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繩之擰： 直面簽字，做理智勇敢的N鬧
作者 蘇 杜
2007-11-26
丈夫拒簽字，母嬰雙雙亡的事件，引起了社會各個層面的激烈討論。有的說制度，有的說法制，有的說人性，有的說誠信，有的說責任，眾說紛紜，都是一片好心。我也是吃五谷雜糧，有兒有女，必定要與醫(yī)院打交道的一個凡人，我想說的是：直面簽字，做一名理智勇敢的醫(yī)鬧。制度，留給研究“改革制度觀”的茅于軾先生去研究。法制，留給探討“改革法制化”的賀衛(wèi)方先生去探討。人性，留給李安導演去演義。如果你難以悟出“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的真締，那就將誠信與責任留給國學大師去闡釋。吃五谷雜糧，必定要生病，說不定等會兒就得去醫(yī)院的凡人，最趕快要做的，我以為，就是做一名理智而勇敢的醫(yī)鬧。制度要健全，法制要完備，人性要回歸，誠信責任要確立，但這些都需要些時日，然而你眼下就為病所痛，就在鬼門關(guān)外排徊，立馬要面對簽字，等不及了。
醫(yī)院，醫(yī)院是什么？是藥品與醫(yī)術(shù)明碼標價的市場?；颊?，患者是什么？是難受得呲牙裂嘴，甚至難受得一無所知的鬼門關(guān)外客。然而，在強者面前，你不應該像走進狼群的羔羊那樣，只耽于弱者的悲鳴與哀求。即便是羔羊，它也能發(fā)出遠播狼群之外的咩嚎，亂蹬開讓狼一時無法下嘴的四蹄，抵出令狼也為之一楞的稚角，何況你還是人，雖然是病人，仍不失為人的萬物之靈呢。能咩嚎時就咩嚎，能亂蹬時就亂蹬，能抵角時就抵角，不失時機地，毫不猶豫地顯示出自己的人性，理智與勇敢就是人性，不是獸性。老虎有打盹的時候，狼也有離群的時刻，欠智乏勇的醫(yī)鬧還能讓白衣天使摘下白帽換上鋼盔，我相信，理智而勇敢的醫(yī)鬧，為了讓自己的金錢化為自己的康復與新生，要對他們講出最標準的用語，要對他們堆出最表面的皮笑，為的是隨時隨地抓住他們最細微的把柄，一定會鬧得更好。鬧，歷史上不是一個壞字眼，“紅杏枝頭春意鬧”，是神來之筆，“市場浪頭私性鬧”，非如此不可。市場就是戰(zhàn)場，市場就是大海，膽怯乏智就只有死路一條，即使是活著也會很窩囊。市場不相信眼淚，也不相信“相信”，它只相信規(guī)則。改革開放了三十年，社會市場了三十年，不少人還缺乏市場覺悟，還再講“相信”，出了人命才明白這“相信”是相信不得的，才明白“商海”里并不總是風平浪靜，滔天巨浪也主要是淹死乏智欠勇的小民，這是很可悲的。
也許有人會馬上說，如你這樣講，哪醫(yī)生護士還有法當有法活嗎？這種擔心是片面的。醫(yī)生護士為強者，那只是在他們那二畝三分地上，當他們走進“超市”，走進“樓市”，走進“學店”，甚至走上大街時，他們也同樣是走進狼群的羔羊。熱情洋溢的男女服務生，言行豪邁的大小房老板，談吐文雅的老少教育家，他們的銳目，并不亞于X光機或核磁共震，它早就將你的心思和信用卡透視得一清二楚，非要通過你的簽字將你催眠，將它刷得一干二凈不可。他們也會說，要相信他們，然而，當你在“超市” “樓市” “學店”里因為簽字或拒簽而咩咩哀嗚的時候，就會有人告訴你，這是制度，這是規(guī)則，你的眼淚照樣一文不值。絕大多數(shù)的人，凡是從事于某一業(yè)者，---從官似乎應該除外，但說不準 --- 都在做“忽強忽弱”變，你必須直面簽字，做一名理智而勇敢的N鬧。簽還是拒簽，那可以選擇，但理智而勇敢，不能選擇，否則，簽還是拒簽，結(jié)果都一樣。也許又有人說，如果如此，那豈不成了“一盤散沙”嗎？我要說，在“非公有經(jīng)濟乘風破浪”開辟“新航程” 的冰海下，你還指望見到什么別的嗎？
社會主義是正義，市場經(jīng)濟是利益。正義讓人成為一團團火，利益讓人化為一塊塊冰，火要溶掉冰，冰要澆滅火，但我們不能恪守《共產(chǎn)黨宣言》的教條，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要讓冰火相容，市場經(jīng)濟要舉社會主義紅旗，社會主義要謀市場經(jīng)濟虎皮。社會主義與市場經(jīng)濟在聯(lián)姻，單愿她生出人人喜歡的寧馨兒。幾代理智而勇敢的N鬧，將在她懷胎百年的冰火之育中，走完自己的凡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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