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布貶值、資本外逃、通脹高企、股債齊跌…剛剛過去的2014年對于俄羅斯算得上“不堪回首”,俄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面臨著執政15年來最嚴峻的經濟挑戰。
2014年12月30日,俄羅斯政府公布的數據顯示,11月俄羅斯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同比下滑0.5%,意味著俄羅斯自2009年10月以來首次出現經濟同比下滑。雖然市場對于2015年該國經濟或將出現衰退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比預想的更早一些。
俄羅斯有著與美國旗鼓相當的大棒——軍事力量,卻恰恰缺乏美國擁有的另類杠桿——金融力量。在內憂外困下,俄羅斯在歐美國家發動的金融戰爭中節節潰敗,經濟已是千瘡百孔。
值得關注的是,西方對俄羅斯發起金融戰,中國不可能置身事外。中國與俄羅斯關系日趨緊密,同受美國日趨嚴重的“關照”。
個性倔強的俄羅斯只是美國眼下的在背之芒,而快速成長的中國正在成為美國霸權的長久之痛。
1980年,中國的經濟規模僅為美國的十分之一。到了2004年,中國的經濟規模剛剛是美國的一半。然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去年10月悄然發布了估算數據,顯示中國的年度國內生產總值(GDP)為17.6萬億美元,而美國的GDP為17.4萬億美元。
中國在過去30年間奮力追趕,成績斐然。自20世紀80年代初以來,中國GDP平均增速為9.8%,美國僅為2.7%。
對于美國人來說,“美國衰退”這個詞可能讓人聯想到許多黯淡的情景,從經濟停滯到自由的國際秩序逐漸遭到侵蝕,還有可能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面對這一概念時,很容易覺得中國人每天都在為美國這個地緣政治對手的軟弱或無能笑逐顏開,同時中國官員則在相互擊掌慶賀。
盡管美國有創紀錄的GDP數據、股市上漲和油價降低,但是奧巴馬總統和其他領導人沒有利用現有的機會來確保經濟長期增長。
事實上,華盛頓只是將其注意力放在別的事情上,最近的經濟成功完全依賴于市場“看不見的手”,而這一力量既會帶來繁榮,也會帶來破產。
最能說明美國不作為的事實是,華盛頓2014年最值得注意的經濟舉措是12月的綜合開支法案。盡管很龐大(超過1萬億美元),但這只不過是使美國政府避免在第二年9月之前關門的一種方式。
盡管《多德-弗蘭克華爾街改革和消費者保護法》的組成部分有所改變,但政府沒有出臺任何重大的經濟救助項目。
另外,更具實質意義的確保商業繁榮的努力未能取得成功。關于基斯通輸油管道的投票在11月未能通過,而該管道的建設本可以創造就業崗位并擴大美國的能源業。
事實上,獅群越是饑餓的時候,越對捕殺斑馬、水牛等大型獵物的欲望越強烈。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沒有實現所謂的“市場清零”,風險與問題依舊郁積在美國經濟體(包括華爾街金融機構)內部,而且日益嚴重,因此轉移風險、轉嫁危機成為華爾街的戰略選擇。
東歐劇變、蘇聯解體,饑餓的華爾街獅群獲得的不只是一頭水牛,而是一頭大象,如此“新經濟”的好日子過了十多年。
時下,處于新危機邊緣的華爾街巨頭急需捕殺另一頭大象,以填補它們的轆轆饑腸。環顧世界,中國高度契合華爾街要捕獲的那頭大象。
此前的中概股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是美國人給中國公司在美國資本市場募資,設計的資本游戲概念。
