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在首都部分院校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
〖按〗首都部分院校師生座談會召開的時間:1967年1月22日至24日凌晨,地點:人民大會堂小禮堂。參加發言的中央首長:周恩來、江青、陳伯達、康生等,座談會由江青主持。這個會是針對《六一六》劉令凱等同志所犯的一些嚴重錯誤,而專門召開的一個座談會。整整開了三天三夜。第一天江青說得多一點:“我們今天還是內部會議,犯了錯誤要讓他檢討。關于劉令凱問題,不在于他貼了大字報,關鍵在于他前面向我們賠禮道歉了,但后來又全反過去了。政法學院逮捕了他,也是對的。劉令凱第一次作這樣的檢討也是可以的。關于北大井岡山貼康生大字報的不要都開除,可以把他們的頭頭開除。青年人么!要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相信通過一場辯論你們這些左派一定會團結起來的。我想講一點,因為今天已經很晚了。目前我們為了黨中央的威信,維持人民日報這樣一個版面,已經非常辛苦了,為了維護解放軍報的威信,還有井岡山那個報不錯,但可能走向彎路。北京報社不要進去了,那些編輯大老爺們,記者大老爺們,參加文化大革命,到工農兵那兒去,好好改造思想,北京日報、工人日報是否可以不要了。我們內部,一定不要忘記我們共過患難的戰友啊!去年雖然我們不能明確地支持你們,但我們是支持你們的。只剩下毛主席、林總,這么大的國家怎么能領導啊!現在內部有矛盾,敵人很想利用你們。北京大學的喬建武就提出一個“懷疑一切”的口號,這是極反動的。
肖華同志不是不可以批評的,但他與劉、鄧不同,是在軍委內部講的,不知道誰傳出去了,當天抄了肖華的家,這是別有用心的。肖華同志不是劉志堅的后臺,你們不了解他么,我們也不了解他。有人別有用心的把我們的話歪曲了。黨中央軍委內部問題,但壞人傳出去了,有人想引起混亂,搞垮我們,這是辦不到的。我們的團結是很緊密的,犯了錯誤的同志,你們想一想在困難的時候戰友們是怎樣支援你們的,可現在你們糊涂了,你們要有明確的態度,但我們希望你們不要用對敵人的態度對待犯錯誤的同志,要幫助他們,我們對敵人要狠,對自己人要和。我們希望犯錯誤的同志好好想一想,你們對那么大的劉、鄧、陶不感興趣了。貼自己人的大字報這是親者痛,仇者快!有人貼總理、康生、伯達等同志的大字報,這是不行的,我應當鮮明的表態。對劉令凱,先釋放他,因為我們現在沒有任何材料說他是反革命。
第一天會上,周總理只說了一句話:“關于這個問題我已多次和你們講了,保證讓他檢查。我坦率地說:對我可以提意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下面周總理說的這些話,主要是第二天晚上說的。第三天也說得不多。總的來說:從周總理的講話當中就能清楚了解江青與總理的友好關系;能了解老一代革命家是怎樣對犯錯誤的同志的;能了解包括李爾重同志在內的堅持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人消除對江青反對周總理,想搞垮周總理的誤會!但李爾重老前輩到逝世前都還沒有消除這個誤會。因此,特此將周總理的講話原稿供給大家分析和研究。〗
下面是周總理的講話:
同學們,我今天還有另外四個會,剛才參加了三個,沒有到這里來。剛才與江青同志交換意見,我了解了會議的一些情況,我想我還是出來說幾句好。前天吧,是關于我的問題了。這個問題,當然了,一外語的《六一六》有個戰斗團體(劉令凱)同志是犯了一些嚴重錯誤,但這些問題的性質在我看,大概是前天,二十一號發生的,我坐在那里還是勸大家把它看成這是一個人民內部矛盾。人民內部矛盾有各種各樣的矛盾,有的可以有嚴重的錯誤。如果不改,可以滑到另外一個性質上去,但這中間幅度還是很大。這些年我一直跟主席學,學的不大好,有時候說的不那么準確。同志們給我貼大字報,我都表示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包括劉令凱同學在內,他聽過多次的嘛!一外語同學和其它外語系統,我和你們開座談會數量也是多了,盡量能聽到你們的意見,能夠向中央,向陳毅同志,向外辦的傳達,所以我們盡量少回答一些問題,因為事情還要經過一個發展過程,今天在座的其它同志有許多不知道這個過程。二十一號天亮以前發生這件事,我感到總應該處理謹慎比較好。對這個事情解釋一下。
