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應對當前三重(金融、糧食和石油)危機
戴旭
繼力拓礦業集團強迫寶鋼接受96·5%的漲幅之后,必和必拓也和寶鋼達成了漲幅97%的協議。這已經是中國鋼鐵企業連續5次,不得不接受世界最大鐵礦石供應商近乎赤裸裸的價格敲詐了。之前世界原油價格已突破140美元一桶,十年間漲了14倍。中國眾多企業甚至普通民眾都在忍受著資源漲價的煎熬。國際上已有媒體(西班牙《起義報》)將“現代經濟史上第一次同時發生的互相影響、相互關聯的三重危機——金融危機、能源危機和糧食危機”,放在一起觀察,得出“世界面臨一場空前的經濟地震”的結論。而當前中國內部通貨膨脹,對外貨幣升值,股市暴跌,已事實上有著明顯的“震感”。剛剛經歷了汶川大地震的中國,如何打贏新的“抗震救災”的戰爭?今年是中國改革開放30周年,也是中國現代化建設向縱深挺進的關鍵時刻驟然面臨的致命考驗。邁過這一關,就可以鳳凰隉磐,邁不過去,這就是煉獄的火焰,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將半途而廢。如何全面、徹底地擺脫困境?筆者認為,我們應該換一下思路:把眼前的困難轉化成機遇,實現中國現代化發展模式的轉型。
資源漲價和三重危機是西方實現財富轉移的資本主義游戲
全面地冷靜觀察世界資源價格高漲及同時發生的糧食和金融危機,筆者認為其實質乃是西方資本主義世界,向新興發展中大國“發難”。一如非洲大草原上那些占有獵物的獅子,兇狠地威脅、逼退其他覬覦者,獵食者總是希望增加獵物,而不是新的獵食競爭者者。只不過在人類現代文明的外衣下,西方大國露出的不是帶血的牙齒,而是神機莫測的手法和冠冕堂皇的辭令。西方通過先行一步的工業革命、地理大發現和后來一系列劃分世界范圍的戰爭,奠定了們各自在今天世界政治和經濟高端的地位。在總體資源有限而需求越來越大的現實面前,為保衛自己的優先特權,必然將利用其對世界的主導權為后來者制造難以逾越的發展障礙,其所采取的最簡單的戰略或策略,就是依據他們自己制定的資本主義游戲規則,釜底抽薪,通過控制“燃料”和“遙控制動”的方式,讓新興發展中大國飛奔的經濟火車漸漸失去動力,從而讓他們仍然遠遠地落在后面,繼續做“市場獵物”。
讓我們看看當今世界經濟的真相,看看它們是以一個多么簡單的方式在進行著財富的循環轉移。
所謂的全球化,實質就是全球資本主義化。如果我們把世界看做一個大市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樣一個三角循環:生產低技術產品的國家,在發達國家的市場上賺取微薄的利潤;然后它又要購買發達國家的高技術產品——也是暴利產品,把一部分利潤返還,其他的要幾乎全部地用于購買資源性產品,以實現生產的循環。這實際上等于把低技術生產獲得的大部分利潤直接送給了資源性國家。資源國家坐地不動,便可當地主,不勞而獲得到發展中大國轉移來的大筆財富;而西方國家,憑借高技術產品、軍火等暴利物質,通過政治、金融等各種手段又從資源性國家那里賺取暴利,以購買發展中國家的低技術、低價格產品,供自己消費。同時,以市場吸引或政治逼迫資源性國家在自己國家投資,推動自身經濟發展。我們也可以把三者看作一條河流,低技術生產國是制造財富的源頭——資源性國家是河上一道小小的堤壩——西方資本主義大國則是最后的財富聚集之海。雖然世界財富就在這三方之間永遠循環不斷流淌,但各自的角色和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能夠證明這個三角循環的事實不勝枚舉:中國商務部長說過,中國生產8億條褲子才能換回一架空客的飛機,每條褲子的利潤可想而知。