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劉宇：《我看毛澤東等現象的思維方式》

簡析劉宇：《我看毛澤東等現象的思維方式》
 

點評者按：這是筆者對一篇大二學生寫的有關人的思維的哲學筆記或練習題作的簡批。姑不論劉宇同學這篇文章的觀點是對是錯，首先這種深入思考精神就值得贊揚和肯定。切忌不要對真誠討論的人進行人身攻擊，這是一種起碼的批評態度，也是毛澤東同志反復強調過的。筆者之所以起意寫這么一篇簡評或討論文，不是簡單地針對劉宇同學個人，也面對所有有此興趣的讀者，因為至少從后面的回復看來，有關人性或思維等等的接近科學或正確的認識并不是隨處可得。需要注意的是，我們討論的目的并不是為了理論而理論，而是為了用科學正確的理論指導實踐，從而改造不良社會。《我看毛澤東等現象的思維方式》該文作者劉宇可能因為急于記錄思想，沒有注意標點符號的正確使用，在我的批注里順便改過來。批注文字用藍色。

題目《“思維”思維》
 
人性是極其復雜的。這復雜不在于它僅是復雜這么“簡單”，而在于它既復雜，又簡單，既不復雜，又不簡單，時而復雜，時而簡單；它不斷地變化演繹，雜亂無章以至無窮。人性又是極其簡單的，人性再怎么復雜也只是小小腦袋里的各種液體與細胞的纏綿和組合，再怎么復雜也永遠僅局限于腦袋這么一個小空間。（作者從“人性”入手引出人的“思維”，是基于“人性”的種種心理或行為表現是通過大腦的思維、意識反映或指導下的結果這一科學常識的。這是可以說得通的。但一般化地提出人性有復雜化或簡單化之分則并不科學。從概念邏輯上講，人性的所謂復雜性或簡單性是在一種參照物下引申出來的相對概念。人性本身沒有所謂復雜簡單之分。如果說人們之所以把吃喝拉撒性沖動等生理本能當成一種簡單的人性，是基于一種人所共知共有的最簡單的事實；而更多的感情心理活動或行為之所以被看成復雜的人性，只因為這些感情心理行為的動機或原理比較隱蔽尚未被科學全面揭示或論證出來而不廣為人知的緣故罷了。一旦這些原因被廣泛論證普及，也就無所謂復雜了。這正如科學技術的發明發現一樣，從前一臺自鳴鐘或一塊手表，在慈禧老佛爺眼里成為神奇的東西，現在就連小學生也毫不以為復雜奇怪了。不僅于此，所謂“人性”的簡單或復雜性，都是具體的。比如革命者被捕后，有的屈膝投降，有的寧死不屈，更有的在二者間劇烈地搖擺不定作著艱難的抉擇。面對這些情況，我們就必須作具體的分析。一個顯而易知的事實是，選擇屈膝投降或猶豫不決的人，大都是革命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不具備、不堅定、不徹底者。如果說這樣的“人性”很復雜，那也只能證明分析者的大腦太簡單罷了。因為哪怕是豬吃食，其方式也是千差萬別的，也非常“復雜”的。呵呵。