同學們提了我們做的一些事情,比較關鍵的事情大概不外乎兩件:一件就是左派,革命造反派里有幾派了;在多數派少數派之間有爭論。其中一個爭論就是關于搞外事展覽會。要它到各地去展覽,這個是《紅旗》戰斗大隊同學們熱情搞的,他們好久在這個問題上是按照革命紀律搞的,向外交部打招呼,也向我打招呼,我想,這個不能叫走上層路線。因為它是外事展覽會,在外交工作中的批評,一展覽出來別人都要看的,分寸如何?和我們的國際對外政策上有關聯,所以我對《紅旗》戰斗大隊展覽這樣一個問題要看看,再出去。我說這樣一個遵守革命紀律,不能把他說成走上層路線。否則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們就出去算了。但是《紅旗》戰斗大隊在這個問題上很講理,他是跟我聯絡要去的地區,他說本來我們可以直接出去,直接籌款嘛!包一個列車,包一節車廂出去嘛,為什么打招呼?就是看分寸怎樣,對外交政策方面怎樣。所以我說:“好,我看。”原來沒有公布。所以錢學東的秘書去看,他告訴我,說里頭有越南;對陳毅同志的批評,比較嚴厲,口號不那么恰當,這個拿出去,全國進行宣傳,陳毅同志即使再檢查,群眾意見大了,有困難。所以和同學商量,是不是把這個去掉。原來《紅旗》戰斗大隊有這個意見。其它的,他們也進行了一些加工,后來搞得很好,就是沒有嚴厲批評陳毅同志的部分了,沒有很不恰當的口號了,去掉了最后這個展覽部分。秘書長還讓我再去看看。我們在外事系統座談的不僅有一外語、二外語、外交學院。而且所有外事的都參加了,我說,一定還去看。但正要去看,《六·一六》同學比較激烈了,就給砸了一部分。當然《紅旗》戰斗大隊同學們很氣憤,說這回事如何如何了。《紅旗》戰斗大隊憤慨有他的道理,因為各方面自由嘛!一方面要展覽,一方面要求高。你們可以批評辯論嘛!但是砸就不好了。都是革命造反派,左派互相砸,這個事情我們不贊成。昨天江青同志講了,我們討論問題要平心靜氣說服,擺事實,講道理,我們革命造反派要創造這個風氣,這個事情《紅旗》戰斗大隊氣憤是有他的道理的。結果他們自己出去了,不須我看了,沒有我所擔心的事情了。另一個事情,就是那天我們召集了大中學校的一些代表性的同學,把兩類矛盾與大家談了,陳伯達同志的介紹在我們黨中央、毛主席、林彪同志的周圍的幾個副總理的情況和軍委副主席的情況,江青同志說了康生,順便也提到我。本來在過去,當然同學有時候回答問題。
(康生同志插話: 當時為什么我提出這個問題?會議上說要分清敵我。就是這一天,我看到國民黨的報紙,他們興高采烈地登載這張大字報。同時我也聽到日美資產階級反動政府的廣播,同蘇聯修正主義的廣播興高采烈地提了這個大字報。這樣情況下,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了。而說這個是反革命的,不是我說的,我已經睡了啊!是這么回事,同學們,在我說的時候,他們承認錯誤,說怎樣消滅這個影響呢?我說不管他,我說檢查一下,反正他們整天搞嘛!我們自己檢查一下,自己承認錯誤。他們說:“不是我們一個人,是我們一個小組搞的。”我說:“小組也不要緊嘛,大家檢查一下,承認錯誤就行了。” )
所以,因為當時我認識劉令凱同志,也因為他向江青和我承認了一些錯誤,我說:“不要緊,不要那么緊張。同志們批評過火一點,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現在這么說,昨天也說了,不過有條件,就是出于好意,不是惡意,不是誹謗。大字報確實有兩種人,有的是好人,好意地批評,即使言過其實,我們應該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是毛主席曾經教導我們的。如果屬于惡意,屬于誹謗性的,那我們有時候是要辟謠的,也不是事事都辟謠的。剛才他們說的這個問題,我后來才知道,確實是敵人利用了,敵人也利用這個事情了。
