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廷事件”的檔案材料在蘇聯亡國之后解密,當時葉利欽急于討好西方,凡是能作踐蘇聯歷史的事都特別來勁兒,于是將相關的文件交給了瓦文薩,以此作為蘇聯是“邪惡帝國”(里根語)的又一鐵證。
關于這個事件,在數學說的西方意識形態操縱的基礎上,我補充一些看法,歡迎批評。
首先,“卡廷事件”本身未必能完全正當化。因為槍決反蘇的——這一點基本可以肯定——波蘭軍官如果是堂堂正正的行為,就沒有必要把它說成是德國人干的;既然作了掩護,就會讓人有心虛的感覺;1992年公布的“卡廷事件”的文件中,有當時的克格勃主席謝列平于1959年請求赫魯曉夫銷毀相關文件的報告,即證明了這一點。我在此作一個推理,即當斯大林下決定時,未必覺得這是件需要做如此掩蓋的事,因為波蘭當時是敵國。但之后波蘭成了對德的盟友,戰后又變成了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這些變化斯大林無法逆料,如果這一事件的真相曝光,勢必使具有歷史性反俄心理的波蘭發生動蕩,資本主義陣營乘虛而入,社會主義陣營將面臨分裂的危險。因此從赫魯曉夫到戈爾巴喬夫,這一事件就此封印,直到蘇聯解體。
其次,斯大林有仇必抱的性格看來是造成“卡廷事件”的重要原因之一。1945年9月2日,斯大林在日本簽署投降書當天的著名演說中,把他的這種性格表現得非常典型:“我們也有帳和日本人算......這些帳中的一件就是日本發動的1904-1905年的俄日戰爭......這一失敗給我們留下了痛苦的回憶,給我們的國家留下了污點。我國人民相信擊潰日本,洗血污點的時間將會到來。我國人民,老一代的人們,等待這一天已經有40年。這個時刻終于到來了。”老資格的蘇聯情報機關領導人蘇多普拉托夫曾對“卡廷事件”有如此分析:“處決波蘭人可能是一種憤怒情緒的宣泄,是對極端反蘇的波蘭軍官算舊帳,因為1920年紅軍在華沙城下失敗后,有4萬人(不同的資料數字不同)在波蘭集中營被殺害”,副帶一提,當時波蘭集中營的紅軍戰俘大約為5萬人。斯大林是波蘭戰爭時期的主要軍事領導人之一,而且因為第一騎兵軍問題曾被迫向政治局做出過說明。如果與斯大林并無直接關系的俄日戰爭都讓他銘記不忘,那與其密切相關的波蘭戰爭之恨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斯大林作為一個偉大的國家領導人當之無愧,但以一個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和共產主義者的標準來衡量,決非無可挑剔。比如在墨西哥的托洛茨基,風燭殘年,如喪家之犬,又何必非殺不可?結果搞得往后的托派,無不以此“歷史悲情”自是,這是斯大林的局限。我們其實大不必為斯大林和蘇聯處處辯護,只要堅持左翼的批判立場就可以像數學兄說的那樣,“站在正確的立場上”。
最后必須指出,無論對“卡廷事件”以及類似的事件——如蘇軍在東北地區的某些行為或是日本戰俘問題——持何種觀點,都無法否定蘇聯在衛國戰爭與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總體正義性。還要強調指出:美英在二戰期間對德國和日本所進行的無區別轟炸,美國使用原子彈對整個城市的屠殺——受害者不光是日本平民(有人認為他們也有罪,是活該),還包括大量受日本奴役的朝鮮人——造成幾十萬的平民死亡,難道不是更應該懺悔和道歉嗎?二戰后,美國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自由民主國家”直接或間接犯下的累累血債,美國總統難道就不該到受難者們的墳前,誠心下跪,一灑懺悔之淚嗎?我們期待那一天,也許......
補充:關于“卡廷事件”,蘇聯時期一直把它作為德國人的栽贓行為,其實直到蘇聯解體,仍有人堅持舊說,如俄羅斯歷史學家葉梅利亞諾夫指出:“為什么蘇聯當局在1940年4月決定殺死斯摩棱斯克幾個集中營中的一萬名波蘭軍官,卻保留了在蘇聯其他集中營的幾萬名同樣是波蘭軍官的生命。同樣不言而喻的是,證明波蘭軍官直到德軍占領斯摩棱斯克還活著的文件資料,都被德國人在制造卡廷挑撥事件期間付之一炬。”但這不足已解釋那些解密文件及謝列平的行為,放在此聊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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