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幸福?請看這倆主兒
馬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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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幸福?
請看這倆主兒。
無須摳定義,
不必算指數。
只要能舒心,
是樂不是苦。
此非唯心論,
百分百唯物。
溫飽能解決,
不爭貧或富。
夜眠僅七尺,
一日三餐足。
解憂非杜康,
人各有抱負。
勤儉可持家,
黔首樂何如?
(2011/10/25)
附件——
[甲]
■“我不是名人,我是人民。我不想出名,只是想讓更多人聽到我的音樂。美好的東西給大家分享,就是種幸福。”——[廣西桂林]理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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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出自己的精彩,再以精彩感染別人,這就是搬運工樂手理寧
弦動人落淚 夜雨誰操琴
本報記者 王漢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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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理寧(右)的演奏,德國游客夏洛蒂也想試奏一曲。(本報記者王漢超攝)
【閱讀提示】
他淡泊名利,寧愿享受簡單樸實的幸福,用自己的琴聲和無數人靈魂相通,互相溫暖。他就是樂手理寧,一位57歲的下崗搬運工。
◆身邊的感動◆
10月5日晚,小雨,廣西桂林。
記者和朋友沿榕湖去杉湖,穿過陽橋。弦樂隱約中,聽到《紅莓花兒開》。旋律熟悉,又有些特別,樂聲中轉上橋頭。只見一位中年人,一把小提琴,一方音箱,物我兩忘。
陽橋是桂林水系中榕湖、杉湖的中心,夜深了,燈光中水波流動,行人匆匆。小提琴演奏流暢地滑過,讓一切顯得舒緩。一曲終了,樂手靜默片刻,深深吸氣,拉動弓弦,一段音樂奔淌而出——《映山紅》。
寥落聽眾一齊拍手叫好,樂手微微躬身示意。演奏間隙,記者上前詢問,他說:“我叫理寧,是名搬運工。”
[一]
老理今年57歲,已經拉了41年琴。15歲時,第一次聽小提琴,他像失了魂,“能讓我摸一下嗎?”從此和琴再不分開。他帶著琴去插隊、下礦坑、進鋼廠,琴聲伴著他跌宕起伏。1985年,他到桂林冶金機械總廠做了名搬運工。3年前,廠子效益不好,緊接著改制,他下崗了。
生活拮據,他鼓足勇氣,帶著琴站到了街頭。那晚,他掙了32.5元錢。“原本出來拉琴,是為了解決生計,困難不轉嫁給社會。沒想到一發不可收,現在看,這琴才是我最寶貴的。”沒想到,3年中無數人聽懂了他的琴,無數人在他琴聲中流淚,也讓他無數次感動。琴聲使他們靈魂相通,互相溫暖。
網上有他的視頻,還被發到論壇、博客。網友說每次到桂林,再忙也要抽半小時去聽他拉琴。有人說,從未被街頭音樂打動,他是惟一一個。有人給他買花,有人每年生日都到這兒來過。人最多的時候,橋頭圍了400多人,“多到我心里怕,怕妨礙了交通”。
如今,他依然清貧。如今,他卻已然富有。3年里,老理收獲幾大本留言。多少次,老理抱著留言本掉淚。有個女孩總安靜地聽,最后鞠躬離開。留言本上,這個叫慕晴嵐的女孩寫道:“我不能說話,但我聽得懂。謝謝,你為我的生活帶來美好。”有位小朋友留言說:“聽你的琴,看見你直直的脊背,讓我想到等我回家的爸爸。”
有一位撿廢品的老人,拖一大袋空瓶,在一旁聽了許久。其他人走完,老人摸出兩毛錢來。老理忙去攔。老人說:“我沒錢,但我聽了你的音樂,想起很多往事。這是我的心意,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他看著老人走遠,眼淚差點下來。
如今在街頭拉琴,錢多錢少,老理都看淡了。他已經找到了最寶貴的,也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在街頭,與忙于生計的人們分享感悟,分享音樂,感動別人,也感動自己。
有人好意介紹老理去酒店、咖啡館拉琴,也有人開高價求他帶學生,感謝之余他都拒絕了。“那樣是賺的多,但很多人就聽不到我的音樂了,尤其是沒有閑錢的人。我愿意拉琴給他們聽。”“他們喜歡我,簡單、樸實。我舍不得,離不開。”
老理忘不了在深圳拉琴,旁邊就是音樂廳。不少打工仔說:“我們買不起那個票,但我們有老理,一樣能聽到這么好的音樂。”有個導游,帶團在南京,夜里有心事,想起老理的音樂,讓朋友到陽橋,打通電話聽。有個孕婦,懷著寶寶的時候就常來,生下寶寶兩個月,就推童車過來。老理拉了支《小燕子》,孩子手舞足蹈。
老理說,我的收獲,用錢買不到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
[二]
老理自我要求高,沒見過他哪首曲子馬虎。耳熟能詳的紅歌,到他手里,深情飽含,藝驚四座。老理有個訣竅:“最關鍵是第一句,第一句一起,必須讓掌聲四起。”他最常拉的有《上甘嶺》的主題曲《我的祖國》,有《英雄兒女》的主題曲《英雄贊歌》。“常聽年輕人說,哎呀,紅歌也這么好聽!”