(江青同志插話說:沒有什么可怕的。)
沒什么可怕的。他如果敢來挑釁,我相信全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民團結,軍隊團結,我們全黨團結,尤其青年,你們做了后備軍的。所以這樣一種情況,就是當時沒有(考慮),承認了錯誤,后來又鬧起來了,這點就不好了。江青昨天提出來了。我們是青年人,革命者要經得起鍛煉,錯了不要緊,我和你們談過,談得很多嘛!我在黨內犯過錯誤嘛!過去民主人士我都敢和他們講的,如何犯錯誤,如何改。現在我也是這樣,我們跟毛主席,就是要跟緊,我們現在在大風大浪中,毛主席是有預見的,我們是跟主席來學習的,我們要緊做、緊學、緊跟。首先要做,沒有斗爭實踐不能證明對,還是錯,不能證明你認識是對的還是錯,你做,才能在實踐中來學習,才能高度感到毛主席的每句話,每個字,真正是林彪同志講的,一字值千金,就是這個意思,感到一字值千金這句話語重心長的話了。緊跟毛主席有時掉了隊,跟不上,有時忙了,不那么冷靜了,有些事務拖住了,那就冷靜想想,緊做,緊學,緊跟,這是我在這半年多大運動中檢驗的,怎么能說沒錯誤呢?沒有說錯的話呢?比如,我在十一中全會選舉后,在中南海和國務院門口出了陶鑄的大字報,當時我的責任是說明,揪出第四號人物,我說不要這樣提,錯誤是有的,但是要相信他。十一中全會剛選舉出,你能不相信“陶鑄同志”?那個時候還叫“陶鑄同志”,我沒根據嘛!
后來逐漸發現一些問題,感到不對頭了,越發現越多嘛!一直到了,特別是到了,我們年底內部批評他,主席還諄諄告誡他,還感到他給毛主席寫了一封信,毛主席批了,我們看了。今年一月二日,對武漢赴廣州同學還盛氣凌人,那些話等于不滿,我們是批評了他的。他那個牢騷,當時我們每個人都感到不大對頭,還沒有看到他的(跡象),那時我們在三個附中里等著,也想幫助,如果揪他的話,還要出來解釋,即從中南海抓出來總不好嘛!他承認了一個錯誤才解了圍。他開始時抗議,后來他說抗議錯誤了。對這樣的人,我們一步一步地認識嘛!類似這樣的事情還可以談很多,今天不可能,我是舉個例子。你說我沒有講錯話?那是后來,確實好象前后矛盾,其實不矛盾。另外說了錯話沒有?你對左派認識也是逐漸的嘛!如果一開始就說你們是堅定的左派,我能說這樣的話嗎?如果這樣說,那就是主觀主義。事情經過是從七月底和你們打交道,五個月,經過這么多風浪,現在可以說你們絕大多數是左派,是革命造反派,才能這樣說。因為這一點講到了,也懂得了,所以如果說你們當中,因為在我的問題上犯了錯誤,那和我的錯誤比較,我們中間,在左派的要求標準,因為你做的事人家不同意也可以批評,不應該砸了,這個不好。第二點是承認以后又改了,把人家砸了,這個不好。我們只抓這兩點,我們只能說成不應該,不能說成是多么重要。因為《紅旗》戰斗大隊是有他憤慨的道理的,我們不能夠去責備《紅旗》大隊,這樣就不好。事情我是毫無所知,因為是他們自己做的,然后現在公安局執行職權的《政法公社》他們決定,我都是不曉得的。公安部也不曉得。電話打給我時天快亮了,我說這個事情還是這么勸他吧。
勸一外語的同學,有三點。第一點,暫時不做處理。第二點,《六一六》還說其它的同學把警察兩個人給抓起來了,也不對,人家承認錯誤放出來了。第三點,交給公安部進行調查以便公斷,我以為這個事情,可以公斷、調解的。還做為人民內部的矛盾。那天事情一出來,天亮以前,我知道,我就是這么個主張,后實際上沒有這樣做,出現那樣一種情形,那天下午戚本禹同志告訴我,也告訴陳毅、江青同志了,我們三個人還是勸解,還是承認下錯誤以后放出來比較好,這個態度我現在也是這樣子。所以這一方面同學們憤慨,一外的同學根據情況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們不尊重你們的憤慨不聽取你們的意見是不對的,因為我全部過程是知道的,但是另一方面,既然《六一六》的同學昨天也寫了一封信,今天他們集體寫了一封信給我,我看這個就是懇切的態度,我們就應該看嘛!所以江青同志告訴我,我一見劉令凱,我和他點了頭嘛!他批評的時候我能受得,我聽了三小時,啊,他們能說呀!