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記一次 “組織生活”
作者 蘇 杜
時間 2008-01-10
(我的這位朋友是中共黨員,他曾在一所私立學校任過教。他向我講述了他在那兒的一次“組織生活”經歷 。他說,真他媽的窩囊! )
說到這次“組織生活”,得先介紹一下這處私立學校的風貌。說真的,剛到那處學校的頭幾周,我很興奮,很激動,真覺得是擺脫了公立學校的羈絆,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在這兒非有所作為,建功立業不可。
這所學校是一處“國際外語學校”,地處沿海某省某市所轄的一個小鎮上。其實,學校也不在這個鎮內,而是建在離鎮子還有10來里路遠的一個小山頭上。學校基本就是兩大建筑,一是教學樓,一是教工宿舍樓。教學樓建得頗為別致,遠處看去,恰似一只伏臥在山頭上的巨龜,走進一看,才知道是教室、實驗室、風雨操場、食堂、禮堂、學生宿舍合為一體的綜合型建筑群。原來山頭地貌基本未變,就蓋在大樓中間,略鋪以小路,石階,加植了幾十株成樹,成為一處真正的自然景觀。整個建筑群不算小,所有的課堂教學設施設備均布置其中,全部學生在其中的“廳場”中開會出操很為寬余不說,四周還布置有七八處乒乓球和三處羽毛球場地。有人數過,從這個建筑群的地面沿階而上,要登過400多級臺階或樓梯才能到達樓的頂層。而整個校院更大,迂回蜿蜒的圍墻時在田陌顯現,時在山丘后隱沒,圈起了周圍的四五個小山頭,山下四五個村莊的全部糧田,果園,水塘,盡囊收其中。山上山下,植被很好,雖然石頭風化得厲害,但綠樹青草,到處郁郁蔥蔥。一種不知名的小花,點點綴綴,香而不濁,深深一吸,覺得把心肺都洗凈了。學校門外,山頭相隔之間,是一條公路,起伏著通向大約有十五六里遠的一處小港。有時,海面上的霧氣就順著這條公路的方向飄過來,愈飄愈濃,白白漫漫,聚而為海,將能看到的山頭都浮了起來,數時不散。學校的另一面就是大海,十幾分鐘就到海邊,走在白白的沙灘上,一涌一涌地漲上來,又一涌一涌地退下去的海水就在腳邊。
真的,剛來乍到的時候,我真的很興奮,很激動,甚至有點自恨信息閉塞,為什么沒有早一點應聘到這兒來。然而不久,真的也就是幾周,我的興奮,我的激動,我要有所作為,建功立業的雄心,就退得比海潮還要快,而且,一直到毅然離開,再也沒有回潮過。
原來,這里名為學校,其實是一“臺商”的房地產。這位“董事長”先是在南方某市“搶占”了“投資房地產”的先機,狠狠地賺了幾個億,后又到北方尋找“商機”。當得知某市要修建沿海“觀光大道”時,經過實地考察,在當地政府招商引資的熱潮中,他就將這里的幾座山頭和山下米糧川都歸到自家名下了。而所以取名“學校”者,是因為“學校”名下,賣者與買者都格外方便,又附有若干“優先發展教育的優惠政策”。“學校”的“執行校長”是約略知些內情的,他閑中談出,“董事長”眼光遠大,根本不在眼下的“辦學”,而是在這上萬畝土地的增值。靠這一二百學生嗎?這里連一個月也混不下去。不要看他眼下“辦學”年年上百萬地扔進去,這大片的土地在天天為他幾百萬地收回來呢!
