金用于保定依棉的發展,并早日實現上市。

  首當其沖的當然是200萬元定金,雖然不多,但亞紡卻分文沒有。于是亞紡的幾個股東便商量著湊錢,后來朱之霖、程健和馬小林一人湊了50萬元,馬小林又找朋友借了50萬元才把這筆錢交上。之所以大家沒有按照股份比例掏錢,是因為當時已經說好,將來這筆錢是會連本帶利還回來的。果然,一段時間之后,這200萬元定金又回到了各人的口袋。

  接下來,亞紡需要解決的是2800萬元安置儲備金。2005年前后,依棉集團將陽光北大街依棉三布廠的約60畝土地賣給了鴻發房地產公司,作價3000萬元。馬小林等人正是用這筆款填補上了安置費空缺。為了掩人耳目,鴻發房地產先將其中的2500萬元打到深圳一家叫中大的公司,再由深圳中大公司轉到華建漢脈公司2300萬元,再由華建漢脈轉2000萬元給了依棉的賬戶。可以看出,有部分資金并沒有最終回到依棉的賬戶上。

  至于亞紡承諾的5000萬美元的注資更是沒影的事情,朱等4人既沒有那么強的資金實力,也壓根沒有打算投入資金。但按照市政府的要求,亞紡必須提供5000萬美元的銀行資信證明承擔擔保責任。這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首先亞紡只是朱之霖花5000港幣注冊下來的皮包公司。后來朱之霖交給了馬小林兩份證明,一份是資金證明,一份是存款余額證明,內容是荷蘭銀行臺灣辦事機構證明麗星公司有5000萬美元的資金證明。

  但是麗星公司與亞紡是什么關系?朱之霖又交給馬小林兩份證明的復印件,一份是委派信,內容為證明亞紡公司是麗星投資公司的全資子公司,并任命朱之霖、胡孝成、李學翰三人為亞紡公司的第一任董事會成員;股權關系證明的內容則是證明亞紡為麗星投資有限公司的100%全資子公司,并為其提供投資擔保。

  這些假材料是李學翰幫忙完成的,因為李是麗星公司的總經理。朱之霖將材料通過馬小林交給汪利娟時亦很膽怯,千叮嚀萬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交股權關系證明和委派信”。

  當然,最終汪利娟還是把所有的材料都交給了政府。為了將戲做足,亞紡以胡孝成的名義作了一份說明,其中表示“在收購過程中,依棉員工對于收購的意義不理解,出現了員工上街事件,而且當時事態較嚴重,致使亞紡原有股東不得不放棄直接參與收購的行動。但雙方仍有較強的合作意向,為了使收購工作能夠順利進行,通過與市里主管部分領導溝通,收購方做了臨時股東變更決定,亞紡的股東變更為麗星投資有限公司,同時麗星公司提供了5000萬美元的資信證明和擔保”。

  變賣依棉,腰包嘩嘩地鼓起來

  在收購談判的后期,應保定市政府的要求,朱之霖等人給保定市政府遞交了一份《中策亞紡簡介》,其中不僅掩人耳目地將中策集團生拉硬拽成亞紡股東,還為依棉勾畫了一幅瑰麗的藍圖。

  其中,收購后第一年,中策亞紡將投入1000萬美元對經營性資產進行改造,在海外通過反向并購實現上市等;第二年籌措3000萬美元,用于收購國內相關行業的企業,在1到2年內確立公司在國內高檔商務服裝領域的絕對領先地位;第三年投入1000萬美元,此時在海外上市的依棉已經自己具備了融資能力。

  根據亞紡對依棉的規劃,依棉2004年到2006年3年的收入分別為8億元、10億元和15億元,令人炫目。但張巖對依棉的光輝前景根本不信,“作為一名普通工人,我都知道依棉有很多痼疾,例如技術和設備落后等,一下子從原來那個狀態變成他們描述的那樣,是不可能的。”

  事實證明,亞紡不僅沒有對依棉投入資金,后來更開始從依棉身上掘利。

  2004年底,朱、汪等4人一同到香港,與中策集團董事、總經理ALLAN YAP接洽,中策表示有興趣收購亞紡,于是當年11月4日中策發布公告,稱已就擬議收購亞紡一事簽訂諒解備忘錄。這個中策是香港中策集團有限公司,是真貨。

  按照香港中策的要求,亞紡需要提供2000萬元人民幣的上市費和其他費用,要先將款打到一家珠海公司,再由這家珠海公司將款轉到香港中策的子公司香港錦興公司。于是三布廠賣地款中未回到依棉的部分就被轉到了珠海公司,依棉集團又匯了1200萬元到珠海公司,馬小林還找朋友借了100多萬元湊成了2000萬元。

  中策集團也是獅子大開口,收到2000萬元后,中策集團又要亞紡支付一大筆費用,彼時依棉的資金已經非常緊張,于是亞紡主動要求放棄上市。中策扣掉了280萬元的財務費用后,分批將收到的費用還給了亞紡。但這些錢并非都回到了依棉賬戶上,先有300萬港元被留在了亞紡香港賬戶上,被用于退還當初收購時大家湊的200萬元定金,另有800萬元回到了依棉賬戶上,剩余300萬到了華建漢脈的賬戶上,被用做電子商務了。

  另外,除了三布廠外,汪利娟等人還與河北建設集團簽訂協議,出售了依棉織絨廠約50畝地和合成纖維廠28畝地,賣了5000萬元,這些錢都直接打到依棉賬戶上,用于安置職工和償還銀行貸款。后來,汪等又將依棉生活區的30多畝地賣給了河北建設集團,買家支付了1000多萬元訂金。至案發時,土地未實現交付。2008年,汪等又與河北建設集團簽訂合作意向,合作開發依棉主廠區的330畝土地,他們又從河北建設集團手中拿走了1800萬元,錢也回到了依棉的賬上。

  2006年開始,亞紡開始賣依棉的設備。當年,他們賣給東北一家公司一批設備,成交額320萬元,用于企業流動資金,汪利娟坦言,自己在其中收了對方10萬元的好處費,但公安機關并未查到這10萬元的賬目。

  2008年,亞紡與中紡集團簽訂合同,由中紡集團收購依棉的部分設備、品牌、技術等,成立保定中紡依棉紡織有限公司,也就是工潮爆發時汪利娟所言給工人安排的新單位。中紡集團最終支付了1775萬元的對價款,由于依棉有負債,擔心將錢打到依棉的賬戶上會被銀行扣掉,于是4人商量將這筆款打到個人的賬戶上,于是1775萬元被作為分紅,以借款或付工程款、中介服務費等名義,打到了各個股東提供的賬戶上。

  在與中紡達成協議后,汪利娟等人又開始處理依棉的庫存,中紡集團首先以市場價格買走了2800萬元的庫存,剩下的庫存賬面上約有6000多萬元,但馬小林覺得不值那么多,汪利娟估計為3000萬元左右,于是這部分庫存被打包賣給了中國服裝集團,但簽訂的銷售合同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庫存還是歸依棉所有,馬小林和王利娟成立了亞紡華茂公司銷售這部分庫存,再把銷售款中的55%給中服,這樣亞紡華茂就可以截留約45%的銷售款。馬小林稱,幾筆生意下來,亞紡華茂扣完稅還賺了400多萬元。

  2010年7月7日至8日,保定市中級法院對依棉案進行了庭審。汪、朱、馬、程4人被控合同詐騙罪,公訴機關認為,4人不出資騙取了依棉集團價值4.3億元的所有權,并私分了1775萬元設備銷售款和500萬元的庫存商品銷售款。

  庭審時,朱之霖等人當場翻供。如按照知情人的說法,此前在卷宗中,朱之霖的口供為知道李學翰弄來的資金證明有假,并且讓汪利娟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交給政府,但庭上朱之霖則表示自己也是受李學翰所騙,還在因此事與李打官司。

  另外,知情人還表示,卷宗中的口供中,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說明,當初放棄香港上市是因為中策要求更多的資金,而依棉當時資金比較緊張。

  在庭上,朱之霖表示,上市失敗的原因是外商收購依棉公司,沒有得到商務部的批準,另外依棉公司也沒有通過國家外匯管理局的審批,辦理外匯登記。因此在中策看來,亞紡收購依棉似乎沒有得到最終的批準,是不合法的。得知此事后,朱之霖立刻寫了辭呈,辭去亞紡董事長職位,并且兩年未到過依棉。但兩年后,保定市政府又通知他,當初的收購合法有效,因此亞紡又找了中紡來合作。

  熟悉外商投資并購法律的朱之霖庭上稱:“根據外國投資者并購境內企業的暫行規定,設立外商投資企業,外國投資者應當在營業執照頒發之日起3個月內支付全部對價。特殊情況經過批準,可以1年內付清全部對價。外匯資金進不來,支付不了對價,換句話說,我就從來沒有擁有過依棉集團。土地出售、安置職工等還是要向國資委和政府匯報,外商根本做不了主。”

  汪利娟當庭亦稱,自己一直認為亞紡是有實力收購的,并且也不知道那5000萬美元的資金證明有假。同時,汪利娟還否認寧波維科是她找來陪標的,當時寧波維科確實對依棉感興趣,如果價格合適是會出手的。

  此外,除了合同詐騙罪外,汪利娟還被控有其他4宗罪,分別是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罪、國有公司人員失職罪、貪污罪和挪用公款罪。

  4位同窗各有各的說詞,法院也將會有判決。但“依棉真的完了”,41歲的張慶在依棉工作了20年,十級傷殘。張慶剛剛辦了買斷工齡手續,拿了4萬多元的安置費,就算與依棉脫離了關系。本來政府有一些對口的安置企業,張慶也去面試了,因為傷殘體檢不合格,人家沒有錄用他,“就這樣政府也就不管啦。”

附文4:透視保定一棉(依棉)工人抗爭及幕后

梁聞道 2009-4-10

“資本從來到世間,每個毛孔都滴著血與骯臟的東西。”

——K·馬克思          

本文基于從互聯網絡上收集到關于“依棉集團工人罷工護廠事件”、“香港中策集團”和“保定火車站改建”等相關信息和資料寫就而成的。很遺憾由于無法聯系到“國有一棉”的工人或相關知情者,而且限于能力、條件和時間的限制,所以文章的內容與觀點最終都是建立在已有資料的邏輯推斷之上,無法予以核實。所以筆者不敢說文章完全真實正確地反映了“依棉罷工護廠事件”的整個前因后果,但相信與最終的事實真相相距不會太遠。希望讀者在讀完本文后能和作者抱有一個相同的信念:保定的工人階級,我們與你們在一同斗爭!  