在整場類似賭博的游戲中,美國人控制了游戲過程,制定了游戲規則,規定了游戲價格,指定了游戲莊家。
美國的資本,通過直接投資或者委托中國PE/VC的代理人,在注入中國公司財務賬面時,就已經決定了這場資本游戲的勝負。期間,通過“綁架”中國公司赴美IPO,再利用獲得股票承銷權、玩弄股票發行價的偏差技術,最后是初期投資獲利離場,以及宣稱保護中小投資者利益,利用“做空產業鏈”對中概股進行連環獵殺。
在這場充滿血腥的資本游戲中,中概股不是遭到摘牌退市,就是淪為“1美元退市股”的危機者,鮮有成功的角斗者。
資本市場只為金錢利益而存在。對于華爾街,無論是中概股的股價升值,還是進入“1美元退市”陷阱,他們都有機會牟利。
股價升值,他們可以套利,而股價進入1美元以下,做空者可以預先賣空獲利(當然,也有失手);另外,華爾街也吃定,中概股如果不是政令性摘牌,一定會想辦法保留上市地位,會注入新資產,用并股方式增加每股凈資產,這樣就能提升股價,重新回到1美元上方,而華爾街就可以利用中概股調整股價的時間差,通過低收高拋實現獲利。
總之,在華爾街眼中,中概股是他們用來謀取金錢利益的工具,至于中概股死活,和他們無關。
美國人通過資本博弈正在挖取以中國企業創造的中國經濟的成果,而在這場世界資本的較量中,中國企業缺乏資本博弈的經驗和知識、技能。
BWCHINESE中文網此前報道,華爾街有一種慣用的手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忽而唱衰、忽而捧殺,其目的就是一個——獲利。過去20年來,高盛無疑是中國市場上最賺錢的投行,其手段就是唱衰或捧殺。“唱衰”是“進場”的信號,捧殺則是已經撈足一票之后“離場”的先兆。
盡管對很多中國人來說,高盛是個陌生的存在,但事實上,在中國,高盛的身影無處不在——石油、電信、農業、房產、金融,只要賺錢,沒有高盛不染指的。高盛的中國生意,明里、暗里都越做越大。
早在1994年,趁著中國金融市場開放的契機,高盛在北京和上海分設代表處,正式進入中國內地市場。此后,高盛在中國逐步建立起了強大的國際投資銀行業務分支機構,并通過入股中資大型企業、擔當承銷商等途徑向中國市場全面滲透。
一個突出的例證是,高盛是工商銀行的股東,它一邊發布報告看好中國經濟,一邊減持全球市值最大的工商銀行股票,
2013年5月20日,外資投行高盛發布公告,出售其在中國工商銀行所剩持股,共套現11億美元。至此高盛已經清空所持有的全部工行股份,在不計算匯率變化和分紅影響的情況下,高盛2006年投入的26億美元,累計獲利已達72.6億美元。
2007年4月,高盛以1.9億美元(約合當時16億元人民幣)收購了位于虹橋的“上海花園廣場”,總建筑面積為9.78萬平方米。2010年新年剛過,高盛以平均交易價2.5萬元人民幣一平方米,將其脫手,成交價格高達24.45億元人民幣。
如果再把時間拉回到2005年,高盛的操作軌跡才看得更為清楚:正是在那年,華爾街全面“唱衰”中國房市。道理很簡單:只有在唱衰之后低價“進場”,才可以在樓價高位“離場”獲利。
國家戰略研究中心研究員江涌指出,多年來,如火如荼的金融自由化刷新了中國經濟積累與增長方式,中國的資產價格決定權越來越多地由國際金融資本決定;國際投機資本滲透到中國經濟的每個角落,將中國各類資產虛擬化,使之具有充分流動性;在人民幣國際化的驅動下,資本項目離完全開放也僅有一步之遙,金融監管名存實亡。
金融自由化、經濟金融化使得昔日的局部風險、結構性風險如今被改造成系統性風險,一旦局部生出星星之火,風助火勢,很可能火燒連營。
近來,中國股市發動了一次以金融股領漲的飆升行情,鑒于政府強大的行政驅動力量,市場對金融改革促發金融機構資產良性預期過分樂觀,但盲目的自我強化是無法化解金融風險的。
