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加強廉政建設的新“八條”出臺以后,尤其在中央派往各省的巡視組持續不斷的督察巡視之下,各地吃喝送禮之風確實在一定范圍內一定程度上有所收斂。然而,是否真正達到了中央預期的目的?是否真正達到人民群眾期許的結果?身在基層的許多知情人和那些明里不再大行其道的官員們,都一個個心知肚明: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暫時的虛假表象而已。一個幾乎是聽任各種歪風邪氣肆意泛濫而不痛下殺手,致使各種墮落習氣漸成氣候漸成規模的社會現實狀況,僅僅靠幾份已經沒有多少震懾力的紅頭文件,派遣幾個淺嘗輒止的巡視組,或者懲治幾個自認為是倒了霉的不睜眼官員,就可以達到天下大治、海平河晏,也實在有點太過天真太異想天開了。
幾十年積淀下來陳規陋習,幾十年養癰成患的官員腐敗問題,幾十年共和國肌體上被胡亂戳下的鱗鱗傷痕,幾十年泛濫成災的各種沉渣泛濫現象,幾十年不加遏制的媒體與意識形態領域的種種亂象,幾十年令多數國人迷失方向的某些所謂開放政策,幾十年縱容其惡性滋長的無良資本及精英階層,幾十年逐漸拉大的貧富裂痕,等等。豈能是不以雷霆手段只靠和風細雨方式就可得到根治的?這些話,對那些稍稍懂得點政治常識或者對政治稍稍關心一點的人去說,都會被加以蔑視與嘲笑的。眾所周知,要想建立一個不平等的社會制度或者形成一個財富權勢熏天的社會階層,似乎比摧毀砸爛一個已成規模的社會階層、建立一個獨具特色的社會制度要容易一些。想當年,共產黨的第一代先驅者們和那些為了新中國的建立獻出生命的無數先烈們,經過近三十年的出生入死和浴血奮斗,才好不容易建立起一個由人民當家做主的新中國。可就是這短短的三十幾年,我們看看,這個國家的社會性質,還有多少是屬于社會主義性質的?看看這個國家的財富有多少還屬于被它譽為當家做主的人民的?這些年,從城市到農村,都是哪些人在主宰著巨額財富與資源?都是哪些人在把持著各級的政權機構和輿論機器?都是哪些人一餐所需勝得過偏遠鄉村幾口之家一年甚至兩年三年的整個生活之用?看看那些在新中國建國之初,被列為牛鬼蛇神而掃蕩殆盡的黑惡腐敗現象,哪一個不是成數十百倍地又重新滾滾而來復原了本色,并且堂而皇之地招搖于整個社會的任何一個地域?
道德難修,惡習易成。任何一個簡單的社會丑惡現象的治理,在今天都出人意料的難乎其難。新中國成立后的前三十年,毛澤東為了防止官僚主義的發生,防止一切有違共產黨人宗旨的行為現象發生,每隔三五年甚至更短時間,都要來一次被某些官員心生怨恨的整風運動。試圖通過時時警戒,來保持執政的共產黨整個隊伍的純潔。可事實又如何呢?盡管那時候的整個官員隊伍遠比今天的官員隊伍積極健康、風清氣正,可依然有個別不加強自身約束的官員鋌而走險、以身試法。再想想,這些年的官員隊伍建設,幾乎全靠只打雷不下雨的幾個文件、幾篇社論、幾句號召,就想把黨性本來就不那么純潔的官員們脫胎換骨成實實在在的“人民公仆”,這可能嗎?事實一再告訴我們:對于官員們,要照鏡子,就通身徹底地里外通照,一旦發現誰哪個部位出了問題,就強行他住進醫院接受治療;要想給官員們正衣冠,就要讓他們時刻接受人民的觀展、評價與監督,發現誰衣冠不整或違背了常規,就強行把他脫下來,換上黨和人民為他量身而作的得體衣冠;要想給官員們洗洗澡,就得拿一池經過消毒的凈水,痛痛快快地給他洗個透,把他身上那些有違健康的污垢一股腦兒洗下來,讓他有一個不受任何污染的清白之身;要想給官員治治病,就得給他們來個全身大檢查,該做手術的就做手術,該打點滴的就打點滴,該下猛藥的就下猛藥,力爭把他們變成一個健康的充滿青春活力與生機的健康人。
