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來到革命圣地延安。
現在,這里也和其它的城市并無兩樣:喧囂紛雜,高樓林立,商鋪云集,車輪滾滾;本地土著、外地游人、紅男綠女摩肩接踵,漠然走過來走過去,忙生計,夢發財。
夜晚在街頭河畔抖旱傘扭秧歌的隊伍里,伴奏樂隊嗩吶里吹奏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曲韻里,還似乎能夠找到一星半點的邊區遺韻。
所以,這座城市,不是在我的眼中,而是在我的心中長存。
不信你聽,這時候有雖然不整齊但是足夠宏良的合唱在寶塔山的夕陽晚霞中傳來——
“夕陽輝耀著山頭的塔影,月色映照著河邊的流螢,春風吹遍了坦平的原野,群山結成了堅固的圍屏。哦!延安,你這壯嚴雄偉的古城,熱血在你心中奔騰!”
這是一個歌唱的城市:,一個可以自由歌唱的城市。一個一切愛國的仁人志士可以縱情歌唱的地方。而且所有的歌唱都是面向著普通的民眾,因此而留下的不朽的東西。一切有人群的地方都可以放聲歌唱。
作家魏巍在長篇小說《火鳳凰》這樣描述延安火熱的夜晚:
“柯仲平只不過三十多歲,卻因輾轉飄流的生活已經謝頂,頭光得像似列寧,還留著一撮列寧式的胡子。他朗誦的是一首《不到黃河心不甘》
左邊一條山,
右邊一條山,
一條川在兩條山間轉;
這邊碰壁轉一轉,
那邊碰壁彎一彎,
它的方向永不改,
不到黃河心不甘!……
柯仲平是位熱情澎湃的狂飚詩人。他開始朗誦時還算平靜,隨著感情的激蕩,聲音不由自主地高昂起來,一只手高高地指向前方。他用新鮮的民歌語言和邊區新鮮的故事把人們引向一個新的世界。最后結束朗誦時,全場再次報以熱烈的掌聲。
接著上臺的是鄭律成。他是一個出色的作曲家。他的每首歌都是那么熱烈雄壯,優美動聽,簡直唱遍了延安和陜甘寧邊區。冬天他戴著一頂羊皮帽子,脖子掛著一架手風琴,走到哪里就拉到哪里唱到哪里。今晚,當主持人剛剛宣布,他就從臺下拉著琴走上去了。他演奏的是一首蘇聯歌曲《快樂的人們》。他一邊拉一邊唱道:
快樂的人們在快樂地歌唱,
快樂的人們神采飛揚。
誰要是能跟著他一路前進,
那他便永遠不會滅亡!
誰要是能跟著他一路前進,
那他便永遠不會滅亡!
鄭律成一邊唱,年輕的臉上閃出耀眼的光彩。那熱情的旋律和愉快的節奏,頃刻間把全場人都吸引到歌聲中了。人們隨著他唱起來:
誰要是能跟著他一路前進,
那他便永遠不會滅亡!!!
直到鄭律成拉著手風琴回到臺下,全場的歌聲還沒有停止呢!”
如果生活在這樣一個城市,每天有那么多的詩可以朗誦,有那么多的歌可以合唱,生活才算是真正的快樂,真正的神采飛揚。而現在世人為追求所謂的物質的簡單的快樂,“俯首甘為權貴牛”,又能算是什么快樂呢?
