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欲文化是當前影視文化的主流
一、文藝作品的價值
今天的影視作品,——諸如張藝謀、馮小剛近幾年搞的片子,以及大量胡編濫造的歷史電影;電視劇中的所謂青春勵志片、穿越類的古裝戲;湖南衛視的娛樂節目——到底有沒有價值,或者有什么價值。對這個問題的考察,可以擦亮我們的眼睛,使我們免受已經淪為資本的喉舌的主流媒體的欺騙;可以提高我們的藝術鑒賞能力,揭露那些麻醉人民、欺騙人民的媒體和所謂的藝術作品的真面目,讓人民也避免受騙。
今天的影視作品的主流是宣揚“消費享樂、聲色犬馬”,宣揚“爭權奪利、個人利益至上”。宣揚這種思想對嗎?
人的精神結構可分為兩部分:社會性和自然性。自然性,我們也可以稱之為動物性(大致是我們平時說的“自私心”),主要指人都有滿足個人作為生命體的自然欲望的要求。人的動物性主要表現為“追求享樂,貪圖安逸”。——“追求享樂”主要包括物質消費、性、娛樂等;“貪圖安逸”指人都不愿多勞動,即好逸惡勞。
人應不應該有動物性呢?這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人既然是動物,必然有動物性,這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但如果我們完全為動物性所控制,那社會將會是什么局面呢?那就是叢林社會,弱肉強食。這種社會好不好呢?身體強壯的人可以殺掉身體弱的人,奪了他的食物,或者把弱者變成自己的奴隸;見了漂亮女子,不管對方是否愿意,就強娶為妻;見財起意,搞搶劫、搞謀殺。這樣的社會好不好呢?
所以,人的動物性必須受到約束。法律、道德是做什么的?最主要的就是約束人的動物性,約束人的自私心。法律與道德是不是要求人完全消除動物性呢?不是的。一個人可以大吃大喝,只要這是你勞動所得,不是搶別人的;一個人可以和異性做愛,只要兩人是夫妻,雙方自愿,而不是強奸;一個人可以娛樂,只要你不耽誤工作。法律與道德對人的這種要求,我們稱之為人的“社會性”,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你要活,也要讓別人活。”
可見,人的動物性與社會性是不矛盾的。或許對于個人在某一個時刻來說,動物性和社會性會有矛盾。比如,一個人想和某個異性發生性關系,但人家不愿意,你就不能用強。但就人類的整體而言,有了社會性,大多數人的動物性才能得到滿足。要不然,弱肉強食,強者的動物性滿足了,而弱者的動物性就不能滿足。
所以,以“法律和道德”為核心的人類文化,其主要作用就是調整人的動物性與社會性的關系,使“人的動物性與社會性達到一種平衡”。——既承認人的動物性,又以社會性約束人的動物性。
可見,人類文化主要是一種“消極的力量”,是用來“約束人的動物性”的。
文藝作品是人類文化的一部分,“約束人的動物性”也必然是它的主要職能。比如《詩經》中的《關雎》,我們都知道那是愛情詩。它講人可以相愛,但不講人可以縱欲。這樣,整個社會的男女才可以和諧相處。《詩經》中也有諷刺亂倫的詩,這正是要求人們要“約束自己的動物性”。唐詩:李白政治上不得意,他一定也生高力士等人的氣,但他不能隨意殺人啊——殺人泄憤也是人的一種動物性。他怎么辦?寫詩。通過寫詩把心中的憤懣宣泄出來,就不再因不能報復高力士等人而生悶氣了。一個人遇到和李白同樣的境遇時,如果讀了李白的詩就很可能能夠抑制動物性的暴力沖動,心境平和下來。所以,李白的詩也是能起到“約束人的動物性”的作用的。杜甫的詩中一部分更是直接對人的動物性的批判,如“三吏”“三別”,直接批判那些為了私利(自私就是人的動物性)挑起戰爭,破壞人民生活的人。在《新婚別》中,表現了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動物性,破壞別人合理的動物性需求(夫妻分離)。可見,人如果不約束自己的動物性,一定會使別人合理的動物性需求不能滿足。這當然不好。唐宋傳奇小說,多是批判個別人為了個人的動物性,破壞別人的正常生活。元代關漢卿的《竇娥冤》,不也如此嗎?張驢為了滿足自己的動物性,一心要強迫竇娥嫁給他,為此還要剝奪蔡婆的生存權(生存權不正是人最大的動物性嗎?);縣官為了私利,收取賄賂,就要剝奪竇娥的生命,這不都是“不約束個人的動物性”,而破壞別人的合理欲求(比如,生存權)嗎?明清小說,很多也講了這個道理。
