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擁有更多的數據,誰能夠充分利用這些數據,誰就能夠在今天和未來的競爭中占據主動。因為數據的占有量和利用效果,決定了企業的信息化程度。這需要經過長時間的信息化磨合與教訓才能完成。
國外企業早就走在了國內企業的前面,而且相關的數據存儲產品領域也幾乎被日美企業占據著。尤其是高中端的數據存儲產品,完全是日本日立公司關系企業的天下(參見筆者發表在《環球財經》2011年1月刊文章:“影子日立:隱蔽在美國企業背后的攻城者”)。
反觀中國數據存儲市場,除了華為公司以外,幾乎找不到能夠擁有最高端技術以及巨大利潤的公司和企業。中國大多數數據存儲公司都是在做系統集成,代理國外的品牌產品,只能賺取少量的代理費,這對發展自主數據存儲產品有著極大地影響。
沒有利潤,就無法生存,更談不上研發。數據存儲領域對技術的要求很高,不是傳統行業打價格戰就可以輕易實現的。況且,數據存儲領域關乎國家經濟、金融、政治和軍事等方面的安全問題,除了依靠我們自己,是誰也不會幫我們的。
“日立GST”揮舞知識產權大棒
2004年12月29日,日立環球存儲科技公司(簡稱:日立GST)宣布對中國南方匯通微硬盤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其中國母公司南方匯通世華微硬盤有限公司(簡稱:匯通世華)及其聯營研究機構Riospring Inc.提出訴訟,控告該公司侵犯日立GST硬盤機的多項產品專利權。作為日本當時影響最大的一起對華專利權訴訟,此消息一出,舉國嘩然。
在微硬盤(數據存儲的一類)生產領域,世界上具有量級生產的廠家只有日本的東芝和日立、美國的希捷、中國的匯通世華,而IBM將其微硬盤賣給日立GST之后,全球的微硬盤技術和生產都有向日本轉移的趨勢。事實上,東芝的微硬盤產品多數用在自己的消費電子產品上,而供應全球市場的主力目前仍舊是日立GST。
當時,日立GST有4300多個專利(注:原歸IBM所有),而南方匯通有200多個專利,與日立比起來,匯通世華小得可憐。日立為了獨霸市場,不僅斥資20多億美元購買了IBM的微硬盤技術,還投入5億多美元在深圳建立了微硬盤生產中心,相比之下,總投資不超過2億美元的匯通世華更像一個“實驗車間”。
然而,自2003年1月正式投產以來,中國的匯通世華依靠專有技術、政府強力支持以及低廉的用人成本,不僅在世界上率先成功推出容量為2.4G(千兆)、4.8G、6.0G的1英寸微硬盤產品,還研發出了容量為40G的1.8英寸微硬盤和容量為1.0G的0.85英寸微硬盤,并先于日立公司攻克了微硬盤的垂直讀寫技術,在業界引起震動。
作為微硬盤領域的傳統強勢力,日立GST在收購IBM硬盤部門之后擁有了微硬盤方面的絕大部分專利技術。而在1英寸微硬盤領域中,日立的最大競爭對手只有匯通世華一家。
2004年5月,日立存儲投資5億美元在深圳設立微硬盤“整機”廠,主要生產1.8英寸和1.0英寸的微硬盤,與匯通世華的主導產品形成正面交鋒。巧合的是,匯通世華的生產廠在貴陽,而銷售和管理團隊都在深圳。
日立了解到匯通世華雖然資金緊張,但在政府的支持下,即將引進實力強大的戰略投資者,所以日立選擇立即起訴,此舉不僅能有效嚇阻戰略投資者,更能通過馬拉松式的訴訟和高額的訴訟費用將匯通世華逼入絕境。顯然,日立毫不猶豫地對一個在規模上跟自己完全不在一個等量級的匯通世華下手,徹底將中國自己的微硬盤扼殺在搖籃中。
匯通世華:未能延續“華為式勝利”
研發一直是日立GST謀求成為全球第一大微硬盤生產企業的法寶,中國市場更是日立環儲謀求霸主地位不可或缺的部分,而南方匯通此時正處于快速擴張期。把強敵扼殺于襁褓之中,是最保險也最容易成功的手段。倘若一擊成功,日立GST固然可以繼續坐穩江山,享用微硬盤的巨額利潤;即使案件拖延若干年,日立GST也可以讓匯通世華疲于應戰,疏于拓展市場。
事實上在2004年,匯通世華的小規格硬盤產量已經突破了100萬臺,直接對日立造成了潛在的威脅。在2004年10月深圳高交會上,匯通世華獲得了3.56億美元的訂單,更是風聞將接到蘋果iPod微硬盤的訂單。蘋果iPod的熱銷使得全球微硬盤的供應能力陡現不足,日立本身已經難以滿足蘋果公司的需求,自然更害怕蘋果把訂單交給匯通世華等競爭對手。