新病易生,痼疾難除。人一旦稍不注意就會患上大小疾病。小病不治,就會釀成大病;大病再不加診治,就會慘人機體,要人性命。沉疴三十多年的官員痼疾,不經過持續不斷地治療,是很難令其恢復健康之身的。同樣,長期形成的腐敗奢靡之風,哪能靠一兩次突擊行動,三五分紅頭文件,七八句空頭口號,就能把那些精于吏道世故圓滑的時代政客們嚇住?就在新八條頒布實施的這些時段里,各種歪風邪氣照樣變換形式長刮不誤。官員家里的婚喪嫁娶、父母及個人壽誕、農歷節慶,官員升遷與工作變動、外出學習考察等下屬表達心情的黃金時段,供受雙方誰也不愿錯過這個機會達到各自目的,依然固我地隱蔽進行著各種非常交往。心照不宣的送受雙方周瑜打黃蓋一般,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各級官員們,依然如故地對趨步自己廟堂高門的朝拜者供奉的“犧牲玉帛”,含笑點頭照收不誤。所不同的是,過去張燈結彩,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的熱鬧場面如今不多見了,代之而來的是送禮者身影游蕩潛行,神神秘秘,暗箱操作;過去官員家操辦家事的禮單上,群蟻排衙般登錄送禮者大名的現象不存在了,而今一張小卡、一個紅包神鬼不知地就悄然進入官員及其家屬的囊袋之中。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官員們隨機應變能力是會與時俱進不斷翻新的。譬如說,工作日公款喝酒問題,過去是大搖大擺堂而皇之地隨便出入豪華賓館,好酒好菜隨便吃喝,舉杯狂歡直至通宵達旦;而今現眼露臉的豪華賓館不見了或者說少見了官員們的身影,偏遠的小餐館卻時來運轉,不僅日日能迎來尊貴的客人,還能偶爾拾個便宜,喝幾杯貴客們殘留的對他們來講價格驚人的些許玉液瓊漿。最令他們心醉的是自己有機會日進斗金地大把賺取之前做夢都不敢想的疊疊鈔票。惹得這些小餐館的館主們一個個千恩萬謝,不住感喟自己時來運轉,時時高呼阿彌陀佛不已。更有機敏警覺者,好酒好煙也被巧裝打扮,脫了華服,著了敝褐。碩大的飲料瓶,陡然間時來運轉,吐出三分不值兩分的糟水,吞進價值千元或者更多的玉液。閑置的賤物袋里裝著的不是垃圾廢物,而是一條千余元以上的香煙。官員們坐在簡陋的餐館里,噴云吐霧,海闊天空,吃著泛著純天然的綠色食品,喝著一瓶半瓶可抵貧窮之家一年所需的美酒,照樣優哉游哉盡享人間為官之樂。
在各種腐敗現象逐漸轉入隱蔽狀態的時候,最感不平的不是各級官員而是下層職員。他們一年到頭除了工資之外,再無任何外財可收,眼巴巴就盼著有限的幾個節假日來臨時,單位里能發個大小輕重不同的禮品或者現金補貼。可如今新八條出臺了,這些明目張膽的違紀行為理所當然地被取消了。他們明白,當官的節慶日該收入的只是變一種形式一點不拉地照收不誤,自己渴望的那點根本就漫不上官員們眼角的補貼,卻一去音容兩渺茫了。最令他們不平的是,官員們家里有了紅白喜事,從前送了禮還能換來官員家一頓高價飯。如今倒好,禮送了,因為在風頭上,官員們本該自己掏腰包的一頓飯也被借口省下了。新八條,不僅沒有減少官員們的收入,反而讓他們在操辦家事時節省了本該花費的宴席費用,一舉兩得,官員們真是雙豐收。
由此看來,興利除弊,任重道遠。急于求成不行,只走過場不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行,雷聲大雨點小不行。行的只有一條,那就是復原共產黨人的本色,復原人民群眾的民主權利,復原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讓毛澤東思想真正成為我們永久的指導思想。倘如是的話,黨之大幸,國之大幸、民族之大幸。
201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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