實際上，從根本上說，人是社會的人，有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人的心理行為表現狀態是自身生理信息和社會環境信息共同作用下的結果。在具體表現上，體現著何者占主導作用。舉例說，當你饑渴的時候，生理信息就占主導作用。那么在一般情況下，你就會生出飲食的欲念，你就會做出燒飯燒開水等一系列行為；可是假如你是個饑渴難忍的乞丐，當面對嗟來之食時，如果你有強烈的價值觀【社會環境信息之一種】，社會信息就會占主導作用，那么在這種情況下，你就突出表現為某種氣節行為。這說明，同樣的特種處境，不同的人之所以會表現各異【即所謂的人性復雜的一面】，是因為個人所受不同社會環境信息【簡稱教育】作用的結果。因此，所謂“人性”的復雜性，乃是社會環境信息復雜多樣性的表現。也只有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人的心理、行為是復雜多樣的。決不能倒果為因，說人有復雜多變的不可捉摸或改變的天性。這是一種唯心論。——注1）腦袋是有限的，卻是個包含著無限的集合，（用語既不規范，文理也不通。似應該說，在個體生命的一定期限內，用來記憶和思維的大腦細胞或神經元組織所能貯藏的知識和運算能力是有限的，但對于生生不息的人類來說，卻能貯存無限的知識和有著無限的思維能力。弄清了這個，下面那些有關“思維”的混亂就能迎刃而解了。——注2）腦袋的無限不是小于包含著它的整個宇宙的無限，而是等于，可腦袋明明存在于這個宇宙啊，怎么會等于這個宇宙呢？（在這里，作者把人類認識的宇宙規律與宇宙空間概念混為一談。結果出現了這種啼笑皆非的思維混亂。）但是無限與無限，兩個無窮又怎么去比較大小呢？可整個宇宙真的是無限的嗎？既然是無限，思維肯定看到了，體驗了到它是無限，否則思維憑什么說他是無限呢？（這段雖然從文理上說不通，但意思還是非常深刻的。說宇宙規律或空間的無限性，正是因為人類認識雖然有如注2所說的無限性，但從根本上說，人類認識終究難以跨越無限宇宙的障礙，所以人類認識這種無限性只能是一種相對性。）可既然思維能看到體驗到這種無限，這無限還叫無限嗎？（“無限”一詞本身是一個抽象的概括，而不是一種具體的認知：看或體驗等等。）無限就是不能去看到去體驗到才說他是無限，若能，只能說這個宇宙是有限的了，無限深深地包含著有限，而哪個有限又不是蘊含著無限呢？可為何無限與有限又被思維規定為如此分明呢？（“有限”在哲學概念中一般是指已被認知或可被認知的一定具體范圍內的事物。）思維又是有限還是無限的呢？你說思維是有限的，思維不能正確反映現實，那么這句話本身“思維是有限的，思維不能正確反映現實”何嘗不就是“思維”？那么“思維是有限的，思維不能正確反映現實”這句話就是錯的了？也就是說應該是“思維是無限的，思維能正確反映現實”。同樣，“思維是有限的，思維不能正確反映現實”這句話就是一個“思維”，按此邏輯，這句話又成正確的了。（這個推理，在邏輯上并不成立。這里的所謂“思維”與前語內容沒有任何邏輯關聯。）再比如“我現在說的這句話是假話”，“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等等這些悖論是一個普遍現象，無處不在，這究竟是文字游戲，是語言的問題，還是思維，邏輯本身的問題？又或者語言和思維又都是同一個東西同一個問題？（參考注2。總之，把概念定義與概念邏輯混為一談，說明作者缺乏邏輯學常識。）
 
 這樣看，任何對立面一方都深深糾纏于另一方，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分彼此，他們就是一個東西。可它們終究被人性的思維分開了，并且冠冕堂皇，煞有介事，轟轟烈烈，可歌可泣。這不僅是感性的分離，更是理性的。可人性真有感性和理性之分嗎？在我看來感性的物理過程是純理性的，而理性又何嘗不是一股股的精神與思維的沖動，理性與感性就是一個東西，可為何理性與感性又為何如此次分明呢？（所謂對事物的感性認識一般是指人對事物的外在特征或外部聯系的認識。比如對聲色光影寒熱、親戚血緣關系等事物的外部表象、屬性關系的認識。理性認識則是人們運用概念、推理等手段得出的判斷。是一種深入事物本質以及事物之間的內在聯系的認識。）理性與感性是怎么分開的？分開它們的那一點又是怎么定的？定這個點所用的思維又是使用它的理性還是感性呢?如果是感性的，它分辨理性還有意義嗎？如果是理性的，它又如何去分辨感性呢？可這個社會又有無數的人無數的思維，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思維推理判斷標準，這些不同的人和思維又都同時存在且糾纏于同一個宇宙，使這個世界怪石嶙峋，落英繽紛，光怪陸離，參差不齊，雜亂無章，可這個世界又是如此美好如此鮮明如此生動如此和諧的存在著。（實際上，在人類實踐過程中，沒有截然分開的感性和理性認識。人類發展至今，某些行為是否為本能行為都已經難以區分了。比如性愛。比如范跑跑的逃跑行為是本能行為還是有意識行為，都已經難以區分。因此，有關感性與理性的定義，都只是人類為了認識事物所作的一種分類，不如此便難以進行工作。比如“上下”概念的提出，本來無所謂上下，是以一種中間物作參照得來的。還有“正反”概念也是先預定一面為正，另一面則為反。很多概念的提出，都是為了方便工作的需要。）

