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瓦釜慶開元
國慶六十周年,只要能夠沉下心來思索的,只要能夠客觀看待歷史的,起碼會對新中國帶有一份尊重與祝福的心情吧。別人不敢揣度,感覺自己就是這樣一番心情。雖然平時對一些令人發指的惡事、惡吏也破口大罵,但也是對這個國家愛之深痛之切。可以不加掩飾地說,對這個國家的感情依然是所有感情當中極為厚重的一塊。
記得去年為汶川大地震組織捐款時,遠在越南、孟加拉等海外的兄弟姐妹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委托這邊的同事代捐,令人特別感動。他們有電子郵箱的,我含著熱淚一一給他們回信:哥們,咱們下輩子還做中國人。
可是,這些年來,歷史虛無主義盛行,否定、翻案層出不窮。一些經典的愛國主義教育的文章被逐出課本;岳飛、文天祥被一幫無恥文人請下民族英雄的神壇;李鴻章、袁世凱,甚至汪精衛則受到頂禮膜拜。當我們膠柱鼓瑟與之大費口水時,一陣陣否定朝鮮戰爭、否定解放戰爭乃至否定新中國的論調或如陰風激蕩,或如濁浪排空。一時之間,黃鐘棄毀,瓦釜雷鳴。
網絡上更是沉渣泛起,詛咒新中國的、詛咒新中國締造者的言論常常冒泡泡。一生心血用來打造新世界,用來改造國民性格,真正還權于民、真正有效治吏的國家締造者被栽贓、被污蔑、被設為禁詞、被妖魔化,甚至連他的紀念者也被關押。更有甚者,公然叫囂“族毛殺左”——而這些叫囂著“殺戳、株連”的正是平日里滿嘴民主自由人權的人。有一些極端的輿論還真不是一般的網蟲鬧起來的,而是一批所謂的精英。比如,去年鬧出來的臭名昭著的什么“王八閑章”,里面就是一窩兒的所謂精英——但大多也就太平洋東岸的鸚鵡而已,他們的學舌,與其說是對民主的渴望,倒不如說是對金錢的膜拜更為貼切——這跟站街女脫衣討生活其實是一樣的。
歷史的吊詭之處正在這里:這些言論的炮制者,正是主導當下話語權的精英,也就是說正是現體制下的既得利益者。這用郎咸平的話來說就是 “社會之壞五千年僅見”;用一位學者的話來說就是:“歷史的額頭第一次碰到了自己的后腦勺?!?/p>
在這樣的語境里面迎來國慶,心底似乎真沒有什么熱烈與明亮的色彩。直到最近參加一次講座,聽到 黃匡宇 教授的一番精彩演講,才一掃心底陰霾?!∧谴吸S 教授講授的是新聞學的課程,他用了很多生動的例子來講“觀點與方法”。令我印象最深的莫過于他對南方某報自詡“有料、有種、有趣”的點評。無論從歷史的深度,還是從思想的高度,或者是從專業學術的廣度,都做了痛快淋漓的批駁,一掃心底陰霾,大快我心。
黃 教授開講就很突兀,稱現在的輿論界是“陰風陣陣”,令我心頭一震。此話確實不假,雖然大事情往往是事后聽點風聲,但小事情卻是自己碰上過。
某日在一個專門的詩詞創作者聚集的網站看到一首《南泥灣》的七絕。南泥灣,幾乎家喻戶曉,源于抗日戰爭時期,王震帶領八路軍三五九旅自力更生開荒種糧,將個鳥不下蛋的南泥灣變成了“塞上江南”。在當時遭到經濟封鎖的情況下,解決了邊區軍民的吃飯問題。后來,南泥灣精神也成為中國人民在戰后重建家園的精神支柱。憑著這股精神,不但后來的生產建設兵團在新疆再造了一個“塞上江南”,而且后來的科學家在全國人民的支持下硬是創造了以“兩彈一星”為代表的諸多奇跡,為我炎黃子孫奠定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生存根基。
就像太陽也有黑子一樣,任何人、任何組織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這是客觀存在的,也沒有必要回避,問題是以治病救人的態度去看待、去批評,還是別有用心地攻其一點不及其余、以偏概全來個徹底決裂。別有用心的人永遠只看到太陽的黑子,而不承認它的光明。比如將南泥灣打造成“塞上江南”這段歷史,就是放在任何歷史背景之下那也是光芒萬丈的。
