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自由與民主,是支撐西方資本主義國內秩序和國際秩序的價值觀,成為它全部內外政策的核心理念,也成為相當長一個時期以來世界政治中最敏感、最混亂的命題。
它自產生就具有欺騙性。在歐洲資產階級促進社會生產力發展、爭取民族獨立和反對封建主義的斗爭中,這是一面積極的旗幟。美國資產階級高舉這面旗幟終結歐洲的殖民壓迫。隨著資產階級確立自己的統治,幾乎在一夜之間發生異化:反對外來民族壓迫和本國封建主義壓迫的口號,變為針對自己人民的工具。1787年美國憲法,明確規定關于階級特權和種族壓迫的條文。法國大革命的風暴還沒有完全過去,資產階級就急急忙忙以法律形式,取消勞動者剛剛獲得的集會結社權。
歷史被淹沒于謊言和血泊,卻又在新自由主義招搖下重演。新自由,就是空前徹底地剝奪人民的自由,繼續延續、深化和擴大過去的罪惡。2005年2月,美國總統布什訪問波羅的海三國,就在拉脫維亞的記者招待會上宣布:“協助別的國家獲得自由,這不能叫做煽動革命,而是美國適當的外交政策。”這就如一家香港周刊所說,“在各國扶植代理勢力,而后在選舉時指控對手作弊,進而煽起群眾運動并取得政權”。[i]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瑞典經濟學家、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岡納·繆爾達爾,這樣描述西方自由和民主的把戲:“我們常常讓我們的科學術語中混雜進通俗的、政治討論中的詞句,如我們的意思不過是說一個不發達國家時,用‘發展中國家’,說非共產主義世界時用‘自由世界’。對我來說,這并非是一個不重要的語義疏忽,而是更深層偏見的象征,即使在邏輯角度上也起著干擾作用。”[ii]
新自由主義全球化做了兩件事。一是使西方自由民主走到“自由與民主的侵略”,或者說使“微笑的法西斯”的兩面同時達到極致——微笑甜蜜得血腥四濺,法西斯兇殘出幸福指數。第二件,這種自由民主的面目,在第三世界、在西方發達國家包括美國本土,暴露得一無遮攔。世界的99%,正在從幾代人的犧牲和自己的血淚中,看明白和唾棄這個僅僅屬于1%的自由民主。
西方媒體出現這樣一些對其自由民主的現狀和未來走勢的總體判斷:
——美國外交學會研究院喬舒亞·柯蘭齊克說,“西方式民主在全球衰落”,“在幾乎所有大洲,民主都在逐漸消亡”。美國“自由之家”的一個調查顯示,2005年9個國家經歷了民主政治的倒退,2009年,“非洲、拉美、中東和前蘇聯40個國家的民主衰落了”。[iii]
——也是美國媒體,認為俄羅斯、委內瑞拉等“關鍵國家”“民主已被推翻或逐步扼殺”,“與此同時,民主俱樂部的大部分新成員以及某些老成員都表現糟糕”。按照美國標準撰寫的《2010年度自由報告》,這樣概述“民主制度出現的問題”:處于“自由衰退期”、“公民政治權利和人權自由倒退的國家”2009年已連續四年增加,俄羅斯、委內瑞拉、伊朗和中國“變得更加專制”,“曾經的民主希望”吉爾吉斯斯坦從“半自由”降級為“不自由”,4個非洲國家發生軍事政變,“中東地區仍是全世界最貧瘠的一片民主土壤”。[iv]
——德國媒體寫道,未來的世界秩序不再屬于西方,“西方式的民主模式是一種過時的模式”。[v]
——日本媒體認為“民主不是靈丹妙藥”;[vi]
國際壟斷資本駕著自由民主的戰車全球自由馳騁屠戮,對于它來說,“世界是平的”。然而它由此走到歷史的終點,舉手投足,滿地坎坷,處處雷區,用對人類最大多數的自由的最大剝奪,鍛造了套在自己頸上的最沉重枷鎖。