“執行校長”的閑談,加重了我最初的疑惑。我最初的疑惑,萌生在第一節課走進教室的一剎那:學生怎么這么少呀?若大教室,就是中間坐著那么20來個學生。但不久,這最初的疑惑就坐實了,20個學生的班額,還不是最少的。建筑群最下層的幼兒班,四位教師,一個主任,轄下只有3個孩子。接著的疑惑是這里的學生基礎仿佛很差,但不久也被坐實了,不是什么基礎差,而是什么基礎也沒有。第三個疑惑是這里的學生似乎并怎么勤奮努力,然而不久又被坐實了,不是什么不勤奮努力,而是根本就不思學業,專于嬉戲。這里的學生不僅在數量上小于研究生、博士生規模,那種開放式的課風,更是有過之無不及。課堂之上,座談的有,坐眠的有,博覽群書的有,自由活動的有,不知在干什么的有,干什么的也有,就是聽課的沒有。終于,有一天,一位同行將一位學生反駁他的詩作帶回了教師準備室,詩曰:聽課干什么?聽了也不見得懂;懂了也不見得會,會了也不見得考,考也不見得能考上大學,考上大學也不見得能畢業,畢了業也不見得能找到工作,找到工作也不見得能找到老婆,找到老婆也不見得能有孩子,有了孩子也不見得是自個的。為了將來“不悔當初”,當初最好的辦法就是壓根不聽課。一些同行聽后大笑了起來,我卻怎么也笑不起來。這樣的地方,要有所作為,也是路漫漫兮其修遠,還得上下而求索呀。
經過一番自我求索,我甚至動了申請去初中部任教的念頭。我想,高中階段如此不堪,總是與初中多有荒廢相關。在初中階段多加打磨,高中自然要好得多。然而,還沒等到這點念頭形成想法,它就白日夢般地幻滅了。我原聽說初中部的情形要好得多,但想不到的是,多米諾骨牌竟首先從那兒倒開了。
初中部有一對夫妻教師,男的教政治,女的教英語。女老師應聘時試講,我是奉命評課的,確實不錯。男老師在原校任過教務主任,還是省級模范。夫妻都中學高級職稱,年紀不大,又是初中教師,干到這個份兒上,不容易;雙雙拋卻公職,投奔私校,下這個決心,也不容易。他們來到這所“學校”后,聽說的不算,我目睹的,就足以證明他們確實很賣力氣。我,老趙等,到山坡上蹓彎時,就常見到女老師給學生做課外輔導。她還找到我,將高中教材借了去,說要將初中課程處理得更有利于高中繼續學習和發展。男老師除了20多節正課以外,還兼做了初中部教務員,調課,調自習,配置實驗,安排活動,檢查教師自習輔導,抽查作業批改,歸攏記錄,忙得很。午飯后,課外活動時間,晚自習,星期天,都是從不休息的。
導致這對夫妻斷然辭職而去的,是“校方”言之鑿鑿而實際七折八扣的“多勞多得,優教優酬”。說實在的,許多公辦教師“私奔”,就是沖這8個字去的。自個兒要學歷是本科,要職稱是高級,要態度是省優,要成績是第一,公校里總覺得宏圖難展,總覺得官派校長不怎么樣。私立學校呢,看的是有無本事,要的是能否實干,再也不是公立學校憑關系打天下的天下了。第一個月發薪,這對夫妻沒說什么。接下來,他們干得更起勁了,主動上了不少課,凡是沒有安排的自習課,他們都去上輔導課。“學校”規定,應聘教師子女是不得在本校就讀的。他們將10多歲的女兒寄宿在50多里遠的外校,一連六、七個星期都沒去看望過。第二月發薪,他們不免一楞,按層次守法規地問了問“執行主任”,“執行主任”表示向“執行校長”反映一下。在一個月的“反映”期間,這對夫妻一如既往,勤奮努力如一日,毫不松懈。第三個月發薪,他們可是完全楞住了。這個月不僅沒有像他們盼望的那樣薪水有所增加,反而比前兩個月還少了幾百元。他們問“執行主任”,“執行主任”表示他只是一個教學事務方面的“執行主任”,并不負責員工薪酬事宜;獲得“執行主任”諒解之后他們又去問“執行校長”,“執行校長”表示他只是在“常務校長”領導下“執行總校長的指示”,“只有不折不扣執行常務校長轉達的總校長意見” 的義務與責任,沒有任何改變的權利。你們夫妻工作是沒的說的,但你們所在班級學生有流失,按照上個月員工大會頌布的“績效工資方案”,你們的薪酬是要受到影響的。夫妻說我們就是按照學生流失后的標準計算的,下午晚上星期天我們加的課,根本就沒有算進去呀。