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西漢之廣川人也。漢書載,其“少治《春秋》,孝景時為博士。下帷講誦,弟子傳以久次相授業,或莫見其面。蓋三年不窺園,其精如此。進退容止,非禮不行,學士皆師尊之。”所謂“三年不窺園”,乃其父太公建奢華園林,三年始成,仲舒志于學而三年未嘗顧也。至武帝劉徹即位,董仲舒以賢良文學對策,舉“精英”、“專家”前后百數人。今有《天人三策》傳世,所記,董仲舒之天道、人世、治亂之三策也。董仲舒因“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至武帝專寵。其時,一花獨放,萬馬齊喑。大凡非儒家嫡系學子,不得報考公務員乃爾。
董仲舒恃寵而驕,然終因“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而賈怨于人。百家諸子,其志不得申,多郁郁而終者。陰曹有司累有訴狀,存案厚積如山矣。
太初元,董卒。陰司崔判官據生死簿作終審判決曰:“董氏既以儒術惑世,罰永世為儒。無財運、無爵位、無俸祿。終其輪回,永為教授,課徒易束脩為生可也。”董自此,雖陰陽不一,或設館于僻鄉,或趁食于大東,潦困至今,計二十有五輪回矣。
前世,值民國戰亂。時,董為某家西賓。歲杪,荷束脩歸,途為盜賊所窺。至家,僅余兩空籮一扁擔而已。妻怨兒啼,無可耳耳。妻惟垂淚以谷殼舉火,燉綠豆為湯,權當團年,董悲愴不能食。思及當年呂蒙正未發跡時,賒豬頭肉過年,為逼債人連釜攫去,呂嘗發悲聲嘆吟曲文曰:“人家有年我無年,煮熟豬頭要現錢。有朝一日時運轉,朝朝每日享新年。嗚呼耶……”乃揮筆書桃符黏于門框,聯曰:“守歲向糠頭火,過年詠綠豆辭”。自此,“詠綠豆辭”為教書窮儒自嘲之調侃語矣。
董終因貧困死,其魂有不甘,輾轉得見閻羅,訴二十余世之積苦。閻羅曰:“汝冥頑不化,何不解‘百術到頭終為利’耶?”本元,董再世為人,然課徒授教之業不可或變。百無聊賴,窮思造化。
時值清明,董偶見萬萬億之冥幣漫天,似黑蝶舞于花叢,頓觸塊壘之痛,乃制一諫,喻示眾弟子。
諫曰:
“人有百日之憂,其由安在?世無門戶之異,惟財獨尊。逝者如斯,書香道德何繼?空守虛妄,枉余金銀永存。天堂無路,因浮槎之未至;地獄有門,說奈何之無情。喜時值清明,屢有冥幣化錢,飛落爾師書案,追之捻之,終化為烏有。甚惜,嗚呼哀哉,頓足!然至終宵難寐,審思之,深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富,至理也!為師讀書課徒二十有五世矣,終至“窮通”。窮,出無奈,通,則明理也。窮而通,則至通也!值此人靜鬼躍之時,為師手諭眾弟子:
爾等至不惑之年,如無四千萬金當羞見乃師!切切!
爾等當明,為師于‘為人師表’處,殫精竭慮,自辟蹊徑,獨創房地產學說一途,其意何為?窮極矣!”
書畢,于燈下把玩良久,意猶未盡也。蓋房地產為民眾詬病,由來已久。況因調控,早風雨飄搖。傳大連萬達吃散伙飯,浙江炒房老板跳樓跑路,海南住房空置,鄂爾多斯更現鬼城,而京畿香河,炒地后臺已更替。更何術可速富諸生耶?起眺遠山,蕭蕭細雨,幾點流螢恍惚。頓悟:吾得道矣!乃于故紙堆取出舊案,揮墨易“炒房術”為“炒墓術”。雖一字之別,定有洞天。本世代大專家,何人堪與比肩?
忽思及乃祖之天道、人世、治亂之“天人三策”,炒房,“人世”也;炒墓,“治亂”也。尚有“天道”一策之差,百思不得其解之處。得睹吳敬璉先生之博文,拿下列寧之所謂“制高點”,將銀行、鐵路等私有化如何?十元錢兩根蔥是可行,十元錢一公里票價孰不可行?至于“巴黎公社”教訓,彼為無產階級之事,有奈我何?仗此天人三策,教授無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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