昭然若揭——香港中策的“畫皮”

在這種(投機)賭博中,小魚為鯊魚所吞掉,羊為交易所的狼所吞掉。                ——K·馬克思  

“依棉罷工事件”發生后國內外輿論嘩然;但“依棉集團”的實際東家香港中策投資有限公司(China Strategic Holding Ltd簡稱“中策”)表現十分奇特,在公開層面上超然地漠然置之,既無“駁斥謠言”的聲明,也無董事會出面安撫員工;而只見前臺的以汪麗娟為首的管理層和保定市政府忙得四腳朝天花樣百出;當然是否“中策”忙于幕后迎來送往和上下其手,我們也未可知。  

假如不了解“中策”的前世今生,就不會真正明白其中的玄妙。1990年代印尼華人企業金光集團的二號繼承人黃鴻年收購一家香港的日本貿易公司創立“中策”集團。黃鴻年本人1960年代曾在北京26中讀書,當過紅衛兵,在山西短暫插隊;后回印尼繼承家業并赴美讀書;本人對于中國國內情況頗為熟捻,結交頗廣。  

除金光集團為“中策”的大股東外,香港首富李嘉誠的和記黃埔、美國摩根斯坦利集團、日本依藤忠商事等均在中策集團內占有相當股份。自1990年代成立之始,中策集團就專門從事對中國大陸的國有企業收購,通常手法為廉價購買國有企業51%或稍多的股份,然后將幾家企業重新打包海外上市或者轉賣給其他跨國集團以牟取暴利。  

1990年代中期,“中策現象”曾經名噪一時,并被官方和主流媒體吹捧為“國企改革引進外資的模范”。“中策”曾經在2年內收購300家國有企業。1994年“中策”購買北京啤酒廠,未過兩年,即轉賣給日本朝日啤酒公司組建北京朝日啤酒公司,而“中策”的股東之一日本依藤忠商事也恰恰就是朝日啤酒的母公司,如今北京懷柔出的“北京生啤”其實都是“北京產朝日啤酒”。此后,“中策”僅僅在分別控制杭州橡膠廠51%和太原市雙喜輪胎公司55%股份后,利用中國與西方會計準則的差別,以兩廠的全部資產為基礎組建“中國輪胎控股有限公司”,之后在北美上市銷售給西方股民套現謀利數億。  

1993年,“中策”曾經一次“打包”收購泉州41家國有企業組建“中僑”集團,許諾注入資金2.4億元人民幣;但在收購不到兩年注資不過2000萬人民幣后,就轉手以2個多億將“中僑”集團售給馬來西亞華人企業“發林集團”,從中獲利2億元人民幣。當然“發林集團”也非善男信女,在將優質資產(主要為地產)掏空后,2003年前后表示無力繼續經營;經過2、3年的折騰,2007年,泉州市政府不得不出面重新將“中僑”集團收歸國有,而此時“中僑”集團已經實質破產,數萬員工被遣散或下崗數年,集團僅拖欠員工工資、社保和補償金數額千萬。除泉州外,中策還曾試圖打包收購大連的數十家企業,且為大連地方政府同意,因故未成。后黃鴻年將中策部分股份轉讓給香港錦興的陳國強,而陳本人也是收購內地國有資產的高手,且是香港首富李嘉誠的好友,并控制國內南方尤其是深圳的一系列企業。2008年“中策”策劃收購國企中鐵集團下屬的內蒙古中型煤礦和相關鐵路,并操作抬升自身股票香港股市中異動,僅此收益數千萬港元。  

至此,所有的人都應該明白“中策”集團的“先進戰略”簡而言之就是“廉價購進國有企業,轉手高價賣出”。這也是為什么,“中策”完成收購后,一般都不更換原有國有企業的管理層,因為它根本無心經營;留用盤根錯節的舊官僚施以恩惠反更易“勾兌”。2003年,“中策”先是自行出面與保定國資委洽談,之后以其在英屬維珍群島注冊的公司“亞洲紡織”出面以“全包的方式”零價格收購保定依棉集團;而“亞紡”是個只存在公章與名稱的“空殼”公司,恐怕其在維珍群島的注冊地址也只是一個收費郵箱。  

“亞紡”當時承諾將在5年內投入5000萬美元,這個承諾應該只是口頭承諾,并未寫進合同里成文。但“香港亞紡有關負責人表示,并購依棉后,將利用現代技術提升傳統產業,整合依棉現有的內部資源,建立完善的法人治理結構,引入科學的激勵約束機制,分離優良資產實現海外上市,并以依棉為平臺,并購 3-5 家國內紡織企業,爭取5年內使“依棉”年銷售額達到15億元,把依棉打造成中國紡織業的“旗艦”企業”的承諾從2005年9月到今天為止還一直赫然掛在商務部的官方網站“保定商務之窗”上。(http://baoding.mofcom.gov.cn/aarticle/zhengwu/200509/20050900491038.html)  

而且根據2005年“中策”股東年報顯示“2004的11月中策集團發布諒解備忘錄,內容關于以代價2億港元收購亞紡企業有限公司(Asso Ltd)全部已發行股本或極其附屬公司(包括保定依靠棉集團有限公司)之資產意向。因未有在限期或之前簽訂正式協議,諒解備忘錄已撤消不再具有效力。(http://202.66.146.82/listco/hk/chinastrategic/circulars/cc060519.pdf)  

根據此報告顯示,從2004年起“中策”已經決定撇清與“亞紡”在財務上的關系,而讓其獨立運作,甚或做好了犧牲“亞紡”的準備。今天不能全然說,“中策”當時收購就已經決定不準備履行注資的協議;因為其實這一協議本質上與當初的“中國輪胎控股有限公司”如出一輒。恐怕“中策”的如意算盤是再用零價格的方式收購2、3家類似保定依棉的國有紡織企業,然后集體打包為“亞洲紡織”集團;趁著國際股市暴漲的時候轉手上市,即所謂“兌現了協議”又能套取數億美元的現金。這也是為什么依棉工人質問5000萬美元5年來到位不足1000萬,而管理層遲遲不披露卻又推諉不理;因為“中策”計劃中的5000萬美元本來就是用在3-5家不同企業身上,在他們看來“并購依棉一家的資金早已到位”。相信以汪麗娟為首的管理層至少對以上的橋段還是心知肚明的,既然“天下換主”,自然要聽董事會的吩咐,更何況如今還拿著別人的“美元工資”。這也是為什么要“留用原管理層”,表面上看變化不大且各處關系還在;但實際上早已“偷梁換柱”,“臣雖還是舊臣,但天子則是新天子”。  

可天終不遂人愿,國際上2007年和2008年“次貸泡沫”與“經濟危機”接踵而來,歐美股市已經慘不忍睹;國內2004年之后“國企改制和MBO”大討論掀起,面對20多年的資本主義復辟,左翼激進思想在民眾中漸有復蘇,想要“吃免費收購餐”的機會越來越小;而且棉紡行業競爭激烈,2007年紡織品出口退稅劇減,所有紡織企業都競爭乏力,2008和2009年更是全球遍起“危機風”。面對這樣的情況,“亞紡”(或者說“依棉”)既上市無望,又轉手困難;收購方無意經營,管理層也無心經營。“中策”決定使出“金蟬脫殼”之計,盡快套現離場;而“依棉”剩下最后值錢的也就是——土地。  

偷天換日——保定“土地的秘密”  

土地所有權的前提是,一些人壟斷地球的一定部分,把它作為排斥一切人的、只服從自己個人意志的領域。在這個前提下,問題就在于說明這種壟斷在資本主義生產基礎上的經濟價值,即這種壟斷在資本主義生產基礎上的實現。…從一個較高級的社會經濟形態的角度看,個別人對土地的私有權,和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私有權一樣,是十分荒謬的。          ——K·馬克思  

在我們回到“依棉”集團的問題前,看一下保定其他幾個的案例。2005年5月起,保定大唐熱電廠工人因市區住房違法拆遷和企業腐敗屢次上訪和抗議;2009年3月,保定第一鞋廠工人反對政府府河段改造制定的拆遷和安置方案上訪抗議。因篇幅和主題問題無法一一累述,但此類案例在保定比比皆是。而“保定依棉”的“土地的秘密”到底在哪里呢?  

根據河北省官方網站公布,保定火車站改擴建開始。火車站改擴建規劃面積82公頃,規模相當于現有車站的6倍,項目估算總投資68.7億元。新站建成后大門朝西,目前3家企業的6個廠(場)區、近1.4萬多平方米房屋建筑已經開拆,已拆除的百花市場位置將成為未來車站的主廣場。  

“依棉”土地的秘密也全在此。第一棉紡廠作為是歷史悠久的老企業,其廠房和職工生活區皆位于保定市西城的向陽大街和東風路兩側,從現在的保定火車站到“依棉”廠區也不過向西幾公里路,百花路農貿市場到“依棉”所在位置更不過是一箭之地。一旦新火車站和廣場建成且大門進出口向西,那么“依棉”所在地區就成了寸土寸金直面新站的“白金地段”。網上所知,目前保定市區內土地出讓金為每畝100萬元左右;根據河北省政府官方的河北招商網(http://www.hebiic.gov.cn/projects/CqzrDetail.aspx?id=140)2003年公布的國有企業依棉項目轉讓書,“依棉集團”在出售給“亞紡”前占地面積為 497412平方米 (約合750畝),僅按現今保定土地出讓價格計算就是7.5個億。  

“中策”投入不過7000萬,假如土地立即轉手就是7億到手(當然“中策”也不可能一家獨享,少不了上下打點,但拿到大頭卻是無疑的);若能待價而沽,可能收益數倍于7億;若不轉手,只要能將“依棉”集團徹底騰走,開發商業廣場和私人住宅,則收獲可能更是數十倍于此。為此我們不得不猜測“中策”甚至巴不得“依棉”生產越早難以為繼越好,這樣才能更容易名正言順地實施“乾坤大挪移”手法。為了善后,管理層還玩了一個“退市進郊”的花招,而且這“進郊”也進得蹊蹺。并非是“依棉”自己建廠安置員工,而是將依棉的“優良資產”再次打包賣給了另一國有企業“中紡”,由“中紡”出面來安置數百員工。  

   

“中策”本無心經營紡織,既要“退市賣地”,當然最好是把數千萬的固定資產與設備當廢品處理掉,而“中紡”樂得撿個便宜,甚至其負責人能在未來的土地交易中分上一杯羹也未可知。象征性地接受數百個工人也自然成了“舉手之勞”。4年一輪回,“依棉”的少部分員工與設備又再次成為國企的一部分。完全有理由質問保定國資委,既然如此,若4年前直接將“依棉”打包給“中紡”豈不省事?土地、廠房、設備和員工安置由“中紡”竟數處理,國企對國企業豈不省事?何來4年內近萬員工2次遭遣散下崗?何來數億國有資產被劫掠一空?  