遇到他那晚,第一次聽他的《映山紅》,感到的是不由得屏住呼吸的美。細雨紛飛,記者和朋友有些瑟瑟發抖。迎著雨霧見弓弦跳動,音樂隨之飛揚,原來是首《花仙子之歌》。
“下雨,真是心疼這把琴。”琴是1975年父母省吃儉用攢給他的,也是老理惟一的一把,“拉琴41年,這把,跟了我36年。”
“小提琴很嬌氣,要特定的環境、氣溫、干濕度,才能體現最佳音色。”老理總盡最大可能追求完美,“一般在家熱完身才出來。像《梁祝》,沒有拉開時,千萬別拉。”音箱,他已經換了5個。按說,白天拉,客流多,但老理不,“夜幕降臨,音樂才有意境。”
演奏小提琴要站著,隨節奏而起伏,不然韻律就打折扣。老理每天站4個多小時,最長6個多小時。他不敢喝水,不方便如廁。身邊就是飲料攤,“很想喝,但是不敢”。
老理說自己能吃苦。曾有深圳朋友拍過他在那邊拉琴的生活。帶盒飯不好擠公車,也怕油不好鬧肚子,每晚帶5個饅頭啃。“當時不覺得苦,后來看得自己想掉淚。”
感動過,悲愴過,老理說,有他的閱歷,才有他的音樂。
[三]
很多年了,老理沒登過臺,但橋頭的三級臺階常坐滿了聽眾。“這是每天最快樂的時刻。”有一次拉了6個多小時,到了凌晨1點,“他們說,你什么時候收,我們什么時候走。我說,只要有人聽,我就拉下去!”
現在,街上、商店,常有陌生人叫他“理老師!”也常接到天南海北的電話,老理都會恭敬地回答:“感謝你聽我的音樂。”新疆的許多哈薩克族群眾口耳相傳,都知道桂林有人動情地拉《瑪依拉》,很多人到桂林必來老理這兒,說我想聽你的《瑪依拉》。
當問他有沒有去考級,老理說,“我要群眾承認就行了,讓級別來承認我干什么?金錢、名利,都看淡了。”
有人開他玩笑:“這么多人知道你,‘陽橋拉琴的’,你是名人了!”老理說:“我不是名人,我是人民。我不想出名,只是想讓更多人聽到我的音樂。美好的東西給大家分享,就是種幸福。”
老理最簡單的心愿,就是他的音樂能有一席之地。他說,音樂,不必非得華麗舞臺、高檔音樂廳,只要能讓人們接受、欣賞,就有價值。
那天晚上,雨時疏時密。一曲《紅河谷》在回旋中,被老理自由地變奏。出租車在橋上來往,騎車經過的小伙兒在雨中停下傾聽,走出夜店的德國游客歡呼喝彩。老理沉浸在他的琴聲里,一招一式,像是置身一場隆重的獨奏。
◆記者手記◆
簡單的幸福 充實的人生
老理是偶遇來的,他讓我想起很多書上、電影里、傳說里的人和事。
想起一位挑水的農婦,看見秦牧家客廳掛齊白石畫的蝦,擔子沒卸肩就看著了迷,說真像呀,活的一樣。再高雅的藝術,同最基層的群眾也不應該有隔閡。讓普通人心里面感動,心里面喜歡,這種“高雅”才是有價值的。老理做到了,他愛小提琴,群眾也愛聽他拉的琴。
想到電影《立春》里的王彩玲,讓生命去成全追求的時候,他們不得不應對著人生的困境,他們都不放棄,都守護著內心的世界。但老理更平易,不因藝術高人一等,也不為出人頭地。把琴聲分享到越來越多人心底,他的幸福不過如此。
想到了英國的手機業務員保羅·珀特斯,一貫木訥,沒信心、愛緊張,有一天他唱的歌劇卻通過網絡傳遍世界,讓無數人眼淚奪眶而出,視他為心中的英雄。藝術追求是要真誠的,純粹的情感和心靈才能打動人。作品所浸潤的情感,不像技巧是可以學、可以練的。
看到老理在街頭拉小提琴,很多人第一反應是問他動機。賺錢?出名?熟悉老理就知道,他想法極簡單。寧可不要命,也不能不拉琴。給不給錢不強求,你愛聽,我就拉。日子清貧,但拿大家幫助的錢更換音箱他最舍得。義務獻血,老理一直堅持到55歲生日當天。他的幸福是簡單的。如果去桂林,聽聽他的琴。
(《人民日報》2011年10月24日 本報記者王漢超:《弦動人落淚 夜雨誰操琴》)
附件——
[乙]
■“制作鐘表對我來說不是謀生的工作,而是興趣,是玩。”——[澳大利亞]斯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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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表店來了個洋師傅
