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智富：不準摩羅愛國很可笑
——我為什么要頂住壓力編輯出版《中國站起來》？
陳智富（《中國站起來》的責(zé)任編輯）
摩羅先生沉寂十幾年，在2010年元月出版新作《中國站起來》，結(jié)果招致了很多批評，引發(fā)了極大爭議，在網(wǎng)絡(luò)上鬧得沸沸揚揚，眾多名家紛紛登場發(fā)表聲音。人們對摩羅的思想轉(zhuǎn)變非常不理解，特別是一些自由主義知識分子試圖以沉默來表達憤慨和不屑。可是，那些真正的洋奴都躲得遠遠的，笑看愛民族的自由派和愛民族的摩羅新左派內(nèi)訌、互掐。
作為《中國站起來》的責(zé)任編輯，我也招受了空前（對我自己而言是空前的）的批評。有人不僅在不看書的情況下，要向《中國站起來》潑臟水，要給摩羅貼上“阿Q或者祥林嫂的兒子”的新綽號，而且要以“忽悠的小編輯”的稱呼表達對我的蔑視。這一個多月來，我的不少朋友都在問我，你為什么要出版這樣的書？頗有痛心不已的心情。仿佛我從一個有為青年，瞬間沾上了民族主義的毒草，就墮落成不良少年了。我的本家陳賦兄第一時間撰文反對《中國站起來》，近日問我：“以老兄之思想，出版摩羅之書，在下很是好奇，你真的同意他的觀點？”他們的關(guān)切之情，是出于真誠，并非恩怨。我十分理解，回答朋友的疑問次數(shù)多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站出來說幾句。
首先，出版應(yīng)該是中立的，應(yīng)該朝著有益社會的方向努力。責(zé)任編輯應(yīng)該有擔(dān)當(dāng)社會責(zé)任的勇氣和識見。我一向主持理性平和探討問題，報紙和出版都應(yīng)該是社會公器，不能成為一家之言的獨唱團。我覺得，民族主義情緒本身并沒有錯，摩羅從一個自由主義者轉(zhuǎn)變到新左派陣營，具有一定代表意義。這個問題值得我們知識界思考，特別是值得當(dāng)代中國青年思考。所以，我愿意出版摩羅新作《中國站起來》，希望我們的知識界和青年能夠進行更深入的探討，尋求民族發(fā)展的道路和方向。這便是我的初衷。
自由派看到摩羅思想左轉(zhuǎn)，就首先扣上了一頂“被招安”的大帽子，其實這是誤解。摩羅新作《中國站起來》出版并不容易，我歷經(jīng)磨難，做了大量的修改，勉強通過了出版審查要求，才一不小心出版的。另外，這并不是自由派所臆想的那樣“摩羅一旦華麗轉(zhuǎn)身便黃金萬兩”。如果摩羅想被招安，幾年前就可以了，何必等到受了那么多苦主動被招安呢？在腐敗官僚看來，新左派更危險。（以下文字和諧）
當(dāng)然，不管怎么說，報紙和出版都不可避免地會帶有一定的傾向性。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沒有起碼的認同，也不可能去一起做一件事情。但是，沒有起碼的不失尊嚴的距離感，也不可能共同把一件事情做好。像錢文忠一樣，我贊同摩羅新作《中國站起來》的部分觀點，但不是全部。任何一本書都會有優(yōu)有劣，總有人說褒貶，這不足為奇。摩羅的恩師錢理群先生就說，雖然自己不是完全贊同《中國站起來》，但是覺得以這本書為藍本，促使知識界對當(dāng)代中國的思想進行討論，則是很有必要的。
關(guān)于《中國站起來》的各色言論，我基本都收集了。名家言論看的多了，我這里引用兩則普通網(wǎng)友的正反評價：
有網(wǎng)友說：“我讀《中國站起來》的感覺和以前讀過希特勒的《我的奮斗》的感覺差不多，用葉匡政評論的話來說，感受到的是“敵意和荒唐”。”
有網(wǎng)友發(fā)文支持摩羅，也在對叛徒的定義表達疑惑。以前，我們常把那些賣國賊當(dāng)成叛徒，加以抨擊。如今，從何新，到《中國不高興》的作者，到摩羅，怎么都成了叛徒呢？在中國的大地上談?wù)撊绾螑壑袊尤粫慌袨榕淹健Ｕ媸强尚Α＃ù笠猓?/p>