另外蹊蹺的是可別說保定國資委不知道4年后會有火車站擴建規劃,一個占地82公頃、耗資68.7億元的龐大項目不太會是1年內為了“應對經濟危機”一拍腦袋就能立即立項許可和緊急上馬的,顯然運籌已久。既然只要依棉廠土地在,光賣土地就足以收入數億資金,又何來經營不善非要出售給從來沒有涉足過紡織行業外商的道理呢? 恐怕這其中的奧妙也不難理解,利益,——中策的利益和保定某些人的利益,而其中惟獨沒有上萬依棉員工的利益,沒有中國國民的利益。  

當然,“土地的秘密”并沒有到此結束。1949年革命之后,毛澤東時代的斯大林主義計劃經濟下,“以廠為家”絕非只是一句口號。直到1990年代新自由主義的市場經濟徹底占據統治地位前,城市中所有的大中型國有企業和單位往往是工廠區、辦事區和該“單位”員工的住宅區混合在一起,越是歷史悠久和規模龐大的企業越是如此。與之相伴的還有明確的“單位人”的意識,也就是將自己視為某一集體的一分子,而非孤立零散的個體;這一概念強化的時候不僅是員工本身,包括其家屬與子女都具有強烈的“單位”歸屬意識。人與人的交往也先從認識其“單位LOGO(標志)”開始。  

當初被保定人稱為“西郊第一廠”的“國有第一棉紡廠”更是如此。沿向陽路和東風路兩側的廠區周圍遍布原“一棉”工人的居住區,數萬人數十年時間與“一棉(廠子)”朝夕共處命運與共;而且不少家庭甚至是兩、三代人同為一廠職工,并以此為傲。作為計劃經濟時代企業“小社會”的特征,“一棉”曾經擁有自己的電站、技術學校、醫院、中學、小學乃至幼兒園,一個“一棉”員工完全可能出生在“一棉醫院”,在“一棉幼兒園和小學”讀書受教育,在“一棉的技術學校”接受技術培訓,然后進入“一棉”上班,甚至最終安息在“一棉醫院”中。  

他或她的一生完全與“一棉”企業聯系在一起,每一步人生軌跡都打上了“一棉”的烙印。對這個現象本身的是非尚且不論;但對數以千萬的中國工人階級而言,這卻是他們生活中一個確鑿事實。對他們而言,“企業”與“家”早已融合成了一個概念,“廠即是家,家即是廠”。失去“廠子”從某種意義上也就抹去他們人生中最光彩的那部分經歷,抹殺了他們作為一個“社會人”的存在的意義。  

更何況作為“保定西郊第一廠”,作為曾經進過中學課本的“馬恩華廠子”那份歷史榮譽感。眾多保定市民乃至周邊群眾聽說“保定一棉要沒了”特地坐車來憑吊就是最好的證明。對于如今每天工作10幾個小時同時要看兩三臺機車的“依棉”員工來說,對于那些要靠擺小攤、撿破爛維持生計的下崗和退休“一棉”員工來說;“依棉”——“國有一棉”最后茍延殘喘的遺跡(“依棉”取與“一”字同音的“依”字既保留讀音,也取其“可資依靠”的含義)的徹底消失,意味著他們精神深處僅存不多的引以為傲的東西終于崩塌了。他們不再屬于一個曾經有過光榮歷史的團體,如今他們只是一個個孤立無助的“弱勢分子”;或者說如今他們什么也不再是了。  

   

資料顯示,“一棉”舊有廠區與住宅區混雜,加上眾多附屬設施;若大而化之的計算,可能1個小時都走不出“一棉”的地盤。所以除去并購時的“依棉”集團的那750畝土地外,上萬依棉職工的居住區(因為這些房屋都已經私有化“房改”時歸屬個人,所以不計算在“依棉”的占地面積內)的土地面積可能甚至遠大于廠區占地面積。這又是一筆驚人的財富。  

根據歷史經驗來看,對于手眼通天的地產商來說,拆遷零散相互沒有關聯的底層民眾的房屋那是如摧枯拉朽般輕而易舉。只要“一棉”圖騰不在了,只要能將“依棉”騰空,那么“依棉”員工就無所倚仗,居民間互相的身份認同也就“淡了”,到那時只要“恐嚇利誘”、“威逼欺騙”和“挑撥離間”俱上,黑道白道“武裝護航”,拆幾個下崗失業工人的房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目前火車站邊西大園附近的舊房拆遷早已是鬧得民怨沸騰,被強遷民眾將暴力拆遷比作“清政府”和“法西斯”,抗議標語直接寫進了火車站邊的進出通道上。2005年保定大唐熱電廠住宅區拆遷后,工人迄今沒有得到任何安置;在房價畸高的市區,被拆遷的失業工人又如何尋找一個容身之地?  

     兩相映照,其實相信讀者已經不難理解:“依棉”工人不自覺地或自覺地不僅是在護廠,更是在保家;不僅是在保自己的“小家”,更是在保數萬保定民眾的“大家”。只要“依棉”廠房存在一天,上萬原“一棉”工人就能有團結和依靠的精神象征,周邊龐大的居民住房拆遷就不能任意為之(即使拆了收獲也不大,“一棉”龐大廠區在那里擋著);只要現有的“依棉”得以從物質上和精神上徹底灰飛煙滅,則沮喪而失望的工人及家屬不免分崩離析各奔前程。到那時,恐怕保定西城到時在“舊城改造利國利民”的大旗下,未必不是一片腥風血雨,某些人才好上下其手漁利侵占。  

不過我們覺得有必要提醒某些人讀一讀下面的故事:《國語·周語上》記載,周厲王好“專利”,(“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周厲王,喜好獨占天下出產和山澤之利,不與民利);有臣下說,“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載也,…皆將取焉,胡可專也!…匹夫專利,猶謂之盜,王而行之,其歸鮮矣,…王弗聽…”,之后就爆發了中國歷史上最早有書面記載的階級斗爭“國人暴動”,“…三年,乃流王于彘”。  

背水一戰——“工人階級的戰歌”  

罷工是工人的軍事學校,他們就在這里受到訓練,準備投入已不可避免的偉大的斗爭中去;罷工是工人階級各個隊伍宣告自己參加偉大的工人運動的宣言。
                              ——F·恩格斯  

在資本主義復辟的“改革開放”的旗幟之下,30年來新自由主義的“市場戰車”所向披靡,弗遠未及。有時我在想,今后我們的后人將會如何看待我們:數以萬億計乃至十萬億計的資產、幾億人數十年的勞動成果就這樣被寡廉鮮恥之輩肆無忌憚地鯨吞蠶食,數以千萬的民眾被盤剝壓榨,而我們長久以來卻一言不置,直如溫順的羔羊般甘受宰殺。真是怎一個“賤”字了得?  

我們要感謝“一棉”的工人階級,沒有他們的奮力抗爭,又一場瓜分國有資產和人民財富的盛宴也許就會在悄無聲息中完美謝幕。他們吹響了背水一戰的號角,他們的斗爭為工人階級和廣大民眾進行自我組織自下而上地反擊私有化,捍衛全民財產開辟了道路。  

(以下消息均來源于網絡,包括天涯、保定之窗等網站,因信息無法一一證實,但相信基本還原事件經過,所以全面借用)  

    從今年2月初春節前后,當依棉集團管理層發出準備“賣廠套現”信號之時,“一棉”工人和退休工人已經開始進行相應的計劃和準備。從3月初開始,就能在網絡論壇上零星看見工人的公開信。而且就公開信的內容可以推知,應該經過精心準備和討論的。其中包含幾個關鍵問題:“中策”曾經許諾的5000萬美元投資,企業欠繳4年的公積金與養老金,欠2004年被遣散數千工人的補償金,工人過去數千萬集資款,以及汪麗娟的個人經濟問題,但很遺憾工人們沒有土地問題放進公開信中,可能是有所顧慮,或者覺得在實踐中土地的“專利”非官家得,即資方得,工人肯定無法從中獲益。但殊然不知,只要能保住“依棉”,僅憑目前廠區的土地價值就足夠所有“依棉”工人養老,而至于“中策”沒有履行承諾又有抽逃資金(零散出售依棉土地和處理庫存貨物)完全可以訴請收回資產,尤其其中還涉及到職工的集資款問題。  

有些“別有用心”之人在網上宣稱當初每個工人投入的2000元并非“集資款”而是工人投入從“一棉”改制到“依棉”的股本款,應該隨企業的收益自負盈虧,不是旱澇保收有贏利的。權用此言,假如這是作為員工股權投入改制工廠的,那么這些員工其實也就是國有一棉廠改制為“依棉集團”后的小股東,也就是說每股2600元,依棉員工總共掌握著數千萬元“依棉集團”的股權。那么當初2004年,保定國資委稱依棉是國有企業就是錯誤的結論,“依棉”集團應該屬于股份企業,國有股份占大頭,員工股份占小頭。在沒有讓小股東參與并購表決的情況下,(2004年改制沒有召開股東大會也更沒有表決,而即使召開的職工代表大會也暗箱操作玄機甚多,包括直接將不知何來的空白票計入贊成票中)。國資委與“中策”就敢私相授受,把所有股東的資產零價格賣“中策”;這完全是赤裸裸地侵害小股東利益。既然要保護“私權”,為什么處于弱勢地位的小股東利益無法得以保障?即使在歐美資本主義國家,這些人完全會因此被罰得傾家蕩產和被判入獄。  

假如說這些款項不是股權款,而是員工集資款,有固定收益。那么為什么在香港“中策”集團已經收購完成后,不盡快給予員工兌付償還本息?“中策”買下了“依棉”資產,卻沒有對其債務進行清償,僅憑這一點,作為債權人的數千員工就完全可以起訴“依棉”或者“中策”是“欺詐收購”。在債務償還之前,要求對“依棉”所有資產進行保全,只要訴訟一起,那么“中策”的并購進程就不能不停下來,要么“中策”將全部許諾資金注入償還職工集資款,要么所謂“依棉”是外商獨資,產權明晰的“神話”就無法成立。但遺憾的是,當時“依棉”員工可能出于善意心存幻想或者根本沒有意識到需要作此準備。  