此時,日立GST要求南方匯通賠償其經濟損失,并向法院申請永久性強制命令,禁止匯通世華及該有關公司在美國生產、使用、進口及銷售涉嫌侵權的產品;而匯通世華在2004年12月30日晚發表正式聲明稱,公司所生產的微硬盤完全擁有自主知識產權,日立公司是采用媒體渲染手段進行商業干擾,匯通世華已委托律師全權處理該起訴訟。
回朔歷史,匯通世華案與2003年7月底最終裁決的思科華為案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美國時間2003年1月23日,國際行業巨頭美國思科系統有限公司在美國得克薩斯州地方法院正式起訴中國華為公司及華為在美國的兩家分公司——華為美國公司和Future Wei技術公司,稱其在美國境內銷售的Quidway路由器和交換機侵犯了思科的知識產權,要求華為停止上述行為。
華為被迫加入這一場知識產權訴訟案。當時的形勢對華為是萬般不利:思科為了達到目的,早就在其全球業務系統中成立了“Beat Huawei”的機構,專門針對華為的市場行為制定策略。由于華為的堅持,2004年7月28日,思科與華為最終達成和解,法院終止思科對華為的訴訟,全部解決了該起專利爭議。
華為與思科之爭,是后來競爭者與市場壟斷者之間不可避免的利益之戰。華為從被迫應戰,到最終“和氣”收場,中間經歷了種種艱辛勞苦,但也表現出成熟企業的風范。華為最終依靠過硬的技術專利和國際化大企業所應有的管理、競爭模式贏得了這場訴訟的勝利。在時隔不到兩年后的2004年12月29日,類似的訴訟案又已拉開帷幕。匯通世華案與思科華為案某種程度上來說驚人地相似。
然而,匯通世華未能延續“華為式勝利”。 2006年7月2日,星期一,貴州南方匯通世華微硬盤有限公司(匯通世華)關上了大門。隨著外籍員工于當日晚間最后一批撤離硬盤廠,這個地處云貴高原的高科技工廠,在靠存貨周轉了9個月之后,終于沉寂了。微硬盤項目,一度是貴州的光榮,也承載了太多夢想。它身上曾寄托了于三五年內達到100億美元產值的期待,也是更為龐大的高科技產業躍遷式發展的第一步和最關鍵的一步。
與匯通世華一起破滅的,不僅是激情與夢想,還有總計約20億元的巨額投資。2006年8月2日,貴州省銀監局局長鄧瑞林在《貴州日報》發表文章,其中透露,“截至 2005年末,農、建、交、商四家商業銀行共向貴州微硬盤公司累計發放貸款11.75億元,產生不良貸款8.7億元。”
“日立HDS”誓在中國做老大
就在日立GST起訴南方匯通的前1個月,即2004年11月16日,日立數據系統有限公司(簡稱:日立HDS)的CEO巖田真二郎到了廣州,發出了欲奪中國存儲市場老大位置的戰斗“檄文”。事實上,日立HDS和日立GST都屬于日立公司的信息集團,而日立HDS是其核心業務,2003財政年度(截至2004年3月31日)全球實現了24.9億美元的營業收入。
作為專注于高端市場的專業存儲公司,日立HDS業務遍及170多個國家,全球一半以上的財富100強企業是HDS的客戶。在高端市場上,日立HDS此前在中國市場發布的新一代存儲系統TagmaStore通用存儲平臺,在技術上遠遠甩開了競爭對手。在日立HDS中國區總經理吳景祥的計劃表里,HDS要在兩年內成為中國存儲市場的老大。
2005年是日立HDS在中國市場上打基礎的一年,在中國市場的業務已經遍及金融服務、電信、政府、媒體及能源等行業,其高端市場的競爭優勢業內有目共睹。為滿足公司在華業務迅速增長的需求,HDS北京辦事處于2005年1月1日遷入位于北京東方廣場的新址。
作為在華增資項目的重要內容之一,新的日立HDS北京辦事處辦公面積擴展至1800平方米,為原來的6倍。除了辦公環境大大改善之外,日立HDS中國員工數量也有大幅度增加。同時,日立HDS將其北亞區存儲技術培訓中心從香港遷至北京,并在北京新建了一個產品展示中心,為其在中國的合作伙伴和客戶進行專業的存儲技術和發展的各種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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