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兩天,某些人多次聲稱“漢芯事件”也是方舟子“揭露”的。
非常遺憾的是,不但此事件與方舟子無關,方舟子在當時還曾攻擊過揭露此事件的相關媒體,并因此不得不澄清自己“從未為陳進辯護”。
下面就是當時天涯網上一位網友對此事件來龍去脈的簡要敘述。本網友略作修改,補充了當時一些相關報道的超級鏈接。
《“漢芯事件”是方舟子揭露的嗎?》
本文主要是寫給那些認為方舟子“打假”“雖然有些地方做錯,但主流是好的”的善良的人們的。這里不是在指摘小節,而是在告訴大義;不是在指出一個英雄的失誤,而是要展示一個墮落者的丑惡。
“學術必須誠實,新聞必須真實,網絡必須踏實。他們都應該與虛假無緣。如果有人不遵守游戲規則,不管地位多高,名氣多大,我們都要揭露他?!?BR>
——方舟子
方舟子的聲稱
著名科學刊物英國《自然》雜志,2006年5月24日發表了題為“被點名的和被羞辱的”(Named and shamed)的特別報道。報道稱,中國在科學不端行為猖獗并被揭露的同時,也在發生基于虛假指控的對科學家的文革式迫害。報道引述了劉輝偽造履歷事件、司履生指控魏于全造假事件、陳進漢芯造假案,和主要由司魏事件引起的各方爭論。文章告訴我們,方舟子(方是民)主持的新語絲網站,也在陳進造假案中,“對引起公眾的熱烈關注起到了關鍵作用”( played a key role in fuelling public outcry)。這位加州圣地亞哥的“生物學家”(biochemist)表示,“是他首先公布了陳的公司名字”。(Shi-min Fang, a biochemist based in San Diego, California, claims he was the first to post the name of Chen's company which supposedly re-labelled foreign chips.)
這樣的內容,當下在中文網絡引起了軒然大波。方舟子當天出來“更正”說,“《自然》的記者寫錯了,或者寫得太模糊容易引起誤解”,據他說,他對《自然》記者是如此解釋的。我們姑且相信方舟子說的是真話,全文引述如下:
“我從未為陳進辯護。有關陳進的指控首先被張貼在幾個讀者眾多的互聯網論壇,包括我們的論壇(新語絲有一個讀者可以自由張貼其評論的論壇)。在有記者確認并與揭發者聯系之前,我沒有在新語絲上發表這個指控,因為我們的政策是不發表匿名指控。事實上,我幫助某些記者調查并報道這個案件,提供了某些關鍵信息。我在我們的網站上發表了許多文章支持這一調查并披露了一些信息。我們最先確定了那家為陳進打磨芯片并改換標志的建筑設計公司。我寫過一篇文章要求對這一案件進行深入的調查,讓更多人承擔責任并起訴陳進?!?I never defended Jin Chen. The allegation about Jin Chen was first posted to several popular Internet bulletin boards, including ours (New Threads have a bulletin board that our readers can freely post their comments). I didn't publish this allegation on New Threads until some journalists have identified and contacted the whistleblower, because it is our policy not to publish anonymous allegations. In fact, I help some journalists to investigate and report this case by providing some critical information. I published many articles to support the investigations and disclose some information on our web site. We were the first one to identify the architecture company which polished and re-labeled Chen's chip. And I wrote an article to ask for further investigating this case, finding more people accountable and prosecuting Chen.)
《自然》雜志的引述,或者方舟子的“更正”,說的是事實嗎?
真相回放
一、《自然》雜志報道說:方舟子聲稱“是他首先公布了陳的公司名字”
2006年1月17日,有人在水木社區BBS發布張貼,宣稱“漢芯一號”是通過打磨飛思卡爾(freescale)芯片造假而成;網絡媒體新浪科技首先跟進跟舉報人取得聯系,在1月20日進行了簡短報道。
次日,交大漢芯公司即迅速反應,發布了《上海交大漢芯科技有限公司鄭重申明》:
“近日,在互聯網相關論壇和網站流傳有關“漢芯黑幕”一文,該文嚴重歪曲事實真相,公司及相關個人的名譽已受到侵害,鑒于此,我司鄭重聲明:
1、漢芯系列芯片是漢芯團隊全體成員經過長期地艱苦努力,逐步累積建立起來的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科研成果。漢芯系列芯片經得起相關部門及專家的檢測驗證,各項成果也已陸續進入了產業化階段。該文所提“漢芯系列DSP芯片屬造假”的言論純屬捏造。
2、該文提及的所謂漢芯獲得了巨額的科研項目經費的內容根本與事實不符,具體情況均可在相關機構得到證實。
3、我司對上述侵權行為保留采取進一步法律措施的權利。
上海交大漢芯科技有限公司
二○○六年一月二十一日”
新浪科技在聲稱繼續追蹤的同時,當即刪除相關報道并再無動作。
與此相反,1月25日(網上版本更早),《21世紀經濟報道》發表了記者楊琳樺的《“漢芯一號”造假傳聞調查》。這是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對漢芯造假事件最早而詳細的報道,也揭開了該報之后十余篇漢芯造假事件深入報道的序幕。
