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歷史上的政治運動
安慶仁
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末，美國爆發了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政治運動，——反左，其恐怖程度令人發指，竟至國人談左色變。在這場曠日持久的反左運動中，數以萬計的華裔和亞裔被懷疑為間諜輕者被驅逐出境重者鋃鐺入獄，包括黑白兩種膚色的美國人也同樣不能幸免，一份資料披露說，在政府、軍隊、大學同時也包括情報部門里工作的人，都成了噤若寒蟬的驚弓之鳥，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眼中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自己。所以他們要想保障自己的安全，唯一的辦法是告發別人。
如果僅就政治層面判斷，這應該是美國歷史上最最黑暗的十年，在好萊塢拍攝的有關前蘇聯斯大林時代的影片中，蘇聯官員每天早晨上班前都要跟自己的家人做一次最后的道別，因為他們不敢保證自己此一去是否還能回來。而這個時期的美國社會，比斯大林時代的前蘇聯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前蘇聯至少沒有人敢懷疑國家最高領導人斯大林，但在美國，包括總統杜魯門都上了美國戰略情報局的黑名單，由此可見普通人的狀況該是多么糟糕。
美國聯邦調查局當然也沒閑著，他們充分利用法律賦予特務機關的各項特權，盯梢、竊聽、搜查、密查以及花樣繁多的調查無所不用其極。事實上美國的情報部門是把國家所有人員都納入了懷疑的范疇，其調查對象不受年齡限制，包括帕薩迪納市的一個3歲小女孩，對國家的忠誠度都受到了聯邦調查局的懷疑，這個小女孩滿嘴乳牙，天真活潑的形象被一家商店看中，故準備讓這個小女孩做自己商品的代言人，但是小女孩的母親卻被告知，你的女兒必須簽署忠誠宣誓書，才能領取報酬。
據統計，十年間至少有2000多萬美國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調查，至于被懷疑忠誠度有問題的，可能殃及了美國所有的家庭。當時有法國報紙說，美國患上了紅色恐懼癥，事實上的確如此，但凡與紅色沾邊的最后都遭了殃，比如穿紅色衣服，會被懷疑傾向共產主義；夫妻用紅色調裝飾自己的寢室，會被懷疑成馬克思主義者；大中學老師也被告知，在課堂上決不許提“紅色”這個概念，尤其是教授社會科學的教師，上課之前必須先批判蘇聯和共產主義，否則就會被解雇。
總之，只要右翼人士隨便捏造個罪名，那些有進步嫌疑的人就會被扣上左派大帽子，如果從1945年3月美國聯邦調查局搜查《美亞》編輯部開始算，以信仰共產主義罪、偷竊政府機密文件罪和間諜罪等罪名被投入監獄的不下二百萬人，至于美共黨員以及美共的外圍組織和同情者，悉數被捕入獄。這一時期里，臭名昭著的反共分子麥卡錫忙得不可開交，每一天手里都有一份新名單出爐，而美國的情報和警察機構，為了表明自己堅定不移反對共產主義的政治立場，爭先恐后的交好麥卡錫，以便第一個拿到那份名單。不需要調查取證、也不需要當事人說明，只要拿到名單，一個字：抓！
客觀的甄別，那些被捕入獄的人中，絕大多數都不是左派，他們所以被捕入獄，更多的可能是他們對這種瘋狂的運動表示不滿，或者說了一句不敬的話，或者在接受反左部門的調查時有抵觸情緒，因為反左運動嚴重干擾了他們的正常生活，比方說，球員們在球場上不能穿紅色的運動服，再比方說，年輕的女性不能穿紅色衣服包括內褲……在今天的美國人看來，這簡直是場鬧劇，而且是不敢想象的壞，但在那時，政治生活極端不正常的美國，無論是誰，只要跟“紅”這個字眼扯上了關系，兇多吉少了。
極具諷刺意味的是，就在美國國內籠罩著一片白色恐怖的同時，美國的宣傳機器卻對全世界大言不慚地說，美國是自由世界，是一切熱愛自由人士的天堂。究竟有多少人被迫害致死，美國政府至今也不予公布，也許，這將成為永遠的謎，但后來陸陸續續披露的一些零散消息表明，美國情報部門在審訊中對被捕人員施以酷刑，很多無辜者都是在審訊中被折磨死的。結局最為悲慘的當然要數美共和美共黨員，1944年5月美國政府宣布美共為非法組織之前，是美共的全盛時期，全美有美共黨員10萬之眾，但到了六十年代后期美共被允許公開活動的時候，僅有黨員千余人。
我們在這里不免要問，那些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都哪去了？回答是，死了，其中絕大多數都死在了監獄里，其余的因為出獄后貧病交加，紛紛去見馬克思。不過這里有個疑問，馬克思會收留他們嗎，馬克思畢生反對資本主義反對資產階級，而美共黨綱卻明確寫道：世界已經進入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長期信任與合作的時代，應該實現包括資產階級的在內大團結。無疑，現實給他們他們無情的一棒，美國資產階級用血腥的殺戮拒絕了他們充滿善意和人道主義的合作。那么在中國又會怎樣？如果資產階級復辟，他們會放我們一條生路嗎？
2010-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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