而中國現在購買鐵礦石的錢已比三年前翻了3倍,這不是把從西方賺來的微薄的血汗錢都送給了礦山擁有者了嗎?石油從2003年的25美元一桶到現在的140多美元,意味著5年來中國人又多付了6倍的價格給石油生產者。可中國的低技術產業,這幾年賣到發達國家的褲子和玩具等,由于人民幣被逼升值,西方的配額制、反傾銷,實際利潤不升反降。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在用從西方賺來的利潤購買其他國家的資源,而是在吃30年來積攢的血汗錢老本。而美國和英國,則利用海灣戰爭和伊拉克戰爭,大肆在盛產石油的中東地區圈占油田,成百億地推銷軍火。如果有人做一下統計可以發現,阿拉伯那些產油國的資本基本上都在歐美市場上,甚至歐美的敵人伊朗主要投資地也是西方。美國和西方大國,為什么老在產油的中東打仗?一是打跑那里的資本,把資本“肥豬”趕進歐美自己的“圈”里,二是在那些“地主”的門前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迫使他們掏錢購買歐美的武器,頗類似于黑社會的變相敲詐。說到底就是加速世界財富鏈條的循環。歐美是資本主義誕生最早的地方,歷經500年的運行,已經把賺錢游戲玩得出神入化。它們一切政治、經濟和軍事、外交的核心,都是為了實現財富最終轉移到自己的口袋里。
當前三大危機是西方大國借刀殺人遏制中、印等國崛起的經濟戰略
早就有人分析,美元貶值和高油價是美國為了打擊中國、巴西、印度和俄羅斯等“金磚四國”,向這些地區輸出通貨膨脹,奪回四國從美國拿走的美元財富。而石油輸出國賺到的美元多投資于美國資本市場,又讓美國政府從石油漲價中,間接受益。次貸金融危機以來,全球商品市場、農產品價格和油價猛漲,通貨膨脹嚴重,美國的養老基金、金融炒家、石油巨頭和國際糧商,趁機通過金融衍生品市場輕松獲取暴利。筆者傾向于認為美元的泛濫和貶值是美國政府的一項極其隱秘的戰略,目的可能是通過美元發動一場全球金融戰,既轉嫁了美國經濟危機,又同時削弱國際競爭者。此等戰略,幾與當年以“星球大戰”計劃拉動軍備競賽搞垮蘇聯的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人認為資源漲價是一把雙刃劍,在傷及發展中大國的同時,也讓西方大國自己受傷。1973年第四次中東戰爭引發的第一次石油危機,持續三年,原油價格從每桶3美元漲到10美元,美國的工業生產下降了14%,日本工業生產下降了20%以上,所有工業化國家經濟增長都明顯放慢。1978年底,世界第二大石油出口國伊朗發生革命,同時兩伊戰爭爆發,引發第二次石油危機,油價從每桶13美元猛增至1980年的34美元。此次危機也導致70年代末西方經濟全面衰退。有人據此推斷眼前的石油危機也將使歐美和世界經濟嚴重衰退,所以西方會想辦法解決。其實不然。在前幾次石油危機中,西方國家因為正處在工業化階段,所以受傷。現在它們已進入信息化階段,主要經濟形態已實現由基礎工業向高技術產業的轉變,其“抗打擊能力”已大大增強;而中國和印度等國恰恰處在大規模工業化初期,所以最受傷的還是中印等需要大量石油和礦產資源進口的發展中大國。先說礦石。由于西方國家早已完成工業化,將大部分生產型企業轉移到國外,所以礦產資源的漲價不會讓它們有切膚之痛;又由于西方大國,早已通過大型跨國公司掌握著大批世界資源,資源漲價只會使其和資源擁有國一樣輕松坐收漁利。世界鐵礦石近來連續暴漲,但歐美大國有誰喊疼了?連資源一向匱乏的日本也沒有。再說石油。雖然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也在高聲喊嚷新石油危機,但由于美、歐大國有足夠的石油儲備,在世界上控制了足夠多的油田,同時又有著足夠多的政治、軍事、金融和工業產品、農業產品及技術優勢,可以抵消石油價格上漲帶來的虧空,而且一些西方政客所在的石油集團還可以從石油價格上漲中獲取超級利潤,所以,根本上說西方并不在意、更不急于打壓石油價格。