據此,首先“公布陳的公司名字”的,是舉報人或者說是新浪科技,跟已經多年不從事任何專業工作的“生物學家”方舟子及其新語絲網站,沒有絲毫關系。
二、方舟子說:“我從未為陳進辯護”
不知道方舟子有沒有直接為陳進辯護過。但是我們看到,自三月初開始,方舟子基于其對南方報業的宿怨,在經他親手審核后刊登于新語絲網站、并通過郵件列表向公眾散發的新到資料(New Threads)里,連篇累牘刊登質疑甚至辱罵《21世紀經濟報道》漢芯造假調查系列報道“新聞倫理”的文章,長達一月之久,并一再親自出馬,極謾罵之能事,把在漢芯造假案中居媒體監督首功的《21世紀經濟報道》打成“黑媒體”、把該報記者左志堅作為首席 “不良記者”、“造謠”的“流氓”在新語絲首頁長久立此存照。
三、方舟子說:“事實上,我幫助某些記者調查并報道這個案件,提供了某些關鍵信息。我在我們的網站上發表了許多文章支持這一調查并披露了一些信息。”
相信沒有網友能夠發現方舟子或者新語絲網站,在漢芯造假事件起到了任何積極作用。方舟子能不能告訴大家一下,你向哪些記者提供了哪些“關鍵信息”呢?我們能看到唯一“關鍵信息”,倒還真是在經方舟子親手審核后刊登于新語絲網站、并通過郵件列表向公眾散發的新到資料(New Threads)文章里,而且文章名字就說這是“鐵證”:“漢芯公司的背后控股公司為江蘇民營斯威特公司,而該公司老總嚴曉群與‘漢芯一號’鑒定組成員、國家863專家組長嚴曉浪是親兄弟關系”。
現在大家都知道,嚴曉群和嚴曉浪名字相近完全是巧合,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對于這樣的“關鍵信息”、“鐵證”,方舟子和新語絲在傳播之后,也沒有作任何澄清。
四、方舟子“更正”說:“我們最先確定了那家為陳進打磨芯片并改換標志的建筑設計公司?!?BR>
至遲在北京時間2006年3月7日上午九點五十四分,中國最大門戶網站新浪網,就張貼了《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左志堅、楊琳樺的“‘漢芯造假案’系列調查之七:一個工程公司的漢芯生意”(http://tech.sina.com.cn/it/2006-03-07/0954859655.shtml),以大量調查為依據,確定了“為陳進打磨芯片并改換標志的”,是上海瀚基建筑裝飾工程有限公司,并給出了網站地址。新語絲網站使用的是美國太平洋時間,比北京時間晚16個小時,直到北京時間3月7日晚上十八點三十五分,我們才在新語絲論壇看到了關于“上海瀚基”的自由張貼,而這個時候《21世紀經濟報道》的揭露文章,早已在中文網絡鋪天蓋地。兩天以后的3月9日,由方舟子親自編輯的新語絲新到資料,才原封不動地照搬了一下“上海瀚基”網站上的介紹。
據此,“最先確定了那家為陳進打磨芯片并改換標志的建筑設計公司”的;分明是“黑媒體”《21世紀經濟報道》“造謠”的“流氓”“不良記者”,也跟已經多年不從事任何專業工作的“生物學家”方舟子及其新語絲網站,沒有絲毫關系。
顯然,無論《自然》雜志對方舟子的引述是否符合方的原意、無論方舟子現在的“更正”是否確為當時他對《自然》雜志的陳述,這都是徹頭徹尾的謊言。在漢芯造假案中,方舟子和新語絲網站,根本沒有作出任何值得一提的貢獻,更不要說什么“首先公布”、“最先確定”。相反,對于投入大量時間精力寫出揭露漢芯造假案系列文章的媒體及其記者,卻進行了長時間的攻擊。漢芯倒了,消息震動中外,方舟子卻開始借著名科學雜志的平臺,來摘這個“黑媒體”“造謠”“不良記者” 的桃子,作為自己頭上的光環。
企圖在漢芯事件里撈一把,摘“黑媒體”“不良記者”的桃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5月14日“應追究‘漢芯’造假者法律責任”一文中,方舟子煞有介事地寫道:“我查過這家美國公司的注冊資料,從美國地方政府網站數據庫下載的注冊表掃描件顯示,它是 2002年5月22日由陳進本人在美國德州特拉韋斯郡注冊的個人所有的公司?!保╤ttp://blog.sina.com.cn/u/47406879010003y7);可這樣的內容,早在“黑媒體”《21世紀經濟報道》2月18日的“‘漢芯一號’造假案調查之三”中,就已經率先詳細披露;還是這份“黑媒體”《21世紀經濟報道》,在3月9日的“‘漢芯一號 ’造假案調查之八”中,又進一步率先指出了這個注冊日期,當時新語絲對該“不良記者”的批斗正方興未艾:怎么輪得到方舟子在這類信息已經人所共知的兩個多月以后,再來一個“我查過”?
附:《Nature》雜志2006年5月25日的報道《Named and shamed》
“Accusations of scientific fraud posted on websites remind some of the posters used to persecute 'government enemies' in the 1970s.In all three cases, a popular Chinese-language website known as New Threads (http://www.xys.org), which has a reputation for disclosing scientific fraud in China, played a key role in fuelling public outcry.
In the first two cases, postings of the accusations on New Threads led to the Chinese media picking up on the stories. And the website's owner, Shi-min Fang, a biochemist based in San Diego, California, claims he was the first to post the name of Chen's company which supposedly re-labelled foreign ch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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