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石油
伊拉克石油部和西方四大石油公司即將達成的協議,使我們對美國入侵和占領伊拉克的本質,產生了深深的疑問。這些疑問本來應該由美國總統候選人提出,而通過認真的討論,被占領的伊拉克,雖然其人民對自己國家的動向沒有發言權,也是應該叁與討論的。
在埃克森,殼牌,托托爾和BP這些幾個世紀前原來‘伊拉克原油公司’原始的股東之間,正在進行商議,現在又加入了‘雪佛蘭’和其它小的公司,其目的就是要奪回,伊拉克石油生產取回自己的資源并國有化后的幾年中失去的權益。沒有經過公開招標的合同,明顯地是在美國官員的協助下,由石油公司起草的,使得另外超過40個包括中國,印度和俄羅斯在內的公司提出的投標徹底被掩蓋了。
‘紐約時報’的安德魯.克拉美爾說:阿拉伯世界有許多人和美國一部分公眾都感到一種疑惑,就是認為美國之所以發動伊戰,確切地說,就是要確保這些合同所刻畫出的‘石油的利益’。
克拉美爾用的‘疑惑’是有點兒低調的說法。甚至幾乎可以說,就是美國的軍事占領,在恢復人民痛恨的‘伊拉克原油公司’上面扮演了激將的角色。用英國‘衛報’西姆斯.米爾恩的話來說,這個公司原是英國殖民當局安在伊人民身上的枷鎖,“用一種剝削手段慢慢地消耗伊拉克的財富”。
后來的報告提到招標將延遲。許多勾當暗中進行,如果任何新的丑聞冒出來,人們是不會感到訝異的。
該進行的無非是一些稀松平常之事。伊拉克蘊藏的可能是世界上第二大的石油礦,更重要的是,它們是非常容易開發的:不在永久凍結地帶,沒有焦油沙,也不需深海鉆井。美國的策略絕對需要把伊拉克常置于美國的控制之下,盡可能地,把它變成一個聽命于主子的國家,從而,中心的目的是美國軍事基地可以建立在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儲備的中心。
撥開種種入侵的藉口的迷霧,諸如大眾毀滅性武器,薩但.胡珊(即薩達姆)和蓋達(即基地)組織的勾結,宣揚民主和反恐怖主義的戰爭,上述的真正主要入侵的目的是再清楚不過了,就如早先預測的一樣,緊隨著入侵之后,更是原型畢露。
去年11月,無視于美國國會,伊拉克國會和兩國的人民,布什總統和伊拉克總理馬里吉簽署了一項'原則宣言',把美最關切的問題表現的淋漓至盡。
這個宣言預留了一個可能性,就是無限期的讓美軍常駐伊拉克,正在伊全國各地建立的大型空軍基地透露了一點訊息,還有一個仿如城中城的建于巴格達的世界獨一無二的美巨型“大使館”也可說明一二。很顯然這些都不是暫時的措施。
這宣言還有一條有關剝削伊拉克資源的陳述簡直是無恥之極。它說伊國的經濟—指的是它的石油資源一定得向國際投資開放,“特別是美國的投資”。這等于是宣稱:我們入侵你的國家以便控制你的國家,還要對你的資源享有特權。
布什在今年1月發表了一個“簽署文件”,這文件卻未引起足夠的重視。其中說,他會拒絕簽署任何國會的立法來限制國會的撥款,如果是關于“在伊拉克以建立任何軍事設施和基地,其目的是提供美國武力永久性的駐扎”,或是“執行美國對伊拉克石油資源的控制”這兩點。
總統擴張其行政權力,以簽署文件的方式來表現是布什的另一種獨創,“美國律師協會”曾經加以譴責,認為它“違反了法律和憲法規定的權力分立”,但它起不了任何作用。
毫不奇特地,這個文件立即引起了伊拉克內部的反對,還包括幸存的伊拉克工會在內。伊拉克工會曾受到胡珊壓制,之后的美國占領軍更把反勞工法制定的倍加嚴苛。
