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安全和食品質量的淪陷
云淡水暖
日前中央電視臺經濟頻道(CCTV-2)舉辦了一個專題論壇《中國政策論壇:食品安全在行動》,該論壇“由中宣部、國務院食品安全委員會辦公室、農業部、衛生部、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國家質檢總局、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等等部委和中央電視臺財經頻道”(CCTV-2)共同舉辦,有“食品安全領域六大監管部門的96位決策者和專家。”參加。
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副局長王東峰舉例說:“各級的工商機關和基層工商所承擔著103部法律,201部法規,124部行政規章。總共428部法律法規和規章的監管執法任務。”(CCTV-2)。相信其中關于食品安全的法律法規不在少數,再加上國家質檢部門、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部門、農業部、衛生部等部委依據的相關法規,不說“足夠”,起碼也不能說是“空白”。
當然,可以指出這些相關部門的“懈怠”之處,還有如執法的不到位之處等等,而在通常情況下這些部門面對的群體有多大呢?
“國務院食品安全委員會辦公室副主任劉佩智指出, 我國登記注冊的食品生產加工企業有44萬8000家,其中十個人以下的小作坊小工廠占了80%。登記注冊食品經營單位有323萬家,提供餐飲服務的單位有210萬家。種植養殖環節依靠的還是兩億多分散農戶。誠信缺失,監管不到位,是食品安全主要原因之一,但根本的原因,還是食品產業發展方式落后 。”(CCTV-2)
試想,如果采取“人盯人”模式監管,食品標本上門采樣、工商管理、衛生監督、農業種養植的農藥、化肥使用的巡視等所需要動用的行政資源有多大規模呢?目前的“監管到位”恐怕還是采取冒頭就打的戰法,根本無法在源頭杜絕。
再看“誠信”環節,一位官員引用了馬克思的名言:“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副局長邊振甲:有50%的利潤,他可以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他可以踐踏一切人間的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他可以冒著被斬首的風險。…國家質檢總局副局長蒲長城認為,在暴利誘惑之下,必然有不法企業鋌而走險”(CCTV-2)。
就是說,在登記在冊的44萬8千家企業中,有這么1%的要鋌而走險,全國就有近5千家了,在2億散戶中有1%的要鋌而走險,就2萬個了,而且,干這些事都是背地下的勾當,監管部門取證和執法成本極高。
無獨有偶,最近關于中國乳業產品的新標準,引發了輿論和網絡的軒然大波,起因是有業內人士和專家、學者認為中國乳業的新標準“大大倒退”了,主要的“倒退”指標是鮮乳中的蛋白質含量的指標下降、有害細菌群落指標的上升。也即是說,對鮮乳的要求“放寬”了,在營養方面要求不那么高了,在衛生要求方面也不那么高了。
“7月3日,在上海舉辦的中國經營論壇上,光明乳業總裁郭本恒表示,中國生乳標準幾乎是全世界最差,用一個相對比較低的標準不可能生產出一個非常高級的產品,‘垃圾生產出來的就是垃圾’。”(新京報),但今日的消息稱,光明乳業公司出來收回此說法(并非郭本恒本人),但不可否認,標準的確是比原來降低了,原因呢?
“光明乳業總裁郭本恒表示,中國生乳的標準幾乎是世界上最差的,其根本原因就是中國奶牛的養殖散戶太多,而為了照顧散戶形成的低標準,實際上是在害奶農。…衛生部也稱,我國奶牛小規模散養比例較高,100頭以上規模養殖的比例僅為23.1%,5頭以下的比例為32.4%,養殖技術水平太低造成生鮮乳菌落總數相對較高。…奶業資深專家王寧寧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也表示,散養模式拖了國內奶業的后腿,但它是國內奶源供應的主流,”(中國青年報)
這個論點,正好契合了在“中國政策論壇:食品安全在行動論壇”上的論點:根本的原因,還是食品產業發展方式落后 。奶業標準比原來降低的根本原因,矛頭直指小農經濟生產方式;食品安全的根本原因,矛頭還是直指小農經濟生產方式,都明確地指出,小農經濟生產方式是“落后”的、是“拖后腿”的。
而造成小農經濟成為種植業生產、奶業生產主體的原因何在,就在于若干年來一直篤信的“小崗村模式”。小崗村模式的核心叫做“分田到戶”,一家一戶單干,而且,主流觀點一直認為,這種一家一戶的散種散養模式是“解放農村生產力”的壯舉,是“冒著殺頭的風險”闖出來的“新路”。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比照一下,在散養散種的基礎上,食品安全問題嚴重起來了,乳業產品的標準要降低了,說到底,散養散種解決不了“誠信”問題,也令監管問題更為棘手。記得強壇曾經邀請過小崗村的支書做網友交流,支書毫無掩飾地說他信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么,在利益的誘惑面前,是否有走上“有50%的利潤,他可以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他可以踐踏一切人間的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他可以冒著被斬首的風險。”鋌而走險的道路的可能,在這種私欲至上的信念面前,“誠信”如何堅守呢?
2007年6月《第一財經日報》登過一篇報道“內蒙牧民小范圍游牧可能打破草原家庭承包制”講過一個案例,“在內蒙古的一些地方,也有一些嘎查(村)突破行政命令,并沒有完全把草場分到各家各戶。…在草場承包初期,策登扎布就認為,把草場都分到戶不利于放牧。于是,白音塔拉嘎查以3至5戶家庭為一個作業單位,組成20多個生產小組,幾個鄰近的生產小組再組成一個大的作業組。…策登扎布將白音塔拉嘎查的做法稱為‘統分結合’。牲畜品種改良、疫病防治、防災都是統一起來做的,比如,統一建了四個藥浴池,對各家的羊只進行藥浴。遇到災年草料不夠時,策登扎布還會組織牧民到200公里外的草場打草。”,
事實上在白音塔拉嘎查走的就是集體化道路,集體化道路的最大特征就是不會出現財富寡頭壟斷草原養殖業收益的情況,這是與資本控制產業的最大區別。在食品質量方面、在食品安全方面,以嘎查為單位,控制牛奶的品質,總比散戶散養要來得容易。
事實屢屢證明,而且還將繼續證明,小崗村模式看上去是“解放”了個體“生產力”,但其消極的一面卻一直被不斷衍生、放大和繼承,在許多領域已經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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