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法律人去哪了?

　　轉基因，法律人去哪了?

　　------轉基因本質上是個法律問題

　　李東宏

　　摘要：專家們爭論的轉基因問題首先是個科學問題，但本質上是個法律問題，應該作為法律問題來對待。在這個問題上存在著科學與民主和法治打架的現象，需要法律來為科學、民主和法治來劃分各自合理的勢力范圍，協調三者的關系。然而法律制度的缺失致使轉基因食品泛濫。法律標準的缺失致使轉基因爭論被壟斷，從一個法律問題被閹割為科學問題。而法律人對轉基因問題集體沉默，玩忽職守，縱容了轉基因領域的犯罪。無奈，我們只能問法律人：“正義去哪了?!”

　　關鍵詞：轉基因;崔永元;方舟子;司馬南;趙薇;柯炳生;法律人。

　　如果開篇就提崔永元、方舟子、司馬南、柯炳生和趙薇五個響亮的名字，你肯定知道本文要談轉基因問題。本來，媒體上關于轉基因問題的爭論只發生在科學界狹小的范圍并只作為科學問題爭論，民眾的關心極少見諸主流媒體。自從外行小崔發表赴美調查轉基因問題的報告，轉基因爭論才試著走出科學問題的藩籬，畢竟，小崔告訴我們美國公眾的態度以及美國實行強制標示。后來，趙薇代言商業廣告，號召拒絕轉基因，再次撞擊了籬笆，但轉基因問題依然被籠罩在科學問題的神秘里。

　　轉基因僅僅是個科學問題嗎?若是，則可以局限在安全性和是否增加糧食產量等等幾個問題。然而，轉基因不僅是一項關系國家糧食安全和技術高地控制權的新技術，而且深刻影響公眾生活，已作為一個敏感的利益問題，向公眾撲面而來。有報道說，記者在商場里買了五種大米交給有關部門檢驗，結果三種含有轉基因成分。隨后有關部門又銷毀了10畝未經批準的轉基因作物。而稍早報道說中國海關拒絕了500萬噸美國轉基因玉米入境。總之，轉基因食品已經上了中國人的餐桌，我們的饅頭上殘留著外國人的手印，而轉基因食品的安全性和轉基因技術對人類和中國的改變問題卻令大眾迷茫，因此，面對轉基因食品的洶涌和泛濫我們不得不擔憂我們的國家利益和公眾利益。科學不是民主的，科學家也可以不講民主，但科學必須在民主和法治的框架下運作，而不能凌駕于民主和法治之上，并肆意踐踏人權、主權。至少，“我的餐桌我做主”、“我的市場我做主”這些重要的人權和主權必須得到保障。

　　利益問題往往是法律問題，必須受法律的調整。出了亂象更應該依法規制。轉基因也不例外。我國轉基因亂象的根源就是，轉基因已經走出實驗室，進入我們的市場，進入我們的產業、進入我們的餐桌，而調整轉基因的法律卻鮮有及時發現和有效跟蹤，甚至沒有上崗，更甚至還沒有長大。是時候把轉基因作為法律問題對待了。以下事實決定必須把轉基因作為法律問題對待：一、轉基因走出實驗室，進入社會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利益問題，就已經進入法律的調整范圍，就不再僅僅是科學問題，而是一個法律問題了。而成為法律問題，并不影響其作為科學問題討論，因為合法性作為法律的評判標準，包含了科學性和正當性兩個標準。科學性標準就意味著必須進行科學性論證。另外，有了法律標準，對科學界討論轉基因問題提供了合法性標準和法律保障，可以促進轉基因討論依法進行。二、成為法律問題使轉基因討論擴展了范圍：首先是主體范圍。轉基因作為科學問題只能由少數人討論。而作為法律問題討論，因為轉基因直接和間接牽涉公眾的利益，必然把普通公眾也作為探討主體邀請進來，并增大公眾的發言權。公眾的發言權無疑有助于完善法律對轉基因的規制。其次是對象范圍。轉基因作為科學問題只能分割為適于科學界討論的少數幾個問題，比如轉基因食品是否安全、轉基因技術是否促進糧食產量增加等等。而作為法律問題討論則不僅包含了所有的科學界已經討論的那些問題，而且把討論范圍拓寬到所有轉基因所能牽涉的公眾、社會和國家利益的所有問題，比如是否允許商業化生產、是否允許國內銷售以及國內銷售的技術條件、是否強制標示、是否對外國產品開放市場、是否承認外國基因專利、窮困民眾買轉基因食品能否得到安全保障以及受到損害能否得到合理的賠償等等。轉基因問題討論的范圍越廣、深度越深，轉基因法律的完善程度就越高。三、法律是評判轉基因的最終也是最高標準。轉基因的生死榮辱、優點和缺點最終都要由法律確定。任何標準都不能代替法律標準發揮作用。法律標準的缺失意味著本領域內國家主權的不完整，意味著國家、社會和公民的相關權益無保障。正是由于科學性標準取代法律標準發揮評判作用，才造成少數人壟斷轉基因討論，延緩轉基因法制的健全，讓基因公司有法律漏洞可鉆，能夠悄悄地進村，進而使轉基因亂象越演越烈，得不到治理。治理轉基因，必須把轉基因作為一個法律問題對待。

　　轉基因首先是個科學問題，但本質上是個法律問題。在這個問題上存在著科學與民主和法治打架的現象，需要法律來為科學、民主和法治來劃分各自合理的勢力范圍，以協調科學、民主和法治的關系。然而有效的法律機制卻缺失了。對此，我們不能責怪法律不完善，因為對作為新事物的轉基因技術，法律和制度的完善需要一個過程。但是，我們發現了另一個怪現象：面對硝煙彌漫的轉基因爭論，法律人卻集體保持著沉默。這畢竟是法律人的專業領域啊!與玩忽職守、縱容犯罪何異?面對法律人的奇怪沉默，我們只能將期許和期待留給法律人。我們只能問法律人，“正義去哪了?!”

　　作者單位：山東泰誠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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