蘇聯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總統戈爾巴喬夫被西方封為“民主之父”,民主得亡黨亡國。美國的目標,是俄羅斯繼續如此這般自由民主,也就是繼續分裂破敗下去。但是來了一個普京,因為參與競選總統,成為西方政治宣傳中“獨裁專制”的同義語。要人、官家機構和種種基金會之類相繼出馬,紛紛先用金錢、輿論的武器和其他見不得人的武器,卷入對俄“自由與民主的侵略”,一波一波豢養和扶持俄羅斯國內的反普京運動。美國副總統拜登和俄羅斯戈爾巴喬夫聯手,仿佛相約提早投票,一而再、再而三,好話、壞話、假話、廢話一鍋粥,慌不擇言地要取消普京的競選資格。從葉利欽出任總統到普京第二任總統競選成功,美國在俄羅斯實施的自由民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柏林墻倒塌20年,西方設計的東歐社會主義“專制”向資本主義“民主”轉軌的模式“已經結束”,連續發動“顏色革命”連續失敗,這種“民主”在人民中威信掃地,“民主陷入停滯”。取而代之的是懷念和回歸社會主義的新的社會思潮[vii]。匈牙利是一個典型案例。昨天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好學生”和“自由民主明星”吃了太多的苦頭,開始尋找失去的自我,加強中央集權。于是叫做“民主停滯”。在美國討生活的改革派經濟學家亞諾什·科爾奈,對自己祖國淪為西方附庸的悲劇不置一辭,現在卻出來“清算時局”,指責他的祖國的政府“正變成普京式政權”,稱“專制乃是匈牙利今日的政治形態”。[viii]
在阿拉伯地區,西方“自由與民主的侵略”制造的自由與民主,原來是民族分裂、國家毀滅、平民大規模死亡的歷史鬧劇。
阿富汗的民主選舉,在美國刺刀的血腥氣味和塔利班爆炸的火光中進行。人民把西方的自由民主看作通奸,“就是寡廉鮮恥、離經叛道”。[ix]2010 年英國和德國三家媒體在阿富汗的聯合調查顯示,相比于北約軍隊占領和美國推行他們自由民主的現實,阿富汗人寧愿選擇蘇聯軍隊占領和塔利班統治的過去,“痛恨現在的外國占領者,卻懷念過去的外國占領者”。“蘇聯人時候村村都有小學”,“蘇聯那個時候物價真是便宜”——幾乎成為很多阿富汗人的口頭禪。一位有過這種經歷的50歲的長老告訴記者:“我不知道美國和卡爾扎伊政府所說的民主是什么?難道民主就是派特種部隊打死我的族人,轟炸我的村莊?不論美國人,還是蘇聯人,我都不喜歡。但在蘇聯占領那個時候,至少知道哪里是戰區,哪里相對安全,可現在我不知道哪兒是安全的。”[x]。
一家美國軍隊系統的網站2011年載文,談到他們鐵蹄下的伊拉克——美國一個負責監督伊拉克建設的機構7月間提供報告,結論是爆炸、暗殺和民兵暴力行動卷土重來,“這個國家比去年更危險了”,伊拉克人說:“盡管薩達姆是個暴君,我們伊拉克人過去也過著好日子。生活十分簡單,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現在毫無安全可言,毫無穩定可言,毫無人性可言。我們對一切都怕得要死。”[xi]
殺害卡扎菲的利比亞,尚未統一就已經分裂,“對卡扎菲的懷念情緒破壞了西方列強希望營造的和平景象”。[xii]西方導演的“阿拉伯之春”帶來的并非西方民主,而是對這種民主造成威脅的宗教勢力坐大。