隨著賣廠遣散的日期日益臨近,工人們進行宣傳的力度也逐漸加大。從3月中旬起,工人中間開始公開募集維權經費,很多生活困難工人都積極捐助,雖然僅是5、10元數額,但匯涓涓細流也終成大河。而且不少中下層企業干部也積極參與;一些工人中德高望重早已退休的80多歲的老員工積極參與動員和發動工人,卻被某些人蔑稱為“老不死的,不差你退休工資一分錢,還出來上竄下跳”。同時工人繼續進行上訪和網絡宣傳施加壓力。 3月25日 ,“依棉”員工發布“我們要工作,我們要生存”公開書。  

   

從 3月27日起 ,在協商無望情況,工人正式全面罷工,全廠機車同時停止工作。幾乎所有的工人和退休工人都參與罷工和護廠斗爭。工人封閉了廠門24小時輪值看護,禁止他人進入轉移資產。近千員工前往保定市政府上訪告狀。保定市派出以一名劉姓副市長帶隊的工作組進駐“依棉”,但除了哄騙勸說,對事件解決無任何實質性進展。  

為增加壓力,除數千工人留在廠里繼續輪班看護外,從 4月2日起 ,2000多工人準備進京上訪,為避免“破壞”與“惡意扭曲”,工人們創造性將此定位為“集體旅游”。前有“集體散步”和“集體購物”后有“集體旅游”,人民群眾的創造力是無窮的。  

   

但這也讓“俯臥撐”、“躲貓貓”和“做惡夢”之輩膽戰心驚。一路上數十輛警車“保駕護航”,一名副市長全程陪同勸說;但工人也有精心準備,有人負責給“步行旅游的工人”傳送食物和水,而且基本沒有工人為官員和警方所誘騙回去,除少數年老體弱者不得以退出。 4月2日晚 ,工人“進京旅游”的隊伍行至徐水境內。當局出動千余武警和警察將107國道徐水段全面戒嚴,往來交通全部截停,不少當晚從保定去往徐水縣城的車輛均被警方截回。然后警方在繼續往北京方向的道路上設置由武警、警察和聯防隊組成的三道人墻,暫時切斷公路用電;在一片漆黑中,“英勇神武”的“人民警察”手持電筒和電棍將多數工人挾持上保定方面早已派來等候的數十輛大巴,星夜送回保定。當時仍然有數百員工滯留徐水縣城不退,并試圖發起“第二次自行車旅游計劃”,但因人少力單,還是被當地政府集中管制后,“勸退”回保定,“政府很重視的,問題你們還是要回保定解決的。”  

 4月3日 ,河北省政府派員下來會同保定市政府進廠與工人談判。為以示讓步,政府方面下令立即停止汪麗娟的相關職務; 4月4日 罕見地以第一時間由新華社向海外發布英文通稿聲稱黨委書記汪麗娟被解職,工人已勸回。(新華社稿件:Party chief sacked after textile workers' protest march)。由劉姓副市長出面承諾妥善解決職工社保和欠款問題;政府方面可以協助工人向“中策”施加壓力,履行注資和索要補償,并甚至表示可由政府出資幫助工人進行訴訟。但是在最關鍵的產權問題上但仍然認定“依棉”是由“亞紡”獨家控制的外商獨資企業,產權關系清晰明了。  

     一個自稱為“共產主義政黨”的政府為了維護“私有產權神圣不可侵犯”竟然卑躬屈膝到如此境地。因為他們所擔心不是一個“依棉案”,而是假如此例一開,將會在中國掀起多少對“國企私有化”清算的怒潮;幾十年來精心策劃的“市場經濟架構”可能就此土崩瓦解,對于“負責任”的新興的“資本主義大國崛起”這實在是非同小可。  

 4月8日 ,清明假期之后,政府工作組表示開始清退職工的集資款,按集資票面的2600元給員工盡快支取現金,但卻沒有交代清退集資款的資金從何而來。是政府掏腰包還是“中策”掏腰包?若是政府掏腰包,那不是又一次造成國有資產流失,憑什么“中策”的債務要全體納稅人來承擔,若是“中策”掏腰包,為什么迄今工人們還沒有見到一位“亞紡”董事會的董事出面談判表態。這欠債一欠數年,欠得莫名其妙;這還錢一朝,也是還得糊里糊涂。政府此舉是希望盡快補上因集資款帶來的債務漏洞,以免重起“產權之爭”。  

同時政府和管理層又開始加緊分化工人,催促工人盡快復工;并向部分工人許諾加威脅,“市區廠房肯定是要出讓的,現在如動復工表現好的,今后優先安排就業出路;否則就只有自謀出路”。甚至在全市范圍內通過其他企業和機構向“依棉”員工家屬施壓,要他們“好好看好家人,假如家里有人再參與集體上訪,你的飯碗也危險”。到目前為止,依棉多數工人都還未正式復工,但處于觀望和消極狀態之中的日多。  

不過畢竟因為工人的奮起抗爭,還是贏回了一些本該歸屬于他們的東西。工人的斗爭進入了僵持階段,到底后續發展如何;我們在關注,所有關心中國工人階級命運的社會主義者都在關注中。但“依棉”工人之前的抗爭本身就是重要而正確的選擇,并且由于他們的團結一致、聰明機智和堅持斗爭,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今后可能在此基礎上取得更大的勝利。這無論如何都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光榮,是中國工人階級反擊和挫敗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政策進攻一個雖小但重大的勝利。  

90年前李大釗所志,“試看將來之寰宇,必將是赤旗的世界!”;社會主義者堅信,“必有一天‘無產階級萬歲!’的呼聲將重新響徹云霄!”  

附文5: 關于保定鑄造機械廠緣何破產的調查報告

原文: http://ac-mlm.blog.163.com/blog/static/122767228200962315148614/

保鑄工人

保定鑄造機械廠(以下簡稱“保鑄”)原隸屬于國家一機部大型國營企業,是20世紀50年代國家在保定市建立的八大企業之一,該廠建于1956年,擁有資產3億多元(人民幣當時幣值),職工2000余人,建廠50多年來,生產形勢一直很好,從未停過工、停過產,在全國同行業中是龍頭企業,就在文革期間,因生產等各項指標完成的好,曾受到一機部的表彰,成為該行業全國的優秀樣板,為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做出了巨大貢獻。

在2007年,生產總值達到4.2個億,是歷史以來最好水平。可就在這年年底“保鑄”卻被莫名其妙地宣布破產了,這是怎么回事呢?我們經過調查,其原因是領導層為了侵吞國有資產,以肢解國企入股私企和在“保鑄”內建立寄生私企的手段搞垮了該廠,現將我們調查的情況分述如下:

一、“保鑄”廠長肖中庶在廠內建立私企“維爾”,啃噬國有資產

1997年“保鑄”依照當時河北省主要負責人程維高(因腐敗被處分)的指示,合并于田野汽車集團,遂改名為“河北省田野汽車集團保定鑄造機械有限公司”,肖中庶任總經理,但其性質仍為國有企業。在經營形式上依舊延續原來的獨立核算,自主經營,和田野集團沒有實質上的聯系。肖中庶對保鑄仍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可以獨斷專行,做出任何決定,無人監管,無制度約束,這就為他侵吞國有資產洞開了方便之門。

1、2001年12月7月,“保鑄”總經理肖中庶在“保鑄”內成立股份制私有企業——“保定維爾鑄造機械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維爾”)肖中庶為總經理。這樣,肖中庶就有了雙重身份,既為“保鑄”法人代表,又重疊著“維爾”的法人代表。

2001年12月3日,肖中庶分別以“保鑄”與“維爾”法人代表身份,即既代表出租人“保鑄”、又代表承租人“維爾”自己和自己簽定了這兩個企業之間的租賃合同,(這種嚴重違反“合同法”的行為,竟然得到保定市工商局的認可,依照該合同為“維爾”辦理了注冊登記及營業執照。)“維爾”以每年向“保鑄”繳納3萬元(人民幣)+“維爾”年利潤20%的租金額,承租了“保鑄”建筑面積為3000m2的50間房舍做場地(后來無償占有)。

2、“維爾”股東及股份形成情況

“維爾”的注冊資金為629.3萬元,實際上是虛擬的,這從“維爾”開始成立時,所確定的股東及其股金得到證實。“維爾”的股東由兩部分人構成;

一部分是原“保鑄”管理層人員,這部分股金總額賬面顯示是458.1萬元,其參股情況是這樣的:一把手肖中庶實繳納股金額為5萬元,而開具的收據寫的卻是22.9萬元,“維爾”賬面入賬金額記的也是22.9萬元。現肖的股金額已莫名其妙地升為99萬元了,其它副廠級、科級、副科級等人分別實交2萬元、1.5萬元、1萬元……不等,而他們的股金收據卻分別為9.4萬元、8.4萬元、6萬元……不等,以副廠長曹永杰為例:他實交股金額為2萬元、而所持收據上寫的卻是9.4萬元,“維爾”入帳也是9.4萬元。“維爾”成立伊始,肖中庶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弄虛作假,讓廠特權階層貪不義之財,以坑害其它廣大下層股東利益。

“維爾”另一部分股東為原“保鑄”的廣大生產工人,他們的股金總額是480余萬元,實質上是企業拖欠他們的工資額度,此舉沒有經過工人們同意,是肖中庶決定的,因為他不給工人們發工資,才以此而為之。一旦這些拖欠工資被償還,工人們也就失去了股份,也就喪失了股東的地位和權益。截止現在,至少已有50%的拖欠工資被補發,工人們已失去了相應的股權。由此可以看出“維爾”成立之始,肖中庶讓工人入股,并不是他的誠意,而是為拖延償付工人工資的權宜之計,他從來沒把工人們當過真正股東對待,客觀事實也是如此,“維爾”運作已有多年,但從沒有給工人們分過紅,上層股東經常發紅包。

以上兩項資金合起來是938萬元,從能上能下股金構成情況可以看出“維爾”實質上的資金并沒多少,是個虛構數字,這說明它注冊的資金額也是虛假的。實質上“維爾”是個既無資金,又無實質性經營場地,也無人員構成的空殼。其實就是肖中庶手中拎的皮包公司,是他攫取國有資產的工具,或者說是噬吸“保鑄”血肉的寄生蟲。