如果不是這首詩的標題,或許我根本就不會去細讀。是它的標題吸引了我,但是詩的最后兩句卻何其毒也:“江南無此好風景,落日紅于罌粟花?!苯杈笆闱?,是詩人的一慣手法。但此詩抒發的是什么情?明眼人一看便知。于是,我跟帖留了一句話:詩是好詩,惜見識與輪子無異耳。就是這樣一句比較含蓄的評語,卻招來了版主倒扣“文字獄”的帽子。幾個回合的交鋒,版主一句“人家明明是寫景”的強辯,令人噴飯之余,倒也讓我們看到了他們自身眼界之高低,或者用意之所在。
因為帖子被扣分,我便等于被禁,沒有了跟貼的權限。但還是給那個版主留了一封信:你們可以攻擊人家這不對那不對,但是,你們瘋狂地認為“落日紅于罌粟花”那就是你們的無知與無恥了!你還真以為你們可以改寫歷史了啊?真是蜀犬吠日,蚍蜉撼樹。說你跟輪子一般見識還不服氣,輪子最大的悲哀就是來個全盤否定,不懂得整體與局部的區別,你們的見識也沒高過輪子半徑。
闡明了我的基本態度后,我很少去那個地方瀏覽了,盡管那里面有一些非常有才華的作者,有一些質量非常高的詩詞作品。我不恥于個別作者與管理者這種全盤否定的態度,這是當年滿清也不敢做的——當年滿清入主中原,都對前朝的功德極盡尊重之禮。而這幫人卻在大肆污蔑,全盤否定。他們否定得了嗎?雖然當年的中國民眾沒有西方模式的投票,但是,在淮海戰役,老百姓是在用腳投票,用小推車推出共產黨的天下來的。說句丑話,即便當年那個朝氣蓬勃的政黨也逃不脫“歷史周期率”,那也是后來的繼承人咎由自取。即便如此,再后來的歷史書寫者也不能因為前者的個別黑點而抹掉所有的亮點,不能因為某一段時間的黑點抹掉整個歷史的亮點。這才是真正的歷史,才是真正的唯物史觀。
我不是一個“愚忠”的衛道者,淺識人心向背的要害與螺旋式的社會發展規律。我所堅持的是一顆對歷史的良心。事物總是在發展之中,即便如一個組織,那怕它現在是錯的,你也不能證明它之前就是錯的。為什么連當初滿清都不敢做的事情,現在滿嘴民主自由的人士卻在樂此不疲?我不知道那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有多渾,本人無意細察,所以選擇了離開,此謂“道不同不相與謀”是也。
黃 教授的講學風采完全掌控了我們一百五十余人的情緒。在講過共產黨用槍桿子奪政權的政治倫理之后,他說:“一二百年之后,我不在了……”他稍停了一下,臺下稀稀落落有一些笑聲;接著他說:“你們也不在了。”這次,全場大笑,等大家笑過,最后他才將話說完整:“但是,共產黨還在。共產黨是靠槍桿子奪取政權的,它不可能被選票選下去。既使真有那么一天選舉,那也是共產黨內部各派的選舉?!边@次大家好像沒笑,反倒像是陷入沉思。
黃 教授講了很多,其實觀點并不新鮮,但是論述起來非常有趣。很多話是我想說卻不可能像他那樣精妙地概括出來的。比如“自由是相對的,不自由是絕對的?!北热缰v到美國媒體是如何在維護憲法的,美國政府又是如何懲罰媒體的自由的等等。對于這些事例,我真不明白那些流著炎黃血液的鸚鵡們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還是 黃 教授沒有給他們以啟蒙?他們何止只是蔑視憲法?甚至連整個歷史都想一窩端掉呢!好在知識界也并不全是蒼蠅嗡嗡,也還有 黃 教授這樣的黃鐘大呂之音。
那次講座之余,晚上九點多與同行的朋友下海沖浪。我想在大海的某一處肯定是風雨激蕩,在這里看上去天氣很好下到海邊才知波濤洶涌。一不小心,我為了避一個小波浪卻被一個大浪淹過。當我從大浪中冒出頭來,我的眼鏡被沖掉了。但是,心里沒有惋惜,有的只是天風巨浪怒卷污濁垃圾、黃鐘大呂一掃瓦釜雷鳴的快感。
后來想想,其實只要文字不滅,文明不死,許多東西是詆毀不了的,假的最終會淪為笑柄,真的則會如珍珠般歷久愈明。無恥的讕言終當見鬼,陰影還會在太陽的光芒之外獨自郁悶。我還是要在新中國六十大慶之際,送上一聲祝福,帶著孩子唱國歌、看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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