上面談的是“要求約束人的動物性(即私心)”的作品。而有的時候,一個時代的法律與道德可能落后于人們的需求,這種社會規范會壓制人的合理的動物性需求。這時,法律與道德就需要作出調整。比如明清之時的一些愛情作品,就反映了封建家長制對合理的男女之情的壓制。“五四”前后的新文化運動中提倡的“個性解放”“婦女解放”也正是對封建家長制的反抗,對合理的自由戀愛的追求。巴金的小說《家》是表現這種思想的一部典型作品。
這樣看來,藝術作品既有提倡“約束人的動物性”的一面,又有提倡“合理的動物性需求”的一面。還是前面提到的,人的精神結構應該達到一種“社會性與動物性的平衡”,兩者不可偏廢。社會規范既要滿足人的合理欲求,又要約束人的私心,不能為了私心侵犯他人利益。不過,我們應該看到,從整個歷史來看,在藝術作品中,“要求約束人的動物性”的作品占有更重的分量。
而歷史上也有一些文藝作品,不被人重視,甚至被人批判。比如,明清之際出現的一些色情小說,還有春宮圖。這種作品,既不提倡約束人的動物性,也不提倡怎樣滿足人的合理需求,而是一味挑動人的動物性。如果人們都照這種作品宣揚的宗旨生活,那簡直是太可怕了,那是誰也別想生活得好的。《金瓶梅》中的眾多為動物性所支配的男女就是典型。
那么我們今天在影視上看到的大量作品屬于哪種類型呢?是提倡約束人的私欲?還是提倡社會不應該壓制人的合理欲求?電視劇《蝸居》,表現的是某些人為了私利而推高房價,使普通百姓合理的生活需求無法滿足,是批判了人的動物性的,是希望人們能約束自己的動物性的。劇中的女主角正因為這些人而不能享受正常的性生活。
但這樣的作品少之又少。更多的作品、節目,卻是一味宣揚“個人享受”,宣揚“色欲”。這種作品有正面價值嗎?這種作品只能強化人的私心,——既不是約束人的私心,也不是提倡合理的動物性欲求。簡言之,是提倡“放縱私欲”。這只能讓我們的社會越來越趨向于叢林社會,反而使大多數人的合理欲求得不到滿足,而只有少數人可以縱情聲色。“有的撐死,有的餓死”。
二、“縱欲文化”出現的原因
今天中國的社會文化的主流是“縱欲文化”。即使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出現于西方國家的“性解放”運動,也不是西方文化的主流。中國歷史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主流文化。商紂王可能在宮廷中胡來過,就被人罵了幾千年。即使“五四”時期的許多青年學生在性生活上比較自由,可“縱欲”從來沒有成為社會的主流。
或者縱欲文化的源頭正是來自改革開放之初提出的“致富光榮”和“黑貓白貓逮住老鼠就是好貓”的口號。這兩個口號催生的社會價值觀就是“有錢光榮”和“為賺錢可以不擇手段”。也就是說這兩個口號是“鼓勵人的動物性”的。可悲的是,政府在鼓勵人的動物性的同時,沒有注意用“社會性”——即法律與道德去約束人的動物性。于是,人的動物性是不加約束地膨脹起來。人們一方面都成為了自私鬼,一方面在生活中只追求物質享受。那么,人們的動物性欲求在這種狀況下得到滿足了嗎?結果并不如此。而是在叢林競爭法則中,貧富差距越拉越大,少數人過著縱欲生活,多數人合理的動物性欲求卻得不到滿足。社會矛盾也由此而愈趨尖銳。
中外名著在今天的中國無法流行,其原因正在于名著中倡導的“約束私欲”思想與主流倡導的“縱欲文化”相悖。
人的動物性和社會性,我們又可稱其為“私心”和“公心”。“私心”和“公心”必須在人的精神結構中達到一種平衡。只有這樣,人的精神才是健康的,人際關系才能和諧。
2012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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