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案·社會·是非觀
——兼勸張金嶺先生們稍安勿躁
春 秋 行 2010.03.31
3月23日晨,離校門規定開啟時間不到5分鐘,福建南平市實驗小學門前,人頭攢動。猛間一大漢揮舞水果刀沖入娃娃群中,殺八傷五。校門保安毫無作為,幸得有見義勇為者5人,奮力擒兇救童,在第55秒鐘,制服兇犯。
兇犯下手之狠毒卑怯,人神共憤,舉世蔑之。一時間,網議洶涌,紙媒紛紜,天地同悲中輿情焦點,竟是追究“社會”。這就使得張金嶺先生憤懣不平,發文責問道,《讓鄭民生殺人的是“社會”嗎》?以為“無論是市場經濟的今天,還是之前的計劃經濟年代,都不可能是絕對公正的社會。”,要求“一個人必須在融入社會的過程中尋找自己的位置。” 這是一小伙人很客氣的心里話,也坦露了他們的困惑與不安,值得一議。
而被張先生譴責為“從社會轉型期的角度來理解鄭民生殺人,是書齋里不著邊際的邏輯游戲”,是“輿論幫著往社會環境上扯”,沒有“基本的是非觀”,“拉社會環境為他的罪惡墊背”者,大抵是沒有“自己的位置”的那一大伙人。
有一個巨富房產商政協委員在本次兩會說得好,“政府有政府活法,富人有富人活法,窮人有窮人活法。” 好在哪里?一,“社會”由官、富、窮三類人構成;二,三類人各有“活法”。當然,腦滿腸肥的富商再蠢,對資本操權都有掩飾的本能,對權力尋租也會怨聲載道,但權力為資本剝削劫掠保駕護航的至功,是心知肚明的。而在窮人眼里,他們是被歸于同類的。雖然溫家寶日前再次許愿,“一個正確的經濟學同高尚的倫理學是不可分離的。也就是說,我們的經濟工作和社會發展都要更多地關注窮人,關注弱勢群體,因為他們在我們的社會中還占大多數。”昔日的主人翁,也不過博得“關注”而已,“社會中還占大多數”的“窮人——弱勢群體”按總理先生在“牛尾虎頭”時的另一說法,這伙人原先已經有了“幸福”與“尊嚴”,就等被再“讓”一回,便“更”有“幸福”與“尊嚴”了。當然,這得等資本“流淌著道德的血液”、政府揣著“良知”,以及精英發明出“正確經濟學同高尚倫理學”的轉基因雜種才行。所以,發改委操刀的什么勞雜子《關于加強收入分配調節的指導意見及實施細則》(號稱“收入新政”) ,受孕七載,懷胎六年,近又被“退回重審”,稱“年底出臺就不錯了”,專家說“利益調整阻力大”…然而,就是“年底出臺了”,又能咋樣?而三十年來,但凡竊國劫民,滅公肥私的施政行為,即便違憲犯法,一紙文,一席話,甚至通氣打招呼,便能鋪天蓋地、雷厲風行起來,卻是P民的真切遭遇。
是的,如果窮人知足認命、安分守己于窮人的“活法”,包括窮人的死法,如印度賤民、舊西藏農奴那樣,則“社會”和諧,天下太平矣!這個問題已存在、爭論、斗法幾千年了,特別是那些“該死”的“唯物辯證論”、“階級論”、“唯物史觀”、“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傳入中國后,更是火上加油,竟催生了中國共產黨,誕生了毛澤東思想,并且領導中國窮人當家做主了幾天,揮舞著“造反有理”旗幟。如今他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就有不少人,會因形形色色的個案事件議論紛紛,形成“輿論幫著往社會環境上扯”的不和諧氣氛。
張先生的“社會轉型期”,在許多人眼里,不過是剝削階級變天日、剝削制度復辟期,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基本的是非觀”的對象和標準,常會水火不相容,這是沒法子的。
04年,云南大學窮學生馬加爵因同學睥其土,積怨,將4名同學殺害,藏尸于宿舍后潛逃,終被捕獲伏法;07年,京城無業青年楊佳因為“土”,在上海被警察特別關照,只為討個芝麻大的尊嚴遭損受屈的“說法”,光天化日,挾刀獨闖強力機關,行兇殺警如砍瓜,死六傷四,亦終伏法。
此次兇犯鄭民生,當地人氏,68年生,眉清目秀,身高合時髦標準1.75。醫專畢業20年,拼升至外科主治大夫,有“鄭一刀”好評,無前科,無腓聞,無不良記錄,09年遭辭退(有報是辭職?!),數求職失敗。數議婚取,皆因無房、薪金微薄而落空,遭嘲笑。失業難婚,蝸居于母、兄、嫂、侄兩居室,“冬睡客廳,夏眠陽臺”。記者采訪其鄰里同事,居然都說“想不到殺人狂魔會是他”,有說“鄭民生是很可以的人”,他的醫術高超,在化纖廠醫院的“回頭率很高”,很多人找他看過一次病后,會反復找他看病。鄭民生還是個非常喜歡孩子的人…家庭:排行老五,六兄弟皆國營廠下崗職工,幾個受雇到私營廠,因該血案,傳老板可能辭退之。也不知道鄭氏父母在那個“瀕臨崩潰”時代,如何拉扯大這一大群子女的(怕有七、八個吧?),如今知書達理的老五竟“一夜成魔”!
