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可見的中國社會新貴族
——關于新興資產階級的發展
張志坤
社會主義中國是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但是，這并不妨礙在這個國家仍然冒出和存在著各種新貴的可能，這樣的可能過去曾經發生，現在也依然隱約可見。
早在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一系列社會主義國家就有出現新權貴階層的政治危險，即人們所說的當權新貴。在封建主義的土壤上，通過官僚主義的積累和積淀，一個高踞人民之上新的權貴階層隱然成型，他們享受普通人民難以企及的各種特殊福利待遇，過著與老百姓迥然不同的高級生活，同社會大眾形成鮮明的反差與嚴重的對立。這一危險在蘇聯表現得十分顯著突出，曾經造成嚴重的政治后果，甚至可以說，蘇聯之所以亡黨亡國，原因盡管多種多樣，但最根本的原因就在這里。
類似的危險在中國也一度引起極大的警惕，這就是當年所謂“變修”的問題，即一部分當權執政者失去革命性而淪為權力新貴的危險，為此曾引發空前劇烈的政治運動，給現代中國政治打上深深的烙印。
現如今也是這樣，當今中國社會出現新貴族已經不是可能與危險，而是活生生的現實。當然，現在的情況同過去截然不同，執政者發生權力異化進而出現權力貴族這一可能固然也還存在，但這已經不屬于主要傾向，當今中國出現新貴族的主要傾向，是新興資產階級的發展壯大。
當代中國新興資產階級發展壯大為社會新貴族的出現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1、茁壯成長的富豪、大款為新貴族產生奠定了階層基礎；
2、數量可觀的金融與商業帝國為新貴族發展提供了經濟支撐；
3、私有財產不可侵犯，得以世襲化、門閥化，為新貴族的可持續發展奠定了制度文化保障；
建立在上述基礎上，當代中國的新貴族隱然成型，已經成為中國社會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存在。
具體描述當代中國社會的這個新貴族，可以從如下幾個特征入手：
其一、基本內涵
當代中國的新貴族不是血統意義上的貴族，也不是等級爵位制的遺存，而是新形態的貴族，以財產為基本標志，這就是“新”的基本內涵，具體地說，就是要很有錢，而且大都是滿身名貴。至于具體有錢有到怎樣程度才堪稱新貴族之名號，這是一個很技術的問題，言人人殊。但一般暴發戶大體上不成，而需要將財產積累到相當水平才能匹配。
其二、群體指向
從人員構成上說，這個群體來源比較復雜，既有靠商業及生產經營而發家致富的人，也有靠演藝網絡以及種種新業態經營而飛黃騰達的人，但總的來說，這些人仍然以新土豪大款為核心，但人們必須清楚的是，當今中國的“土豪”不土，大款也并非市儈，他們已經脫離了先富起來那些暴發戶的窠臼，而變得高度洋化和現代化了。
其三、行為特征
包括他們自身在內，很多人都不認為新貴族是保守頑固勢力，相反，這些人被視為不但是跟上了時代，而且還在相當程度上被視為引領時代風騷，是成功群體之中的佼佼者，是蕓蕓眾生之上的精英，因而其日常生活往往特立獨行、標新立異（有關這個問題，請參閱筆者文章《應高度關注中國資產階級“三化”的問題》）。但進一步具體描述卻很難，人們往往只能抓住他們“高消費”這一點來做文章。有好事者曾經在一些城市搞新貴族消費門檻調查，試圖給新貴族做更準確地劃線貼標簽，但迄今為止仍然還只能做定性分析而無法確定準確科學的量表。
顯然，上述有關中國新貴族基本特征的描述實在相當膚淺，有關其數量規模、基本標志等要素都不甚清楚，在這個條件下對新貴族做評判未免不成熟。但天下的事往往都不能等條件成熟之后才著手，所以，本著探索與研究的宗旨，我們仍然可以對當代中國的新貴族做如下基本的評估評價：
第一，積極作用不突出
作為當代中國社會比較耀眼的新生力量，新貴族的積極作用并不突出。盡管人們對民營企業在推動促進中國經濟發展方面給予很高的評價，但對新貴族卻不是這樣，人們的普遍認為他們不是英雄、模范，更也不是榜樣，同高尚精神大致上不搭邊，同歷史進步總體上無關聯，富豪榜并不是光榮榜，除了具有炫耀張揚功效外，基本上沒有什么道德與道義的吸引力。
第二，消極作用很明顯
新貴族給中國社會帶來諸多方面顯而易見的負面影響，圍繞這個群體不但頻發生傷風敗德的事情，而且往往還要放大成為社會輿情，成為棘手的輿論災害，比如此前一個時期的海天俱樂部事件、喝人奶事件等等。因此，基層老百姓比較普遍的看法是，中國新貴族確實是時代的產物，但并非代表時代的榮譽、智慧與良心。簡單地說，就是不可避免，但并非正向。
第三，越來越多的是懷疑而不是仰視
因而，雖然腰纏萬貴為人所羨慕，但新貴族卻沒有獲得中國人的鮮花與掌聲，除了少數人以外，多數中國人并未對他們寄予什么希望，盡管新貴族實力相當可觀，但任何理性的分析之下都認為，解決中國諸多關鍵性社會問題并不能指望他們，并且不能不說的是，這些人的存在就同社會正向發展有明顯的不協調性，特別是在實現共同富裕方面，他們本身就是較大的阻力與障礙。
但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是，當代中國的新貴族還在持續發展壯大的歷史進程中，現如今還只是隱約成型，今后將更加蔚然可觀。對此不妨做這樣的展望，即當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那一天，中國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那么，當代中國社會的新貴族相應地是否也將成長為世界上最強大最輝煌的貴族呢？但愿這只是筆者神經病似的異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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