華盛頓的宣傳中可以看出,美國對伊拉克的操縱被伊朗給破壞了。美國把它在伊拉克碰上的困難都怪在伊朗身上。美國國務卿萊斯看準了一個簡單的解決辦法:“外國勢力”和“外國武力”應該從伊拉克撤出—‘外國’這里指的是伊朗的而不是美國。
針對伊朗的核設施的對立更加深了這種緊張。布什當局對伊朗,定了以武力相要挾的“政權更換”的政策(這一點上,另外兩位總統候選人和布什是一致的)。此政策據說還包括在伊朗的內部搞恐怖主義活動,美國又說這是合法的。大多數美國人偏好外交方法,反對使用武力。但是,包括這件事在內,大眾的意見很多時候對政策的形成是無關緊要的。
深具反諷的是伊拉克卷進了美國-伊朗的共同控制中。伊拉克馬里吉政府是伊拉克社會中深為伊朗支持的一個勢力。所謂的伊拉克軍隊,另一支自衛軍,主要建立在巴達小隊的基礎上,他們是在伊朗接受訓練,而在兩伊戰爭中它是站在伊朗這一邊的。
尼爾.羅生是中東這塊地區最敏銳和博學的記者之一,他觀察到美國-馬里吉的軍事同盟的首選目標—撒達爾并不討好于伊朗:撒達爾的獨立性和廣泛的群眾支持使他成了他們眼中的一位危險分子。
羅生還寫道”伊朗明顯地支持馬里吉總理,和伊拉克政府在近時巴斯拉的沖突中所采取的反對他們所稱的‘非法武裝團體(指的是穆克它達的馬迪軍隊)的立場“,他還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伊拉克最主要的代理機構就是’至高無上伊拉克伊斯蘭會議‘,而它主控了伊拉克國家,同時它也是馬里吉的主要支持者“。
羅生的結論是“伊拉克沒有所謂的代理人之戰,因為美國和伊朗用的是同一個代理人”。
我們可以假設,德黑蘭會很高興地看到由美國一手建立和鞏固的,同時對它的影響力會很敏感的伊拉克政府。對伊拉克人民來說,政府依然是他們的災難,更可怕的事情還未降臨。
在‘外交事務‘雜志中,史提夫。西蒙指出:美國目前‘反叛亂’的政策是“在傳統威脅中東國家穩定的三大要素—部落主義,戰爭販子和宗派性之間煽風點火。其結果很可能是出現一個“強大和中央集權的軍事政權,就如同薩但.胡珊的如出一爐。
如果華盛頓完成了這目標,那它算找到了下臺階。當普金成功地平息了車臣之亂,人們的反應是很不一樣的,但他遠遠超過了伊戰統領佩特洛斯將軍在伊拉克所完成的一切。但那是他們,現在是美國。范疇是絕然不同的。
在美國的民主黨人現在都保持沉默,因為美國在伊拉克的清剿據說是成功的。他們的沉默說明了他們對戰爭的批評缺少了原則。用這種思維來衡量世事-“如果你達成了你的目標,戰爭和占領就都合理化了,甜蜜的石油收獲就水到渠成”,那是有問題的。
事實是,整個對伊拉克的侵略就是一種戰爭罪行-確鑿的極致的國際罪行,一種和其它犯罪都不同的罪行,用紐倫堡大審的一句用語“它含括而且引發了后續的種種邪惡“。不管是總統的競選活動或其它的場合,有一種話題一直是一種忌諱,不會被討論—我們為啥在伊拉克?我們摧毀了伊拉克人民的國家,我們虧欠伊拉克人民的是什么?大多數的美國人民傾向于美國從伊拉克撤兵。但他們的心聲又算得了什么呢?
這是美著名的文化異議者,已近80的喬姆斯基教授于7月12日發表于海灣最大的英文報紙網上的‘加力吉時報’一文,后由www.alternet.org 轉載。 羅其云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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