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4月23日,魯迅給蕭軍、蕭紅的信上,說:“我看中國有許多智識分子,嘴里用各種學說和道理,來粉飾自己的行為,其實卻只顧自己一個的便利和舒服,凡有被他遇見的,都用作生活的材料,一路吃過去,像白蟻一樣,而遺留下來的,卻只是一條排泄的糞。”如今,時代變了,就連不是“智識分子”的分子,也開始學會粉飾了,例如初中文化程度的韓寒,就是此中之尤者,他年紀輕輕的,除開車外,真本事沒有幾下,知識分子的臭毛病卻全學會了。對他本人,我毫無興趣(尤其不喜歡他的女性特征),但如事涉公共空間、涉及真假問題,路見之時,倒也不妨打掃一番。而所謂“打掃”,無它,翻舊帳而已。
不不不嗎?
韓寒在博客公告,說:“不參加研討會,交流會,筆會,不簽售,不講座,不剪彩,不出席時尚聚會,不參加頒獎典禮,不參加演出,接受少量專訪,原則上不接受當面采訪,不寫約稿,不寫劇本,不演電視劇,不給別人寫序。”這一公告,至今仍在掛之中。可是曾幾何時,這位以叛逆姿態出現的青年,開始食髓知味,說“不簽售”的,卻在淘寶上簽售起來,并且還自吹一年簽上萬本;說不“出席時尚聚會”,卻代言手表的廣告發布會;說“不參加演出”,卻在《宅居動物》、《海上傳奇》中頻頻露臉;說“接受少量專訪,原則上不接受當面采訪”的,結果當面地、不當面地大量接受專訪,從內地到港臺、從中國到外國,從報紙到網絡、電視,鋒頭之健,一時無兩,甚至不怕惡心地“半裸嬌羞”接受《中國賽車雜志》的專訪。……凡此言行不一,實與偽君子無異。
沒稱作家嗎?
2007年1月18日,《青年周末》專訪韓寒,他信誓旦旦地說:“事實上,從 1999 年到 2007 年,你們搜索我所有的新聞,在所有的采訪里,我都從來沒有管自己叫過‘作家’。這是我的規矩。因為我覺得自己暫時還沒資格。我都管自己叫‘作者’。”
五個月后(6月18日),韓寒在“鳳凰網非常道”專訪時又說:“就是很多人他們罵我的時候,他們會說,像這個人自稱自己是個作家什么的,但其實……我就是這點是有原則的,我從17歲的時候就從來沒有從任何一個媒體或者任何一次采訪我說過我是一個作家,我說我的時候我都是用‘作者’兩個字,或者說寫東西的人來代替的,你能夠從哪個地方說我自稱自己是個作家,我給你一萬塊錢,這是我肯定是從來就沒有過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是自己意淫出來一個話,然后自己去罵自己意淫出來的那句話,然后自己就很開心。其實不是這樣的。”
果真如此嗎?據2005年11月24日《華夏時報》的專訪(記者楊雅蓮報道) ,有這樣兩段:
“華夏時報:你的意思是你是帥哥?
韓寒:我說說自己帥又怎么了,我不說自己是美男作家,中國就沒有人敢說了!
……
韓寒:我喜歡林語堂,他們那時候寫作要求非常嚴格,對文字也相當講究,目前來說,我覺得我是中國作家中對文字最講究的。
華夏時報:你是中國作家中文字最講究的?
韓寒:對,最講究的,有智慧在里面。 ”
由此可見,所謂所謂“規矩”、所謂“原則”、所謂“一萬塊”、所謂“肯定沒有過”,都統統是裝賣之辭了!還好笑的是,他說不稱自己是作家,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暫時還沒資格”,可是一年后,他立刻覺得自己有資格了:
據他2008年7月17日自己博客上的文章《我要求砸鍋賣鐵贊助奧運會》的白網黑字:“如果我這次賣版權賣車賣房賣身成為了奧運會的小贊助商,然后國家終于發現,原來一個寫書的人也是有知識版權的,于是幫我強力打擊盜版,這樣,在中國我就成了唯一一個擁有了知識版權的作家了。
再據2009年11月2日《南都周刊》第364期的采訪,他聲稱:“我是全國作家、賽車兩大領域中最頂尖幾個人之一。”
看到了吧?一個在2007年以前覺得自己還沒資格當作家的人,越一年,就搖身一變成了作家,再一年后,又搖聲一變成了中國“最頂尖”的作家了!哈哈!
