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沖突進行近3年,俄羅斯國內局勢正發生尚未引起特別關注的微妙變化,而這種變化將不可避免地對俄烏沖突如何解決及俄羅斯局勢的走向產生深刻影響。綜觀2024年俄羅斯國內重大事件,其局勢有一個微妙變化。
第一,俄羅斯政局持續穩定。
在去年3月15日至17日舉行的第八次總統選舉中,普京獲87.28%的高票第5次當選總統,按憲法規定,任期6年,還可連選連任6年。這次選舉是在普京己連續執政24年、俄烏沖突進入第三年、遭西方嚴厲制裁的三大背景下進行的。但大多數選民仍選擇了普京。目前也無跡象表明,普京己在務色其接班人,而且議會內的4個反對派黨團也支持普京的執政方針,包括支持對烏克蘭開展的特別軍事行動。所以,雖然俄羅斯國內不時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局勢是可控和穩定的,西方一直希望將普京趕下臺和使俄羅斯陷入混亂而出現親美政權的計劃將落空。
第二,經濟持續增長,躍升為毆洲最大經濟體。
宏觀指標相當不錯。2023年國內生產總值增長3.6%,而2024年增3.9%至4%,這兩年相加增長近8%,高于同期美國的5一6%,歐元區的1%。國際金融機構己將俄羅斯提升為毆洲最大經濟體。按購買力平價計算,俄羅斯己于2O23年超過曰本,2024年超過德國,是繼中國、美國、印度之后的全球第四大經濟體。特別是,國防工業和加工工業推動了工業發展,2024年工業增長4.4%,加工工業增長8.1%,農業也增長3%。糧食產量達1.3億噸,2023年出口5600萬噸,2024年出口6600萬噸,是世界三大糧食出口國之一,肉類100%自給。
俄羅斯2024年的失業率僅2.3%。
俄羅斯2024年經濟領域的主要問題是通膨率高達9.2%一9.3%,而居民實際工資增長僅9%,有的地區尤其邊遠地區的物價上漲,缺醫少藥,普京承諾責成地方政府解決。
第三,2024年8月6日,烏克蘭軍隊突襲進入具有重要戰略地位的俄羅斯本土,使俄羅斯軍隊陷入頓巴斯地區和庫爾斯克州兩線作戰的更復雜局面。
烏克蘭軍隊進入庫爾斯克州對普通居民產生了兩方面的心理影響,一是更認識到北約大力從軍事上援烏,二是急切要求盡快解放庫爾斯克州。為此,普京總統曾下令10月份將烏軍趕出該州,但末果。12月19日普京在回答民眾關于何時收復庫州時強調一定會收復,但也明確表示目前還不能確定何時收回。觀察家認為,何時及如何收回庫州,將是解決俄烏沖突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所以,俄烏雙方都會盡其所為爭取獲得有利己方的末來談判的法碼。
第四,2024年3月1日啟動了名為“英雄時代〞的新干部計劃,擬從經受“特別軍事行動“考驗的人員中選拔受過良好教育和工作能力強者進入國家機關和大型企業擔任要職,以形成新的執政精英,逐步淘汰上世記90年代蹴做的以西方價值觀為主的執政精英。
按新計劃,凡是參與特別軍事行動的人員均可自愿申報進入新干部計劃名單。普京說,到12月已收到43000份申請,從中選拔了83人,有的己到新崗位任職。第二批選拔正在進行中,擬在2025年1月或2月完成。如果這一新干部計劃繼續推行下去,必將對俄羅斯末來的內外政策產生重要影響。
第五,去年3月發生的一重大恐怖事件導致強化移民政策,不可避免將使俄羅斯與獨聯體國家關系增添新的復雜因素。
3月22日夜,4名塔吉克斯坦公民闖入莫斯科市郊一所音樂廳,用自動步槍掃射手無寸鐵的觀眾,并縱火燒了音樂廳,打死145人,受害者近700人之多,是別斯蘭恐怖事件后最大的恐怖行動。恐怖分子沒有向俄當局提任何要求,他們作案后立即乘車向烏克蘭方向逃走,幾小時后在靠近烏克蘭邊境的俄羅斯布良斯奇州被抓住。據審核,他們是在俄羅斯打工的塔吉克斯坦公民,受雇殺人領賞。鑒于此,俄羅斯決定強化移民政策,特別是對中亞地區的移民政策。2024年上半年就驅逐了1萬1千多名非法移民,幾手是上一年的兩倍,對申請領取暫住證和居民證也較此前嚴格很多。
第六,特朗普重返白宮持寄希望、不抱奢望的謹慎、警惕的態度。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多次聲稱,他和普京關系很好,他上臺24小時就使俄烏停戰!普京希望特朗普重返白宮后能改喜俄美關系,不只一次表示愿意同特朗普面談,還表示愿意作某種程度上的讓步。
與此同時,普京執政團隊對特朗普是否兌現其諾言持謹慎甚至警惕態度,因為特朗普在上次執政期間發出的改善俄美關系的言論不但末落實,反而以各種借口開啟嚴厲制裁俄羅斯的行動。特別是,俄羅斯主流精英認為,特朗普的共和黨和拜登的民主黨對俄政策雖有區別,但共同點是維護和加強美國的霸權地位,只是為實現這一目標的路徑不同。
曾頗親西方的俄羅斯《獨立報》2024年I2月27日發表題為《俄羅斯怎樣對待特朗普主義》的評論文章,認為拜登主要是通過增強北約和7國集團的團結來遏制、打壓“威權國家〞中俄來謀霸,而特朗普不那么重視意識形態,而是要通過分裂金磚國家和挑撥中俄關系來謀霸。評論強調,“從主要方面看,在所有國際事務中,特朗普都不是孤立主義者,而是里根式的全球主義者,旨在確保美國的全球霸權”。
各種跡象表明,透過俄烏沖突,俄羅斯對美國對俄政策的認知有別于這次沖突之前,更需要、更重視發展中俄關系和與全球南方國家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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