關于敘利亞,在西方政界和媒體眼里,西方大國磨刀霍霍和軍事入侵的挑釁叫民主,派進蝦兵蟹將制造暴亂叫民主,拼湊一個“敘利亞之友”國際會議干預敘利亞國內事務叫民主,唯獨2012年2月26日政府主導新憲法草案全民公決的57%的投票率和89%的通過率不叫民主。西班牙報紙就說:}“面對最近的一系列事件,第三世界國家將不得不得出以下結論,即薩達姆等試圖為美國效力的人,或卡扎菲等試圖與帝國主義談判的人,最終都會被帝國主義軍隊消滅,他們的國家也將被摧毀。海灣委員會和北約成員國的失敗,也是他們價值觀的失敗。過去他們以人權和民主捍衛者的形象出現,但事實上他們把嚴刑拷打作為政府的執法方法,而且往往站在民眾主權原則的對立面。美國及其附庸國從2001年開始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秘密監獄和刑訊中心網絡,有的甚至在歐盟國家境內。它們以反恐戰爭為借口散布恐怖,綁架并拷打了超過8萬人。在這一時期它們成立了每年預算高達100億美元的特種作戰部隊,在至少75個國家犯下了政治謀殺罪。這都是它們自己的報告說的。關于民主,美國現在甚至不再掩飾這個詞語早已不是林肯曾說過的政府“民有、民治和民享”的觀念,而是要求民眾屈從于華盛頓的意志,就像小布什總統發表的講話和發動的戰爭所證明的那樣。”[xiii]
西方“將新興市場的中產階級視作全球安全與繁榮新時代的潛在基礎”。然而他們的安全和繁榮也是一個夢:“這些中產階級價值觀的新特征在許多方面與明顯反西方的民族主義交織在一起”,“冷對西方民主”,“幾乎不相信任何民主制度”。[xiv]
非洲與西方的自由民主“漸行漸遠”,展示給世界一種“背離民主的趨勢”。[xv]
在拉美,新自由主義的強制推行走向自己的反面,美國式選舉在多國選出遠離美國、開始探索和創造適應自己具體情況的社會道路的政權。
亞洲有幸得到西方承認、躋身“西方國家”的,是日本。然而如果說自由民主就是外交受制于美國、由美軍駐守和占領,那簡直是笑話。菲律賓算得上美國占領時間最長、資格最老的“民主國家”。美國駐菲律賓大使用輕蔑的、侮辱性的語言描述這個國家:“40%的來菲外國男性,其中包括美國人,都是為性旅游而來”。[xvi]
[i] 《顏色革命的退潮與教訓》,香港《亞洲周刊》2009年2月21日。
[ii] 岡納·繆爾達爾《世界貧困的挑戰——世界反貧困大綱》第382頁,北京經濟學院出版社1991年版。
[iii] 《民主是如何消亡的》,美國《新聞周刊》2010年3月22日。
[iv] 拉里·戴蒙德《民主的的倒退》,美國《外交》雙月刊2008年3-4月號;《民主是人類的自然狀態嗎?》,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2008年3月27日
[v] 《反對文明悲觀主義》,德國《世界報》2009年11月2日。
[vi] 《民主不是靈丹妙藥》,日本《日本時報》網站2008年1月26日。
[vii] 《西方金融危機對東方來說是根本危機》,英國《衛報》2009年11月11日;《國際政治新模式的機遇》,俄羅斯《獨立報》2010年6月7日。
[viii] 亞諾什·科爾奈《清算時局》,匈牙利《人民自由報》2011年1月6日。
[ix] 法新社喀布爾2009年8月6日電。
[x] 見《阿富汗人看不清國家未來》,《環球時報》2010年6月9日。
[xi] 《即使在薩達姆倒臺后,開局仍然籠罩著伊拉克》,美國《美國軍隊時報》網站2011年9月6日。
[xii] 《利比亞已經開始分裂?》,法國《瑪麗安娜》周刊網站2012年1月29日。
[xiii] 《海灣合作委員會與北約喪失領導權》,西班牙《起義報》2012年2月11日。
[xiv] 《可怕的新富》,美國《新聞周刊》2010年3月15日。
[xv] 《民主為什么行不通》,美國《新聞周刊》2010年2月18日。
[xvi] 法新社馬尼拉2011年9月22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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