再說,學生流失也不單是我們的事呀。“執行校長”說,這個月大多數員工薪酬都有所減少,具體工資方案上報了三次都不批,第四次減下來才獲得批準。我也是只能執行“常務校長” “總校長”的意見。你們犧牲休息干了那么多工作我是看得見的,但這些工作進入不了“計酬工時”呀。你們自愿多干,這是很好的,但要增加“計酬工時”,那怎么行呢?突破了總數,是要“董事長”批準的。夫妻教師再也沒有說什么,他們回到準備室,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下午接回了50里以外上學的女兒,第二天就走人了。據說,男教師還氣不過,臨走將自己所編制的員工考勤、批改作業、課外輔導記錄報表等,一概撕得粉碎。因為報表記錄都是鎖在“執行主任”才有權開啟的文件柜中,文件柜門也被砸得七零八落。現場,沒人勸阻,事后,沒人舉報;再事后,也沒人追究,“執行主任” “執行校長” “常務校長”也從未提及,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不過,夫妻教師走人后,初中部教師便每周都有三五個相續走人,“執行主任”也只勉強“執行”到期末,假期過后,他也不見了蹤影。期間,由于初中部教師乏人,我還被安排兼任了一個班的課,無意中滿足了我的愿望。在初中部,我才聽說,初中教師的成規模“退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前幾次的故事我就不再說了,現在,是得解釋解釋“董事長” “總校長” “常務校長”以及“執行校長”等名堂是怎么回事了,恐怕大家在看上邊的故事時,已經多有不解了。
開頭已經說過,這所名義上的“學校”,實際上是一位臺商的房地產,自然,“董事長”就是這位臺商了,但“總校長”還不是他,而是由他的夫人擔任。“校長”而又加“總”者,是因為這里有一處,在南方某市還有一處。兩處“學校”在她的麾下,所以稱“總”。那么“常務校長”又是怎么回事呢?這位“常務校長”不是應聘而來的外人,而是夫人兼“總校長”的內弟,也就是俗之“娘家兄弟”, “小舅子”有的地方是罵人話,這里不用。這么說來,這位臺商不是攜家人歸附大陸了嗎?也不是,“董事長”是臺商,夫人卻是大陸女子,是臺商在大陸發展期間,與此女子情投意合而終成眷屬的。而“娘家兄弟”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常務校長”。但這些常為人垢病的裙帶關系其實是無可厚非的,美國現總統他爹不也是當過總統嗎?下屆總統的熱門候選人希拉里,還是桃色新聞不斷的前總統老婆呢。何況,我們大陸上的任何法規也沒有規定董事長夫人或夫人的娘家兄弟不能在其事業中擔任要職。問題是,“娘家兄弟”擔當什么要職也不要緊,就是擔任“常務校長”似乎有點不太合適,因為這位三十幾歲的小伙子,常常火氣過大,一怒就會沖進教室,質問上課的老師“他們這是干什么呢,亂哄哄的?” 老師答道“這是讓他們兩人一組練習口語”才息怒而去。有時,又會將正在上操的全體師生“向中看齊”,怒斥衣著不整,包括“執行校長”在內的全體員工都立正聽取訓育,直到批夠了才作罷。有時,又規定教師“面批作業”必須有“學生簽字方予認可”,教師教案以頁數為準;有時,不,更多的時候是很難見到他的身影,包括“執行主任”與“執行校長”們。不過,給員工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他在“頒布工資方案大會”上做指示。當“執行校長”宣讀畢“方案”以后,一些員工就開始在下面計算自己大約可以享受多少月薪。做指示的“常務校長”即席批評了這些員工,說,“你們不用算,算也算不出來,算出來也不算數。請各位注意,我已經通知執行校長,馬上就要發布新的招聘廣告,面向全國招聘優秀教師和管理人員。我們學校是擇優錄用,大家不要想這想那,在更優秀的人才面前,你們隨時都有被淘汰的可能。”