這就是此次八國峰會對礦產漲價連提都不提,對石油漲價也僅僅表示口頭關注,沒有采取任何實質性措施的根本原因。如果美國和西方大國真想打壓石油價格——像冷戰年代它們迫使石油貶值以玩弄蘇聯一樣,美國是不會讓美元連續惡意貶值的——這是直接推高石油價格的黑手;美國也不會在占領伊拉克后一直威脅伊朗(同時還威脅產油國委內瑞拉),進而威脅世界石油咽喉——這是間接推高油價的第二只黑手。
筆者認為,眼前這場石油和其他危機會是一場指向性很強的“世界經濟地震”,和自然地震中先碎裂的是沒有牢固鋼筋水泥結構的房屋一樣,在這場世界經濟地震中最先坍塌、受損失最重的也是“經濟建筑結構”最脆弱的國家。雖然美國和西方大國暗中制造三重危機同時打擊“金磚四國”,但由于巴西和俄羅斯資源雄厚(美國對付俄羅斯的武器是北約東擴和反導系統貼近部署),真正受傷的只有中國和印度等資源貧乏而又在努力補課工業化的發展中大國。從當前國際政治領域也能看出美國打壓中國和印度的真實意圖:美國和西方一直威脅伊朗,而中國和印度都是在伊朗有重大石油利益的國家。本月14號,一切唯西方馬頭是瞻的海牙國際刑事法庭居然發出逮捕蘇丹總統的指令,項莊舞劍,顯然意在在蘇丹有重大石油利益的中國。美國在伊拉克犯下的戰爭罪和民族屠殺何其嚴重,海牙為什么不發令逮捕美國總統?還是本月14號這一天,印度外交部發表聲明堅決反對一切對伊朗動武的舉動,這其實也是保護自己的利益。我們不要被西方政客和媒體什么國際人權的花哨名詞搞花眼,從而看不清美國和西方大國真正的用意,該出手時要出手。當初美國打伊拉克,讓中、俄等埋單,免除伊拉克債務,但卻不讓中俄參與伊拉克油田競標。軍事是為政治服務的,而政治是為經濟服務的。商業領域損人利己的法則,被商業國家的美國和西方在國際政治領域也發揮得淋漓盡致。在它們玩弄世界的籌碼中,不僅僅只有軍隊和掌控世界話語權的輿論,還有著包括制造三重危機等等各種看似“合法”“合理”的手段。我們可以把當前的三重危機,理解為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為阻遏新興國家崛起而打出的“組合拳”,是一項目的明確的經濟戰略計劃,一些資源性國家和組織只不過是趁火打劫而已。由此也可以推斷,只要中、印的發展勢頭不停歇,礦石、糧食和石油價格上漲的情況,還會繼續下去。一些發展中大國,想坐等資源性產品價格下降到過去水平的念頭,是不現實的。可是,我們也不能允許這種殘酷盤剝發展中國家的情況繼續下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必須要拿出有效的應對之策。
以資源對抗和高技術突圍化解當前三大危機
把資源型國家想像成我們中國人熟悉的地主;把西方大國想像成資本家,那些生產低技術產品的發展中大國,就是被剝削和壓榨的“工人和農民”。這里完全用得到馬克思的《資本論》,只是范圍從一個國家、一個地區擴展到全世界而已。但是時代不同,聯想也不能走得太遠。沒有誰能通過革命或議會選舉改變世界的這一現狀,因為聯合國這個“世界議會”的領導權被西方國家把持著。發展中國家改變自身命運的唯一途徑,不是打倒地主、資本家,而是努力從貧困階層中脫身。達到這一目的的方法有兩個:一是利用自己的勞動力資源和其他優勢,重新制訂游戲規則,以實現自己價值的最大化;二是自己也努力成為地主或資本家。
