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朔迷離的“毛澤東思想標語”方陣

撲朔迷離的“毛澤東思想標語”方陣　　

李定凱（2009.10.2）　　

國慶節前幾天，突然從《北京晚報》上看到，在國慶游行隊伍中，臨時組建了一個“奮斗創業”方陣，由我們清華大學剛剛完成了入學軍訓的2000多名新生和900多位武警戰士組成，進行突擊訓練。過了兩天，又看到消息說“奮斗創業”方陣正式更名為“毛澤東思想標語”方陣。我感到很新奇，自言自語道：“還有這種事兒！”　　

接著網友就在各大網站上議論開了，有贊成的，高興的；也有反對的，說風涼話的。還有通過媒體故作淡然的，如《鳳凰衛視》的何亮亮、邱震海二位先生就發表評論說：這沒有什么，很正常，《烏有之鄉》不要太……了。不過，贊成的、高興的占絕大多數。　　

可我還是覺得很蹊蹺，因為準備新中國60周年大慶的國慶游行是一件大事，準備了很長時間了，在就要出臺前10天左右，突然又是增加新方陣，又是改變新方陣的名稱，其中必有不少最高層的內幕故事。在我的親身經歷里，像這樣的臨時改變國慶群眾游行的安排，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1969年的國慶游行，那時我還是清華大學的在校學生，當10月1日一早隨著學校組織的游行隊伍走到建國門外的預定集結地點時，上面發下來了國慶節口號單。過了一會兒，又傳來指示，要改一句口號，大意是：要準備打仗，打大仗，打核戰爭！我們學生也沒把這當回事兒，打仗也沒有什么了不起，我們不怕，有毛主席指揮呢！　　

過了一些時候，我才聽到傳說，那時搞得很緊張，天天講戰備，起因于蘇聯總理柯西金在9月上旬對中國的軍事威脅。當年9月初，柯西金和周恩來總理都去河內參加越南胡志明主席的葬禮，期間雙方商定，在柯西金回國途中，周恩來總理與其在北京首都機場會談，討論緩和兩國邊界緊張局勢的問題。在會談中柯西金當著周恩來總理的面威脅中國，說蘇聯軍隊如果出兵，一個星期就可以打到北京。周恩來總理理所當然地強硬回應了柯西金的挑釁。鑒于蘇聯1968年出30萬大軍閃電入侵捷克，勃烈日列夫集團大肆鼓吹“有限主權論”，毛主席和黨中央認真地高調對待柯西金的威脅，一方面發動宣傳攻勢，一方面作實際的應戰準備。上面說的改國慶口號，就是宣傳攻勢的一部分。由于毛主席和黨中央應對得當，蘇聯沒敢出兵大打，更沒有打核戰爭。　　

上面講的雖是題外話，但是有啟示作用，就是連改一句國慶游行口號都有這么大的背景，何況是臨時加游行方隊和再改方隊的名稱呢？如果沒有中央最高層的干預，是不可想象的。但是為什么要這樣，以及中間的過程如何，就只能等待未來的歷史回答了。　　