作為該血案引發的一個插曲,亦頗有啟示:26日,在福建南平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一位中年婦女突然向前來醫院慰問受傷孩童的南平市委書記雷春美攔路喊冤,并口出驚人之語:“我女兒(8歲,遭強奸,案犯久未懲處)的冤屈得不到伸張,如果你們不處理好,我也去殺人!” 話音落下,工作人員當場將其強行帶走。 看到附配照片上那位下跪母親悲愴焦悴的臉和端坐冷模的女市委書記,心想,若是楊佳、馬加爵陰魂不散,真替書記大人一家擔心哪。
至于瘋子殺人,更得防著,因為“瘋群”狂長。手邊有點資料,一并奉告張先生們:
“精神病患者殺人的頻發,基礎是不斷擴大的精神病患者群。手頭有深圳數據,深圳居民精神疾病總患病率達21.19%,也就是說,5個人中就有1個人有精神疾病,這個結果是10年前的4.4倍。
經濟最發達的深圳,幸福指數低于全國水平。而不幸福的原因非常復雜,一言難盡。
在精神疾病群急劇擴大的情況下,還存在另一種現象,自殺激增。中國每年自殺死亡28.7萬人,自殺未遂200多萬人。”
“北京心理危機研究與干預中心在2001至2005年間,對青海、甘肅、山東、浙江4個省的6萬3千人就精神疾病問題進行了抽樣調查。
根據這項在中國進行的最大規模有關調查的估計,中國大約有1億7300萬成年人患有某種精神疾病,而其中的91%大約1億5800萬人從未接受過專業治療。”
更有名教授認定,上訪者九成是精神病,應關進瘋人院;本次兩會一個高智高官委員、法律大師更有驚世法律提案,細列含靜坐上訪等罪狀數十款,施刑標準至少關3年…此等魑魅魍魎盤據學府,高居廟堂,中國人民“自己的位置”,除了奴隸賤民,豈有他哉?
事實上,兇犯似瘋更精,選擇在實驗小學下手,因為那里官宦富貴人家子女占多數。喪幼對權貴的悲苦刺激,X倍于窮人,鄭民生確實是個歹毒的社會心理學“好醫生”,甚至計劃屠殺30個孩子,令人驚心發指。至于官方主網首頁所傳,南平檢察官說什么“鄭民生明確交代了自己的作案動機。他表示,他的所作所為針對的就是兩個人”,更令人啼笑皆非,惡心而已。
張先生們的“社會轉型期”的“社會”情境,已經存在幾千年了,史書不絕,老輩人記憶猶新,30年前鄧力群先生提出過警告,但鄧小平先生一捫心思急于“讓一小部分人富起來” ,并且迅速實現“富可敵國”,便在中央務虛會上對該警告施以嚴厲評擊譴責、無情嘲諷挖苦和驕傲莊嚴的自詡與許若,在談笑風中,信誓旦旦云:
“有一個同志做了一個夢:他說他夢到中國遍地是貪官。胡扯!我們的干部都是共產黨人,是我們親手提拔的,即使有點官僚主義,也到不了貪官的份上,再說,還有公檢法么。如果真是那樣,我們的改革就出了問題了。他還說:夢到了中國會有資產階級。不能!我們49年就消滅了資產階級,搞社會主義建設,怎么會有資產階級呢?階級斗爭還沒有搞完?文革思想!我們應該讓一部份人先富起來,他們會去幫助落后的人們,最后達到共同富裕。咱們孩子們都是從小受共產主義教育的,他們會去幫助別人的。我放心!那個同志還夢到:中國有了黑社會。荒唐!香港,臺灣才會有呢。我們消滅黑社會31年了,中國現在不會有,將來富裕了也不會有。否則,我們的改革真就出了問題了。那個同志還夢到:有錢人殺人,逍遙法外,窮人有苦無處訴。共產黨員脫離群眾。不可能!我們黨在文革中才會脫離群眾,現在改革了,黨的工作會越來越好,共產黨員離群眾會越來越近的。實踐會檢驗這點的。那個同志又夢到:工人失業了,下崗了。資本家回來了搞剝削。農民沒有地種。人民受二茬罪。這不荒唐嗎。我們現在的工作是太多,還怕工人不夠呢。糧食都不夠,農民怎么沒有地種呢?要是真這樣,我們的改革就走上邪路了。最可笑的是那個同志還夢到:中國到處是妓女,性病,窮人把女兒送進地獄。我看,他太過分了。我不會連蔣介石都不如吧。共產黨早就消滅性病了。主席,總理雖然不在了,可是我還在,陳云在,這么多老同志還在,難道說無數先烈換來的社會主義會葬送在我們手里嗎?實踐會檢驗真理。說什么也沒有用,如果改革改掉了社會主義,我就是歷史的罪人!”
是的,“實踐會檢驗真理”的,這個血案,不過是“社會”“活法——死法”滄海一粟,也足讓“是非觀”論者鬼撞墻。這樣答復,張金嶺先生們總該稍安勿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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