正是從對世界經濟真相這一通俗的解構出發,筆者建議中國有關部門,從當前苦苦應對高油價、高礦石和高糧價(以后還會有高水價、高木價)等等高資源價格的困局中跳出來,認真地盤點一下我們手中的王牌,短期內考慮采取資源對抗戰略。為什么我們的鋼鐵企業必須接受鐵礦寡頭的價格勒索?是沒辦法嗎?否!是沒有想出辦法!中國有執世界牛耳的焦炭。沒有這個東西,世界的煉鋼企業大部分都得停產,我們為什么不控制一下?世界的事情都是互相關聯的一個鏈條。關掉這個閥門,世界鋼鐵企業就不得不削減產鋼計劃,因此就得減少對鐵礦石的需求。這對鐵礦石寡頭釜底抽薪,而中國鋼鐵企業趁機可以大量吸納鐵礦石,甚至參股世界鐵礦集團。同時,世界煉鋼廠產能削減必將使鋼價飛升,這必將大幅度提高中國鋼鐵產量和利潤。對稀土資源的巧妙利用也是一樣,人無我有,就可以漫天要價,這也是目前國際資源壟斷集團和高技術國家對中國的做法,那我們為什么不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中國當務之急是對國家所有資源進行統一盤點,找出可以參加世界壟斷性博弈的東西,對重要的資源實行國家統一管理和調控。我們必須明白,資源價格戰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略性戰爭,這場戰爭勝利的獎賞和失敗的代價都是國家現代化的未來。除了整頓國內的資源,我們還應該在世界范圍內,努力尋找和擁有更多的資源。
以資源壟斷應對資源壟斷,是改變眼前屈辱接受勒索的應急之策。但從長遠看,中國還必須另尋道路突圍。原因在于,中國無論在整體實力還是在目前對世界資源的掌控上,都不占優勢。一直對抗的結果,只能是各種包圍的加重,短時的阻擊不能打成持久的陣地戰。
西方一直把鐵礦石和石油的漲價,歸因于中國和印度等國的需求旺盛。雖然有強詞奪理掩人耳目的成分,但中國當前急功近利的經濟發展模式,的確給了美國和西方“欲加之罪”的口實。比如中國的鋼產量,上世紀80年代還是年產3000萬噸,到2007年已是4.89億噸!由于在近代工業化進程中的巨大落后,現時代中國的發展毫無疑問將需要大量資源。無序的重復建設加劇了資源需求,而對外開放中,中國一些地方饑不擇食吸引來的大多數項目,主要是發達國家以消耗資源、污染環境為主的、過剩的生產能力。濫采濫挖本土資源導致的礦難數不勝數,外資工業型的投資推波助瀾,讓中國成為全球環境破壞最嚴重的地方。而讓這一切又雪上加霜的是,中國房地產業畸形的迅猛發展,將煤炭開采、運輸,鋼鐵冶煉、電力需求、土地消耗、水源污染……卷入一個惡性循環的瘋狂加速器。從外觀看起來,從GDP數字上看起來,中國快速發展了,但從世界歷史上那些真正崛起為現代化國家的標準來看,這種發展是低質量的快速,是高代價的快速,相當于一個久病之人為了想在形體上快速接近正常人,而采取激素催肥,至于骨骼強健和內臟的和諧則不顧及。
去年底,中國GDP超越德國居世界第三,不少人沾沾自喜。它們大概忘了,近代史上中國被世界列強輪番蹂躪的最悲慘時期,恰恰是中國的GDP居世界第一、亞洲第一的時期。中國的悲劇為什么一再重演?因為那是一個只能自欺不能欺人的死數字,根本不能包含教育普及、政治昌明、工業發達等真正強國的內容。此次汶川地震大救難,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中國空運能力的薄弱,不僅大型運輸機少,直升機更少。在使用的少量的大型運輸機、客機和直升機中,主要還是從美國、歐洲和俄羅斯購買的。中國航空工業十分弱小的真實狀況,就這樣無聲地展現出來了。當中國大張旗鼓地宣布實施大飛機項目,還沒有在紙上畫出設計圖時,日本的大型運輸機已不聲不響地開到了起飛線上。由此再想到前段時間國內媒體關于航空母艦的爭論。誰都知道中國是大國中唯一沒有航母的國家,但為什么沒有?這就要拷問中國造船工業和其他基礎工業。很多人看到中國滿大街都是高檔小轎車,以為中國就很現代化了,其實,有哪一款是純粹的中國100%自主知識產權的?如果再想到電腦的硬件和軟件技術產品仍是主要來自境外,作為中國支柱產業的戰略產業和現代工業的整體狀況,就一目了然了。在以經濟增長數字論英雄的很多國內大城市,把房地產、紡織品、玩具、煙酒工業視為支柱產業,于是造成中國真正支柱產業空心化的問題加劇。中國企業對DVD、手機、照相機等高技術產品方面,遭國外專利盤剝的情形刻骨銘心,現在,鐵礦石和石油又讓中國的傳統工業和普通消費者有了切膚之痛。