2008年底中國貨幣供應總量47.5萬億,2013年末達到110.6萬億,遠超1949年到08年底59年貨幣供應總量,這在人類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一個嚴峻判斷是,2009年到2013年中國高達63萬億的貨幣供應,可能已蒸發掉很大部分。
地方政府債務、民間債務、房價下跌、企業破產倒閉會在2015年進入集中爆發階段,中國金融機構風險壓力倍增,同時,金融改革會促使競爭加速,其本身利潤空間會被大幅度擠出,其不良資產大量級增加困擾也會日益明朗。
明年光是地方債就有大約2.8萬億到期,而明年地方財政收入測算可能會減少1萬多億。政府財政入不敷出,國家力量已無力維持金融機構危機無底線堆積,正在開始切割劃清責任,至少中小金融機構要倒一批了,破產清算或接受購并。
中國債務與GDP之比接近或超過250%,似乎比之歐美基數不高,結構內涵上卻差之千里,可以不負責任的主體占用了其中的大部分,而且耍無賴不還了,這是金融機構的定時炸彈。
之前的天量貨幣供應,大部分流向了打造城市的房地產、國企壟斷的基本建設項目、開發資源的重化產業上了,中國的互聯網等新興產業等,大多是依附海外投資和民間投資做大做強的。
與之呼應的是,此期間是中國歷史上貪腐最嚴重時期,相關官員財富跳躍式大幅增加,也是中國向海外投資和私人資金外流最集中的時期。
雖然廣義貨幣M2年增速從2009年的27.7%逐步降低到目前的12.6%,即便如此,在之前多年如此天量貨幣供應背景下,2014年社會竟出現了幾次錢荒,民間高利貸之普遍和成本之高超出想象。
從銀行業貸款結構分析,房地產貸款余額16萬億元(含開發商);個人消費貸款約5萬億;企業貸款約30萬億(國企20萬億、私企10萬億); 政府債務方面大約30到40萬億。這些貸款中,壞賬究竟有多少?債務附加利息只增不減,這個雪球還在越滾越大。
根據銀監會公布數據,商業銀行不良貸款余額已連續上漲。無法獲得準確數據的,實際情況一定會更糟糕。截止到2014年三季度末,銀行業加權平均資本充足率12.93%,有近2.5%撥備覆蓋率,加上央行提取的準備金,無法應對惡劣的壞賬率大面積發生。
“非銀行”的影子銀行體系大量銷售高收益理財產品,存在難以承兌危機已有所發生,正在透支國家信用。一些信托、保險機構并不靠譜,保險里邊套信托,信托里邊套保險,并與銀行機構息息相關,唇亡齒寒,又不斷融資,里邊黑洞深不可測。
民間借貸基本上已經歷一輪雪崩式違約,跑路事件頻發,極大的增加了政府社會管理風險,后邊疊加式的一輪違約很快也會到來,動輒高達年收益30%民間借貸,是不可能維系的。
2014年以來,國際油價和大宗商品跌幅加大,美元逐步走強,國際資本在外流抽逃,人民幣貶值壓力凸顯。同時,中國工業品出廠價格(PPI)已連續陷入通縮狀態,居民消費價格(CPI)增幅也在一再縮小,甚至跌落到近5年的最低值。
產能過剩,東西賣不出去,賣出去也要低價競銷,成本高企下,一旦無法借新債還舊債,企業貸款違約風險必大批來臨。
國家戰略研究中心研究員江涌認為,我們尚未意識到迫在眉睫的金融與經濟風險。不僅如此,還在炫耀所謂坐二望一的成長業績。
魯迅先生曾經告誡:倘是獅子,夸說怎樣肥大是不妨事的;如果是一頭豬或一只羊,肥大倒不是好兆頭。
在動蕩與危機、(金融)戰爭與(顏色)革命于世界越來越顯著之際,我們依舊在自說自話地描繪“戰略機遇期”的愿景。然而,這只會麻痹自己,哄不了國際投機資本。
在世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動與主導的金融戰爭與顏色革命愈演愈烈,而且已是兵臨城下,火燒家門。這邊廂香港街頭搞起顏色革命,那邊廂金融大鱷在股市匯市通過做空大把撈錢。這只是一個序幕與預演。
殊不知,新一輪金融戰火已經燃起,中國需要高度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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