“維爾”如何由一具空殼變成一個名符其實的經濟實體的呢?我們調查的情況是這樣的。

除了以上所述,肖中庶依仗職權以所謂“租賃”的手段,占取“保鑄”3000m2的經營場地,他還用“偷梁換柱的手段使國企保鑄價值1億余元的廠區讓“維爾”無償占有。這部分廠區原為保鑄的科研大樓、大禮堂、工具庫、印刷車間、職工食堂、車庫、炮庫(保鑄民兵營配備的高射炮)合興公司、武裝部、庫房、大小汽車庫、司機班、修理班、起重班、檢驗科等房產。肖中庶未經保定市國資委、建委審批,偷偷將上述建筑拆除。后又用“保鑄”資金翻建成“維爾”的長達100多米的大型組裝車間、技術樓、職工食堂等。這樣一拆一建,國有資產變為了私有,后來在“保鑄”破產時,這部分資產沒有進行評估,另外肖中庶還隱瞞了2001年后“保鑄”購置的設備,這些也都成了“維爾”的私產。

在經營手法上公然侵吞國有資產。

“維爾”建立后,肖中庶雙腳踏跨“保鑄”“維爾”公私兩個企業,統一操控,分別運營。他精心構思了這樣一種運營模式,啃噬“保鑄”,養育“維爾”。整個生產經營系統仍然是原“保鑄”一套人馬。“保鑄”一如既往的,按部就班的生產,但生產出的產品卻貼上“維爾”的產品標簽,以“維爾”名義銷售,利潤自然流入“維爾”帳戶,而產品生產者的工資,各種保險,社會統籌、稅金等卻都由“保鑄”負擔,記在保鑄開支的費用里。就連職工身穿印有“維爾公司”字樣的工作服,也均由“保鑄”出錢購買,總之就是這樣,吃“保鑄”育“維爾”,削瘦了國企“保鑄”,養肥了私企“維爾”。

二、搞垮“保鑄”第二個大手段,就是肖中庶別有用心地肢解國企,將大半個“保鑄”切劃給私人企業“亞新”。

2002年7月12日,“保鑄”和私營企業“亞新鋼鐵公司”(以下簡稱“亞新”)簽訂協議,以入股“亞新”的名義,將“保鑄”廠區南部和東部一側近250畝地的場地及附著物肢解,以不可思議的條件廉價割劃給“亞新”。

協議第三條這樣規定:“乙方(保鑄)”將廠區南部及東部一側土地約200余畝,及鐵路專用線和廠房及天車(詳見附圖)經評估列入甲方(亞新)、乙方持有甲方股權10%左右(準確比例待評估后確定)。

在這一片場地上實際附著物有“保鑄”的重要生產鍛焊車間,車間內有10噸天車四部,龍門吊站臺,還有其它生產車間,五金材料,基建材料,爐料庫房4個,還有“保鑄”的綜合加工廠,鍋爐房,10個汽車庫,汽車臺,占地800m2的職工食堂,1.5里長的鐵路專用線。

這個鐵路專用線是“保鑄”生產經營非常重要的必不可少的生產設施,可現原本生產資料擁有者卻要向對方繳納運費和管理費。在“保鑄”與“亞新”2002年7月12日所訂的補充協議中第5條是這樣的規定:“乙方(保鑄)用甲方(亞新)的鐵路發貨,除自負運費外,年發貨量超過120節車皮后,每節車皮支付甲方150元管理費”。這鐵路專線本來就是保鑄的。肖中庶毫不考慮本廠的實用價值,不考慮本廠的根本利益,而拱手送給“亞新”,自己以后使用還要向“亞新”交費,這真是天下奇聞。這種公然以小兒科式的手段出賣本單位利益的做法,暗中如無其他交易,白癡也不會這樣做!

“保鑄”既然入了“亞新”的股,“亞新”理所當然地就成了股份制企業。股份制企業有股份制企業的章程,各股東的股份額和股份資本要有明確顯示和依據,“保鑄”入股的資產在協議上已有明示,但“亞新”的股份額的資本是多少呢?協議上根本沒有說明。據此可以說,協議第1條規定“保鑄”持有亞新10%的股份是協議雙方信手而寫,完全沒有什么準確依據。這在協議中不可掩蓋的破綻,可以看出其中包藏禍心。

協議第2條規定:每年未,甲方(亞新)向乙方(保鑄)支付投資回報60萬人民幣,乙方不再參與“甲方分紅”。從中可以看出“保鑄”以此巨額資產入股“亞新”后,肯定會給“亞新”帶來巨大經濟效益,這10%的股利額也絕對是相當可觀,若將這巨額股利付于“保鑄”,國有資產將增加一大筆收入。但肖中庶卻沒有這私做,而是硬性將“保鑄”不參于甲方分紅,每年未只得回報60萬元人民幣,寫在協議上。肖中庶真的這么傻嗎?非也,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寫在協議上的只是遮人耳目,而巨額股利是協議背后的交易。

還應當指出來的是,股份制企業理應共擔風險,按股分紅。各股東都有參于企業管理,監管企業運營的權利,協議所簽以固定金額回報股東所投資的股份,決不符合股份制企業的規章,無疑問肖中庶有自己的考慮。一是入股企業可以沒有期限(本協議中、恰恰沒有規定該股份制運作期限)這樣“亞新”可以永久占有和使用“保鑄”這一片廠區,等于將其割讓給“亞新”了。“亞新”占了如此巨大便宜,肖中庶等人的個人利益,必然能得到滿足。二是以股份制的形式出現,可以搪塞各種非議與質疑,(事實也是如此),給吞噬國有資產起到了掩護作用。如果搞其它承包,租賃等形式的合作,必須有法定期限,那么國有資產的性質永遠不能改變,私化國有資本的陰謀也就不能實現,也就滿足不了肖中庶們的私欲。換言之,正是由于肖中庶們的私欲得到滿足,才在協議上玩文字游戲,搞了個既非入股又非租賃的“混血兒”協議。但以此巨大投入換取低廉的回報根本無法遮人耳目,設想欲蓋彌彰,反而疑竇叢生。肖中庶們為了完善“畫皮”,又勿勿簽定一個補充協議,讓人產生保鑄獲得“實惠”的錯覺。

該補充協議第1條規定,甲方(亞新)在協議生效后一年內分5次向乙方(保鑄)支付總額200萬元的股份轉讓金。(5次為(1)協議簽訂后付300萬元協議生效訂金。(2)“亞新”完成擴股,“保鑄”完成評估資產后支付400萬元。(3)協議生效后5個月付500萬元。(4)協議生效后9個月付300萬。(5)協議生效后12個月付500萬元)。

第2條規定:乙方不參與甲方的生產經營管理活動,尊重甲方按市場需求,錄用員工的權利。

第3條規定:乙方持股額=評估額-2000萬元。若干年后,乙方同意,甲方按原價收購乙方持股,乙方不由甲方資產升降而變化。無論甲方是法人變更,還是股份轉讓,年給乙方的回報額不變。

實際上第一條,甲方所付于乙方的這200萬元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保鑄用巨額實物財產換回微薄的收入。一年內付給“保鑄”2000萬元卻減去了“保鑄”的持股額,也只不過是吃掉保鑄計劃所實施的第一個步驟。吃掉“保鑄”的第二步驟,在補充協議第三條中寫的十分明確,那就是:“若干名后,乙方同意甲方按原價收購乙方持股。這樣意味著“亞新”徹底吃掉了這大半個“保鑄”。

補充協議的第二條規定所包藏的禍心更為明顯,它徹底排除了“保鑄”人員“插手”亞新經營管理的可能性,也就排除了“保鑄”的股東作用,由“亞新”統一操控。這樣,肖中庶和“亞新”的幕后交易就更加富有隱蔽性,可以隨心所欲地實施侵公肥私陰謀。

這里,還有許多破綻,難以遮掩。比如:所謂若干年后,乙方同意甲方按原價收購乙方持股,乙方不由甲方資產升降而變化。

該條款的潛臺詞是:若干年后,保鑄在“亞新”的股份不復存在,“亞新”再以2000萬元的區區代價收購了“保鑄”大半個廠區。

這充分表明,肖中庶在該補充協議中,早已把“保鑄”的股份在“亞新”中放棄了,也否定了“保鑄”的股東地位。再有,協議中規定的若干年后“亞新”收購“保鑄”持股額的條款本身就是非法的,肖中庶本人有權力出賣這國有資產嗎?反言之,若干年后,“保鑄”怎么就不能收購“亞新”呢,由此可看出,他們搞的這個所謂入股,開始就是打定主意吃掉“保鑄”的這一禍心在這里昭然若揭。

肖中庶與“亞新”、肢解“保鑄”,關系到價值數億元國有資產,本應慎重從事,周密協商,縝密立據。但事實卻相反,雙方簽訂協議如同兒戲,竟在兩天內簽訂了四個協議。(一個協議三個補充協議)2002年7月12日的簽訂了“入股”協議,當天又簽定了一個補充協議。第二天,即7月13日又簽訂了一個補充協議,還有一個既無日期也無經手人簽字的補充協議,但從其內容分析,該補充協議的簽訂時間距第一個協議的時間相隔不遠,應該在7月12日或7月13日,其用意十分明顯,那就是協議條款逐步增加,保鑄血肉逐條被切割,肖中庶們的不良心態隨之而裸露。

7月13日的補充協議的內容是:“經雙方同意,由乙方負責找中介機構對出資財產。進行評估。但不管評估值是多少,甲方首批支付給乙方的2000萬元轉讓金不變,甲方每年支付給乙方的60萬元固定回報金不變,當乙方將剩余持股一次性全部轉讓給甲方時,變現額2000萬元不變。“保鑄”所持入股金額,原雙方約定的為3828.9萬元,怎么在該補充協議中就變為2000萬元了呢?縮水1828.9萬元的原因是什么,協議沒有說明,那么我們不僅要問,即然“保鑄”在“亞新”的最后所持股金已定為2000萬元,這樣的評估意義何在?那個既無日期,也無經手人簽字的補充協議,其內容為“保定鑄機公司向保定亞新公司鄭重承諾,以廠方、土地入股“亞新”公司后,絕不會因保鑄方面的債務糾紛傷害“亞新公司的利益和發展,如做不到這一點,若亞新公司同意,保鑄公司寧愿將所持有的3828.9萬元的股份,以2000萬元轉讓給亞新公司”。

以這么苛刻的條件,約束“保鑄”,等于給“保鑄”戴上緊箍咒。而對侵吞國有資產的私企“亞新”方面卻沒做任何約束,一旦因“亞新”方面出了問題,使“保鑄”蒙受損失怎么辦?為什么不約定“亞新”對“保鑄”做出有關鄭重承諾?

如果肖中庶沒有私心,怎么敢訂如此坑害“保鑄”利益的協議呢?

