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前言
前幾天，我發了篇《關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失敗的原因》。且不管我說得有沒有道理，只是這個題目，就引起了某些左派同志的反感。這給我潑了盆冷水。支持的評價讓我高興，反對的評價讓我思考。
看了這里網名“陋縣小民”的文章《毛澤東文化——文化大革命探幽》，又看了別處網名“西門大灌人”的文章《美國人從文革中學到了什么？－網絡文化大革命引導中國通向光明》。這兩篇文章及其他類似的，讓我看到了那些同志反對我說“‘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失敗”的理由。
如果順從這些同志的批評，我首先想到改一個詞兒，變成“‘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受挫”。如果是這樣，某些群眾和右翼的左傾進步力量可能會批評我，說我脫離了毛澤東思想的實事求是精神，他們可能會這樣說：“都受挫成那樣了，還不叫失敗？真是死鴨子，嘴硬”。
如果再嚴謹一下，我又得加個修飾詞，改成“‘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嚴重受挫”。如果是這樣，某些左翼同志可能又要說了：“你改來改去的，要干啥？有個準主意沒有？真是墻頭草，兩頭靠！有什么野心吧你。要到戰爭時期，你肯定是叛徒！”
思前想后，我突然有點“覺悟”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沒有得到絕大多數黨員群眾親歷者的充分理解與堅定支持。“當今”，這是我觀察到的社會客觀現實，所以我說“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失敗”了。
如果那個現實改變了，如果絕大多數黨員群眾親歷者都站出來，表示充分理解并堅定支持“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了；或者絕大多數黨員群眾后來者都站出來，表示充分理解并堅定支持“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理論了，那么我就一定會改變我的結論。而現在，我無需更改。
我說“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失敗”了，并不是徹底否定文革，更不是挑戰毛澤東同志。下面的論述中大家會看到。
㈡“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目的表述欠妥”
以前我說“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目的不清”，論據只是引用了毛澤東同志說自己“一生兩件事”的那段話。我的這種說法確實有些牽強附會的味道，我得接受同志們的批評。
那位坐“沙發”的同志，指點我去參考“中央16條”。那篇文獻我看過，看的時候感覺‘左’。這次我又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了明顯的“破綻”。1967年8月9日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關于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決定》（十六條）中，寫到：“在當前，我們的目的是斗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批判資產階級的反動學術‘權威’，批判資產階級和一切剝削階級的意識形態，改革教育，改革文藝，改革一切不適應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筑，以利于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制度。”
這個文革目的的表述妥當嗎？我說不妥。第一句話就是明顯的破綻。怎么能說“斗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應該說是“改造”吧！如果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尚無實際罪行，那么即便其拒不悔改，完全喪失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革命態度，徹底脫離人民群眾，最多也就是“放棄”，任其自生自滅；如果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仍然具備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革命態度，希望回歸人民群眾的懷抱，應該“觀察考驗”；只有當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徹底右轉，并且直接造成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巨大損失時，才應該說“斗垮”，甚至施與“人道極刑”；最后，如果個別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確實受到人民群眾的熱烈歡迎，無產階級革命派就應該重新審視自己對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的判定標準，在批評與自我批評中，不斷完善階級斗爭理論。
我們黨，對于大地主、大資產階級這樣最大的右派對立面，都不是一竿子打死，相反還要在一定條件下和他們結成“統一戰線”。左派內部的右傾現象，難道能比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惡行更加嚴重嗎？
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大都是長期參加革命的同志，大都是為無產階級革命灑過血、流過汗的，一句“斗垮”，不給機會，不留情面，模糊了多少黨員群眾的視線，寒了多少黨員群眾的心！
㈢“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失敗”的根本原因在于，理論宣傳有失偏頗。