昨天在家里看了天安門慶祝國慶60周年盛大閱兵和群眾游行的電視實況轉播，我才似乎對添加新方陣和方陣改名有所領悟。下面談談我的粗淺體會，與網友們交流。　　

不管怎么樣，這個添加和改名，對于廣大熱愛毛主席、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擁護共產黨、向往社會主義的革命群眾，對于黨中央都是極為有利的，唯一感覺不利的，甚至感到失望和泄氣的，可能就是李銳、謝韜、《炎黃春秋》、《南方……》、“西山會議”派、“08憲章”派這些極右派了（他們或者還有后臺老板？）。中國的極右派在基本實現了“經濟改革”的目標后，急不可耐地要搞他們的“政治改革”，就是要推翻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徹底埋葬現實僅存的一點社會主義因素，實現全盤西化，當國際資本的附庸。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徹底否定毛澤東，這是繞不開的，因為毛澤東對于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現有社會政治制度的象征意義實在太大了，無人能夠替代。所以謝韜說：不清算毛澤東的“罪惡”，他們就不能前進；這個問題到2020年左右，也就是中共20大的時候，有希望解決。這次國慶游行，中國的執政黨、國家最高政權機關以極其莊嚴的形式，向全中國、全世界宣示“毛澤東思想萬歲”，承認毛主席是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這就在法理上徹底剝奪了極右派的任何非毛化借口，粉碎了他們推翻四項基本原則圖謀。我們和中國極右派的斗爭是你死我活的革命和反革命的斗爭，對他們絕對不能搞和諧。有了這次莊嚴的宣示，極右派們在未來10年多的時間內實現改朝換代的夢想極有可能是要泡湯的，因為一切革命的人們將名正言順地對他們進行堅決的斗爭，正義和真理在人民這一邊。　　

我通過仔細觀察游行方陣的電視轉播發現，如果不加新的方陣和更名，游行方陣的結構在意義上就不嚴密、不對稱，就會存在一個很大的邏輯上的漏洞。“浴血奮斗”、“改革開放”、“世紀跨越”、“科學發展”四個板塊是一個形式平衡對稱的時間序列。按照原定的方案，在“浴血奮斗”中，有關毛澤東的部分只有“開天辟地”方陣，其中有毛澤東的巨幅畫像，當游行隊伍通過天安門前時，播放毛主席60年前開國大典時的講話原聲錄音，這與后三個板塊的設計方法是一致的。但是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在“春天的故事”方陣（鄧小平畫像和講話錄音）后面，跟著“堅持鄧小平理論”和“推進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標語方陣；在“世紀跨越”方陣（江澤民畫像和講話錄音）后面，跟著“堅持‘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標語方陣；在“繼往開來”方陣（胡錦濤畫像和講話錄音）后面，跟著“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和“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標語方陣；但是在“開天辟地”方陣以后，就是“艱苦創業”彩車方陣了。這只是形式上的不對稱，為了彌補這個不足，需要在“開天辟地”方陣后面加一個方陣才行。更要緊的是，這是建國60周年的慶典游行，中國的歷史悠久，影射史學也由來已久，60年時間，毛澤東掌舵27年，鄧、江、胡三位共掌舵33年。如果后33年不但有領袖，而且有“理論”、有“思想”、有“觀（點）”（把“觀”理解成“觀點”是不準確的），而前27年卻只有領袖，沒有其它，成何體統？這樣貶低了毛澤東倒不打緊，辱沒了“第一代領導集體”就不好辦了。所以必須也要搞個標語方陣。用什么標語呢？當然是與毛澤東思想有關。用毛澤東思想標語，不是要抬高毛澤東本人，因為按照正式的解釋，毛澤東思想是集體智慧的結晶，只有毛澤東的“錯誤”是他一個人的，而毛澤東的“錯誤”又不包括在毛澤東思想里，這樣在邏輯上就天衣無縫了。既然是有關思想的標語方陣，冠以“奮斗創業”的名稱就略嫌狹窄，還是改成“毛澤東思想標語”方陣為佳。　　

接著我進一步作些文字學上的發揮。“毛澤東思想萬歲”表達的是一種狀態，過去正確的東西，它的“過去的正確性”不會因為時間的推進而改變或者消失，僅此而已。它不像“堅持”、“推進”、“堅定不移走……道路”這樣的表述方式有以行動去實踐的內涵。如果把“毛澤東思想萬歲”改成“堅持毛澤東思想”或者“貫徹毛澤東思想”，那就有質的差別了，那是要求切切實實按照毛澤東思想去做的。　　

原來游行方陣的設計初衷和修改方案，都不違背現在黨的基本理論和路線。“十七大”以后，就有“權威黨史專家”出面講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不包括毛澤東思想。從這個角度看，毛澤東思想的信徒們（包括我本人）確實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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