通覽四份協議,就可看出這是公開坑害保鑄!協議和補充協議的內容可歸納為以下幾點。

“保鑄”250畝地的廠區只評估為5828.9萬元,亞新分5次付“保鑄”2000萬元,保鑄在“亞新”持股僅剩3828.9萬元,但不參于“亞新”的分紅,“亞新”每年給“保鑄”返還回報60萬元;若干年后“保鑄”在“亞新”的股金額的問題,對這些不合理的條款,本調查組已作過分析,這里再綜合評述一下,也很有必要。其一那返回2000萬元轉讓金問題,那原本就是“保鑄”自己的財產,只不過以超低價賣給他人后,所換回的微薄現金,其二,3828.9萬元股金壓縮1828.9萬元,這筆款又到了那里,除流入黑洞,沒有任何合理解釋。

“保鑄”價值數億元的國有資產在肖中庶的股掌中翻來拆去,隨心所欲,猶如小兒玩游戲,用“保鑄”價值數億元的大半個廠子換了微不足道的一點回報,其中幕后的交易不言自明,肖中庶的非法所得可以從其表面上的部分家產得到印證,他自己薪酬每月自訂2300元,但實際財產額誰也說不清,他一家四口人,現擁有高級轎車4部,豪宅四處,其中北京還有一處,他在“維爾”股金賬面上是99萬元,但“維爾”股東多年來沒有正常分過紅,這就等于“維爾”系肖中庶一家所有,肖中庶一家的轎車豪宅只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東西,那么肖中庶隱性財產有多少呢?外人很難說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家產大多是貪污的不義之財。

肖中庶伙同“亞新”肢解“保鑄”是得到某些人的支持的。

2002年7月15日,肖中庶向保定市政府秘書長苑豐平(肖的老鄉)副市長李文泉呈報“關于以廠區南部土地入股保定亞新鋼鐵有限公司”報告中這樣寫著:“最近,在市有關領導和部門的撮合下……保鑄將廠區南部和東部一側約200畝基本閑置的土地經評估后入股“亞新”……

2002年7月30日,保定國土資源局向市政府呈報的“關于對河北省田野集團保定鑄造機械公司以劃拔土地入股亞新鋼鐵有限公司的意見中了寫著”根據市政府領導批示,保定鑄造機械有限公司用閑置土地約200畝入股保定亞新鋼鐵有限公司擴大再生產。

2002年8月28日,保定市主管副市長陳永久在該國土資源局的意見書上批示了“同意”二字。

這就說明肖中庶之所以能把這樁極不公平的臟臟交易搞成功,是有政府有關部門及市政府領導的支持和策劃的。

所以,在此交易中肖中庶的諸多違法違規操作,都能夠暢通無阻。

比如:肖中庶于2002年7月15日向市政府及有關部門呈報申請該項目。國土資源局于同年7月30日向市政府領導呈報該項目意見。同年8月28日市領導陳永久副市長才做出“同意”二字的批示。但肖中庶在履行這一切必辦的法律程序之前。就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在7月12日就和“亞新”簽訂了入股協議,肖的這種先斬后奏的違法行為,既沒看到政府相關部門的監管意見,也沒有聽到有任何政府領導的批示指正,數億元的國有資產就在這暗中修好的渠道中流失了,而且在流失過程中有種種作弊,在改革開放的社會主義社會出現這種咄咄之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們首先說說財產評估中的問題。國土資源局的“意見”中說:“經測量,該企業實際入股土地為185.55畝,評估總地價價為5034.59萬元,“這在土地額度和地價上都是失實的”。

1996年,肖中庶初任“保鑄”廠長時,對全廠的財產進行了普查核資,當時仗量全廠的土地為440畝,“保鑄”變“維爾”后的2008年再次仗量全廠土地時,僅存196畝,這兩次仗量土地的差額是244畝。毫無疑問劃給“亞新”所占的場地就是這個數額,因為在這期間“保鑄”沒有其它割讓土地的行為。

在“保鑄”入股“亞新”的協議中也明確說明“土地200余畝入股甲方”。

原本入股的土地就是244畝,保定市國土資源局怎么就評估成185.55畝,所減少的58.45畝的土地資產額到哪里去了?成為誰人的囊中物?

評估的總地價額為5034.59萬元,也就是說土地價格為27.13萬元/畝。當時該地段農田價為50萬元左右/畝,現已升值百萬元以上了。企業場地價格應該更高。既便按當時市場農田價計算,244畝地應為1.22億元,按土地資源局所評估的185.55畝計算地價總額應為9277.2萬元。實際較之評估價額5034.59萬元,差額為7165.41萬元。國土資源局的評估即壓了土地額,又壓了地價。流失了這巨大差額。

再有按協議上的評估,“保鑄”入股“亞新”總資產為5828.9萬元,補充協議所訂“亞新”前后共付“保鑄”2000萬元后,保鑄在亞新的實際股份就只有3828. 9萬元了。能收購該入股全部資產。我們分析,就這3828.9萬元資金發放貸款,按當時銀行貸款息規定的月息5‰左右來計算,一年收利息也不少于230萬元,補充協議還規定以后如因乙方原因付2000萬即可收購(吃掉)保鑄3828.9萬元的股份,2000萬元按當時貸款利息每年也得120萬。以上等等,可“亞新”一年僅付“保鑄”投資回報60萬元,這如何說得過去?何況這些財產的實際價值當時最少是1.3個億。

在這場交易中,肖中庶和有關領導部門及市政府領導多次提到以上被肢解的廠區是“閑置土地”。但事實并非如此,這里有廠房、有設備,其中“保鑄”重要的鍛焊車間就在這里,還有重要的鐵路專用線等,將此稱之為“閑置”,無非是為他們私化國企的不良行為自認為找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借口,開脫自己的責任而已。

就這樣,這1.3億元的國有資產、在肖中庶的多方蠅營之下,有關方面 沆瀣一氣,評估部門詢私舞弊,政府相關部門及政府領導人撮合審批,在全廠工人痛惜的反對聲中流進了私企及個人腰包。

三、肖中庶利用公企養私企,肢解公企入私企的手段,斷送了國企“保鑄”大部分資產,但他對“保鑄”所剩余的國有資產仍然覬覦,不吃光掏盡,絕不死心,所采用的手段就是千方百計謀劃“保鑄”破產。

2007年12月21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2008)保破字第2-10號民事裁定”宣告:“河北省田野集團保定鑄造機械有限公司破產”。雖然,我們在調查中沒有(不能)看到該企業相關破產的全部資料,但從“河北省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的破產通知”和我們實際調查掌握的情況可以看出,該“破產”是極不正常的。通知中說:債務人實際資產總額為134253794.08元,負債總額為163183045.94元,資產負債率為121.55%。從字面數字看“保鑄”實際虧損資產額為28929251.86元。但保鑄實際財產卻遠遠超出評估財產。我們調查時發現,這個資不抵債的負債率及負債額是肖中庶搞的假象。在評估資產時,他隱瞞了價值近3個億的兩大部分廠區,一是我們在前面已提及的原屬于“保鑄”后被肖中庶私自拆除的科研樓、大禮堂等十幾處建筑,現又建為“維爾”的大型組裝車間廠區。這一部分價值1億多元。

被隱瞞的另一部分為保鑄生活區的建筑群。這些建筑有20棟單身宿舍樓、托兒所、供熱站等價值2億元。

以上沒做評估的資產就達3億多元,扣去法院所宣布的負債額還富余2億多元,這樣的企業怎么能破產呢?

這里面附帶著再說一個問題,現在肖中庶又貼出告示,要賣掉生活區20棟單身樓中的臨街的12棟,這一大筆款無疑要進入“維爾”的帳面。日后與開發商的交易中還有巨額財富的進項。

再有2007年“保鑄”的生產總值達4.2個億,是歷史以來最好水平,根據當時內外客觀情況,“保鑄”達到這樣的生產狀況,流動資產的運轉情況一定也是非常好的,“保鑄”絕對不會出現虧損。有關部門對這一塊巨額流動資產的效益是怎么評估和了解的,這里面顯然也潛藏著巨大問題。

由以上可以看出,肖中庶最后就是要通過破產手段鯨吞這個國有企業的全部資產,他為了實現“保鑄”破產的目的,所呈現的“資不抵債”的情況都是他一手制造的假象。

在他一系列精心策劃中,必然要打通相關重要環節,否則,那些主管和操縱國有資產破產的人為什么會聽從他的擺布,與其氣息相通,共同作弊呢?答案只有一個,只有和他有共同利益的人才會昧著良心去徇私,去舞弊。

對“保鑄”的排賣活動,是肖中庶侵占國有資產的最后的環節。

2008年12月16日,“保定晚報”刊登出“拍賣”保鑄的公告,然而這樣公示只是故作姿態,并非真正公開拍賣。為什么這么說呢?

2009年元月5日,對“保鑄”的拍賣活動設在肖中庶的小會議室進行,那天,廠公安處人員傾巢出動,嚴密封鎖通道,嚴禁其它競拍者和“保鑄”工人們進入,這就保證了肖中庶在毫無競爭對手的情況下,以9466萬元的代價買下了評估值1.5億元,實際價值5億多元資產的國企,(440畝土地現按農田每畝100多萬元,光土地就價值5億元)。致此,“保鑄”全部歸為“維爾”所有,成了肖中庶享用不盡的美餐。

就這樣,一個共和國初建時所建立的,具有50多年光榮歷史的一代又一代工人為之付出辛勤血汗,曾為社會主義共和國建設事業做出過巨大貢獻的大型國有企業,在廣大工人的痛惜聲中消失了。工人們為之憤怒,為之吶喊。

惜哉!怪哉!

同一個實體,兩個牌子

同一套班子,兩條路子

原本雄厚的大國企“保鑄”在私心邪欲的圍剿下,撐不住啦,塌了!完了!