主席說過:“抗大像一塊磨刀石,把那些小資產階級意識——感情沖動、粗暴浮躁,沒有耐心等等磨他個精光,把自己變成一把雪亮的鋼刀,去創新社會,去打日本。”
這是一個學習的城市:1937年七七事變以后,大量的中華兒女紛紛來到延安,尋求救國道理。所以這里開辦了抗日軍政大學、陜北公學等一系列學校。
抗日軍政等大學堅持的是:“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的教育方針和“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校風。
您看:學員們在黃土高坡上面,沒有住地的地方,就自己挖掘搖動。沒有桌子凳子黑板,就自己壘坯熬白灰,用鍋底灰刷黑板,等等一切都在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思想指導下,從無到有,一點點建設出來的。而這個過程就是學習的過程,學工學農,鍛煉的身體強健、意志堅定,臂膀有力,手掌有老繭。沒有衣服就自己紡線織布,沒有糧食就自己開荒種地,獲得豐衣足食。
你看,這個班里的同志們真正來自于五湖四海,匯集了各方才俊,真是一時多少豪杰,雄姿英發:“這個班一共有十個人。班長張行,個子奇高而腦袋略小,尖尖臉,戴一副近視眼鏡,活像一只長頸子的鸛鳥。據說大學畢業后,他在社會上已經做過一些工作。從行動看,他處處以身作則,很像是一個黨員。副班長張達,人高而瘦,身體衰弱不堪,兩條腿細得像麻稈,還帶著沉重鐐銬留下的傷痕。據說他是一個被監禁了十年的共產黨員,因國共合作才釋放出來。雖然緊張的軍事生活使他十分吃力,但他的精神卻十分活躍,常常像老大哥給大家解釋一些問題。第三位姓高,是北大的學生,也戴著近視眼鏡,常常面帶微笑,討論會上雄姿英發,一張口就滔滔不絕,被稱為“高老夫子”。可是他的著裝最成問題,怎樣整飭也還是像個包不攏的粽子。第四位姓胡,圓圓臉,身材矮胖,是法國的化學博士,他是特意從巴黎回國參加抗戰的。他常常提周恩來,說周親筆寫信介紹他來到抗大。他自然是全大隊的著名人物。上課時,政治經濟學教授常常當眾考他:“胡博士,你來談談剩余價值的問題。”他不得不站起來紅著臉說:“我是搞科學技術的,這個我弄不明白。”引得大家哄然大笑。第五位姓陳名爾東,是山西太原師范的學生,他面頰紅潤,熱情奔放,善寫歌詞、作曲也不外行,被選為本隊的文化娛樂委員。他寫的《黎明曲》正在整個抗大傳唱;每當他指揮全隊唱歌時,臂膀上下飛舞,異常有力,幾乎被稱為“音樂家”了。還有第六位是一個從唐山來的工人,不久前被前方部隊送來深造。他體魄強壯,樸實聰穎,雖然文化程度較低,但在前線已參加過幾次戰斗,是全班惟一經過戰斗洗禮的學員。第七個名叫巴斯克,是一位來自馬來亞的華僑,他那一口廣東話班里人誰也不懂,卻常常愛舉手搶著發言,他一張嘴,大家都瞠目結舌。”《火鳳凰》魏巍。
這是有全新的學習方式,即沒有嚴格的入學考試,也沒有注入式的教學方法。而且學期也短,沒有讓學員們在一些無謂的問題方面浪費時間。而是讓他們對時局及任務進行學習討論。每個學員都可以參加各種小組的討論,議題也都是當下人民迫切關系的問題,每個人都可以自由的談出自己的看法,不會怕收到訓斥,而只會獲得同志們善意的幫助,錯誤的思想也會受到同志們的批判。有時候甚至把爬山提高到學習更重要的地步。是啊,有毅力爬得了高山,還有什么學習任務不能完成呢。爬山、爬山、不斷的爬山,思想改造,不斷的思想改造,真的就像是磨刀石。
“正確的路線確立了,干部就是關鍵”。這被些磨刀石磨的既睿智堅忍又鋒芒四射的青年們,被派往全國各地的敵后抗日根據地,在晉察冀、太行、太岳、晉西北、冀中,充當了基層骨干力量。他們首先把農民、工人和三山五岳的綠林好漢都改造成了文武雙全、機智勇敢的敵后游擊隊員,打得鬼子鬼哭狼嚎。他們在農村組織了農會、婦救會、青抗先、識字班等先進群眾組織,發展減租減息運動,發動全民抗戰,發動婦女解放,開啟了一扇通向新社會的希望之門。
“黃河之濱集合著一群中華民族優秀的子孫,人類解放救國的責任全靠我們自己來擔承。同學們,努力學習,團結、緊張、活潑、嚴肅,我們的作風,同學們,積極工作,艱苦奮斗,英勇犧牲,我們的傳統,像黃河之水洶涌澎湃,把日寇驅逐于國土之東,向著新社會前進,前進!我們是勞動者的先鋒!”
