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公報:與于幼軍省長書
蘇 杜
2007-7-7
于省長:
您好!您很忙,也很勞累,我就開門見山,并盡可能言簡意賅了:看了《南方周末》采訪您的報道(《烏有之鄉》:風暴眼中的山西官員),為這則報道中所表達出來的信息,我感到了深深的憂慮。您說,“在山西土地上發生的傷害百姓的事件,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負有責任”,很明顯,您沒有將自己歸在“原因”之內。您說,“我希望以我的道歉和檢討,能夠教育、警醒山西各級干部”,很明顯,您是說您在他們之上。您說,“為什么個別外地人能在山西的土地上干壞事?這還是說明我們山西的工作沒有做好”,很明顯,您真的在以“鄰省”為“鄰”,以“本省”為“本”。您說,“我一般是不罵人的”,但在發現了工人在資本主義社會也不允許的惡劣環境中干活時,“我那次罵了人”,很明顯,這等于說您“見事”并不遲,沒有“失察”。不過,這一切,并不是讓我感到憂慮的主要原因,因為,充其量,這一切,也不過是您借助您所信任與熟悉的媒體,做一下比較委婉而藝術的表白而已;但當我看到您將這次震驚中外事件的根由反思歸納為“更普遍、更深層次的問題還是貧窮”時,我真是感到了深深的憂慮。
這次震驚中外的事件所暴露出來的“更普遍更深層次的問題還是貧窮” 嗎?不,我私下認為,它所暴露出來的“更普遍更深層次的問題”不是貧窮,而是富裕,是前黨支部書記、縣人大代表王東已式的富裕,是南下置房非千萬元豪宅不屑下顧的煤老板式的富裕,是北上購車非三十輛野馬不足成列的新階層式的富裕。正是有了王東已式的富裕,咫尺之外,才有了窯奴的那種貧窮。正是有了煤老板式的富裕,才有了令您罵人的那種環境。您是共產黨的高級干部,是人民政府的部省大員,也是具有哲學博士學位的高級知識分子,您應該清楚,無產者的生存條件是不會隨著工業的進步而上升的,建立在工人自相競爭之上的雇傭勞動,最終將使他們連自身生存與下代繁殖都成為不可能。《南方周末》從多個角度訴說了山西警方對黑窯工的早發現與早處理,不知道這是否多少反映了您懷中對“鄰省”媒體的耿耿,然而,這是無關緊要的。當雇傭勞動發展到磚窯主與綁匪聯手“招人”、用兒童與傻子為勞工、以狼狗打手為監工、以六個饅頭三碗生菜為每日十六小時以上勞作的報酬、以干活到死為工期的這一階段,這種雇傭勞動的崩潰隨時都會發生。家長尋人,記者見報,網上風傳,這些都不過是事件中的具體環節,不過是無產者隊伍從所有階級中得到補充、增加了教育因素、整個隊伍在壯大、在聯合的一些例證,富裕與貧窮之關系的崩潰,遲早是會發生的。而且,無產者在信息時代的壯大與聯合,遠比鐵路時代更為迅速,更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它面前,共產黨人應當是海燕,而不能做海鷗。然而,似乎,您并沒有這樣想,或者,《南方周末》未能如實如全地表達您的意見。不過,請您放心,盡管我深深以此為慮,但我不會因之而加入到“引咎辭職”呼吁者的隊伍中去的,因為,我覺得,還有比呼吁“引咎辭職”更要緊的話要說。
我私下以為,比“引咎辭職”呼吁更為要緊的呼吁是呼吁您一樣的高級干部、部省大員能以六中全會為契機,切實地堅定起無產階級立場,切實地形成馬克思主義的方法。您是哲學博士,學問淵博,自然通曉立場是決定方法的。沒有這種立場,就不可能釀有發自內心的與民同甘苦,也不可能言行中透出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偶一罵人,看似與民一心,但也只能是罵人而已,決不會罵已,還是將自己放在局外,漸行漸遠,學問再淵博,也不會有太大的用處。您說您正在帶領一個小組在做農村黨政工作調查,這是很好的措施,但我仍認為立場問題還是其中一個最為關鍵最為基本的問題。您在廣東工作期間的1998年,“深圳市工傷鑒定人數12189人,其中90%以上為斷指、斷掌或折臂;工傷死亡80多人,即平均每天有31人工傷致殘,每4天有1人工傷死亡。”(《天堂里的邊緣群體》)如果有那么一個堅定立場,您在這些數字之前就不會自豪于自己在深圳的“長袖善舞”了,也不一定視“擊鼓傳花”為知音了。其實,偉人擊鼓,九州傳花,同唱一首歌,誰是游戲局外人呢?畫中“圈”內,深圳幸甚,小漁村騰作大都市;畫落“圈”外,山西不幸,黑金子變為火山口,小磚窯演為海嘯源。深圳善舞,幾人服小于袖長?太原陷沙,誰人譏幼軍腿短?東南得意,西北尷尬,都是九州方圓,是分不得你我他的。您還提到魯迅的《藥》《祝福》《孔乙己》,以為“改造國民劣根性的任務,今天還沒有完成,還需要繼續努力”。但我以為魯迅刻畫得入木三分的,并不單是“道德流失”的國民,更是“稱尊肥已”的官員。國民麻木,劣根在政府大院;官員胡為,方治得萬民如沙。我看還是胡溫正確,科學發展,鄉下城里,滿眼都是人,不依他以資為本,見錢眼才開;“圈”里“圈”外,東西南北中都是一家,還得兼顧統籌。作為一介草民,我從“六中全會”與“六月講話”中,學習到和領會到的,就是這種立場上的變化與堅定。我從您委婉的表白中,并沒有感到你擔心失官,但感到了一點點可能的失落或失意。您是哲學博士,按照共產黨的哲學,這就是患得患失了。而解決這種患得患失,非從立場入手不可,而這種時機,則是稍縱即逝的。我將我學習的體會和對媒體報道的感受報告您,希望以上的這些話不被您理解為是對您的不敬。
請您批評指正。
蘇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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