原本沒有絲毫資財、物力的寄生私企“維爾”發展啦,壯大了!在國企的軀體上由一空空如也的囊皮,變為私人的強大經濟實體。

廟宇依舊,神仙移位,“保鑄”更替為“維爾”,國企變成了私企,肖中庶的野心與陰謀終于變為現實,大發了個人財的肖中庶成了時代的寵兒。

四、肖中庶敲骨吸髓,無情壓制工人,踐踏法律,殘酷迫害敢于和他斗爭的職工。

(1)1996年肖中庶擔任“保鑄”廠長后不久,就強令600多名職工下崗,1999年根據市政府規定在廠內成立了“再就業服務站”,對下崗職工登記造冊實行托管。將這些下崗職工向政府呈報,政府每人每月發放生活費335元。本性貪婪的肖中庶趁機作弊,在該下崗職工登記表中,將廠內已調出的,內退的,停薪留職的,還有一些沒有下崗的職工都冒充下崗職工上報,冒領下崗職工生活費1000多萬元。不僅如此,就連為真正下崗職工領回來的生活費,他也沒有發給。只有一小部分,在短時間內領取了,肖巧立名目的所謂“放假生活費”,每人90-135元。

肖中庶克扣工人生活費、引起工人們強烈不滿,將該問題反映到了市政府。這樣在工人們強烈反映和要求下,2005年市政府將該生活費直接下發給街道辦事處由街道辦事處發給下崗工人,才斬斷了肖中庶伸到這里的黑手,但以往被他侵吞的巨額款項,至今也沒有發給下崗工人,對肖中庶的這種公然害民違法行為,政府也沒有表示任何說法。

(2)國家政策規定,下崗職工的社會保險費,國家負擔72%,單位負擔20%,由個人負擔8%。肖中庶卻反其道而行之,為甩掉下崗職工這個包袱,私自制定了一項“兩不找”的土政策。其內容是:下崗職工不向企業交錢,企業也不負擔下崗職工的任何生活費用。但2001年9月4日,廠方向下崗職工下達通知,讓1986年前參加工作的“兩不找”人員,向社保所交納50%的保險費,每人每月60元,否則按自動離職處理。按這個規定,企業和下崗職工每年都得各交720元,合計為1440元/每人。但企業應交部分卻分文沒向社保所交納。就連工人們交的這一部分,也被肖中庶黑了大部分。比如該廠下崗職工靳騰霄(原廠運輸處人員)向企業交納2002年1月1日至2002年12月31日的保險金720元,但企業為其交到社保所的卻只有283.12元。2003年靳又交保險金720元,社保所也只收到376.32元。下崗職工本來就是生活困難群體,他們為了晚年能生存,辛辛苦苦設法湊足的保命錢,還被肖中庶截留,貪婪到這種沒有人性的地步,不亞于敲骨吸髓。無怪工人們稱肖中庶為“鼠”。

工人們氣憤地將該問題向有關部門反映,審計部門也進行了查證,情況屬實,將材料轉到市紀委。但當檢察院對此要立案偵案時,市紀委一位常委     卻詭稱“材料丟失了,沒法查了”。這種假話編造得大離譜了,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地級市的紀檢部門會丟失涉及重大經濟犯罪問題的材料!如果是真的丟失了,為什么不報案,為什么不追究有關責任人的責任?市紀檢部門發生這樣的事,太可怕了!分明丟失是假,因而和肖中庶有交易,包庇是真。

肖中庶的種種惡行,已引起全廠工人們的極大憤概,他們紛紛向政府有關部門反映,(雖然沒有效果)在廠內張貼漫畫,打油詩,撻伐邪惡,伸張正義,下面我們選其中一首“打油詩”和一幅漫畫附上。打油詩為拍手歌。

拍手歌

你拍一我拍一,肖中庶妄想吃鑄機;

你拍二我拍二,他成立個“維爾”洗黑錢;

你拍三我拍三,下崗費他貪污1000多萬;

你拍四我拍四,自租自賃批占國資;

你拍五我拍五,私賣廠土地二百五十畝;

你拍六我拍六,星期六加班不給報酬;

你拍七我拍七,吸干國企報倒閉;

你拍八我拍八,十八家分廠送錢到肖家;

你拍九我拍九,肖家轎車多部、豪宅多處私企持大股;

你拍十我拍十,肖中庶必將被處治;

 

 

漫畫的表達意思:

一瘦一肥兩個人背靠背,二人背部的接合部處寫著“法定代表人”五個字,瘦者名喚“肖仲數”胖者名喚“消腫鼠”。瘦者左手扶拉一根拐杖,右手握一張紙,上寫“國資三億”瘦者的左膀有一條管道接連胖者的右膀,象征瘦者的血液輸給胖者,胖者的右臂也由一條管道代替,管道一端接連著轎車的高樓。胖的左手也握著一塊紙片,上寫“出資五萬建吸血站”。在漫畫的兩側有一幅對聯,上聯為“國營鑄機五旬血竭倒閉”下聯是:“私企維爾五年吸血發際(跡)”橫批寫的是“聯體公司血流圖”。

這首拍手歌和漫畫真實地反映出國有企業保定鑄造機械廠倒閉的內幕,也揭露了肖中庶貪污自肥,侵吞國有資產和工人生命錢的犯罪事實,又表達了工人們的急切的期盼,期盼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這是正義的呼聲。這呼聲遍及中國。宛若厝火積薪,總有一天,這由暗中邪惡結成的利潤共同體定會原形畢露,使社會得到凈化,回歸人間正道。在本調查報告結束時,我們衷心的祝愿保鑄工人們的正義斗爭取得徹底勝利,讓侵吞國有資產者受到法律的制裁,讓一切魑魅魍魎不寒而粟,遁跡人間,讓火紅的太陽照亮保鑄。

附文:

請看!侵吞國有資產者的拙劣表演
 
環衛工

原文: 證明之一:副廠長曹永杰證明材料;
證明之二:保鑄實際向銀行交納的金額憑證。
證明之三|:維爾的“股東情況出資表”
(上述證明見附件三)
 從上述資料中可以看出,肖中庶就是一個江湖騙子,他通過弄虛作假,在國企保鑄內成立了私企維爾,通過寄生條件吞食保鑄的血肉,養肥私企維爾。最后吃掉保鑄。于2008年12月保鑄宣布破產,而“維爾”卻是在原保鑄的軀體內成長起來了,最后將母體保鑄吞噬。
 (三)、惡待工人的種種罪行
 罪行之1、肖中庶要全廠第一線工人(科室除外)每周六加班,但不付報酬,這一行為始于2003年,到保鑄破產時的2008年,共欠工人加班費1200余萬元,工人向有關部門反映這一問題,肖中庶詭稱是工人自愿義務勞動,并偽造了會議記錄,被工人們揭穿。工人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合法利益,近期有100余人聯名將肖中庶告到勞動仲裁部門。但奇怪的是仲裁部門在第一次開庭后,又突然宣布不予受理。
 罪行之2、貪污下崗職工基本生活費
 1996年肖中庶強迫600名工人下崗,但對工人宣布說:“鑄機廠里放長假,沒有一個工人下崗”,但又為工人辦了“在就業優惠證”、“職工拖管協議書”,還背著工人編造了《國有企業下崗職工基本生活費發放表》,并以上述三個依據到相關部門騙取了下崗職工基本生活費,從1996年到2005年共達2000多萬元,但只在短時間內發給了少數工人部分生活費,每人每月90元、115、135元不等,因人而異。共計約16萬元,其余被肖中庶侵吞。
 罪行之3、政策規定,關于社會保險費國家負擔70%以上,企業負擔20%,其余由個人負擔,但肖中庶在2001年9月4日,通知下崗職工,每人每月繳納60元保險費,全年720元。否則,按自動離職處理。工人如數交納了,而企業卻分文未出,就連工人繳納的錢也沒有如數上交社保所。如該廠工人靳騰霄于2002年1月1日至2002年12月31日交保險720元,但社會所只收到283.12元。2003年度又繳720元,社保所只收到376.32元。
罪行之4、克扣工資。
 肖中庶任廠長后,從1996年到1998年3月,每人每月克扣30%的工資,共670余萬元。
 罪行之5、肖中庶自1996年任廠長后,沒給工人提交住房公積金,但在工人的工資中卻克扣10%,做為公積金。這筆錢達2000萬元,也未上交,被肖中庶貪污。
 罪行之6、肖中庶還拖欠工人獨生子女獎金3000余萬元,工人住房補貼金3000余萬元,還有醫改前10年的職工醫藥費近1000萬元,也沒有給報銷……。以上共計1億多元(以上證明材料見附件四)
 四、無賴嘴臉:工人們為維護自身權益,團結一致,與肖中庶開展正面斗爭,在此情況之下,肖中庶恐慌至極,為保證他侵吞的國有資產和工人的保命錢,和穩定同伙的惶惶之心,肖中庶于2009年8月7日在企業網上發了一篇短文——《保鑄的明天充滿希望》全文如下:
 保鑄的明天充滿希望
 7月31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對保鑄“老公司破產,新公司收購、職工安置、債務清償”等諸事項做出裁定,批準了國資委“管理人”呈送的各項報告。宣布:“終結程序,未得到清償的債權不再清償”。這標志著,我們企業轉制的主體工作已經結束,政府通過法院的裁決進行了依法確認。我們講了十多年的“轉制”“國退民進”,現在終于取得了圓滿的成果。
 經濟危機已走出谷底,現在已經出現回升的趨勢,這從最近的訂貨和收款上,已有明顯的兆頭;保鑄正以強大的綜合實力、逐步顯現的產品優勢和轉制帶來的勃勃生機,穩步確立在中國鑄機行業的龍頭地位。現在市場上的搏殺,早已是今非昔比,過去那種一談方案一論技術就把我們排除在“甲級隊”之外的辛酸時代一去不復返了!我們用隊伍的智慧和汗水已經初步培育出了業內領先的品牌;只要我們不失誤,就定能贏得市場上的主動。
 所以,我們說:保鑄已經走過了它生命歷程中最艱難最關鍵的時期,它已經走上了健康發展的康莊大道。盡管前方還會有艱辛困苦坎坷和險阻,但是,“過了黃洋界,險處不須看”。(毛主席的詩句:意思是當年的黃洋界血與火的戰斗險關都已闖過,今后還有什么險關可畏懼的呢?全詩見附)
 但是,我們絲毫不能驕傲,絲毫不能松懈,絲毫不能大意。因為,保鑄剛剛踏上振興之路,任重而道遠;因為,還有很多的實際問題,需要我們一個一個去解決;因為,企業畢竟基礎弱底子薄,要戰勝所有的困難才能到達理想的彼岸。
 我們必須用“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的科學態度,認認真真的抓好下述工作:
 一、抓好細節,提高“三率”,提質提速,降本降耗;用“精準生產的原則”,優化流程,增強企業對市場的應變力。
二、轉換理念,提升素質,推進產品進步,重視工藝創新;按照既定的思路,穩步增強企業實力。
三、簽署勞動合同,規范用工制度,以法治廠。
四、按照市國資委的規定,有計劃的分步落實各項“老企業收購,職工安置”承諾。
五、努力提高職工待遇。
六、耐心做好有模糊認識的職工的思想工作,團結所有希望企業發展的職工和我們一道前進。
七、把正面輿論做大做強,把正氣做大做強,堅決粉碎一切破壞企業的陰謀和企圖;用保鑄前進的累累碩果,來回報關心、愛護和支持企業的廣大職工和離退休老同志們!