是知識分子嗎?
今年5月21日,韓寒在接受“新京報”采訪時,說:“說到底我也只是一介書生,也不是什么知識分子,也不是什么文化精英,也不是什么各種各樣的其他東西,在我腦子里根本沒有公共知識分子的概念。我覺得是因為大家都需要找一個出口,所以我的關注度可能就高了。”然而,根據2008年12月5日《南都周刊》》“網絡知道分子20人”專題,他公開說他是“知識分子”,并且帶頭承認自己是“精英”;再據2009年11月2日《南都周刊》“公民韓寒”面訪,他更是宣稱自己乃“頂尖的文化人”。僅僅一年多,就如此前倨后恭,豈不令人失笑?以為自己還小嗎?說“在我腦子里根本沒有公共知識分子的概念”,既然到現在都根本沒有概念,那先前又為何將“公共知識分子”定義為“公共廁所”?事實上,所貴為“公共知識分子”者(如羅素、薩義德、李敖、于建嶸等),絕不是只是供人發泄,而是通過知識,對公共議題作客觀分析,啟迪人們理性思考。說成是“公共廁所”,不但是沒腦的表現,恐怕更是自我反射的投影罷了!
買不起房嗎?
2009年5月號《時尚先生》雜志推出韓寒專訪。韓寒說:“我租辦公室的時候在看《上海樓市》,發現上海的房子大部分我都買不起。我在寫東西的人里面,收入算比較高的了。在一個這么大的國家里,居然連一個城市的普通公寓樓買起來都很吃力。我覺得不應該這樣,我認為在一個國家,到這種級別的作者,別說公寓了,甚至法拉利都可以10輛10輛的買。這才是對文字的尊重。”類似的話,韓寒對多家媒體都說過。總之,他是名流、他是“頂尖的文化人”,他不該買不起房。一時間,“說真話”、“代表年輕人的心聲”等美詞兒,又四處招搖。
然而,這位“時尚先生”真的買不起房嗎?據2010年2月號《智族GQ》韓寒老板路金波的披露,真相原來如此——
“隨后幾年,討論理財成為他們之間常有的話題。因為《光榮日》、《他的國》等12本書,路金波4年內共付給韓寒約1700萬元人民幣,可就在2009年下半年某一天,韓寒開著跑車前來談合作,嚷嚷著又沒錢了——卡里只剩150塊錢,打算全取出來,提款機還不能取50的。路金波這樣解釋韓寒4年花掉1000多萬的高超本領:‘他買套房,給他爸媽買套房,他媽媽買張床也要17萬;5、6個女友一人一張信用卡;今天買輛跑車,半個月后不喜歡了,折價賣掉……”(《專訪韓寒經紀人路金波:投機主義的紳士》)
從上面路老板的詳細泄底中,我們得知,所謂“買不起公寓”云云,原來不是房價太高,原來真相是“他買套房,給他爸媽買套房”、原來真相是他自己的驕侈和“敗家”。我們簡單算一筆賬:韓寒4年的收入總計約1700萬元,每年平均400萬左右。上海的公寓均價多少錢呢?200多萬。這就是說,如果以1700萬收入計算,韓寒不說10套10套的買,至少可以7套8套的買!或者以年平均收入400萬計算,韓寒不說幾套幾套的買,但買起上海的公寓,可謂綽綽有余。這還不算賽車和在“新浪”的收入。再或者說,按他在2009年11月2日《南都周刊》上自己的說法,現在他的年收入,實打實拿到手里的、包括賽車的100萬收入,總計200多萬元,不說一年買下來,兩年之內買個房子肯定是毫不吃力的,如果說“吃力”,也無非多等一年而已,這叫什么吃力!他給他老媽買床,一出手就是17萬,許多“80后”,結婚的、沒結婚的,不說17萬,恐怕就連10萬、7萬都沒有吧?他們每年辛辛苦苦、每日來往奔波,連韓寒他媽的半邊床都買不起,他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買不起房,這種矯情,可真欠揍。——如果你都買不起房,那其他人還怎么活?你是買不起皇宮吧?