這是一個充滿理想的城市:當時的延安可謂“一時多少豪杰,雄姿英發。有從海外留學歸來的工程師、醫生和學者;有新馬泰等地的愛國華僑;有世界各國的反法西斯戰士;有世界各國的共產黨員;更多的是覺醒的中華民族優秀的子孫,他們有農民、工人、學生和知識分子。由于日本侵略者的燒殺淫掠,中華民族和世界正義人士空前團結,為了建設一個理想的中華的、人類的未來新社會而齊聚一堂。
這個新社會是“沒有剝削,沒有壓迫。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
人們在這里,懷著改造中國,改造世界的宏偉理想,艱苦奮斗,無中生有,創造出了一個個人間奇跡。農民變共合作,為將來的合作化和人民公社艱辛的探路,不斷涌現勞動互助模范;工人憑著各種簡陋的機器,發揮人的最大的能動性,造步槍,造地雷,造一切能夠制造的東西,為新中國的工業化培養了第一批產業工人骨干力量;文化工作者們從民間汲取深厚的營養,創作一些列不朽的作品。黃河大合唱,兄妹開荒,王二小放牛、逼上梁山等文藝作品,為新中國的新文化培養了大批人才。其它還有很多,像群眾組織、財政、金融這些方面,我們的邊區都有無中生有的創造。
1940年2月1日,主席曾在延安民眾大會的講演中十分自豪地說:“這里一沒有貪官污吏,二沒有土豪劣紳,三沒有賭博,四沒有娼妓,五沒有小老婆,六沒有叫化子,七沒有結黨營私之徒,八沒有萎靡不振之氣,九沒有人吃摩擦飯,十沒有人發國難財”。
正是從延安開始出發,經人民解放戰爭,中國1950年前后結束了四分五裂和列強宰割的局面,開始了現代化的建設進程,因此奠定了國民經濟的基礎,基礎設施、文化教育保健衛生、農田水利基本建設,等等,也確立了領土主權和民族獨立。
這些功績現在是蓄意的暫時的被埋沒了,但是歷史決不會讓這段燦爛輝煌的創造的時段永遠埋沒。
20世紀初,在中國擁有“治外法權”的國家,除了所謂的“八國聯軍”之外,還包括巴西、秘魯和玻利維亞;新中國誕生伊始,中國是世界上最貧窮落后的國家之一(人均GDP排名第134位)嬰兒死亡率高達200‰,人均壽命只有35歲左右。成人文盲率高達80%。在中國共產黨剛剛接手的50年代初,中國的工業能力不足歐洲小國比利時的一半。今天,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2016年,中國按實值計算的經濟總量將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經濟大國。
但是必須居安思危。時至今日,我們深陷各種問題之中而猶未覺悟。廣大人民遭受的壓迫也日甚一日。而我們的廣大人民也“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一部人人溫飽以后即老婆孩子熱炕頭小富即安了,絕大多數人陷入發家致富的春秋大夢中,奮力的追求物質財富,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權貴金融資本家等剝削階級的發展的肥料而已。(韓毓海《五百年誰著史》)而且絕大數人陷入物質化的陷阱不能自拔。
毛主席總是要我們目光遠大,但是我們確實是一個懶于學習的民族,多自我為是的小聰明。時至晚年,主席扔念念不忘要“感謝日本侵略者”,為什么感謝呢?就是因為日本的侵略、壓迫、燒殺淫掠,讓中國人民空前團結起來了。不僅僅是趕跑了日本侵略者,而且是趕跑了壓在民族頭上的“神權、法權”等等黑惡勢力,從而獲得了民族的新生,也一同努力建設了新中國。
有人說,這是改革開放的成果。但是沒有前人奠定的基礎,哪里來改革開放的發展空間和投資環境? 現在很多人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了,實際上我們已經是被完全改造過的國民。只不過是通過近三十年不斷的自我矮化,讓絕大多數中國人都覺得自己什么是都不如人。
現在人類應該從對物對人類的束縛中解放出來,才能實現人類真正的解放,才能建設真正的新中國。
“新中國”這個理想還沒有完全實現,接力棒已經交到我們這一代手里:我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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