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某搜索引擎以窮人為搜索關鍵字,你會看到如下的聯想結果,清一色的“窮人思維”和對窮人的一些臆測。
然后再打開某音、某度、某蒙,你會看到下面這些觀點。
當你看一部電影,你會看到下面的畫面:
在文學和影視作品中,對這些說法,大家大可一笑了之,不管是認同還是不認同,都是虛擬的口水戰而已,對我們日常生活似乎沒有什么影響,該搬磚的還是搬磚,該薅羊毛的還是繼續薅羊毛,裝傻的裝傻,真傻的真傻,世界一團和氣,“共榮圈”就在眼前。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如果不點破泡沫,那未來就注定是虛幻。
一
近年來,隨著全球化和逆全球化博弈不斷進行,隨著網絡科技的發達,人們在現實生活中感受到的種種,最終都化為一串串代碼,在網上吵得熱火朝天。
中國老百姓一向比較好說話,如果不是涉及到飯碗的問題,大家基本上還是睜只眼閉只眼,畢竟,孔老夫子傳下來的那套“文明”仍然占據主導位置。
上世紀九十年代之后,從鄉村到農民,大家的飯碗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脅,工人失去了鐵飯碗,農民失去了集體保障,大家一起浩浩蕩蕩地加入了“打工”一族,為了吃飯而奮斗終生。
但是,這碗飯吃得并不舒坦,血汗換來的勞動成果甚至吃出了“嗟來之食”的感覺,勞動者們的耳邊總是會響起類似的話語:
“工資三千元以下的都是低等人”【2006年雅閣女】
“你就是個窮人,你見過錢嗎?”【2020機場男用錢砸保安】
“窮生奸計富養良心,窮人里大都不是好人,富人里基本都是好人。否則,努力賺錢還有什么意義?”【有網友支持方方為地主翻案】
事情馬上就變得玄幻起來,勞動者們吭哧吭哧干了一輩子,在別人眼中成為工具人,在自己眼中成為不努力的loser,真可謂里外不是人。
其實,不僅是國內,國外也一樣如此,只是表現重點不一樣:“白人至上”,“異教徒下地獄”。
此時,“996”變成了福報,“人民富豪”成為了勛章,人們手中的飯碗搖搖欲墜,手里的泡面瞬間就不香了,有人驚呼,社會達爾文主義已經如此盛行了嗎?
二
在達爾文的進化論問世之后,每個人都從中找到了支撐自己想法的理論基礎,并逐漸發展成為各種“主義”。
其中,斯賓塞提出了“社會達爾文主義”,認為社會可以和生物有機體相比擬,社會與其成員的關系有如生物個體與其細胞的關系。
達爾文的表弟高爾頓則發展出了“優生學”,在高爾頓看來,一個明智且進步的國家應該在她的“更合適的人種或血統”被貧窮階層的多產交配習性所湮沒之前,鼓勵在該國宣傳和增加優良人種的數量。
馬爾薩斯則出版了《人口論》,試圖論證人世間的一切災難都是人口與生活資料均衡過程中的產物,人類的發展也必然與災難始終相伴。
工業革命以來,人類大跨步進入了大機器生產時代,人們從繁重的小作坊個體勞動中解放出來,整個社會的生產和消費資料都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但是,大機器時代帶來的雇傭勞動給無產者戴上了新的鎖鏈,在雇傭勞動關系中,基層勞動者變成了一顆顆螺絲釘,“科學管理”和“福特制”流行于世,進化論中“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逐漸從生物學中抽離開來,作為解釋人類社會現狀的理論而被不斷發展。
在社會達爾文主義的語境下,人類社會的發展也遵循自然界發展的規律,通過生存的競爭,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在自然環境下,所有生物面臨的外界環境都是一樣的,包括人類的干預也是一個隨機的過程,對所有生物來說這個環境是“公平”的。)
斯賓塞最初定義的所謂“強者”和“適者”是是具有更強社會性的人和更強具有社會性的民族,而社會性指的是“充分滿足不會侵犯其他個人得到類似滿足的能力”,也就是說,斯賓塞原本想象的是一個每個人都自由發展的平等社會,無法適應這種社會的人就應該被淘汰。
但是,想象終歸只是想象,斯賓塞所闡述的平等社會只有在人類還處在自然環境支配下的猿人時期存在過,而后的社會都是人為構造的環境,在這個環境里面大家開始接力跑,第一棒從猿人開始,跑到2020年的時候,有的人連接力棒都見不到了。
既然平等社會是個假設,那建立在此之上的淘汰原則只能成為各種暴行的借口。
更何況,何為“優”,何為“劣”?
于是,出現了下面這個故事:
一個孩子是西部落后地區的農民的孩子,家里沒錢,眼界狹隘。
一個是東部沿海發達地區的孩子,從小衣食無憂,有足夠的錢上各種各樣的文化、藝術補習班。眼界開闊,談吐優雅,文化藝術雙豐收。
窮人孩子長大后只能去電子廠流水線打工,每天累死累活,還有可能落得富士康員工這般下場,被世人扣上:懶惰,貧窮,狹隘的帽子。
家境殷實的孩子長大之后會上一個名牌大學,當上律師或者醫生,每天輾轉于各類高檔宴會,錦衣玉食,談吐優雅。
或許他偶然會碰見窮人家當服務員的孩子給她端酒。當各類社會名流詢問他如何得到今天這么大的成就時,他會說:“每天只需要勤奮,努力,而不是像他一樣每天渾渾噩噩無所事事,最后只能當個服務員”,大家紛紛鼓掌。“要怪只能怪他不像我一樣努力”,他指著那個服務員說。
服務員無奈地跟著笑了,流下了眼淚。
三
在晉升的獨木橋面前,社會達爾文主義教育道:你們要擠掉多余的人然后才能走到河對岸,才能拿穩自己的飯碗。
結果人們一瞥,旁邊有锃亮寬敞的長江大橋可以過,卻不對他們開放,守橋人告訴他們,你只能走獨木橋,不能看其他地方。
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家對這種說法都還比較滿意,走獨木橋的人雖然不爽,但是畢竟還有橋可以走,雖然走得慢一點,也還是有希望可以走到河對岸的。
但是,走大橋的人最終把手伸到了獨木橋上,火燒雨淋,橋體開始腐朽,原來可以連續不斷地過人,現在每過完一個人要等很久才能繼續,避免橋體坍塌。
于是,河對岸吃飯的人中,原本大橋和獨木橋各占一半,后來獨木橋人越來越少,河對岸風景大橋人獨好。
老百姓是要吃飯沒錯,但是作為社會人,不是慌不擇食,對吃飯姿勢是有要求的——不是趴著,不是跪著,而是要堂堂正正地站起來,從容不迫地站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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