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有個夢想,就是去建立一個大同社會。在這個社會里,人與人以禮相待,互相尊重,互不觸犯,沒有沖突。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長幼有序,男女有別,鄰里友愛,民風質樸,無奇技淫巧,無作奸犯科,每個人都本本分分,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社會沒有爭斗,國家沒有戰(zhàn)爭,人倫秩序等級分明,長者被尊崇,老人被孝敬,兒童被撫愛,殘疾人得到社會的普遍關愛。由于沒有戰(zhàn)爭爭執(zhí),每個人很本分的種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所以片便能夠豐衣足食,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
然而在現實的社會中,這無疑是個連夢想都稱不上的癡人說夢,原因在于這是一個不平衡的社會,各個國家不可能同步地接受這個夢想。當魯國在講禮制的時候,也許旁邊的齊國已經在策劃者各樣的陰謀詭計來蠶食魯的國土;當宋國人在本本分分種地的時候,也許魏國的軍隊已經踏進宋國的國土,將他們辛勤耕種的莊稼、糧食一網打盡。
于是孔子選擇了文化,選擇了教育,把自己的夢想傳遍世界,傳遍千秋萬代,希望能夠改變世界那么一點點,使之趨于和諧。于是諸子百家產生了一門學問叫做儒家思想。
春秋五伯以霸道先后稱雄,而孔孟的王道卻乏人問津;戰(zhàn)國七雄更是靠鐵與血的兼并手段成為屹立在東周后期的寡頭;秦朝更是以強兵鐵騎一統(tǒng)天下。齊桓公稱雄春秋,因為他的導師是道家黃老學派的代表管仲,管仲有句很現實的話叫: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很現實,很管用,與儒家注重人文精神的思想風格完全不合拍。吳王闔閭能夠縱橫于長江流域,稱霸一時,是因為兵家孫武與伍子胥的協助,孫武的代表作是《孫子兵法》。秦國能一統(tǒng)天下,與國力的強盛是分不開的,而奠定這個基礎的則是法家代表人物商鞅。秦國能夠在外交上分化各國,各個擊破,起到重要作用的則是縱橫家的代表張儀。而對一統(tǒng)天下的秦始皇有重要影響力的兩個人韓非子和李斯則都是法家的代表人物。
而孔子的儒家從未得到真正的重視,孔子本人的命運是不受重用,四處顛沛流離。魯國國君對他的理解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最得意的門生顏回的結局是,居陋巷,簞食瓢飲,異常清苦,壯年早夭,原因很可能是死于營養(yǎng)不良,免疫力低下,染病而死。而次于顏回的冉有、季路、子貢等人倒是或官或商,小有成就。他的后世傳人如曾參、孟軻、荀卿等人也都沒有實實在在的功業(yè)存在。
漢朝之后,儒術被尊崇,然而它的作用僅僅是粉飾太平,歷代治理的原則都是“內用黃老,外示儒術”。統(tǒng)治階層希望以此來教育人們對他盡忠、誠實。而統(tǒng)治階層自身卻從來都不老實。換言之,儒家思想成了帝王愚民政策的一個工具,而且在歷史的各個時期被董仲舒、朱熹、程頤等人發(fā)揮出了不同的含義,目的是協助帝王愚民治民,使百姓中的陳勝吳廣變成善男信女。各種奇妙而特色的思想也紛紛產生,什么“三綱五常”“三從四德”“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扭曲掉的儒家思想依然披著孔子的外衣被傳播下去。有句話叫死無對證,跟一個死掉千百年的古人,誰能問出這些思想到底是真是假?孔子如果泉下有靈,恐怕也要氣的從地下跳到天上。
歷史上,儒家思想從來都是在扮演著這么一個憋屈的思想。
理想是美好的,然而地球卻從來都不是平的。太平之下,人們相對文明,講禮節(jié),這樣的思想自然好推廣;一到亂世,人們的動物性、本能以及危機感便使得夫子的夢想灰飛煙滅。也難怪孔子曾經感慨過: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地上走不通,我就獨自在海上漂泊吧,我就獨自承受心靈的空虛、思想的寂寞吧。
孔子的管理才能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他卻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也許他也是個性情中人吧,也許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吧。他有一個構建和諧社會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他選擇了從事思想工作,也正因為從事這塊工作,才是純善的,無欺的,對得起良心的。因為一旦想做實事,就不可能避開政治,而政治凝聚和顯露了人性中丑惡的極點。也許這正是孔子不愿也不屑去面對的。
然而,到幾千年后的今天,人們記住了孔子的名字,學到了禮儀的皮毛,背誦了《論語》中的經典名句,鉆研了他的思想,卻從未能從儒家思想中去傾聽到孔子的心聲。孔子的理念是:人人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然而這個人人卻很難發(fā)動,少數人邁出了那么一小步,而大多數人還是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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