啰嗦到這兒,可真該說到“組織生活”了。這次“組織生活”,是“中共國際學校委員會成立暨第一次全體黨員大會”,與通常的黨委成立暨黨員大會也并無二樣,只是當我們的“執行主任”通知我去參加“組織生活”時,我感到頗為詫異,“我的組織關系還沒轉過來呢”,我說。 “沒關系,以后轉”,他說。不過,當我走進會場以后,我還是很知趣地坐到了最后邊。“組織生活”的議程也與通常相仿,一位陌生的當地領導同志主持會議并請各級領導就坐,其中最重要的各級領導是當地市委組織部領導數人,接著講明本次大會的主要任務,接著公布與會黨員人數,宣布人數符合黨章規定,于是向與會的同志們發下了“黨委成員候選人名單”,并說明了“選票”的填寫格式。選舉像其它的選舉一樣順利,主持人宣布全票通過候選人,“中共國際外語學校黨委會”正式成立,“常務校長” 為首任黨委書記。接著,組織部領導發表了重要講話,指出,“中共國際外語學校委員會”的成立,是“國際外語學校”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標志著“學校”在發展前進的道路上邁出了歷史性的一大步,同時,這也是市委黨建工作中一件大事,標志著黨的領導在民營企事業中進一步得到了加強;相信全體黨員同志一定會在“學校”黨委具體領導下,發揮黨員的先鋒模范帶頭作用,為“國際外語學校”的進一步發展提高做出更大的貢獻。
我沒有投票,選票就留在桌子上;也沒有例行的鼓掌,我不知道自己老是盯著自己的雙手是一種什么表情。“組織活動”勝利結束,我默默地走回了教師準備室,默默地坐在了自己的坐位上。
“黨員活動結束了?”對面的老趙問道。
“真他媽的窩囊!”我實在也忍不住了,一句粗,沖口而出。
“走,走,出去走走。是老年教師可以出去活動的時間了。”老趙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我,拉我起來,向外邊走去。
“怎么了,老杜?怎么發火了?和誰生氣呀?”在山坡上,老趙問。
“真他媽的窩囊!”我還是忍無可忍,又來了一句粗。“共產黨是不怎么樣了,但也不能這么個糟賤法呀!”
“喲,是為了貴黨的組織生活呀。我還以為是和學生斗氣呢。”老趙抽出一枝煙,遞給我,他也點了一枝。腳下是一片碎石,沒有草,我們常在這兒來一支。
“我的組織關系還沒轉來呢,參加的什么組織生活!選舉的什么黨委會!我連票也沒投,扔了!老趙,這叫什么事呀?”
“哎呀,貴黨的忠誠分子原來在這里呀。不要緊,下個大休息日回單位去轉你的黨組織關系去。”
“我憑什么往這兒轉啊?在常務校長書記領導下發揮模范帶頭作用呀?”
“那就不轉,按貴黨黨章規定,按時請假回單位參加組織生活,向貴黨小組回報你在資本家領導下發揮的共產黨黨員模范帶頭作用,檢討有什么做的不夠的地方。”
“……”
“說呀,老杜同志,你這不是糊涂一世,聰明一時嗎?叫你轉,你不轉,讓你回,你不回。身在貴黨單位,你向往資本家天地;在資本家天地,你又念叨貴黨單位。請問,你在貴黨單位是怎么參加組織生活的呀?”
“他媽的,也差不多。我是說,我連關系都沒有轉,還給拉去了湊數,也太不是個玩藝了。”
“好,算是糊涂回來了。你是先進分子,我是落后群眾,但依我看來,沒有轉來關系的,恐怕不單是你吧,其他同志們就轉來了嗎?說句胡思亂想的話吧,我們的常務校長是不是貴黨一員,還值得懷疑呢。退十萬步說,他即便不是貴黨一員,不能馬上就是嗎?書記都能當,況一黨員乎?叫你湊數怎么了?平平常常一出戲,自編自導自演,請你跑個龍套,當個群眾演員就是了。”
“真是,我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呀?什么新天地呀,再創輝煌,我可沒有這想法。”
“沒有就好。這里是誰的天地?姐夫姐姐娘家兄弟一家人的天地,這是人家的家業,你想在這里大有作為,不是糊涂蟲就是二百五。初中部的那對夫妻砸了辦公室為什么大家都不勸阻?是看他倒霉活該,誰讓你們二百五一對不講好價就傻干呢?為什么沒人舉報?是看他們畢竟同行,可憐!”