如果《中國站起來》真的是一無是處，那么，我們又怎么解釋有那么多青年認同呢？起碼，原本對所印圖書很麻木的印刷廠的工人都跟我說，《中國站起來》是一本好書。（另外專文介紹）。凡事無絕對，凡人別偏激。如果有人一棍子打死一本書，或者有人一棍子捧殺一本書，這種言行本身就是可疑的。
如果在自己的國家愛國都是一種罪惡的話，那么我們還能愛誰的國家呢？我以為，反對不公的制度，可以；反對摩羅愛國，就不對。政權(quán)可如走馬燈，你方唱罷我登場，王朝更迭是人類社會必然的新陳代謝，我們可以反對那些十惡不赦的腐朽政權(quán)，但是不能因此反對自己的民族和國家。我們不能因為有中國人表達了一點民族主義情緒，就給人家扣上法西斯的帽子，更不能對別的外國人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熟視無睹。反對中國貪官腐敗，是對的；難道反對西方貪官腐敗，就錯了嗎？或者說，難道不應(yīng)該反對西方貪官腐敗嗎？這種區(qū)別，某某人是否意識到了呢？
前幾天，我在博客里轉(zhuǎn)帖了《宋魯鄭：中美沖突，自由派何以集體失聲? 》、《張宏良：美方公布的“中美國”文化別動隊名單——評美國評選的“中國百大公共知識分子”》，分別加了一段談左派右派的按語，不久就被和諧得無影無蹤。莫名其妙的是，我的微博也無法發(fā)帖了，只能轉(zhuǎn)發(fā)別人的帖子。看樣子，東廠進化了，可喜可賀啊。后來，我寫了《當(dāng)代中國青年思想正在左轉(zhuǎn)》的文章，只能在烏有之鄉(xiāng)和毛澤東旗幟網(wǎng)才能不被和諧掉。這些談青年思想、左派、右派的文章，能夠更好地表達我的思想傾向，但是沒辦法貼出來了。（以下文字和諧）
其次，這一切批評的局面，我和摩羅之前都有預(yù)料到，但是沒有想到如此猛烈，猛烈地讓人窒息，以至于我不敢相信，自由派所呼吁的言論自由原來就是這樣子的，原來就是這樣幾乎一邊倒的合謀，原來就是欲除之而后快就絲毫不掩飾扼殺于襁褓之中的私心。
這波反對《中國站起來》的浪潮，以易中天第一時間抨擊為開端，以近日出爐的2009年爛書榜為標(biāo)志，進入了第一個小高潮。我的好友、《中國不高興》的作者之一宋強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其實他們是想對新左派發(fā)難，他們就是想搞死《中國站起來》，其他幾本書都是做陪襯的。”誠然，2010年新書被評為2009年爛書榜第二名，只是，諸如郎咸平等人的大腕太大牌，恐怕也不甘心為摩羅做陪襯的吧。我盡管非常不理解，但也沒有特別在意此事。畢竟這個爛書榜并不權(quán)威公正，也不客觀科學(xué)，不具備什么說服力。宋強兄為了鼓勵我，過年特意發(fā)了一條祝福短信：“黑居易，居大易！挺摩羅，助詩力！神州復(fù)興奔向勝利。”
前幾天，陳希我、十年砍柴，兩位2009年爛書榜的評委跟我聊起摩羅《中國站起來》。（《長江商報》周日的文化副刊，將刊登陳希我抨擊《中國站起來》的文章）他們只是希望從學(xué)理等方面指出《中國站起來》的欠缺，希望更理性客觀地評價當(dāng)前的民族主義思潮。陳希我前幾天寫了篇博文《誰有資格對中國發(fā)言？》，開頭就寫道：“接到一個熟人轉(zhuǎn)來的一篇文章，對我及一些人評《中國不高興》、《中國站起來》等為2009年“爛書”大為不滿。”莫非他說的就是我寫的那篇《2010年新書被評為2009年爛書，怪哉！》。對他們說的很多觀點，我都是比較贊同的。包括陳希我批摩羅為愛國瘋子那篇文章，在新浪、網(wǎng)易等廣為傳播，我對其中的一些觀點也是贊同的。他們其實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從他們身上能學(xué)到很多知識，受益良多。他們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探討民族發(fā)展之道，并不屬于摩羅批判的對象。
