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主席本周一在APEC工商領導人峰會上的講話,因十八屆三中全會日益臨近這個大背景,備受關注。
在談完“改革是一場深刻的革命”、“改革已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的認識,并表示要一鼓作氣闖關之后,習總話鋒一轉,首次提出了“顛覆性錯誤”論。原話是:“中國是一個大國,決不能在根本性問題上出現顛覆性錯誤,一旦出現就無法挽回、無法彌補。”
全世界都聽見了。英語取其大意,翻成the country could not afford to make “fundamental mistakes”,當然沒錯,但至于什么是“根本性問題”,何為“顛覆性錯誤”,卻不僅僅是fundamental這么簡單,只有放在中國政治和歷史的特定語境中,才能完全理解。
首先一點,“根本性問題”一定是關于中國這個國家的,而不只是關于中國經濟。如果此話的前半部換成“中國是一個大經濟體”、“一個大工商體”、“一個大托拉斯”,后面當然也可以接著說“決不能在根本性問題上出現顛覆性錯誤”,但這并不是此話的本意。作為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此言,雖然面對的是工商界領袖們,卻是在談政治。
就是說,相對于經濟發展,中國的國家發展才是那個“根本性問題”。若有意無意地忽視這一點,以經濟發展代替國家發展,甚至要求國家發展為經濟發展做出犧牲,像九十年代的俄羅斯那樣,為了幻想中的自由市場,不惜拆解現實中的國家,這就叫“顛覆”。一旦犯了這種錯誤,就是無法挽回、無法彌補的“顛覆性錯誤”。
有一個問題被很多人忽略了:一般而言,作為“經濟動物”的企業家,其實首先關注的并不是國家的興亡。在經濟學理論中,生產函數也好,利潤公式也好,都沒有國家這個變量。恰恰相反,由于國家對經濟活動實行管治,企業特別是跨國大企業常常會傾向于把國家視為時友時敵的力量。在某些極端情況下,企業家更是會利用國家的崩潰和解體大發橫財,通過強占巨量的公有資產一舉成為富可敵國者。
歷史上不乏其例:從來沒有祖國的猶太人,曾無數次抓住機會在各國的亂世中一夜致富。當代現成的例子:前蘇聯解體之后,曾一舉催生了一個巨富的寡頭階層。
在中國,這個問題原本并不突出,企業家與國家之間,遠未形成有你無我的對立。改革開放之初,中國的企業家群體靠國家的政策涅槃重生,與國家的關系,形同嬰兒與父母,既無討價還價的本錢,亦無一爭高下的底氣,只是一個懵懵懂懂先長大了再說的混沌狀態。
三十多年后,時過境遷,國家六十耳順,企業家三十而立,矛盾出現了。雖然在世界范圍內比較,只有三十年歷史的企業家群體也還是小孩子,但由于幾個方面的原因,中國這個新生的企業家群體,在羽翼漸豐之后更加咄咄逼人。
原因之一是財富和名聲的膨脹速度過快,導致中國企業家普遍輕狂有余,謹慎不足。原因之二則是因為受到一些人的鼓動和誤導,導致這個群體中不知天高地厚者多,懂得大是大非者少。
眾所周知,在中國的企業家們周圍,始終有一群名為“經濟學家”、“法律學者”實為“政治導師”的軍師級人物,這些人一直很忙,一直急著干成大事。多年來,他們一直都在以改革的名義制造對立,將經濟與政治對立起來,將市場與國家對立起來,最終,將企業家與政府對立起來,目的很明確,就是逼著政府放權,逼著國家退讓。
他們堅信自己不會白忙,如果以葉利欽時代的俄羅斯為目標,把中國的國有資產私有化,把統一國家解體成自治體聯邦,那么,對于必然會在大掠奪、大瓜分的過程中捷足先登的未來寡頭們來說,這的確是值得去夢想,值得為之奮斗的。
富豪的最高境界就是寡頭,沒有國家的退讓,哪來寡頭?有些人著急是有道理的。就在習主席講話的前一天,中國很多網站都在流傳一篇文章,某位軍師與一群企業家的座談,篇幅所限,節選幾句,看看他們所期盼的改革是什么:
“……迷信政府力量是沒有用的。再強大的政府也托不住經濟、再強大的政府也托不住市場,只會打亂市場,擾亂經濟!(掌聲!)……楊白勞借了黃世仁的債,還不起,就把喜兒拉走了。為什么?因為黃世仁認為喜兒就是抵押品,這個是符合市場經濟規律的。至于人是否適合作為抵押品,可以再談。(掌聲!)……美國過去在做什么,就是在削減債務,調整結構,是要死人的。中國為何調整結構講了十年,還在講?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調整。(掌聲!)……我并不知道中國未來的新的增長點是什么。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們把市場放開,如果我們取消了市場管制,新的市場增長點,自然會涌現出來。政府制造的增長點,不就是光伏,不就是高鐵嘛。搞一個垮一個(掌聲!)……”
中國首先是個國家,在這個“根本性問題”上決不允許顛覆,習總此論,就是這個意思。對于某些并不在乎國家盛衰興亡的企業家們來說,這是來自中國最高政治領袖的政治論,中國的大政治:國家永遠高于經濟,先于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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