我是一個醫生。在學校和醫院的時候，幾次聽到不同的老師說，一種疾病如果羅列了很多病因，那往往是病因不明。我認為“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目的表述欠妥”，及上一篇我說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安全性差”。歸根到底，都是反映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基本理論宣傳有失偏頗。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基本理論，應該是“無產階級專政下的繼續革命理論”。這種說法科學嗎。我修正一下，至少應該是“無產階級專政下的改良與革命理論”。無產階級專政如果堅持的好，無產階級就是統治階級，這樣顯然不需要革命；無產階級專政搞的不好，無產階級被潛移默化地或者明目張膽地剝奪了或剝奪著統治地位，無產階級清醒之后，自然就應該可以選擇繼續革命；無產階級專政制度下，出現了威脅無產階級統治地位的情況，難道無產階級就只有革命與不革命兩種選擇嗎？顯然不是，如果被潛移默化地或者明目張膽地剝奪了或剝奪著統治地位，為什么不好好思考一下：無產階級專政制度保持得好不好？對于“無產階級”這個基本概念的判斷，真正清楚了嗎？思考之后，我們就容易知道，還應該有第三種選擇，那就是持續不斷地研究完善無產階級專政制度，使之確實能反映出無產階級專政與剝削階級專政制度的本質區別，使之能真正被廣大黨員群眾自覺自愿的理解與支持。
有人可能會說，“十六條”中不是說了：“改革教育，改革文藝，改革一切不適應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筑，以利于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制度”嗎？這不是就表達了改良的意思。我說，確實如此，甚至我對于“無產階級專政下的繼續革命理論”這個命名的修正意見，就是來自于那段話，以及順著這段話查到的1975年第二部憲法，對1954年第一部憲法的一些不成熟的，但是確實有意義的改良。即便沒有那段話，如果您認真考察了毛澤東同志在新民主主義時期以及建國后文革前的工作實踐，一定可以像我一樣得出類似“無產階級專政下的改良與革命理論”這樣，相對完善一些的說法，甚至很可能比我說的更加科學嚴謹。但是，1969年10月出版的《毛主席 論無產階級專政下 繼續革命》，這本書的這個不太嚴謹的題目，很清楚地表達了一件事：這本書是別人摘錄編集的文革理論，并不是毛澤東同志親自提煉總結完善的。所以，其題目的失之偏頗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個理論的標題，往往是學習者頭腦中印象最深的東西，它的失之偏頗，情理上講，就會造成學習者對理論的整體把握失之偏頗。
㈣毛澤東同志在文革中的地位究竟是什么？－我說是“裁判員”。
我說“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基本理論宣傳有失偏頗，并不是挑戰毛澤東同志。因為根據我的判斷，毛澤東同志在文革中的地位是“裁判員”。
從青年時代開始，毛澤東同志那天才的預見力、判斷力，包括無產階級革命的堅定立場，就受到敵我雙方的不斷挑戰與沖擊。在長期的斗爭實踐中，毛澤東同志豐富的經驗，最后升華成為完善的理論－“毛澤東思想”。毛澤東同志更是返璞歸真，虛懷若谷，成為一代巨人。
天才的品質與謙虛的精神結合在一起，這個人就是無敵的了，這就是“仁者無敵”吧。這個“仁”字兒挺逗的，心中有二人，我說一個就叫“天才”，另一個就叫“謙虛”吧。
面對這樣一個時代巨人，跟他斗，你就會生出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但總是有人不信，非得要自己親身去體會一下，比如陳伯達。
贊美毛澤東同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另一方面，有人可能會說：“毛澤東同志為什么不親自做“運動員”，非得高高在上做“裁判員”。超九段職業高手出馬，橫掃一切牛鬼蛇神，那不是很爽嗎？而且應該更能把握階級斗爭的力度尺寸，增加“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安全性，這也是一種負責的態度嗎。”
有這種想法的同志，我真是服了you。1966年，毛澤東同志已經是73歲高齡的老人。常言道：“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餐”，您還讓他往前沖？即便毛澤東同志真的具備這個能力，他能夠長生不老嗎？不能。如果文革也讓毛澤東同志親自搞，那么毛澤東同志逝世之后怎么辦。現在有一個公正的“裁判員”，無產階級難道不應該抓緊難得的環境，鍛煉自己的階級覺悟？難道一定要到“有產階級”復辟的時候，嘗到二遍苦，受了二茬罪，付出巨大的流血犧牲以后，再去切實掌握毛澤東同志的階級斗爭理論？
㈤對于文革理論與實踐的客觀科學完整的評價，我做不出。
根據我的調查研究，我再說一個比較有爭議，充滿謎團的文革事件。
有人說，“林彪九一三事件”標志著文革理論的失敗。我說不對。1970年廬山會議，林彪非要設國家主席，即便毛澤東同志說過六次，你林彪忘了，但是“十六條”那么重要的通知，白紙黑字，你應該認真學習了吧。多清楚啊，文化大革命要“改革一切不適應社會主義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筑”。國家主席被江青、張春橋那一系認為是不對路的上層建筑，毛澤東同志顯然是支持的，毛澤東同志贊成“一元化領導”的態度你林彪敢說體會不到？廬山會議上你為什么非要設國家主席，難道陳伯達一忽悠，你就暈了？這種領導同志怎么能保證無產階級專政的持續健康發展？在“一元化領導”與“多元化領導”的選擇中，為了明確領導責任，并且借鑒了斯大林逝世后，蘇聯高級領導人之間互相傾軋的教訓，毛澤東同志繼續堅定地支持了江青、張春橋那一系，林彪方面誤以為要挨整，最后釀成了悲劇性的意外。
林彪叛逃，說的不準，應該是葉群、林立果叛逃。林立果這位“超天才”，也是要挑戰毛澤東同志的一個。林彪被裹挾，再次驗證了他的缺乏主見。林彪的這些表現，證明他不大可能成為赫魯曉夫那樣的“大修正主義者”。但他可能成為馬林科夫，據說馬林科夫是斯大林的接班人，即便不是，甭管怎么說，也是蘇共的頂尖大領導之一，但后來被赫魯曉夫搞下去了。像馬林科夫、林彪這樣的，雖然可能不會變成“大修正主義者”，卻也不能健康合理地鞏固好“無產階級專政”，所以，也是屬于文革大方向上，需要被“改造”的國家領導。九一三事件的悲劇，是個意外。照計劃，三叉戟應該降落在北京，接下來林彪應該接受“無產階級文化”的教育改造。
對于九一三事件，我看了不少東西，不能說自己的結論千真萬確。只能說是根據已知的事實，做出合理的判斷吧。
最后，我只是說文革理論宣傳有失偏頗，我不能對于整個文革的理論與實踐做出客觀科學完整的評價，因為那需要大量的基礎文革資料，還需要很多人付出巨大的時間和精力，才有可能。
（本文結束） 理悅人 2010年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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