 一切問題的根結究竟在哪里？是我所說所想所推理的一切，正是在用我的“思維”去“思維”（動詞）“思維”本身嗎？把思維本身作為思考的對象再運用思維去思考思維，這個過程本身就是個悖論，思維可以去思維(作動詞)自己本身嗎？這就好比自己拽自己的頭發能把自己拽離地面嗎？人能自拔嗎?思維本身是不能被思維的。（這是玩弄概念游戲。“思維”作為動詞用的時候指的是大腦的運算，正如電腦的運行一樣；當作名詞用的時候是一種事物稱謂。好比動詞思維指刀切菜，名詞思維指切菜刀。切菜刀〈名詞思維〉為什么不可以去‘切’〈動詞思維〉‘菜’——‘思維’的原理——本身呢？兩種不同的含義豈可混為一談呢？）
 
 我似乎如看破紅塵般茅塞頓開，又似乎陷入更大的迷茫。我清凈的太早了，因為這些讓我暫時脫離思維泥潭的過程，又是一個思維思維的過程；脫離泥潭的同時又陷入了更深的泥潭。正如佛想脫離欲望，可他越是想脫離欲望，就越是深陷于欲望，因為“想脫離欲望”本身就是一個何等巨大的欲望。正如毛澤東想實現大同，可他越是想實現大同，就越是離大同越遠。因為“能夠實現大同的毛澤東”恰恰與眾人如此“極大的不同”；“能夠實現大同的毛澤東”就是英雄就是偶像就是唯一的，而其他人追隨毛澤東去追求所謂大同，這本身就表明毛澤東與眾人在精神覺悟，道德，認識，及思維上的“極大的不同”。用這種“極大的不同”的方式去實現所謂的大同，真的能夠實現嗎？我當然不是貶低毛的偉大，也不是諷刺眾人的幼稚，只是感覺作為茫茫宇宙中一個人的孤獨，悲哀，無助與尷尬，這似乎是人性與思維永恒的無助，可思維畢竟就是如此變幻推演以至于無窮無盡的，它終究是個謎，如此清晰，明白的迷……（須知這里想脫離的“欲望”不是指脫離概念的欲望，而是指某些具體的欲望，比如色欲和權欲等等。某些具體的欲望是可以加以限制或克服的。作者這里又把具體的內容與抽象的概念混為一談。這種混淆法早在先秦諸子時代就提出來了，比如著名的“白馬非馬論”。毛澤東追求的大同 理想與他本人和他人的差距并不矛盾，“六億神州皆舜堯”本身就是大同的內容之一。作者上述推論沒有任何邏輯性，完全不能成立。）

總評：劉宇同學能夠自覺地深入思考各種抽象的哲學問題，是可貴的。它可以鍛煉抽象的獨立思考能力。但千萬要引為注意的是，不要陷入玩弄文字游戲的泥坑中去。一定要掌握起碼的邏輯，不能連邏輯都不通還自以為高明。而且，學習哲學的目的是為了掌握科學的思維方法和實踐方法從而改造自身和世界，不是為了自娛自樂，借以嚇人。如果只是為了追求所謂的博學高深，那和玩物喪志、賭博吸毒沒有本質區別。

順便談一下，從劉宇該篇的思考方法出發，我們約略可以知道他的《閱讀毛澤東，心竟如此相近》一文是有嚴重偏差的。以為毛澤東可以把自己的崇高的理想強加給人民群眾是完全不顧事實的臆斷。文革中群眾造反激情的空前高漲決不能靠個人意志的強加而來，而是現實的高壓本身導致的矛盾爆發。作者可以留意查閱有關當時的現實情況的資料，比如馬社香的《前奏》、師東兵的《選擇突破口》等書。毛澤東只是用文革這種形式加以引導而已，甚至大字報這種東西都是群眾的自創。

以上，僅供參考，不當處懇請大家批評指正。

08/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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