“是呀,不過面對的是學生,對得起良心就是了。”
“哎呀,又聰明起來了。什么學生,什么良心呀?連學校都稱不上,言何學生?你看他們是杏林學子,其實是富家兒郎,他們不是“混蛋”,也不是“畜生”,他們可也不看你是老師。你口干舌燥地講課是什么?是勞動。他們除了不聽課之外什么都干,是看你的勞動一錢不值。我也犯過一兩回聰明,為了富家兒郎不聽課發過急,說,你們再胡鬧我就不講了。這幫少爺是怎么回的話?他們說,你不講,你不講還不行哩!我們花錢雇你來就是講的,聽不聽在我們,講不講可不在你,對不起,老師,你還得接著往下講!還有,上次大休我護送學生回家,返校時車上跟了幾個早請假返校的學生,擠了點,一位前來送孩子的太太上到車上大喊,老師站起來,老師站著就行了。什么良心呀?良心叫狗吃了! 拜我為師的是學生,不認我師的是路人。我不會教嗎?教不了嗎?公立學校玩升學率的課都他媽的像喝涼水似的,還在乎這瓶子酒?不過,諸位太太,各位老板,對不起,你要女成鳳子成龍,要家業有承,那就得拿成鳳成龍的價碼來雇我,那工錢就應當襯得起你的家業。眼下呀,我就干這一月兩千多塊錢的,多一點,我也不干,而且,一如既往,此地只干到學期結束。下個學期,他們另請高明,我也另尋留爺處。免費旅游,我不能困死在一個地方,一個學期,足矣! 我這不是仇富,這是市場經濟規則。 同志,與貴黨章程是否有所違背呀?”
“說真的,我也是很矛盾,和剛來時想法太不一樣了。公辦學校走個教師還多少有點動靜,私立學校走個教師還不如東家丟了只狗。”
“有點進步了。不過,矛盾?矛盾什么呀?又賣予又賣盾,擺在一個攤子上,不是矛盾,是和諧。用自己的予戳自己的盾,是常態。你覺得沒有轉來關系是予,可以刺這里‘組織生活’的盾。你轉過關系來,又覺得在資本家領導下過不得‘組織生活’,為共產主義而奮斗不了, 這塊盾又折了自己的予。公立學校里你恥于落后,私立學校里你又不可先進。公立學校落后是群眾,先進是模范;在這兒落后是奴隸,先進就成了奴才。公立學校里的社會關系令人目眥盡裂,私立學校里的家族關系讓你非禮勿視,連瞄一眼的份兒都沒有。 驢唇不對馬嘴的理論下,只能是這種南轅北轍的實踐。”
“老趙,聽君一席話,怎么覺得這‘非組織生活’比剛才的‘組織生活’還痛快呀?”
“矛盾,矛盾,又矛盾了!一會兒自尊自貴得忠誠組織忘了群眾,一會兒自輕自賤得亂捧群眾小瞧組織。算了,你的氣也消了,就胡扯到此吧。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老伴和我那寶貝孫子準又在門口看汽車了。”
(代朋友的這篇記,就記到這兒了。很啰嗦,記的是“組織生活”還是“非組織生活”,也有點分不清楚,而且,朋友的許多故事,人物,也沒有記進來。文筆不濟,剪裁不當,本意有違,請我的朋友跟貼直言相告,勿吝教誨。
另,文中所涉“董事長” “總校長” “常務校長” “執行校長” “執行主任” “老趙” 等,均與現實中諸等不稱,若有相合,純屬偶然。諸等若以有損尊嚴,概系自我聯想,非屬原有,雖可致歉,它事無從生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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