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第十二屆年會落幕了,如果把論壇中各位發言的要點歸納一下,可以總結出以下十點共識:
①加強財政紀律,壓縮財政赤字,降低通貨膨脹率,穩定宏觀經濟形勢;
②把政府開支的重點轉向經濟效益高的領域和有利于改善收入分配的領域(如文教衛生和基礎設施);
③開展稅制改革,降低邊際稅率,擴大稅基;
④實施利率市場化;
⑤采用一種具有競爭力的匯率制度;
⑥實施貿易自由化,開放市場;
⑦放松對外資的限制;
⑧對國有企業實施私有化;
⑨放松政府的管制;
⑩保護私人財產權。
但如果我們想把它命名為亞布力共識就有剽竊之嫌了。因為在1990年由美國國際經濟研究所邀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美洲開發銀行和美國財政部的研究人員以及拉美國家代表在華盛頓召開了一個研討會,旨在為拉美國家經濟改革提供方案和對策。系統地提出指導拉美經濟改革的各項主張,包括實行緊縮政策防止通貨膨脹、削減公共福利開支、金融和貿易自由化、統一匯率、取消對外資自由流動的各種障礙以及國有企業私有化、取消政府對企業的管制等,得到了世界銀行的支持。曾擔任世界銀行的美國國際經濟研究所的經濟學家約翰·威廉姆森(John Williamson)執筆寫了對拉美國家的國內經濟改革提出了已與上述各機構達成共識的10條政策措施,由于國際機構的總部和美國財政部都在華盛頓,加之會議在華盛頓召開,因此這一共識被稱作“華盛頓共識”。在威廉姆森看來,由于這些思想秉承了亞當·斯密自由競爭的經濟思想,與西方自由主義傳統一脈相承。后來人們將這些觀點稱之為“新自由主義的政策宣言”。對照一下華盛頓共識包括十個方面,我們就知道它和亞布力共識是完全一樣。
對“華盛頓共識”的本質內涵,美國學者羅伯特·W·邁克杰尼斯作出了如下簡明概括:“華盛頓共識”具有“經濟體制、政治體制和文化體制”的三重特性。在這些國家的改革初期,市場化和民主化,民主、民主化和民主政體,如多黨制、三權分立、全民選舉等,都被視為發展國家向市場經濟過渡的條件和目標。
俄羅斯自1992年1月全面以“華盛頓共識”復制的轉軌經濟的政策內容,大體涵蓋以下方面:(1)市場和內外貿易的快速自由化,“快速而全面地消除價格監督”,“盡快轉向開放的、非集中的監督和貨幣體系”。(2)國有企業的全盤私有化,“所有制改革的最終目標歸結為包括幾乎全部企業的私有化”。迅速而大規模的國有企業私有化的主旨,是打造以私有制為主體的廣泛的有產者和企業家階層;(3)宏觀經濟穩定化,減少財政赤字,嚴格限制貸款和貨幣發行,將穩定盧布、控制通貨膨脹作為經濟政策的重中之重,生產發展、產業調整、結構更新和科技政策均讓位于貨幣緊縮政策。此外,“西方化或全盤西化”也被認為是俄羅斯轉型的一個核心方面,其實質是:效仿和依賴西方的援助,即:俄羅斯必須引人和效仿西方市場經濟特別是美國模式,向外國首先是西方國家全面開放國內市場,盡可能多爭取西方國家的投資和貸款.這些則是葉利欽時代俄激進民主派由蓋達爾政府提出、此后為各屆政府實際推行的社會經濟轉軌政策的主導思想。
現實中,俄羅斯的“休克療法”是“華盛頓共識”的“經典之作”。但現今美國、俄羅斯與中東歐國家的大多數國際學者認為,俄羅斯前10年經濟轉軌的政策是失敗的。在他們看來,導致俄前10年轉軌失敗的一個根本原因,就是俄政府所推行的從西方“引進的”、以新自由主義為理論淵源的激進轉軌政策。對于中東歐國家,根據格·科勒德克的總結,硬性照搬新自由主義理論,來為中東歐地區各國和前蘇聯制定經濟政策服務,使這些國家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以斯蒂格利茨為代表的國際上一些經濟學家自1998年以來,一直呼吁經濟學家走出“華盛頓共識”和“超越華盛頓共識”。在次貸危機、全球信貸危機愈演愈烈背景下的2009年二十國集團倫敦峰會上,英國首相戈登·布朗稱“舊有的華盛頓共識已經終結”。
華盛頓共識已是被它的美國制造者拋棄的牙穢 但它卻被我們的理論家捧為圣明。我們的理論家們效仿西方市場經濟特別是學美國模式學,但在金融危機面前突然發現老師現在不是市場化了,強調市場監管了,我們的理論家們是這樣為他的老師和自己開脫的:“在西方的語境下,在達沃斯的語境下來探討反思市場和在亞布力的語境下反思市場,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人家在討論一個肥胖癥患者的一個營養配方,我們是一個餓漢,我們還是吃不飽肚子,”,“美國的資本主義至少發展了有200年了吧,至少有幾百年,而我們中國剛剛開始30年,甚至就20年,我們的市場程度不是應該受限制,而是還沒有開放到應該受限制的程度,開放程度遠遠不夠,我們還遠遠沒有到強調,是不是應該加大政府監管,還沒有到那個程度。”,“美國是因為遇到了問題,而且現在的開放程度已經很開放了,反而強調政府監管是不是開放過度,我們遠遠還沒有到開放過度的階段,反而我們應該是更加的對市場開放,更加的讓民營企業,相信市場,讓民營企業。你看看資源放在民營企業有效,還是國有企業有效。”
在2012年亞布力中國企業家論壇第十二屆年會上我們的理論家建設著他們的思想市場,積極在論壇上創造價值。中國的“華盛頓共識”被他們復制出籠,這是他們在論壇上創造的最大的價值。為此,我們只能對2012亞布力的共識說;可嘆!可悲!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