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那樣的輕
一陣寒風便把他刮倒在醫院的病床上
拿起筷子
手指不住地抖動
端起碗
如同端一塊幾百斤重的石頭
向前挪出一步
若越過一座高聳的山峰
少言寡語
吐出一個字要拐幾個彎子
有時只好用笑代替
與許多革命工作者一樣
頭腦里裝得盡是些號召指示
整天在外忙忙忙碌碌
只有吃飯時才想到家里
還記得大床上一根襯子斷了
他都不問
害得我們睡覺時差一點掉入床底
誰找他做什么
只要能辦的他都會隨口答應不管親疏遠近
似接受一項光榮的任務
在他面前仿佛沒有任何困難的事
即使天塌下來
也能夠呼呼大睡
卻從未想過為年老做些準備
退休了,頭腦仍不在自己脖子上
那輛自行車成了他最好的侶伴
一停下來,不知腳朝哪走
抓起撲克不知出哪一張
拿起棋子不知往哪擺
聽聽小戲,連人也被帶進夢境
我對他說,沒事就
回憶回憶往日那些值得回憶的東西
可他就像秋天一張張泛黃的樹葉
不僅沒有返青
反而越來越變得枯萎
他靜靜躺在病床上
旁邊鐵架上懸掛一只玻璃瓶
里面的水一滴一滴
注入一根細長的塑料管
如露珠,如眼淚,如一位位戰士
正潛進他的體內
排除障礙,清掃垃圾
我多么希望一條條鋪滿陽光的道路
再次貫穿他的全身
并連接他的昨日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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