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實的人民
我一直覺得我是個很老土的中國人,比如說,要是沒有人逼著我學英語就不會主動去學,也不是很喜歡西方日韓的生活方式,不喜歡國外的電影小說,的確,歐美的電影技巧很完美很純熟,很給人視覺上個震撼,但這樣的電影第一遍看的時候覺得很滿足,但過后便沒有什么可以思考,甚至有一種華麗的夜宴散場后的落寞。況且故事情節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形式千變萬化,本質還是一樣的,像木乃伊的幾部,國家寶藏的幾部。也許是沒有看到真正好的。如果從純粹娛樂的角度來講,一直葉公好龍地喜歡著黑幫片,喜歡那種用似乎我們不怎么能接受的方式表達比我們更深沉的情感,喜歡里面的執拗與一意孤行。開學初看了《蝸居》上個學期看了《霸王別姬》剛剛看了《三峽好人》一種不一樣的體驗,他們是那么貼近你的心,有一種不能言說的感情,汩汩涌動著。
《三峽好人》的評論中有這樣一條:以后不要再拍這種電影了,大家看電影都想看點和我們生活不同的故事。講我們自己的故事還要去電影院去看嗎????這一定一個和影片里一樣的最真實的人寫的,這樣的人,往往給我們太多噓唏與感動。
記得有一些片段,山西礦工到南方找他花了三千塊錢買回來又被警方解救回去的妻子,在路上與一個年輕小伙子萍水相逢,相約為兄弟互相照應,你看到一些特別瑣碎又特別動心的場景,小伙子跟礦工要手機號,礦工說你打給我,鈴聲響了,小伙子問:這是什么歌?
回答:好人一生平安。小伙子不屑地說:你要給我打過來,聽聽我的鈴聲。手機響了,《上海灘》的主題曲,在這樣的音樂中,一條宏大的破船在三峽的青山綠水中穿行。有一天小伙子遞給礦工一顆大白兔,說今天要去擺平一個人,又給車上的弟兄們發糖,礦工說,等你回來請你喝酒。等到礦工撥打電話聽到熟悉的《上海灘》,發現聲音是從一堆廢磚里發出來的。陰陽兩隔,人鬼殊途。小伙子的尸體被用最俗氣的花棉被抱起來運到船上隨水流去,在小伙子很有活力的一張照片前,礦工點燃三只煙,豎著插在照片前面的磚縫中。
一些很樸實很真實很木訥的語言和動作就這樣進入你的心,這才是最真實的人民,他們不知善不擇善,在這個我們似乎放棄了信仰不知惶惶欲何之的時代,如果我們禮失求諸野,發現他們卻在不聲不響的踐行者我們傳統的仁義禮智,他們面對拆遷,工傷,困境等我們想象的不得了的事情,木訥著找到即使是最微弱的一條出路,只要不被壓迫到無路可走的境地,他們就一如既往地隱忍著,沉默著。他們身處最艱難的場景,仍然有一顆陽光的向上的心,比如一個男孩子在船上放聲唱著《兩只蝴蝶》,他努力地向城市文明靠近,但我們不得不悲哀的發現其面前有一堵看不見得厚厚的墻。他們不自卑,就是那樣倔強的活著,不會因為喝玉米糊糊而缺洋鈣,他們完成了我們國家大廈的最堅實最偉大最堅實的基礎,讓我們這些在城市里穿梭玩qq討論著時髦的人在不經意間忘記了自己是誰,當我們走過街頭,對扛著鋤頭皮膚古銅色大汗淋漓的民工們投以不屑地一哂時,我們就早已背叛了我們做人的本性。他們不辨好壞,甚至得意的告訴同伴我今天要去擺平一個人,在包工頭的淫威下,他們看不到他們要去擺平的是像他們一樣在權利和金錢的車輪下泣血的生靈,是一樣受苦受難的生命,但你又怎么忍心去責備他,怎么忍心大罵他們不覺醒?你只能覺得,心里隱隱的發痛了。久而彌深。
小伙子死了,好像微不足道,就那樣簡單的蓋一下,用木船盛著,隨水飄到不知道那里去,沒有人為他嚎啕大哭,沒有人為他準備儀式,沒有人定下一個無比豪華的酒店為他做一場盛大的法事,他就這樣平靜的去了,好像微不足道,但的確人命關天。
影片中甚至有一些看起來很不經的場景,比如說一架UFO飛過,比如一個鋼筋水泥的建筑突然像宇宙飛船似的被發射出去。這無疑給影片增加了不少的荒誕色彩,又讓我們不得不思考:我們到底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時代?
君不見世界上,多少奴隸未解放,多少窮人遭饑荒,多少姐妹受迫害,多少兄弟扛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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