中國一直主張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但在實踐中有些人不自覺地總想走近代西方工業化的道路,特別是鎖定美國為藍本。美國的富裕是憑借對全世界的掠奪來支撐的。這正是美國近代以來連續進行戰爭的原因,也是伊斯蘭極端主義對美國和西方發動恐怖戰爭的原因。美國幾乎控制和參與了全球所有的產油區,美國的石油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大多數石油生產國與美國關系良好,而一些和美國關系不好的石油生產國則被美國鎖定為敵人,伺機顛覆。只要美國不改變這種生活方式,為石油——資源而進行戰爭的情形就會在美國一再發生,不管哪個黨派上臺。而針對美國和西方的戰爭也不會停止。直接就將在這種爭奪反爭奪中顛來蕩去。很顯然,建設和諧世界的目標,決定了我們不能走美國的道路。
中國的改革開放造就了一批中產階級,他們要求也要像西方的中產階級一樣生活,要住豪宅、開豪車、打高爾夫。但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3倍,國土面積雖然差不多,可中國近一半的西部國土并不適合耕種。最主要的,美國是唯一的超級大國,事實上控制著全世界的資源和市場,中國遠遠沒有這個實力也根本不追求這個目標。所以,中國沒有復制美國生活方式的條件。這也是中國后來嚴格限制高爾夫球場建設和別墅項目的原因。中國在汽車生產和使用方面也開始注意,不鼓勵使用大排量車型。中國也開始注意建筑節能,但力度還不夠,還沒有上升到政策層面。現在幾乎所有大城市的樓房,都留有空調位置,卻都不普及太陽能設備,反映出建設部門和建筑商根本沒有能源節約意識。
從現代化建設的大局看,筆者認為,應該趁擺脫眼前三重危機的機會,甩掉消耗資源性的發展思路,走高技術立國的道路,發展高附加值的現代企業,努力使國家和國民也擠進“資本家”的行列,才是上策。其實,油價也好鐵礦石價格也好,都是“不法商人”在世界范圍內的哄抬物價,把賭注壓在中國和印度等國對初級產品無限制需求上。只要中國還不放慢房地產和汽車工業,鐵礦石和石油投機者就不會放棄趁火打劫。如果我們無法推開三重危機造成的“三座大山”,實際上意味著中國的建筑工人、鋼鐵工人和農民,都不可避免地要成為“國際大地主”和“國際大資本家”的奴隸。我們為什么不能像聰明的日本和德國一樣,靠技術,高技術產品,多賺取那些資源國家的利潤,以彌補購買資源的損失?印度現在已經意識到這一點,在計算機軟件方面,正異軍突起。如果我們不改變目前的經濟發展思路,就不會改變當別人奴隸的命運。我們發展加工業和低技術制造業,毀滅的是我們的環境,消耗的是我們有限的土地,透支的是我們的未來,我們就這樣被國際資本主義的大玩家,給套上了資源的枷鎖。如果我們不改變發展思路,就永遠也不可能現代化,而可能是貌似繁榮的經濟殖民化。國防大學孟祥青教授早就對中國發展采取以高消耗不可再生資源,求得經濟高增長與生活高消費的追趕資本主義“傳統模式”的戰略”,提出質疑。一些學者也一再呼吁中國經濟正處在十字路口。三重危機如三路強敵圍追堵截,讓中國沒有時間再繼續徘徊在十字路口,必須向新的發展方向突圍。
