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天外蘋果”問題的商榷
肖磊
自己長出來的蘋果，拿到市場買了，沒有勞動卻能夠得到收入，這并不違背勞動價值論，恰恰證明著價值規(guī)律的正確性。
1．商品是用于交換的勞動產(chǎn)品，使用價值和價值構(gòu)成商品這個統(tǒng)一體中對立的兩個方面。商品的價值是凝結(jié)在物質(zhì)中的一般人類勞動，衡量商品價值量的是抽象勞動的量多少，而時間又是衡量勞動量多少的自然尺度。用社會必要勞動時間衡量價值的量，是在不考慮其它因素（如供求關系）的情況下，大量的、長時間的、大范圍的反復交換的內(nèi)在趨勢，這種趨勢指向商品所耗費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也就是說，在一個自發(fā)形成的蘋果市場中，蘋果的價值是由生產(chǎn)蘋果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的，蘋果與其它商品的交換比例即蘋果的交換價值，是依據(jù)由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來計量的勞動耗費這個內(nèi)在的尺度來進行的，這是商品交換的一種內(nèi)在的、必然的趨勢。抽象出來，在經(jīng)濟學上，這就是蘋果市場中的“價值規(guī)律”。關于這一點的研究，歷史上不知道耗費過多杰出的經(jīng)濟學家的智力，具體可參考馬克思1859年發(fā)表的《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中關于商品的那一章的總結(jié)，最成熟的研究就是《資本論》開頭關于“商品”的研究。斯密對勞動價值論有非常杰出的貢獻，一些論述也很經(jīng)典，恩格斯稱其為“國民經(jīng)濟學的路德”，現(xiàn)列舉《國富論》中的一些有啟發(fā)意義的幾句話供參考，斯密講的東西很通俗，有助于理解。另外，馬克思對斯密價值理論的批判和超越屬于更深層次的問題，勞動價值論本質(zhì)上要闡述對象化的勞動以及勞動的對象化過程的“主體本質(zhì)”，物化勞動實際上體現(xiàn)了主客體的統(tǒng)一，但是在資本主義關系中，主客體卻是分離的、異化的，這一類更深層次的問題，這里不做進一步說明：
（1）任何一個物品的真實價格，即要取得這物品實際上所付出的代價，乃是獲得它的辛苦和麻煩。
（2）勞動是第一性的價格，是最初用以購買一切貨物的代價。世間的一切財富，原來都是用勞動購買而不是用金銀購買的。
（3）本身數(shù)量會不斷變動的尺度，決不是測量它物數(shù)量的正確尺度；同樣，自身價值會不斷變動的商品，也決不是計量他種商品價值的準確尺度。但是，勞動卻另當別論。等量勞動，無論在什么時候和什么地方，對于勞動者都可以說有同等的價值。如果勞動者都具有一般的精力和熟練與技巧程度，那么在勞動時，就必然犧牲等量的安樂、自由與幸福。他所購得的貨物不論多少，總是等于他所付出的代價。（具體可參見《國富論》第五章。）
2．自己長出來的蘋果，沒有耗費勞動，是沒有價值的，但是它有價格。這個“免費的蘋果”只所以有價格，恰恰是因為市場中的幾乎所有蘋果都需要付出勞動。得到免費的蘋果是個偶然情況，蘋果能夠賣掉的前提是，蘋果一般是有價值的，需要付出勞動的。這個免費的蘋果的出賣價格，也必須遵循蘋果市場中的價值規(guī)律所決定的價格，你可以用這個不勞而獲的蘋果去交換一個梨，但是你不可能用這個蘋果去交換一輛汽車或者是一顆鉆石。馬克思分析商品是按照歷史和邏輯相統(tǒng)一的方法來進行的，對于歷史發(fā)展中的偶然的和次要的因素，馬克思把它們都舍象了。簡單商品交換，商品在整個社會產(chǎn)品中還不占主導地位，隨著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商品經(jīng)濟逐漸發(fā)展到高級階段，迄今我們見到的最復雜、最成熟的商品經(jīng)濟就是今天的資本主義市場經(jīng)濟，在這里，一切都商品化了，人們的一切日常生活都被買賣的原則支配著，勞動力成了商品，生命、名譽、良心也成了商品。人們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可以通過商品交換來實現(xiàn)，甚至人體器官、血液、性都有價格，可以出賣。
3．你得到不勞而獲的蘋果，賣了，雖然不影響整個市場的運行，也“否定”不了價值規(guī)律，但是你通過這個蘋果卻免費換取了別人的一部分勞動，這就是“剝削”。你的剝削是依靠你對蘋果的“所有權(quán)”，因為這是在你的土地上長出來的蘋果。你的所得是拜“私有制”所賜，類似于“地租”所得。如果市場上的蘋果是在雇傭勞動制下面生產(chǎn)出來的，你就要通過這個蘋果的所有權(quán)，剝奪蘋果生產(chǎn)工人的一部分剩余價值，并且，你還會覺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但是，如果你是一個大公司的職員，工作很辛苦，雖然沒有“過勞死”，但每天起早貪黑，還要忍受著老板的辱罵，你就不會覺得這么“天經(jīng)地義”了！如果你在上海租了一間房子打工，房東在每月底都像催命鬼一樣來催“房租”，這時你就會感覺到“所有權(quán)”的對于那個“房東”的魅力和對于你的“災難”！家里那個自己長出來的蘋果，雖然悄悄秘秘換取了農(nóng)場里蘋果工人的血汗錢，但它其實是一個“魔鬼”的化身，這個魔鬼就是“私有制”。在私有制下，人們會覺得私有、剝削、乃至一切，都是天經(jīng)地義、理所應當?shù)模麄冊诒г埂⒎纯怪说臒o恥、老板的兇殘和官府囂張，卻不知道反對整個制度，甚至一旦自己有了條件，也一樣充當魔鬼的奴隸去奴役別人！
2010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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