滿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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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 (記者滿 羿)最近,東四大街上出了個“西洋景”,讓到那里的游客和路人駐足不前,甚至有人特意前來觀看——一家鐘表店里出現了一位外國老人,坐在櫥窗邊上制作和修理鐘表。“咱們現在很多人瞧不起這種工作,你看人家老外。”昨天下午,店里的一位顧客給“洋老頭”豎起了大拇哥。這位62歲的洋師傅的中國鐘表生涯開始于今年3月份,他說:“制作鐘表對我來說不是謀生的工作,而是興趣,是玩。”
◆中國顧客豎大拇指
斯蒂文,頭發胡子全是白的,戴個小眼鏡,看上去像一個小老頭。昨天下午3點多,精時鐘表店里,他坐在柜臺里,緊挨著櫥窗,用銼刀鋼著面前的鐘表盤。櫥窗外,一對青年男女觀察了老頭許久,還不住地指指點點。
這對戀人走進了鐘表店,走到了柜臺前,再次觀看了一下斯蒂文的工作,神情中帶著好奇。少頃,他們湊到了鐘表店經理劉書利旁邊——劉經理正在給另一位顧客介紹著斯蒂文,還有柜臺上擺放著他的作品:全部機械座鐘,有的還有“萬年歷”,價格至少在6位數以上,每件作品花費了兩三個月的時間。
“您,good,您做的表真好。”聽完了介紹,這位南方客人湊到斯蒂文的柜臺前,沖著他豎起了大拇哥:“我們這好多人都瞧不上修表這樣的技術工,您還能到中國干這個,您好樣的。”斯蒂文禮貌地沖他報以微笑,其實他真不知道對方在白活什么——他的中文很糟。
◆洋女婿順著媳婦意
斯蒂文出生在英國,后來又成為澳大利亞人,據劉書利說他是學建筑的,悉尼歌劇院的建設也有他的參與。老頭是兩三年前來到中國的,在一位澳大利亞政府官員的介紹下,找了一位中國妻子,北京人。
斯蒂文曾經在武漢教書,不過他覺得沒有什么意思,而老伴覺得在那邊待著比較枯燥,于是他順著妻子的意思又回到了北京。今年三月份,據劉書利說,在朋友的介紹下,斯蒂文來到了精時鐘表店,成為了這里的一位洋師傅。
“鐘表不是德國、瑞士、日本的好嗎,英國的,沒聽說過啊。”一位“參觀”的顧客突然這樣評論。當知道這位顧客所說的內容后,斯蒂文并沒有介意,“那些國家的鐘表的確好,但我們有我們的技術,有我們的特點,這不是問題。”斯蒂文說。
現在,斯蒂文每天都坐著地鐵從天寧寺的家中往這邊趕,而之前他是騎電動自行車上下班。“一次下班的時候,它突然起火了。”斯蒂文顯示了一下他拿手機拍的照片。斯蒂文覺得在這里并不是來掙錢謀生的,而是為了興趣和樂趣而來。這個學建筑的老頭并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工作到底是高級的,還是低級的,也不在意人們看他的眼光是“好奇”還是“欣賞”。“制作鐘表是我年輕時候的興趣了,已經有三四十年了。”
◆與中國勞模互相切磋
其實,斯蒂文對于精時鐘表店來說,并不是一個“幌子”,而是一位很有作用的老人。劉書利說,他的到來方便了店里找尋和購買進口配件,“首先人家知道哪能買到,能幫著聯系,另外他知道怎么使用,這樣也幫助我們拓寬了業務。”劉書利說。
店里還有一位老師傅,65歲的陳祖焜,曾經兩次獲得了北京市勞模的稱號。在他的眼里,斯蒂文屬于“半路出家”,以做鐘表為主,而陳師傅主要是修表,但是這二位中外老師傅卻時常在一起切磋。
陳師傅說,自己經常會給斯蒂文介紹一些比較少見的鐘表樣式以及其中的技術問題,這樣可以幫助他拓寬眼界,制作更多樣式的表,而斯蒂文則可以幫助陳師傅介紹一些新的或者少見的零件以及使用、安裝等方法,“別看我干了幾十年鐘表行,但我也從中提高了不少,要向人家學習。”陳師傅說,由于語言的問題,二位主要通過畫圖來溝通,“我們一畫圖,就都明白了,不用多說什么。”
此外,陳師傅說斯蒂文與國內工人最大不同之處就在于“認真”,每天一上班就一頓飯、一次廁所,其他時間就是做活,不多聊天。當然,作為外國人,斯蒂文不愛吃米飯,不能吃辣的,“我們中午就給他攤攤雞蛋啊,做些面食啊,這也屬于一種生活上的照顧吧,畢竟人家大老遠來的。”
(《北京青年報》2011/10/24 本報記者滿 羿:《鐘表店來了個洋師傅》 ■攝影/本報記者 王曉溪 ■線索提供/宋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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