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國社會問題眾多、難于根絕,很多人都覺得這是政府的責任,或者是由于老百姓素質不高造成的;民間矛盾不得解決,大家一歸納,最后往往不是政府的原因就是國民的原因。不少有學識、有思想、有韌勁的社會學者和熱心人士,懷著憂國憂民的情懷,懷著力挽狂瀾的抱負,積極地從各個方面思考產生問題的原因和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思考來研究去,最后的結論基本上也是固定在這兩個方面:政府監管不力和國民素質不高。
果真就是這兩個原因在作怪嗎?我們來仔細分析一下。
一、所謂“政府監管不力”
改開以前,政府的監管遠沒有當今有力,可是老百姓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農業生產和社會勞動之中,男女平等、官民平等,一切其樂融融,大家共同出謀劃策,熱情洋溢,根本沒有現在這么種類繁多、這么花樣翻新的社會問題;伊戰以后,美伊政府面對殘局,投入治安和公共事業的資金不可勝數,監管力度可謂大矣,然而直到美國撤出伊拉克的最后一天,各種襲擊依然我行我素,百姓生活惴惴不安整個社會危機四伏。兩廂對比就知道:政府監管無力,無為而治,竟然可以做到根除社會問題;政府強力管制,嚴防死守,卻讓社會問題愈演愈暴、局面不可收拾。足見,一句“政府監管不力”是根本不能概括原因的,根源在于政府監管不公。在公共資源問題上,在社會治安問題上,在環境保護問題上,政府的監管是不公平的,對一部分無力,對另一部分有力,對有利經濟增長和稅收利潤的無力,對阻礙經濟增長和稅收利潤的相當有力。為什么會不公呢?這就牽扯到根本的利益問題。在現代社會,政府運作要依靠資本的支撐,而資本的保持和增殖又必然是以占有無償勞動和毀損生存環境為前提的,這就產生了背后的難以變更的利益關系。為什么監管不公容易被看成監管無力呢?因為政府為了對資本進行庇護,在公共領域的作為無力是很明顯的,這就說明,大多數公民的利益與資本的利益是相沖突的,而政府只是資本的可憐的傀儡偶和替罪羊而已。
因此,不是政府監管不力,而是政府監管不公,是政府要依賴大資本才能有效維持日常,沒有了大資本的利益便沒有了政府的利益,公民利益在很多情況下都成為大資本的對立面。究其根源,這本質上其實是財產不均所導致的。如果財產是平均的,那么政府在均等的稅收面前就沒有特殊利益的控制和掣肘,就可以均等地對待公共事務,就不會做出庇護和照顧大資本的行為。因此,不是政府監管不力,而是財產不平均。
二、所謂“國民素質不高”
改開以前,老百姓沒有文化或文化不高的人很多,但是這沒有影響人與人之間的互幫互助、協作勞動,沒有影響社會的安定和群眾的團結,相反卻促成了人們積極學習文化知識的熱情,民眾素質在集體的學習和勞動的實踐中一步步慢慢提高;改開以后,專 家 教授、海歸白領可謂多矣,然而令人噴飯的無恥爛言有多少不是出自這些“素質高”的人之口?!大學校園和寫字樓里可以說是高素質人群的集聚地了吧,但是存在的各種矛盾問題不是少數而是很多。可見,“國民素質不高”也是不能概括根本原因的,根源在于國民素質不公。這個可能大家聽起來覺得挺繞口,人的素質怎么能用公與不公來修飾呢?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很多老百姓(也不是所有人,但確是大多數)在對待公眾的事情上,在對待外人的事情上,素質不高;但是在對待自己的事情上,在對待自己家庭、孩子、親人的事情上,素質很高。這就是國民素質不公的表現。也就是,以個人利益或家庭利益為準則,劃一條區分內外的界線,線以內的就表現的大度、無償、任勞任怨,素質很高;線以外的就表現的爭搶、計較、睚眥必報,素質很低。為什么會造成這個情況呢?這條線是怎么劃出來的呢?很明顯,是依據財產的占有劃出來的。家庭與家庭之間自然不必說,對于親戚或血緣關系是不是呢?也是!當家庭成員之間出現了明顯的財產權屬界線之后,人與人之間在根本上都不會再以血親關系為出發點而必然是從財產利益的角度考量,感情在此時只是變成可憐的客套和維系共同利益的面紗而已。現實中,兄弟姊妹之間為了爭奪財產大打出手的是普遍的多數。
因此,不是國民素質不高,而是國民素質不公,對私有財產范圍內的素質就高,對私有財產范圍外的素質就低,這里只有私有財產范圍變動的差別,沒有人們素質的差別。究其根源,這是由于財產私有造成的。因為財產是私有存在的,所以大家必然為了保有或爭奪這些不是你私有就是我私有的財產各自為戰,人與人之間只是為了自己生存下去和生活更好為目的的爭搶甚至殘殺,本質上沒有任何共同利益。如果根除私有,實現了全社會財產的公有,整個社會團結如一家,就不會出現私有制度下的各種問題,出現其他小問題小矛盾也能很順利地解決。因此,不是國民素質不高,而是財產不公有。
現在,我們就得到了兩個新結論:財產不平均和財產不公有。財產不平均就意味著存在剝削,財產平均了,但如果財產仍然歸屬私人所有,那么隨著社會的運動和變化,必然還會成長出新的財產不平均,從這個角度,大家就可以更加深刻地理解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連續性。只有先消除了剝削,再在這個基礎上消除私有,才能根除一切社會問題和丑惡現象。這才是解決社會問題的最根本的途徑。只要把握住這個根本途徑,方向打的對,政府監管和國民素質的些許問題,都會自然而然地消失掉,不會再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卻什么成效也沒有;如果把握不住這個途徑,絞盡腦汁、嘔心瀝血,結果炮彈打在蚊子身上,廣大群眾就特別容易被表象所迷惑,把對資本的不滿轉移到政府身上,把對自私的不屑轉移到別人身上,整個社會陷入大內斗、大混亂,為別有用心者拍手稱快。
剝削和私有才是當今中國社會和整個世界的危機的根本所在。馬克思主義者的責任就是從事物發展的本質出發去分析問題,堅持透過現象看本質,從特殊情況總結一般規律,撥開偶然看必然。通過努力,消除剝削和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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