可是，為什么他們也要堅決批判摩羅呢？這讓我想起了魯迅的《阿Q正傳》。毋庸置疑，魯迅的《阿Q正傳》是一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巨著，雖然篇幅不長，但思想意義不同尋常，至今仍有頑強的現(xiàn)實生命力。出版之初，魯迅就遭遇了巨大的批評，很多讀者都喜歡對號入座，認為自己就是魯迅所嘲弄的阿Q，覺得自己背魯迅罵了，于是就憤憤不平起來。其實，大可不必，魯迅雖然信奉睚眥必報，但壓根兒就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現(xiàn)如今，很多自由派的知識分子覺得自己被摩羅罵了，心里于是就不爽了。其實，摩羅對自由主義分子都清晰的認識，不是一棍子打死，而是區(qū)別對待。對那些愛民族、反專政的自由主義分子，他是很欣賞的。他所反對的是那些“身在中國、心在西方”的洋奴，就是那些買辦賣國右派。就是如陳志武、茅于軾之流。摩羅曾經(jīng)跟我講過多次：“中國當(dāng)代知識分子大致有兩派，一派是關(guān)注國內(nèi)人權(quán)的，一派是關(guān)注國家族權(quán)的。這兩派知識分子都認為自己的關(guān)注問題是最急切的最緊迫的唯一的焦點問題，而否定另外一類。其實，這兩派知識分子應(yīng)該求同存異，實現(xiàn)合流。”所以，他一再強調(diào)，既要站在弱勢群體的角度向國家強權(quán)挑戰(zhàn)，也要站在弱勢國家的角度向霸權(quán)國家挑戰(zhàn)，兩者缺一不可。
另外，在中國失聲多年的余杰，在第一時間宣布與摩羅絕交后，近日撰寫長篇檄文《誰動了中國人的奶酪？——從《中國可以說不》、《中國不高興》、《中國站起來》之“三部曲”看中國的法西斯思潮》，抨擊摩羅的《中國站起來》。很多人都說，摩羅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摩羅了，余杰又何嘗是我們敬佩的風(fēng)華正茂的文學(xué)才子呢？其實，我很清楚，余杰為什么那么憤怒，因為《中國站起來》抨擊“有人”呼喊西方再來殖民中國三百年。這個“有人”就是余杰之流。不過，我想說的是，余杰們，胡適先生曾說“寬容比自由更重要”，知否？余杰們，你們可否在反對摩羅愛國的同時，也反對洋奴賣國呢？余杰們，可否在您抨擊國內(nèi)專制不人道的同時，也能抽出一點閑暇對美國霸權(quán)表示抗議呢？我并不否認國內(nèi)的種種丑惡，我并不否認執(zhí)政黨的昏暗，但是我同樣不能忽視美國對臺軍售、C形包圍中國等等迫在眉睫的國際局勢。知否，知否？
關(guān)于《中國站起來》，關(guān)于摩羅，關(guān)于左派，關(guān)于右派，關(guān)于民族主義，關(guān)于中國青年，關(guān)于太多的東西，真的是一言難盡，任何一言都難免片面，難免授人以柄，奈何奈何！
2010.2.25 草成
黑居易注：本文發(fā)表到我的新浪博客，很快就被和諧了，這就是右派，自由派所控制的傳媒所營造出來的言論自由，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民主與自由。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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