最令人奇怪的是,當他自己在揮霍的時候、當他為他爹媽大肆采購的時候、當他換車拉風的時候、當他泡妞泡得一日千金的時候,我們未聞他有關心過房價;如今千金散盡,就開始喊叫,罵社會不公,搖身一變,儼然一幅代表底層青年控訴的姿態,前后對比起來,我們難道不覺得滑稽嗎?
作為一個小百姓,任何人都可以抱怨買不起房、任何人都可以埋怨社會不公,唯獨“韓少爺”不可以,因為買房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而韓寒何德何能,社會對他獨厚,讓他才二十多歲就靠“文字”得享榮華富貴,如今,他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十足的受虐狂心態。他有這種非常態心理,我們可以同情;但小小年紀,竟如此善于冒充公義,就太教人看不過去了!
愛自由嗎?
前不久,美國《時代》周刊評選本年度100位“全球最具影響力人士”,韓寒入圍。張鳴在4月7日《東方早報》上發表一篇《韓寒的無欲則剛》,看了令人啞然失笑。“無欲”云云,暫且放下;至于是“剛”是“痿”,我們不妨舉證。
在獲悉自己被提名后,韓寒始則表態說“此事與我無關,我從一開始寫書、寫博客只是希望發表自己的見解,從未想過影響任何人,更沒有想去影響世界”,一幅躲著遠遠的姿態;繼則寫了篇題為《散文一篇》的回應文章。且不談這篇文章贅詞充斥,就以內容而論,貌似追求自由,實則內荏畢露。
他說:“在昨天,我看到了一條新聞,新聞說我候選了時代周刊的兩百個影響全球的人物,中國同時入選的還有敏感詞,敏感詞和敏感詞等人。”查《時代》周刊所列中國人選,共有王岐山、薄熙來、李彥宏、王振堂、劉曉波、韓寒。這幾個人中,都不算嚴格上的“敏感詞”。如果真要說“敏感詞”,身在牢中的劉曉波可算一位。雖然如此,在百度上,劉曉波仍然可以搜索得到。例如,根據“國際在線”2009年12月25日專稿,“劉曉波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1年,剝奪政治權利兩年。”事實上只有劉曉波算“敏感詞”,那么其他的“敏感詞”又從何而來呢?當然,這只是他一貫故意夸大的伎倆而已。問題是,國內媒體無視新聞事實,集體對劉曉波封殺,不過自我審查的慣例,我們不會奇怪;我們奇怪的是,號稱“獨立”的韓寒不是追求言論自由嗎?不是支持新聞自由嗎?不是自我標榜“爭取把四面的高墻和燈泡都慢慢拆除”嗎?好了,現在給你這么好傳播新聞的機會、給你這么好拆除“四面的高墻和燈泡”的機會,結果卻連劉曉波的名字都不敢在自己的博客上提一下,又不是要你做價值判斷,只是呈現新聞事實而已,你都不敢,這不是葉公好龍,又是什么?
這一事情,告訴了我們:小癟三就是小癟三,在上海灘吹吹口哨,可以引起人們一陣尖叫,但一到大場合,人就蔫了,什么追求“自由人權”,原來只是銀樣镴槍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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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上面的鐵證追蹤,可見韓寒根本不是什么“新人類”、“意見領袖”、“赤子之心”、“敢講真話”……實際上,他是個假貨。靠著這些虛假的身份和偽劣的言論,韓寒如蟻,一路吃過去,“而遺留下來的,卻只是一條排泄的糞”,供多少人填肚、咀嚼與回味。
二○一○年五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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