兵法講因勢利導因敵應變。資源漲價,我們正可以趁機推動產業升級,把資金從房地產業轉移到國家現代化真正需要的戰略產業去。長期以來,房地產瘋狂擴張,成為吸納資金的巨大黑洞,對中國主要戰略產業造成釜底抽薪的滅絕效應。現在正是正本清源,重構中國經濟布局的時候。這里的關鍵是要丟棄GDP的迷思。沒有抗擊世界經濟地震能力的經濟形態,GDP數字越龐大就越是潛伏著巨大的兇險。房地產降溫了,鋼鐵廠就不需要那么多礦石,鐵礦石價格自然一落千丈;低技術產業減少了,電力就不再緊張,柴油的需求也少。石油價格高漲,正好可以推動“精兵簡政”,全民節約。沒有了公車消費,倡導公共交通,油價自然回落,同時還能帶來環境的改善。
危機孕育革命,社會領域如此,經濟和技術領域也如此。中國應該跳出眼前的危機,矚目未來。對于中國,三重危機中最嚴重的是包含在資源中的能源問題,所以,我們的著眼點也應該對準能源。為了一勞永逸地克服這個中國現代化發展的瓶頸,國家應該像當年發展“兩彈一星”一樣,高度重視開發新型清潔能源,特別是世界目前正在興起的氫動力應用。當年,中國在計算機技術上也曾經和西方起步差不多,但在技術轉化上落后半拍,導致今天整個國家技術形態的巨大落后。這是一個重大的教訓。現在在氫動力研究使用方面,中國和其他大國在這方面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雖然中國有關方面也在進行液化煤技術的轉化,注重風力發電、太陽能、核電等,但筆者認為,這都是應對石油危機的眼前之策,從長遠說,氫燃料的開發,氫動力的使用更代表未來。因為不僅氫原料的取材方便、無窮無盡,其安全、無污染的特性更是其他燃料無與倫比。如果中國在這方面能夠不落后并保持領先地位,中國贏得的就不僅僅是一次科研領先,而實際上是一次新能源的技術革命,具有幾百年前蒸汽機發明帶動工業革命的意義。中國現代化的實現,也將不求自得。故,筆者建議國家相關部門,以當年全國大協作的精神,集中人力、財力、物力,拿下“氫動力”工程。
中國還應該向老牌的資本主義老師學學玩資本的技巧,以為中國新發展模式和新能源研究注入源源不斷的資金動力。熟悉現代經濟的人都知道,資本市場比產品市場來錢多的多也快得多。從商業的角度看,目前的“三高”還是一個賺錢的絕好商機——西方制造三重危機的本意也是如此。也許我們不應該把美國和其他西方大國想得太“壞”,但我們不能不承認它們的確是世界經濟賭場上老練的玩家。美國經濟學家克魯曼指出:全世界都在努力地生產美元能夠購買的商品,而美國則負責“生產”美元,利用其核心貨幣提供國的地位,以印刷品的價格換取石油。美國是最近金融危機的始作俑者,去年夏天爆發的次貸危機引起全球金融市場動蕩,美國不僅不懲罰肇禍的華爾街業者,反而注入大量流動資金挽救陷入危機的金融機構,并不顧通貨膨脹壓力連續減息。美元匯率持續疲弱,以美元計價的原油期貨因此掀起投機風潮,把油價炒到天上。由于美元是石油交易的主要結算貨幣,油價暴漲的最大得益者當然是石油進口大國美國。中國現代化進,其實就是中國適應資本主義游戲規則的過程。沒必要對黑心的“國際資本家”和“大地主”充滿仇視,也沒有必要對熱錢如此恐懼,那規則對中國也是適用的:中國有那么多外匯,為什么不能也去其他地方或者到自己的市場上搞搞投機?為什么不能把現有資源寡頭的體制動搖一下?與其把它放在那里供美國使用,任美國以貶值的方式進行掠奪,何如拿出相當部分,在國際市場上縱橫捭闔叱咤風云?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國家真正的軍隊是資金。而中國偏偏就有著雄厚的資金。可是我們還沒有學會怎么使用這支由美元和歐元組成的大軍。以筆者愚見,我們既可以使用這支大軍于資源市場,也可以使用這支大軍于高技術領域,做戰略性的出擊,為國家未來的發展,開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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