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吉亞:“玫瑰革命”四年之癢
關健斌 中國青年報
離開格魯吉亞已經兩年多了。由于曾在那里工作過近5年的時間,所以無論身在何處,我對格魯吉亞還總是有一絲割不斷的牽掛:遇到格魯吉亞的新聞總要多看上兩眼;看到格魯吉亞的變化總要多琢磨兩次;碰到與格魯吉亞有關的人和事總要多打量一會兒。
其實,自從2003年11月“玫瑰革命”后,格魯吉亞的新聞一直就沒斷過,而新聞主基調也一直沒有變過:俄美“暗戰”外高加索。不是格魯吉亞與美國如何之接近,以至于美軍要在格境內的黑海之濱建立反導系統;就是格魯吉亞與俄羅斯關系如何再度惡化,以至于兩國民航停飛、火車停開,再不就是格魯吉亞的阿布哈茲和南奧塞梯要求獨立,格當局指責俄羅斯是“幕后推手”——諸如此類的消息總能每隔一段時間就刺激一下我的眼球,讓我難以忘記格魯吉亞。
這回,格魯吉亞再次從世界媒體的邊緣走到了中心——格魯吉亞爆發了自“玫瑰革命”之后規模最大、人數最多、影響最廣的反對派示威游行。坐在莫斯科記者站的辦公室里,看著俄羅斯電視臺的一些圖像報道:第比利斯街頭昔日的建筑幾乎沒有什么改變,但氣氛卻明顯地緊張了許多,警察對示威人群大打出手,催淚瓦斯、橡皮子彈、高壓水槍都用上了。似乎,格魯吉亞“玫瑰革命”的4周年紀念日可能就要在這種不太和諧的氣氛中度過了。
電視里的薩卡什維利總統表情嚴肅、語氣強硬、手勢果斷地聲稱有人要“在格魯吉亞制造叛亂”,今天的小薩絲毫沒有2004年1月我采訪他時那種“志得意滿”的感覺,似乎只剩下了“義憤填膺”。看著這些畫面,我不禁想,如果美歐像這次對待小薩這樣“寬容”地對待當年的老謝,那么也許現在坐在總統位置上的還是那位素有“高加索銀狐”之稱的謝瓦爾德納澤;如果老謝像這次小薩這樣“堅決”地對待當年的反對派,那么也許格魯吉亞當年就根本不會發生什么“顏色革命”了。可是,歷史是沒有那么多“如果”和“也許”的,“玫瑰革命”已經過去快4年了,老謝也已賦閑在家快4年了……
那么格魯吉亞到底是怎么了呢?4年來,格魯吉亞一直被美歐樹為獨聯體各國的“民主樣板”,美國總統布什還曾于2005年5月親自造訪這個外高加索山國,為小薩加油打氣。但“顏色革命”也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格魯吉亞局勢并未因“玫瑰革命”而迅速好起來:“玫瑰革命”時的“鐵三角”之一、前總理日瓦尼亞神秘死亡,小薩與昔日的“革命盟友”先后反目,國內百姓生活水平一直沒有明顯好轉,小薩的支持率也再沒有像他2004年1月當選那樣回到90%,小薩所在政黨的支持率也一直走低。
小薩把格魯吉亞近期發生的動蕩歸罪于他的近鄰——俄羅斯,指責俄羅斯情報部門在背后搗鬼。一位俄羅斯觀察家對本報記者說:“我倒真希望是俄羅斯情報部門干的,那是他們的工作。如果他們真能做到這一點,那么說明他們的業務素質和業務水平很高。只可惜,我認為,這似乎與俄羅斯情報部門沒有什么直接關系。”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也表示,格魯吉亞當局有關反對派示威活動與俄有關聯的聲明是一場政治鬧劇。拉夫羅夫還強調,俄羅斯不會干涉格魯吉亞內部事務。
那么,格魯吉亞的這次動蕩是否真與俄羅斯有關呢?我認為,似乎并無直接關系。一位獨聯體問題專家對本報記者說:“很遺憾,格魯吉亞現政權的反對派并不是親俄派。從這個角度講,即便小薩的反對派上臺,也未必會改變現政權親西方的立場。”我還記得在外高加索工作時,格魯吉亞的一位國際問題權威專家曾經對我說:“對于俄羅斯而言,最大的悲哀就是沒有在格魯吉亞民眾中培植起親俄土壤。”而另一位專家則一針見血地說:“格魯吉亞在與美歐發展關系時,必須要與俄羅斯保持一個正常的關系。美國人對小薩再好,他們也不可能用飛機給格魯吉亞老百姓運石油和天然氣,不可能把自家的電網從萬里之外接到第比利斯。”
忽然記得6年前謝瓦爾德納澤的國際問題私人顧問給我打的一個比喻:“格魯吉亞就如一片郁郁蔥蔥的嫩草地,而俄美就像在這片草地上摔跤的熊和虎。無論哪一方贏了,對這片草地而言都是悲劇,因為草地早已在熊虎爭斗時被踐踏得一團糟了。”(駐俄羅斯記者 關健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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