他們那個組,幾乎有兩次和他采取原則性的妥協,我說不是非原則性的指示,因為他要多人進場,我說原則上不應進,但是進場不進場就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大家讓他進來,而且都發言,有準備的。對陳毅同志的批評尖銳極了,我幾乎沒有插話,我插不進去……,二個半――三個鐘頭我全部聽下來了,這個態度是應該的,為什么用這個態度作給同學看,敢于批評自我革命的精神,這是不容易的,你們還年青,這不是擺老資格,我一輩子從這里學到了很多東西,也為黨做很多事,也為黨作了很多錯事,當然黨中央、毛主席相信我,還讓我工作了,但是我自己總覺得作了錯事,不好過嘛!跟毛主席跟了四十五年,同志們希望晚年嘛,晚節不是消極的保持晚節,要積極保持晚節,爭取做一個比較更好一點的主席學生、戰友嘛!這不容易的呀!我和你們座談一次,總先聽你們的意見,從你們中學習一點東西,然后作出一點回答來,對外事系統的同志的某些批評多數是有道理的,明天還要做總結回答,我告訴你們這個消息。
對于外語系統對陳毅同志的一些錯誤上的批評,多數是有道理的,我都告訴了他(指陳毅)明天他還要做總結回答。我告訴你們這個消息,因為你們勒令等等,要完成任務嘛!中央文革小組也看的嘛,答應了的,當然別的系統有別的事了,我也曾對財貿系統說了,人大也說了好幾次,清華也是和我有關的,我說也是這樣解決好,內部矛盾將來還會有的,我們左派中也會有的,你們還是萬里長征走了第一步,我們總是希望你們是后來居上的。拿具體的人來說,也可以說兩類性質都有吧,過去做過事情,也犯過錯誤。如果你們要從我得到一點幫助,我將來有時間再和你們談吧!我今天還有另外的事。
(1967年1月24日凌晨周恩來又發表了講話)
同學們,我今天有四個會,沒到這兒來,和江青同志交談了一下意見,還是出來說幾句話,牽連到我的問題。(北京外語學院)“六·一六”劉令凱同志犯了一些錯誤,前天(21日)發動勸大家把他看成人民內部矛盾,幅度很大,可以有各種嚴重錯誤,當然可以轉化。這幾天給主席說,說出一些錯誤,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關鍵問題是多數和少數問題搞一個外事展覽會,是外事紅旗戰斗大隊給我批招呼,不是走上層路線,這是遵守革命紀律。展覽里面對陳毅同志的口號不合適,否則傳到全國影響不好。最后去掉了不適當口號。展覽很好,我也想去看,將要去看,“六、一六”給砸了。砸了不好,不好可辯論,革命造反派不能互相砸。革命左派應說服,擺事實,講道理,創造一點這樣的空氣。
另一件事,是我們最近召集了大中學校代表,陳伯達同志給大家講了兩種矛盾斗爭的情況……
(康生同志插話:“六·一六”的大字報,曾在國民黨報上登了,日本、蘇修廣播了,興高采烈,影響很壞。)我給劉說:不要緊張,但是一定要好心好意,好意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如果是惡意的,不接受,敵人誹謗是不怕的。給青年同志講錯了不要緊,對民主人士也是這么講。我過去犯了錯誤,跟主席就是要跟,要緊學緊跟,我們跟主席走么!在做中、實際當中來學習、緊跟有時也會掉隊,所以要勤做、勤學、勤跟。十一中全會以后,剛選出陶鑄,在中南海貼出大字報,我們只能相信他。所以講第四號人物,后來給大家解釋,有錯誤就改,一開始不認識,只能逐步認識,要經過一個過程,才能逐步認識。后來一月二日,中學生問題上很不滿意,提出了改,但后問題越來越重,就看出他這個人。
對劉令凱,應該叫劉令凱承認錯誤,放出來好,同志們的憤慨是可以理解的,我聽他們三小時的批評,他們小組很會說,他們有準備,都發言,對陳毅同志批評尖銳極了。我這個態度做給同志們看,主要作一個給同志看,應給以積極批評。我聽你們這樣做,是不容易的,不是憑老資格、人民內部矛盾,以后還會有的,希望你們后來居上。你為黨做了許多事,也犯了許多錯誤,不要消極對待晚節,要積極對待晚節。還是萬里長征第一步,希望你們做的更好。
(據礦院《東方紅》錄音整理,北京地質學院《東方紅》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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