 肖中庶在文章中擺出了一副無賴加流氓的架勢,毫無法律根據地胡說一通,立即遭到工人們的反擊和批駁,請看:《今天的保存鑄已不復存在——評“保鑄的明天充滿希望”》
2009年8月8日,肖中庶在企業網上向全廠各分廠,處室發一文——《保鑄的明天充滿希望》。此文是針對工人正義行動的宣戰書。但無任何法律依據,純屬無賴撒謊。
 文中首段說:7月31日保定市中級人民法院對保鑄“老公司破產,新公司收購,職工安置,債務清償”,等諸事項做出裁定,批準了國資委“管理人”呈送的各項報告。宣布“終結程序,未得到清償的債權,不再清償”。這標志著,我們企業轉制的主體工作已經結束,政府通過法院的裁決進行了依法確認。我們講了十多年的“轉制”、“國退民進”,現在終于取得了圓滿成果。
“未得到清償的債權不再清償”,肖中庶說債務不再清償,這是要無懶,世人皆知,企業破產,債務清償的第一序列是職工的債務。肖中庶自96年任鑄機廠廠長后,拖欠全廠職工的工資,醫藥費、加班費、住房公積金,欠住房補貼、下崗職工的保命錢,獨生子女獎金等等約1.1億元。難道僅憑“終結程序”四個字,就不給了嗎?荒唐!
 文中談到“國退民進”。國不退民不進,這是國家政策,但保鑄的破產程序與國法大翻個兒了,民先進國后退,為侵吞國有資產另辟“捷徑”。早在2001年在國企保鑄內就成立了私企“維爾”公司。八年來,無償使用保鑄的固定資產和無形資產,支出記在保鑄賬上,盈利記在“維爾”賬上,逐漸把國有資產轉移到“維爾”,然后宣布保鑄破產,由此不難看出,保鑄的破產程序是民先進,國后退,與國家政策相反。
 文中說:保鑄正以強大的實力,逐步顯現的產品優勢和轉制來的勃勃生機,穩步確立在中國鑄機行業的龍頭地位。現在市場上的搏殺,早已是今非昔比,過去那種一談方案一論技術,就把我們排除在“甲級隊”之外的辛酸時代一去不復返了,我們用隊伍的智慧和汗水,已經初步培育出了業內領先的品牌,只要我們不失誤,就定能贏得市場上的主動。
 這是自我鼓吹!保鑄的龍頭地位,上個世紀,在改革開放之前已經確立,八十年代未,保鑄又首家引進、消化、吸收開發了樹脂砂成套設備,填補了我國鑄機史上的空白,在一機部的直接領導下,通過了國家鑒定,結論是:保鑄生產的樹脂砂成套設備能與日本同類設備比美。市、省、部的主要領導多次光臨指導工作。可肖中庶接任廠長后,十三年過去,沒有任何能長期占據市場的產品,丟了龍頭地位。
 肖中庶在文內說:只要我們不失誤,就定能贏得市場上的主動。但事實上由于經營無方,處處失誤,造成重大經濟損失,98年由工作失誤賠償用戶近百萬元,銷售費用的大幅度提高,直接影響了企業的經濟效益,這樣的經營方式,怎么贏得市場的主動呢?文中說:“保鑄已經走上了健康發展的康莊大道”。不知何時步入“康莊大道”的,破產后短短一個多月就能出現如此效應嗎?這是變魔術嗎?
 另外,“維爾”收購鑄機廠,“維爾”出資多少,肖中庶出資多少?至今未公布于眾,具有五億多元的鑄機廠就這樣白白送給了私企“維爾”,國法允許嗎?至于保鑄破產,賣地拆股等重大事件,我們全廠職工都不知道,這完全是侵權行為。還恬不知恥地說“取得了圓滿成果”,你們暗箱操作,玩弄于股掌,自然“圓滿”。
 肖中庶在文中引用了毛澤東《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的詩句,借以夸張他侵吞國有資產的“膽略”和“氣魄”。“過了黃洋界,險處不須看”。大家都知道,黃洋界是井岡山很險要的地方,毛主席用“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黃洋界上炮聲隆,報道敵軍宵遁”的詩句,來表達當年紅軍的英勇頑強和戰斗的勝利。而肖中庶引此詩句卻別有它意。他侵吞國有資產,貪臟妄法,剝削壓迫工人,克扣工人的工資,保命錢等,遭到工人的強烈反對,歷盡了比“黃洋界”還險要的階段。現以“終結程序”為保護傘,已經過了“黃洋界”,“勝利”了,已“心安理得”,休想!你的“轉制”沒有經過全廠工人的認可和同意!
 肖中庶自96年當廠芳后,背著全廠職工,獨自暗箱操作,出賣土地、廠房、隱瞞資產搞破產,確扣工人的工資福利等,自始至終受到全廠職工的反對,告狀不止,因此,他對這些職工恨之入骨,將揭露他的違法亂紀行為的工人的視為“黃洋界”上另一邊的“敵人”,這充分地暴露了他的反動心理。我們看透了肖中庶的五臟六腹,他思想反動,欲熏心,我們要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我們合法權益,同肖中庶斗爭到底。
 肖中庶在任廠長的十三年里,做了幾件徇私的大事,一是出賣廠區。把廠區250畝土地,廠房、鐵路專用線等超低值賣給私企,致使廠子無法發展,產品堆積在馬路上。
 二是把鑄機廠掏空了。最后用“破產”將幾億元的國有資產無償轉入私企“維爾”。保鑄于1956年籌建(當時是國家156個重點項目之一),1958年投產,經過八屆領導班子、三代人、幾十年的艱苦奮斗,創造了五億多元的資產,世界最大、赫赫有名的保鑄廠在肖中庶十三年的執政中消失了。工人們無比痛心!
 三是負債累累,初欠外單位的幾千萬債務外不說,還欠下全廠職工的工資,醫藥費,保命錢等達1.1億元至今不給,還想借破產“程序終結”一筆勾銷。我們工人平均每月拿到800元左右的工資,如何生活?買不起房子,看不起病,供不起子女上學,娶不上媳婦,在最低生活水準下掙扎,我們的心在痛,在流血。
 四是肖中庶個人發了財,致了富,成為千萬富翁,昔日的窮光旦,變為今日的千萬富翁。曾記得他在房改時沒錢買房,到處告借才湊夠幾仟元的購房款。今日,全家三口各有一輛高級轎車,其愛人由一個農婦變為一個滿身帶金(金耳環、金項鏈、金戒指)的豪門富婆,每天開著高級轎車進出賭場;家有豪宅4棟,“維爾”賬面上還有99萬元的股份,還有大量其它財產。他又相繼把其兒子、妹子、妹夫、七大姑、八大姨十余人弄到廠內,安排到科室任要職,拿高薪。更可笑的是親自把其兒子提拔為室主任,享受中層干部待遇,真是一人當官,全家沾光。他走紅的妙決有兩條,一是用金錢開路,二是說慌話搞欺騙。認為世上無難事,只要肯賄貪。他還要將“革命”進行到底,他革命是誰的命,事實已經說明了,他革誰的命?但我們全廠一千多名工人的力量是強大的,我們用法律的武器與不法分子肖中庶進行不調和的斗爭,將其送上審判臺。
 請社會各界正直人士給我們援助。
 《保鑄工人之聲》
 工人們的文章寫的很好,有理有據,將肖中庶批得體無完膚。筆者深受啟發和鼓舞,也就肖中庶的文章羅索幾句。
 其一,肖中庶的文章標題是《保鑄的明天充滿希望》,但國企保鑄已經“破產”,代之以私企“維爾”,那么肖中庶為什么還稱私企“維爾”為“保鑄”呢,而且左一個“保鑄”,右一個“保鑄”,避諱“維爾”,是否是做賊心虛呢?肖中庶像竊賊一樣,偷了人家的東西,不敢公開臟物,其實肖中庶就是一個竊賊,他盜竊價值數億元的國有企業。
 其二,肖中庶在文章中還說,(2009年)7月31日,“企業轉制的工作的主體工作已經結束”,還亮出“政府通過法院的裁決進行了依法確認”。你們是依照改制的什么法律程序破產的呢?你肖中庶剝奪工人的知情權、參與權、決策權,還有什么“法”可依?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有政府參與,那么政府就起了助紂的作用。肖中庶用什么手段操縱了國家專政機器中的參與官員呢?大概是人人心知肚名的潛規則吧。
 其三,肖文還說:“我們講了十多年的‘轉制’,‘國退民進’,現在終于取得了圓滿的成果”,是的,肖中庶把國有企業吃光了,現在是該抹抹嘴吧,嘬嘬牙花子,打個飽嗝的時候了。不過肖中庶也道破了天機,我們通過肖中庶的行為認識到,原來“改制”“國退民進”就是讓掌管國有企業的不法分子與各級官員聯手攫取國有資產。無怪乎改革開放以來,腐敗勢頭一個勁的猛躥,貪污犯、受賄犯等經濟犯罪分子抓不完,捕不盡,大多數漏了網,這其中也包括肖中庶。
其四,肖中庶在文中還搬用了毛主席的詩詞,令人在氣慎之余,又感到荒唐可笑。毛主席于1965年5月重上井崗山,憶及1928年的黃洋界戰斗,,當年紅軍依靠黃洋界天險打敗了入侵的敵人。在你肖中庶的心目中,過黃洋界之前處于什么境地呢?你把弄虛作假搞“破產”,完成“轉制”看作是過洋界,那么在破產之前的國有企業階段,便是黃洋界下的另一方,很顯然你把維護國有資產的工人看為黃洋界下的“敵人”。像你這樣一個心理齷齪的人有什么資格引用毛主席詩詞呢?不過這也符合肖中庶的性格,他除了有金錢搞邪門歪道之外,就是說謊話,扯大旗作虎皮,現在又借用毛主席詞句偽裝自己。其實這是徒勞的。你肖中庶犯罪事實明顯,證據確鑿,任何大旗都保護不了你!
 肖中庶你這樣一個身負累累罪行的人,還裝腔作勢地指責他人'造謠誣陷'你們自己不覺得身抖心顫嗎?你們敢把你們的全部作弊事實公布于眾嗎?你們敢與工人面對面對質嗎?在人妖不分,魚龍混雜的環境中,竊國者可以叱咤風云,貪墨者可以頭戴烏紗,婊子可以立貞節牌坊。不過不要忘記,真理大于天,工人們就是天。天永遠覆蓋著地。正義永遠是邪惡的克星。請肖中庶之流記住這句歌詞“咱們工人有力量”。肖中庶你們敢以法律為準繩,擺事實,亮證據,公開站出來和工人們較量一番嗎?最好是在法庭上。我們等待著你們的公開挑戰或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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